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將行（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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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 盜將行（二）

第三章

長亭鎮，原是屯兵城寨，往北三日路程，便是京城，太平盛世，兵甲鬆弛，新王登基 撤了兵帳設置郡城。往返京城的商旅 、來朝的使臣、貶去外省的官吏、行走江湖的義士或是殺人不眨眼的江洋大盜，都會先在這裡歇腳，順便交流各自消息，比起京城的府庫別院、雕樑畫棟，這裡更多是煙花柳巷、茶館酒肆。

樓下的喧囂攪擾了少年的清夢，大鬍子鹽商已經走了，他要去富饒的南省賣掉鹽巴換成瓷器絲綢再折往滄州賣給外域商人，少年與他不同路或者說少年還沒想好去哪。 出了京城地界 通緝文書要先下達州府，州府再發往下屬郡城，這裡暫時還算安寧。 打開臨街的窗戶，天未大亮，街上行人不多，樓下的馬幫正在裝運貨物，伙房已經升起炊煙，遠處的城樓 在薄霧中露出一角。朦朧中駛來一架馬車。「店家，要三間上房，鄰近的，把馬車牽到後院， 要上等的料草。」

連日趕路，比起幾日前老將神情多了幾分疲倦，卻並不鬆懈，腰板筆直像棵老松，凌厲的目光掃過大堂。少年沒戴斗笠，應該離窗戶遠點，他們從京城過來說不定會認出自己，但有種奇特的吸引力讓他無法挪開。少女從老松身後探出頭有些扭捏的扯扯老將袖子，老松便彎下腰側耳傾聽 ，少女踮著腳湊近 ，小聲說了什麼。老將似乎有些不解還是補充道「對，熱水，還要些熱水。」

少女好奇地打量著忙碌的馬幫，不禁意間抬頭正對上著窗口一直盯著自己的灼熱目光，嫣然一笑，少年紅了臉 ，立馬轉過身。少年從懷裡掏出荷包，摸著很硬，可能裝著玉佩之類的貴重飾品，式樣已經過時了，保存得卻很好，應該是很重要的東西。

客棧里人多嘴雜，很容易就打聽出這一行人的住處。只剩兩間臨近的上房，少女和丫鬟各住一間，老將住在樓下，他們並不著急上路預先付了三天的房錢。

月兒掛上柳梢，打更人漸漸走遠，一道黑影掠過房檐。翻檐上瓦，溜門撬鎖，是少年的家常便飯，金銀細軟書畫古董，落在少年手裡東西不少，還東西還是第一次。房裡燭火還亮著，窗戶還沒關，大概是因為在最上層覺得普通盜匪上不去，太大意了，少年想著，剛才在客房外只有丫鬟在門口候著，看來老將大概是休息去了。少年寬心很多，輕手輕腳摸到窗邊。屏障後，朦朧映襯著人影，水汽縈繞，露出一雙縴手，月光撫過，皓膚如玉，水珠兒便如水晶般閃爍著，從肌膚上滑落，摔在地板上碎成星辰。年輕，少年不是採花大盜也不食五穀之人，煙花柳巷的妖嬈，名門閨秀的雅緻他都領略過，年輕，這是眼前唯一讓他想到的。師傅常說他心思太重，少年還是少年，但他知道自己的內心早已衰老。

「誰」忽喇一聲，少女從水中站起，露出皓如白雪的脖頸，漆黑的長髮散亂著，透澈如星辰的眼睛看向窗外。門推開一條縫，丫鬟進來，向窗外張望，少年已隱去身形。一隻發情的野貓做了替死鬼，挨了一石子，嗚咽著逃走。

註：這次更晚了點，「屏障後，水汽縈繞，露出一雙縴手，月光撫過，皓膚如玉，水珠兒便如水晶般閃爍著，從肌膚上滑落，摔在地板上碎成星辰。」這句卡了我很久，只能說書到用時方恨少，想像力閱歷都不夠（看少女洗澡閱歷豐富是什麼鬼？）上網找參考，只搜出一堆圖片感覺自己像個變態。變態？對說的就是你，上班摸魚看色圖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