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粒to春夏:拒絕使人快樂
土夏:
這是我給你寫的第二封信,第一封信我後來跑偏了,寫到了嘗試這個行為要到什麼程度才算成功,這個可能很大程度上取決於我們對事物的認識,而且比較主觀。我占著給你寫這封信的篇幅,又說不出個所以然,就蒙羞撤回了。上一封信還寫了突然的陌生和突然的熟悉的感覺。僅隨著這個話題之後,我誇了你一頓,在這裡就不再誇一次了,因為此時此刻是一個精神抖擻、注意力集中的上午十點。我想剋制一下,不要在上午十點抒情,不在這誇你的原因還有一個,就是我感覺其實大家都是清楚的,自己哪裡好?什麼特質一定守住,有沒有用一些例如原生家庭問題的借口來博取自己的同情,或者有沒有懶惰等等。你應該是清楚的,至少肯定比我清楚。所以我往下啦!
在寫給你的上一封信之前,其實還有一封信。那是我的腹稿,最豐富、最活躍、最流暢,五彩斑斕。可惜你看不到,我也看不到。這個要怪我坍塌式退化的措辭能力,還要斗膽責怪一下語言,世界雖然已經很擠了,但還是有海量的縫隙,語言沒有填滿。如果無限趨向精確的話,那就會無限的趨向失語和沉默,所以你現在看到的這些,是我暫時放棄了精確,在企圖放鬆而說出的話,冒昧了。
前面說了這麼多,其實就是想表達一個事情,給你寫信好難,首先要避免表演型人格搶了我的鍵盤,其次要一邊寫一邊說服自己這些內容值得佔用別人的時間,其實我知道大家都有一望無際的虛無時間等著打發。
小時候作文其實寫的不錯的,我甚至記得有生以來第一篇被老師當眾表揚的內容是一則周記,在那篇周記里我詳細的描述了我桌上的一枝花瓶。其實一個小學生對一枝花瓶的描述也就那麼有限,但由於老師的表揚讓我自以為從眾多流水賬周記記錄者中脫穎而出了。於是到了近兩年,我才突然意識到,觀察力是我們度過美好時光的一大關鍵。去觀察的效果,簡單的說,我能首先忘我,於是穩定情緒,然後學到知識,於是更有安全感,最後對事物越來越理解和尊重,於是更自尊。
我太餓了,打算結一個尾。土夏,你翻看過的風和夜晚我也翻看過,在你腳邊晃動過的影子也跑到我這邊來晃動過,路過過你的那些路燈也從我身邊齊步走過,更不要說那些樹,我都差不多認識。它們要去哪?我不知道。我們要去哪?我也稀里糊塗。我不是在寫詩,而是在擺事實。因為我也知道你也認真在觀察。我寫信首先是接到節目的邀請,第二是自然使然,然後也是想讓你透個氣,但我已經很接受大家在漸漸喪失交流的能力,其實不必那麼多的交流,可以繼續感知。
我想說的是這信真不太好寫,至少對我來說。所以對我來說你要是不想寫,千萬別勉強,給我打個招呼,發兩個土圖就可以了,拒絕使人快樂,我煮東西吃去了。
土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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