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夜之下的你的告白

靜夜之下的你的告白

來自專欄花鳥風月11 人贊了文章

可能沒有想要的糖果,但可以吃到乾淨的微風,喝著桃色的朝陽。

是我最喜歡的,來自彩虹和月光的禮物。

——宮澤賢治《銀河鐵道之夜》

自行斷葯快兩個月了。

起初是6月上旬再次去找了陳主任,本來滿心嘚瑟,以為這他媽絕對是最後的告別了,沒想到還是拎著好幾百的葯屁滾尿流地走出了交大一附院。

左洛復舍曲林,烏靈膠囊,說是得穩固一段時間,哪想到7月開頭就被重感冒擊倒,撂著撂著完全忘記了喝葯以及複查的相關事項。

這才是我的初始設定嘛。不見棺材不落淚,病永遠等著發作了鬧騰了難受了才嗑藥。

兩個月了。

目前身體反應一切正常,無劇烈不適,幾十天里心態崩盤的次數屈一個手指可數,無非是收到東北大的mail通知材料不被承認的那晚,傷心不已地坐在馬桶上摸了會兒眼淚,當然,還順帶著問候了貴教務處各位様的祖宗十八代。

不足以泄憤。於是後來被親人的一句話點炸,誒嘿,腦子裡久違地轉不過來彎,指著自己熬過的夜、掉落的髮根委屈個不停。

像是,視野里所及的燈光全部都熄滅了。

我挺熟悉這個感覺的。

抑鬱症最厲害的時候,每天都要偷摸摸地哭個幾大回再加個無數小回,沒什麼理由,一點點的小事都讓我覺得,前方再沒有燈亮起來了。

繼而產生懷疑,為什麼別人的燈都亮的好好的?你自己想,你是不是個垃圾?如果你不是垃圾,為什麼獨你不一樣?如果你不是垃圾,為什麼現在陷在困境里走不出來的人是你?

這麼一來二去的詰問與苛責,大概就是曾經看到的一篇文章里提到的抑鬱症小天使們的內耗,一點一點地、從內里整個崩掉了。

我崩的還挺嚴重的。比如提不起興緻做任何事,比如想盡辦法避免見人,再比如更嚴重的時候會把腦子裡極端的想法不受控制地付諸實踐,前面的兩點我大概能和朋友提起,但是最後那一點,完完全全就是病態了。

精神病同理吧,但是精神病患者也許不覺得自己是不對的。能意識到病態,但停不下來,像精神想法一樣無法控制,又能清楚地認知、記憶,分得清是非對錯,卻不明白自己為什麼一直在清醒中自我折磨,這大概是我理解的抑鬱症患者。

也就是,曾經的我自己。

從2017年的5月開始,或者在更早的日子裡就生根了,三百多天的日子,並不很長,只是這一年裡我曾經數次想過,如果能有什麼東西來直接帶走我的認知就好了,不是自殺的那種死法,而是有個其他的、與我無關的東西來結束我所能感知的一切。

自殺落得父母餘生不能安穩,可我又實在不想忍受一天又一天醒來、活著的煎熬,於是就熱切地盼望騎車的時候被不長眼的司機撞飛了,百年一遇的天災降落在我頭上一不留神死掉了,甚至愛上了看恐怖片,恨不得來個怨鬼一口吞掉靈魂就不用費神呼吸了。

好歹這些死法看上去都不是我本人意願,說起來只能說死得有點冤屈。現在混過去一年,摸摸自己的小腦袋,甚覺欣慰,畢竟,終於不是那麼很想去死一下了。

不過,我依然不敢確信,自己完全擺脫掉抑鬱症這個魔咒了。只能說小小地階段性勝利了那麼一下,還不敢太過嘚瑟。

不管是擺脫掉抑鬱症魔咒,從此穩步邁向人生巔峰的設想,還是一輩子就這樣,不羨鴛鴦不羨仙安靜如雞地苟活著,好像都能夠接受了。

你有你的陽光道,他走他的獨木橋,我,只想自由、魯莽的一個廢物小點心,安心走我的黃泉之路就好了。

走活路走不了,擠得慌精神壓力還辣么大,走死路總該沒人攔我了吧哼。

——2018/8/19, 03:12

關於我是怎麼好了一點的,其實還能寫很多,只是有些過於睏倦了,就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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