覺星出海記(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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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覺星,是一名擅長棍法的少林和尚。
我自幼出家。師父說,在我很小的時候,有一次和寺里的小和尚打群架,其他人都拳打腳踢地揉作一團,只有我一個人懂得拿擀麵杖敲別人的頭。
師父說,我這是與棍法有緣。如果潛心修鍊,定可成大器。
於是他便對我悉心栽培,他給我吃最好的齋飯,免去我的寺內雜課,還用上好的黑檀木給我做了一條齊眉棍,渾圓黝黑,使起來十分趁手。
就這樣,我一直遵從師父的教誨,雙耳不聞寺外之事,在少林寺中苦修二十餘載,一心想有朝一日能將源遠流長的少林棍法發揚光大。
隨著我棍法漸成,慢慢地在寺內竟沒了對手,偶爾有上山來尋釁滋事的江湖閑漢,也都被我三兩下打發了回去。就算那些手底下有些斤兩的掌門大俠之流,在我手下最多也走不了五十合。
日復一日,我好像在江湖上也有了些名望。聽寺里的知客僧說,我的那些手下敗將似乎為了掩飾自己功夫太差的事實,便刻意將我的棍法大肆吹噓,還給我冠上了「少林威而剛」、「鐵棒黑又硬」等名號。
不過我自己並不以此為傲。我的夙願是能在群英薈萃的武林大會上,正式代表少林迎戰天下豪傑。
有一天,我的機會來了。
師父那天突然和我說,官府最近正在徵召願意參加「萬國武林大會」的人選。這可不單單是中原武林的競技大會,而是全世界武人同場對戰的切磋擂台。參賽者不僅是爭一人一派之榮譽,更是代表了各自的國家百姓。
而且,平日里中原武林從未有人見過的那些金髮碧眼的歐洲騎士、渾身長毛的維京海賊、還有擅用細窄長刀的日本武士,我都可以在這萬國大會上一一領教他們的功夫。
師父還說,這些年來海外各國的武林人士都對神秘的中原武學心嚮往之,爭相學習和效仿東方武術。少林寺身為武林泰斗,此次也準備派一名僧人前往,以弘揚我國武學正朔。
於是,我想都沒想就同意了。
當我背上行囊,生平第一次離開少室山的時候,我從沒想過我有一天會輸得這麼慘、這麼冤。
在海上漂泊了數月,我終於到達了萬國武林大會。
可是,當我興高采烈地踏上擂台之後,卻突然莫名其妙地渾身使不出力,動作也變得異常遲緩。明明腦中早已想出了十來種拆解的方式,可是手中二十年來如臂使指的齊眉棍卻說什麼也不聽使喚,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對手將我擊敗。
一開始我以為只是水土不服害了風寒,但過了許久這癥狀也無好轉。於是,我連敗三場,甚至一個娃娃臉的金髮小孩都打不過,就此被淘汰出局。
最可氣的是,那小孩竟也是少林僧人的打扮,使的也是一條和我相差無幾的齊眉棍!
將我擊倒在地之後,他還說了幾句我聽不懂的番話。我從他輕蔑的眼神中似乎讀懂了他的意思:「中原人也不過如此。」
我悲憤已極,半輩子的修為無處施展不說,還要橫遭白眼。我一人榮辱事小,只是累及了師父和少林的威名,我還有何臉面回寺去?
不過失魂落魄間,我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不光是我自己,很多來自中原的參賽者竟然都跟我得了同樣的怪病,每個人都會詭異地倏然呆如木雞、任人宰割,結果紛紛輸得不明不白。
我們都沮喪極了,思來想去,自忖可能是時運不濟,大家一起染上了某種異國瘟疫。很多不信邪的人更是破口大罵那些主持比賽的西方人,說他們在餐食里下毒。
可是那些西方人卻聳聳肩, 表示這根本不是他們的問題——因為其他一百多個國家的人都沒人生這種病。
沒辦法,狀訴無門的我們,只能收拾東西準備回中原。
但就在離開的那天,我在擂台上看到了一個人。
那是一位黃皮膚、黑頭髮,使著一手正宗武當劍法的長須道士。
他似乎完全不受那種怪病的影響,同樣身為來自中原武林的選手,他身法瀟洒流暢,毫無遲滯,如行雲流水一般地擊敗了一位頭裹黑巾的西域武者。
我驚訝極了,忍不住內心的衝動,只能放下門戶之見,賽後攔住了他虛心請教道:「道長,請問您是怎麼做到的?」
那道士不解:「什麼怎麼做到的?」
「就是您如何能完全不受那種怪病影響?」
只見那道士恍然大悟般撫髯微笑道:「你是第一次來海外比武吧?」
我虛心答道:「是,還請道長指教。」
道士擺手道:「指教萬萬談不上,小師父,我們中原人在海外比賽,都要先練輕功的。」
「輕功?」
「正是,我們中原人與其他地方的人不同,在自己的土地上均可行動無礙,神功無敵,但只要一邁出國門,就會患一種叫『硯池』的怪病,手腳猶如浸在墨中,輕則手足遲緩,重則全身麻痹。」
我張大了嘴:「竟真是這樣?這……這真是豈有此理!」
那道士露出一副感同身受的表情:「我年輕時也飽受其苦,但還好有一些才智卓絕的先人志士發現,只要練過某些特定的輕身功法,即可克制這怪病,在國外江湖行走時就可安然無虞了。」
我一敗塗地的惱怒情緒還沒有過去,於是便不甘心地繼續追問:「可是,這到底是為什麼呢?難道我們的體質天生就與外國人不同嗎?」
道士搖了搖頭,說道:「我也曾四處求醫問葯,但中原的郎中們均對此毫無頭緒。只有一次,我訪到京師一位當世名醫似乎知道個中因果,可他一聽我在打聽治「硯池」的方子,竟馬上諱莫如深地給我吃了個閉門羹,唉……」說罷,他長嘆了一口氣,似乎早已心灰意冷。
我一看這病居然全沒來由,便只好退而求其次地問道:「道長,那我輕身功夫也練過不少,難道竟無一能壓制這怪病?」
道士彷彿被我的問題勾起了傷心事,低頭說道:「只有特定的幾種輕功才有效果,比如我武當派這獨門絕技『梯雲縱』。」他咬了咬牙,又說:「只是,這些年來那怪病似乎越來越凶,我這把式也漸漸不靈啦!」
我驚道:「豈有此理!難道我們中原武林從此便無力爭雄海外了嗎?」
我這一問似乎激起了那道士的好勝心,他失神的眼中忽地精光一閃,嘴裡說道:「哼,那也未必。」
「此話怎講?」
「相傳,海外有一位精通百家之術的大宗師,姓古名戈,他窮究了這『硯池』病的來歷和成因,並與一位中原高手聯手創立了一門絕世輕功,據說中原人修習之後不僅可以永久克制這怪病,還能讓人耳清目明、內力大增,對我等漂泊海外的人來說,真可謂是救命的法門。」
我一聽,心中不由得又燃起了希望:「這功法叫什麼名字?這位大師又現居何處?」
「此門功法名曰「鷹縮」功。古大師很久前曾在中原開館收徒,但近十年卻突然銷聲匿跡,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裡,有人說他早已死去多年了……」
聽到此處,我心下不由一涼,急忙搶道:「那我要去哪裡學這門功夫?」
道士擺了擺手,示意我少安毋躁,續道:「我在英格蘭曾遇過一位一人獨斗五名歐洲騎士的中原劍俠,就是依仗這一門鷹縮神功,古大師的下落,就是他告訴我的。」
我雖不認識這古大師,但得知他還活著之後,竟是前所未有的興奮:「古大師還在世?他在哪裡?」
「那劍俠言道,他年少時在南海走船不幸遭遇海盜,打鬥中身體竟突然動彈不得,結果受傷落水之後漂泊到一處荒島,被一位老人救起,並傳了他這門鷹縮神功,那老人便是古戈了。」
聽到此處,我不由得遲疑道:「原來他是古大師的徒弟。可是,小僧是少林弟子,卻是萬萬不能學其他門派的功夫的。」
道士一哂道:「不必擔心,那人說古大師為人古道熱腸,不論門戶出身,只要有人有求與他,他必定傾囊相授。」這道士似乎對古戈此人極為推崇,面露嚮往神色,接著又繼續說道:「如果你真的想在海外行走,那就去南海尋古戈,問鷹縮吧!」
「尋古戈,問鷹縮,尋古戈,問鷹縮……」我喃喃地不斷重複道。
「唉,若我年輕個二十歲,此番便與你同去了。可惜老道年事已高,這趟是我最後一次出海啦。小師父,祝你成功!」說罷,他一拱手,徑直便走。
我這時回過神來,急忙對著他的背影叫道:「謝道長指點迷津,還沒請教您的法號?」
那道士腳下不停,頭也不回地答道:「貧道未廉。」
我獃獃地站在原地,過去二十年刻苦修鍊的辛酸回憶不斷湧來,我感到心中因冤敗而來的不甘竟開始慢慢轉化成一股憤怒,而這憤怒又逐漸變為一股執拗。
這心魔攫住了我,於是我知道我不會回少林寺了。
碼頭上,我遇到了同來的一位刀客,他看我向開往南海的船走去,就一把拉住了我:「喂,覺星,你走錯啦!這邊才是回中原的船。」
我沒看他,只是盯著遠方搖了搖頭:「我不回中原了,我要去南海找一個人。」
「找人?找誰?」
「知道這『硯池』病來龍去脈的人。」
那刀客似乎也很感興趣:「哦?所以這病有得治?你要去請他為你施治嗎?」
「不,」我搖了搖頭,答道:「我要問他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佛說眾生平等,萬事有因,」說著,我終於把頭轉向那刀客,看著他說道:「那麼,為什麼只有我們會得這種病?」
未完待續……
感謝我的讀者@走馬行酒禮 為這個故事提供靈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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