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後的野孩子:從「狂心」到「修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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馳騁田獵,令人心發狂。-- 《老子》
自天子以至於庶人,壹是皆以修身為本。--《大學》狂性自歇,歇即菩提。--《楞嚴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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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美的中國學生,既是國際潮流的先覺者,也是國內同齡人的晴雨表。通過觀察他們,可以感知中國下一個時代的脈搏。
當下這一批留學生,是九零後的前隊。(從二十歲到三十齣頭這個年齡段,這裡姑且統稱為「九零後」。)身邊的觀察以及直覺告訴我,九零後的「野孩子」們,是心靈覺醒的一代人,是從追逐「狂心」到回歸「修心」的一代人。他們的人生選擇,會影響中國和世界的未來。
中國留學生在美國
從清末同治年間的「留美幼童」,到光緒「庚子賠款」所建的「清華學堂」,至今一百四十餘年,在美國的中國留學生見證了世界巨變,參與了東西交流,影響了中華國運。每一個年代的留學生,既是時代的產物,也是歷史的締造者,比如「新文化運動」領袖胡適(1917獲哥倫比亞大學博士學位),「兩彈一星之父」錢學森(1939年獲加州理工博士學位)。
往近來看,二十世紀,七八十年代,來美國的中國學生,語言文化尚未融入主流,則以「學好數理化」為安身立命之本,許多人成為了工程師之類的專業人才,變成了美國「模範少數族裔」的典型。他們之中回國的一小部分人,帶回了先進科技、產業。
九十年代、21世紀初,許多留學生都選擇了經濟、金融、商科,反映了全球化背景下,金融逐漸替代實業、佔據經濟食物鏈頂端的趨勢。這些人中回國的,不少都進入了金融行業,或做投行、風投,或做顧問、高管,帶回了企業管理、資本運作的經驗。
2008-09年,是留美中國學生的專業選擇的一個分水嶺。2009年之前的留學生們,仍然削尖了腦袋,想打進華爾街,以投行的暑期實習為榮。但也許是國際金融危機讓美國經濟理論破產、金融行業失信,2009年之後來美國留學的,真好像百花齊放,學什麼的都有,人文藝術尤為耀眼。他們學成之後,又會給中國和世界帶來什麼呢?
九零後的野孩子
九零後的留美學生之中,有著那麼一群「野孩子」。我在過去一年「東行心路」途中,遇見了不少這樣的同齡人。這裡舉幾個例子。
張諾婭,91年生的重慶姑娘,17歲來美求學,如今是華人長距離徒步第一人。過去五年中,獨自背包走過了美國8500公里的山路棧道,並於今夏踏上縱穿美國4500公里的 「大陸分水嶺」。讓人敬佩的,不光是這些「壯舉」,更是她為徒步所做的紮實的內外功課,是她不帶任何商業色彩的分享攻略、心得,是她在身體力行的同時,融入內心的反思、推廣荒野的精神、自然的倫理。
羅易,九零後的深圳姑娘。美國名校本科、研究生畢業後,不慕名利,卻愛「老土」。回國創建了鄉土公益平台,投身於自然環保、農村故事的事業。在大熊貓保護區與有機農場之間跑得不亦樂乎。
成美儀,在美國學習工作幾年後,聽從內心呼喚,輕裝上陣,成為在全球游擊的「數字游牧部落」。曾說走就走,沿加州海岸北上,十周的獨自騎行。愛好學習禪修、瑜伽、巴西武術等。
於音,老家東北,巾幗更勝鬚眉,在美國短短几年時間,成為世界華人跳傘第一人。計劃今年從超過一萬米的高空跳下,打破世界女子跳傘最高紀錄。她說,「我跳傘不是為了刺激,而是享受在開傘那一刻的寧靜。那種與天地一體,與萬物同心的寧靜。」
這幾位,是我一路上碰見的「野孩子」優秀代表。類似的故事如雨後春筍,宛然一場正在悄然發生的價值觀變革。這些「野孩子」們有許多相同之處。
其一,都是本科時(或之前)出國,接受優秀的美國大學教育。同時中國文化的根沒有斷(不像現在許多初、高中時就出國的小留學生)。他們於中英文同樣嫻熟,自由遊走於中美文化之間。
其二,都有很強的事業能力,卻放棄安穩的職業軌道,而跟隨心聲,另闢蹊徑,活得精彩。他們都有較高的賺錢潛力,但他們都不急於把人生「變現」。
其三,所選擇的事業,常常都與「重歸自然」相關,熱愛荒野、環境、鄉土。
也許最重要的一點,是他們在做事的過程中,都漸漸的在向「修心」靠攏,對內在真理、人生意義的追求,超越對名利的執著。
站在巨人的肩膀上
九零後之所以能結出如此多彩的果實,其實離不開父輩祖輩的堅實樹榦。
籠統來說,我們的祖輩,出生於盧溝橋事變之際,成長於兵荒馬亂、救亡圖存之年,終身奉獻給中華復興之願。為我們爭得了「屹立於世界民族之林」的資格。「東亞病夫」瀕臨亡國滅種的凄慘成為了過去。對於他們,也許,生存和尊嚴是目標。
我們的父輩。出生於文革前夕,成長於革命之末、開放之初,理想主義夢碎於一九八九,轉而投身於「先富起來」的熱潮之中。是中國經濟奇蹟的中流砥柱。為我們爭得了「世界第二大經濟體」的地位。物質匱乏的年代一去不復返。對於他們,也許,富足與安穩是的動力。
我們這一代,出生於黑貓白貓、經濟騰飛之初,成長於全球化大潮、中西碰撞之時,成年於中國重登國際舞台之際。祖輩、父輩們替我們完成了「馬斯洛需求層次」的基礎:生存,溫飽,民族認同,國家尊嚴。我們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既沒有生存的壓迫,也沒有地域的束縛,既沒有政治「包袱」(未經動蕩的創傷),也沒有政治「抱負」(集體失憶的產物),而有機會接受頂尖的全球教育,充分開發個人的興趣志向。
這麼好的條件,實在不是我們自己的功勞。鮮艷的果實,離不開茂盛的枝葉和深深的紮根。一方面,感恩前輩的付出,另一方面,更意識到責任的重大。而我們的歷史使命又是什麼呢?
從「狂心」到「修心」
誠然,九零後小夥伴中的大多數人,目前仍然在享受青春紅利,在享受「馳騁田獵,令人心發狂」的快感。在此過程中,我們常常把自己作為一個品牌來經營,熱衷於活出精彩的人生故事,滿足自我實現、社會認同。但這一切,都是「活法」的範圍,而「死法」又有誰來解呢?人生有一大事未了,不管走到哪裡,其實都沒有走出自己的狂心。
無論是徒步、跳傘、騎行,還是週遊世界、創辦企業、回歸鄉村,這些人生旅途,都在催化著我們的靈命增長,從外到內的改變我們的精神氣質和三觀。而所有的探索與遠遊,都會最終回到一個繞不開的問題:此心何安?
也就是二祖慧可斷臂求法,跪問達摩祖師的問題:「我心未寧,乞師與安」。
也就是儒家所說,「自天子以至於庶人,壹是皆以修身為本。」修身為本,事業、家庭是修身的道場、平台。
也許,對於我們的祖輩,國富兵強、民族團結,就可以安心。
也許,對於我們的父輩,經濟發展、社會和諧,就可以安心。
但是,過去一百年,在解決種種外部問題的過程中,卻產生了更多的無解的新問題,而「心」也未必得到真正的安寧。
也許,這些外在條件都重要,但畢竟,「修心」是「家國天下」的前提,如果離開了「修心」,那其餘都是治標不治本。
也許,「狂性自歇,歇即菩提」,才是我們最終的命題,是我們這一代人,超越「需求層次」的歷史使命。
非常令人欣喜的是,這個時代似乎對「修心」有種抑制不住地饑渴。當下許多年輕人正在做種種嘗試,尋找「安心」的辦法,既解決現實社會問題,又提供修行的平台。
作為「八九點鐘的太陽」,祈願九零後的「野孩子」們在從「狂心」到「修心」的路上走好!因為我們不僅僅是在為自己走這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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