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零開始說搖滾56| Black metal(一)：潮流初探

來自專欄音樂人文24 人贊了文章

說到Blackmetal筆者其實是有些膽怯的，因為筆者向來不太喜歡黑金的音色和氛圍，所以聽歌量也實在有限。

如果說Thrash metal中二氣息爆棚，Death metal充滿了憤怒情緒的話，那麼Black metal就更傾向於頹喪和絕望，尤其是這種頹喪氛圍往往夾雜著大量痛苦的講述和低沉的旋律（怪不得會出現抑鬱黑和自殺黑呢）。

因此對我個人來說Black metal的鑒賞實在不是一個令人愉快的工作。

然而，既然已經接下了這個重擔，那麼硬著頭皮也要上了，筆者一直堅持的觀念就是，這個搖滾史梳理和重溫的過程，也是筆者和讀者們一同學習的過程。

而其中難免有所謬誤，歡迎糾錯和建議，在此與讀者共勉。

作為極端金屬的重要潮流之一，Black metal的標誌在於猛烈的雙底鼓，尖叫式的黑嗓，嚴重扭曲的吉他同時伴隨非常原始且粗糙的錄音效果，還有對氛圍的強調。

直觀點來說，就是一首歌嗵嗵嗵嗵從頭砸到尾，吉他聽起來異常的粗糙且迅速，Riff沒有其他金屬樂那麼變化多端，SOLO幾乎聽不到，主唱唱的什麼更加聽不清（極端金屬應該沒有聽的清的），感覺挺沉悶的。

後來在增加了旋律和其他音樂元素之後Black metal的變化也多了起來，不過總的來說以氛圍取勝，並且在音樂內容上更加具有明顯的宗教傾向（大多數是反基督傾向）和厭世傾向。

儘管同樣起源於Thrash metal 和Speed metal，但是Black metal在發展過程中逐漸摒棄了華而不實的音樂結構甚至是最基本的旋律進行，轉向通過更為直接的嘶吼和反覆掃弦輪撥，將重點放在氛圍上。

根源

現在一般認為Black metal的根源可以上溯到1960年代晚期到1970年初期，其時的Black Sabbath以及Coven已經具有明顯的宗教傾向。

隨後Mot?rhead的聲名鵲起也成為大量Black metal樂隊後來的靈感來源。

同時對潮流誕生產生重要的啟發的還有Hardcore-Punk的誕生，而Hellhammer和celtic Frost的主創Tom G. Warrior明確的表示過朋克樂隊Discharge對他的重要影響。

而屍臉的樣式，很明顯的，受到華麗搖滾和Kiss樂隊的影響。

Black metal First wave 第一波浪潮：成型

第一波浪潮起源於1980年代，這些樂隊通常都是由Speed metal和Thrash metal逐漸轉變而來，並隨後形成了第一批原始黑樂隊。

而這一時期的樂隊往往都有很明顯的Thrash metal痕迹。

1982年11月，Venom發行第二張作品《Black Metal》。這是Black Metal這個片語第一次出現在大眾的視野中。

Venom樂隊誕生於1978年的英國泰恩河畔的紐卡斯爾，在英國重金屬新浪潮（new wave of British heavy metal）的末期出現，最初為Speed metal，隨後逐漸吸收了大量Thrash metal的元素。

《Black Metal》嚴格說來其實更傾向於Thrash metal，但是歌曲的主題主要圍繞著反基督和撒旦主題。

這張專輯成為新的金屬潮流來臨的前奏曲，深深影響了後來的無數樂隊，無人能忽視它在黑金屬誕生的過程中的重要意義。

也正是受到Venom樂隊的影響，幾個瑞士年輕人在82年前後組建起了Hellhammer樂隊。

儘管這個樂隊為時甚短，只發行過幾個Demo和一張EP，卻成為幾乎所有後世極端金屬的啟蒙者。

1983年，Bathory誕生於瑞典，他們的第一次正式露面是在小廠牌Tyfon的一張金屬合集中《Scandinavian Metal Attack》，其中收錄了大量斯堪的納維亞金屬樂隊的作品。

在這張合集中Bathory錄製了兩首歌曲《Sacrifice》和《The Return of the Darkness and Evil》並大受好評。

Hellhammer於1984年發行了唯一一張EP《Apocalyptic Raids》，並深刻影響到了Death metal和Black metal 的發展進程。

他們的作品中帶有早期Black Sabbath的陰暗沉重，同時又可以聽出明顯的Punk根源。這唯一的專輯由於其先鋒性備受爭議，當時幾乎沒人能接受他們這種聽起來過於嘈雜的玩意。

我們前文曾提到，1984年，正是重金屬新浪潮壽終正寢，而Thrash metal萌發新生之際。與Hellhammer同時期的樂隊，Slayer，Metallica由於其先鋒性家喻戶曉，Hellhammer卻迅速夭折了。

不過很快，樂隊的成員們又重新聚在一起，這次，樂隊的名字更加讓人如雷貫耳——Celtic Frost。

Mercyful Fate成立於1981年，他們也是對挪威黑金屬有著深遠意義的先鋒樂隊之一。

與其他發源於Thrash metal的樂隊們不同，他們的作品更偏重於傳統重金屬，他們的作品風格很有些Led Zeppelin的風格。

1983年，Mercyful Fate發行首張專輯《Melissa》並受到不少好評。

他們的啟發意義也主要在於音樂的舞台表現形式及主題上。

1984年6月，Bathory發行第一張專輯《Bathory》。

這張專輯混合了Venom式的撒旦主題和聖弗朗西斯科的Thrash metal元素，同時Quorthon也表示作品吸收了Black Sabbath，Mot?rhead還有Charged GBH的影響。

這張專輯評價不算高，甚至被一些媒體斥為低劣的玩笑，但是它的黑暗，扭曲，粗糙都成為Black Metal的先驅。

1984年4月Venom發行第三章專輯《At War with Satan》。

嚴格說來這個時期的作品主要是以宗教性的主題備受關注，但是音樂上仍然以Thrash metal為雛形，但是顯得更狂暴，更黑暗。

1984年9月Mercyful Fate發行第二張專輯《Don』t Break the Oath》，風格顯得更為融合和前衛，他們對Black metal的貢獻也主要在音樂題材上。

而他們的主唱King Diamond則是第一位在舞台上化屍臉的人。

1984年11月，Celtic Frost發行第一張專輯《Morbid Tales》。

風格與他們的前身Hellhammer差別不大，但是不那麼粗糙了。

早期Black metal都有濃重的Thrash色彩，也算是一張比較容易聽得下去的入門專輯。

1985年4月Venom發行第四張專輯《Possessed》。這也是吉他手Jeffrey Dunn離隊前的最後一張專輯。

除了Thrash，也能聽出Punk在樂隊作品發展中的影響痕迹。此後樂隊與極端金屬的發展漸行漸遠，逐漸轉向了Speed metal。

1985年5月，Bathory發行第二張專輯《The Return of the Darkness and Evil》。

相比同時期的Venom，Bathory顯然走的更遠，他們吸收了Death metal的攻擊性之後的作品在氛圍營造上更為黑暗，不過相比後來的作品速度更慢一些。

這張先鋒性的作品在當時的媒體上評價不算高，但是Black metal的真正形態已經初步出現了。

1985年10月Celtic Frost發行第二張專輯《To Mega Therion》。

其實音樂基本上還應該算在Thrash的範疇裡面，不過作品題材涉獵大量宗教以及幻想主題。

這張專輯堪稱Celtic Frost早期的巔峰作品，另外這張專輯也是樂隊Therion名稱的靈感來源。

1987年6月，Celtic Frost發行第三張專輯《Into The Pandemonium》，增加了更多旋律元素，主題也轉變成更為深刻且宏大的內容轉型。

1987年5月，Bathory發行第三張專輯《Under the Sign of the Black Mark》。

這張專輯引用了更多音樂採樣來營造黑暗恐怖的氛圍，並大膽的提高速度，簡化旋律。

急速的底鼓和血淋淋的嘶吼令人不安，讓人感受到了真正的絕望和黑暗。

這張歷史性的專輯標誌著Black Metal的正式誕生，Bathory也憑藉其先鋒性受到了廣泛的認可。

至此，Black metal已經初具形式，並且擁有了自己的一批陣容以及文化範式。

我們不難發現，早期的Black metal樂隊的風格非常繁雜而且不統一，他們大多數由Thrash metal轉化而成，

（除了文中介紹的樂隊，Morbid Angel,Sabbat,Tormentor,Sarcófago, Grotesque等樂隊也對Black metal的成型產生過重要的影響，此前我們已經詳細介紹過，不再贅述。）

Black metal這個稱號更多的是對他們共同的文化價值觀取向和宗教取向的統稱，而不像是一個音樂的流派。

一直到Bathory的《Under the Sign of the Black Mark》出現，才算是真的形成了現代黑金屬的風格。

他們更像是一群異教徒，通過詭異又可怕的音樂來聲張自己的憤世嫉俗，甚至做出各種出格的行為。

這讓Black metal從一開始就臭名昭著，即便是在Black metal大行其道的挪威，也沒什麼好名聲。

對於大多數以無神論為畢生信仰的中國樂迷而言，我們更傾向於賞析一種音樂的旋律和推進，很難感受到那種從宗教衝突帶來的恐慌感和分裂感。

下一期，我們就來說說這種特別的局面，以及造成這種局面的原因——Black metal，Murder，Suiside and Church Burning（黑金屬，謀殺，自殺以及焚燒教堂）。

推薦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