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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實的喬達摩王子》-世尊證悟歷程詳解

《真實的喬達摩王子》-世尊證悟歷程詳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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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 成都菩提樹 無禪法苑

【前 言】之前其實寫過一篇文章叫《佛陀-其實和我們一樣》,同時我在無禪其它文章中也零散的講了不少關於佛陀的事情。但自己一直覺得不過癮,如果只是講事迹,那就是一個故事而已,其實佛陀的證悟過程極其艱難,從中有很多可以直接指導我們當下修行的東西,同時世尊的教化過程以及對後世的囑咐,在大家真實了解後,對我們當下宗門的種種「亂象」也可以撥雲見日。

這篇文章也比較長,我的風格大家也感受到了,喜歡對一個獨立的話題,用一篇文章給斃掉,長就長點。因此,近半月在我意識到需要重新梳理的時候,在每次沉思中,腦袋就不斷冒出太多的東西,不寫出來,就感覺不舒服,艾瑪,我這強迫症晚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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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陀的一生,我分為了幾個部分來闡述,分別是:早年經歷和出家、求道和證悟、教化、圓寂、囑咐和後世佛教發展。因為古印度匱乏文字記錄,很多東西要考證非常困難(印度好幾百年的地理和人文知識是依靠玄奘《大唐西域記》的協助,大家就可見一般),這篇文章是寫世尊的,我必然非常慎重,對於事迹部分,我盡量採用在經文過有闡述或者暗示的,以及西方知名高校宗教和哲學方向的知名教授/系主任的考據,也包括我國近代季羨林等先生的考據。

在證據的採取中,我盡量摒棄了明顯的神話部分,比如世尊幼年行走七步說的那句「天上天下,唯我獨尊」等。但,因為歷史久遠,後世門徒的想法又多,誰又能保證所謂的「平常而真實的部分」不是更靠近「神話」呢?好在,世尊的那段歷史,在最早期的巴利文獻(比如巴利聖典),以及諸如婆羅門教和耆那教等與佛教對立的宗派中有不少相互印證的東西,從歷史考據觀點,這部分是可信度較高的。

這篇文章,很多內容,都是從其它地方直接引用,說人話就是「拼湊」,但我的目的也說了,講故事意義並不大,都可以去谷歌,在世尊很多關鍵節點和轉變節點,我結合大乘佛法給了不少我的個人觀點,目的就一個:啟迪和糾偏。

【早年經歷和出家】

公元前6世紀末,喬達摩-悉達多,出生於迦毗羅衛國(位於印度最北部,靠近今天的尼泊爾,這個國家在當時是少有的沒有種姓隔閡的城邦),父親為凈飯王,喬達摩王子有一個妻子和一個兒子羅睺羅。(羅睺羅的意思名為「系縛」,喬達摩在孩子出生的時候已經有出家的意向,他認為這個孩子會把他禁錮在一種厭煩的生活中)

在小悉達多生下來剛五天,凈飯王就找了一百多個婆羅門來參加宴會,檢視孩子的身體,其中有八個婆羅門對他的未來做出了預言:這個孩子前途光明,要麼大徹大悟度化眾生,要麼成為轉輪聖王,一統所有的王國(當時的印度城邦眾多,大家可以簡單理解為近似中國的戰國時期)。這八個婆羅門,其中就有世尊今後的弟子:憍陳如。憍陳如當時告訴凈飯王,悉達多將來會看到四種景象:老人,病人,死人和僧人,然後就會出家,聽到這個預言,凈飯王悶悶不樂,於是對小悉達多全面加強「警戒」,找了最好的老師來進行有利於政治統治的各科教育,同時嚴密的不讓王子接觸任何社會的陰暗面,就這樣,小悉達多生活了二十九年。

但在老國王意料之外的是,喬達摩滿二十九歲的時候,在一次出行中,無意看見了這四種景象:一個老態龍鍾、滿臉皺紋、駝背、步伐踟躕的衰老將死之人。一個生了病躺在路邊無人救護的人。一俱已開始腐爛散發出惡臭的死屍。和一個身穿僧袍、手持缽盂、神情安詳的僧侶。

當晚,喬達摩心事重重的回家,半夜醒來,又看到了白天供他娛樂的歌舞者,衣衫不整、橫七豎八倒在地上,有的痰液留到了肢體,有的磨著牙齒,有的打著呼嚕,有的張嘴說著夢話。看到這些場景,喬達摩徹底轉變了對世界的看法,做出了與世俗決裂的決定。於是當晚,王子回寢宮最後看了一眼熟睡中的妻子和兒子,騎上一匹白馬,揚長而去。(所有關於佛陀的著作都是講的:這時是神力相助,幫喬達摩打開了城門。我也把原話放這裡吧,雖然我更傾向於王子在皇宮中還是有自己的夥伴和死黨...)

當喬達摩看到身體的病痛和死亡是無可避免的時候,肉體上的愉悅對他而言就頓失了迷人之處。人類是唯一活著就知道他們終有一死的動物,並且發現這種死亡以及死後的景象總是難以去想像。

我們總是感嘆生命太過短暫,如果能再來一次自己將會如何的更加珍惜。但喬達摩關注的不是有沒有可能再活一次人生,而是害怕再生後又面臨死亡。經歷過一次衰老、疾病纏身和恐怖痛苦的死亡,已經難以承擔,卻被迫還要再一次次經歷,這,似乎讓他以及同時代的修行者完全不可忍受。

我們就是這樣一種很容易陷入絕望的生命體,為了防止無盡的空虛和虛無感,我們必須時不時的努力在內心創造出一種信念甚至「幻象」,去相信生命和未來是美好的(您現在覺得您過去所嚮往過的未來-「現在」,全如當年的夢想嗎?)。即便我們時不時會得到一顆糖果,然而,如同一句諺語所講:「一切動物交合過後都垂頭喪氣。」是的,暫時的喜悅和自我麻痹無異於畫餅充饑。

很多佛陀故事所講的早期事迹就是上面這些,但世尊在幼年時還發生了一件「小事」,我認真的去考證和思考後,發現這絕對不是一件小事:

在悉達多大概六、七歲左右,有過一次經驗,就是他父親帶他去參加每年一次的耕作儀式,凈飯王把小悉達多安置在閻浮樹下,然後去主持儀式,小王子看到現在就自己一個人,便在樹下打起坐來,不一會就入定了,後來世尊講,當時就一小會兒時間,自己便進入了初禪,他的內心自發升起了清凈妙樂。這個事情對世尊最後階段的證道也有關鍵的作用,算是最初的「經驗」和最後種種嘗試失敗後,心底那一束微弱的「綠光」。在後面文章中,我們還會看到,世尊反覆告誡弟子「親身經驗」的重要性,並絕對性的說自己所有的覺悟和教導全部來自於他自己的「經驗」。

【求道和證悟】

喬達摩王子出走後最先到的是王舍城,這是當時印度最繁華的都市之一,處於當時已經逐漸開始的商旅貿易的交通幹線上。

他最開始探訪的是耆那教,該教相信惡業如同微塵一般覆蓋靈魂,使我們下墮。所以要求其徒眾應該盡量避免任何形式的活動。有些耆那教徒甚至完全不移動,以免不小心踩到昆蟲和樹枝,因為這些都有靈性。喬達摩認真了解其教義後,沒有加入這些教團。

於是又去了毗舍離附近,找到了數論派的領袖(當時印度的正教有婆羅門教、數論派、自然派等六個,佛教在當時是屬於外教的,包括在世尊傳教後的相當長一段時期都是如此。而喬達摩王子因為出生剎帝利階層,受到了非常好的教育,因此,他在求道時幾乎走到哪裡都受歡迎,就不難理解了),這個學派相信,導致我們問題的根源是無明而不是貪慾(這點是對的,在當時也包括我們現代很多教派將煩惱和輪迴根源歸結為我們的貪慾,甚至判斷是否解脫也看你有沒有情緒和慾望....而世尊對於這類看也不看,這點也反應出他的上利根性),同時該派認為我們的痛苦是由於我們對真實自我缺乏了解,只要僧侶真正的明白他真實的自我是自由的,絕對且永恆的,他就解脫了(貌似說得也沒錯哈~~)。喬達摩覺得很適合自己,於是潛心求法,並且後世的佛教確實也保留了數論哲學的很多元素,特別是數論的瑜伽,世尊根據他在數論瑜伽獲得的經驗,進一步細化和完備為我們現今的:止、觀、禪那。

但,喬達摩很快遇到了問題,發現思考數論的真理無法得到真正的解脫,也就是「理是這個理,但事卻不是這個事」。在潛心修行很長時間後,他沒有像數論派預言的那樣「入法」或時時的「安住法中」。後來世尊有了自己的僧團後,也一再告誡弟子不要親信傳聞,不要不加判斷的就接受導師講授的東西,包括他自己!而要全面驗證教法,確保它們與自己的經驗相應。

要全面驗證教法,確保它們與自己的經驗相應。(我還是再重複一遍,嫌我啰嗦就啰嗦吧,我認這個慫......)

這裡我多說幾句題外話:瑜伽在雅利安人入侵印度次大陸時,就已經有人練習了,古印度有各種類型的瑜伽,比如:思的瑜伽(這個最難,類似於佛門的禪宗,從認識角度去獲取「經驗」,修習的人很少,因為路徑太過於陡峭),愛的瑜伽(這個最普遍,並在基督教最大限度的得到推廣,當然二者不是傳承關係,基督是靠自己證悟的,基督的「愛」,陽明的「至善」,釋迦的「慈悲」,其實是一回事兒),身體的瑜伽(這個當下練習的人不少,不僅調和身體也可以獲得暫時的內心寧靜),以及行的瑜伽等等。

公元前2000多年的印度壁畫圖案已經顯示出了瑜伽坐姿,瑜伽被證明對喬達摩的證道很關鍵,佛教又進一步深化,發展出了止觀禪那等二十五輪(大致了解可查看《圓覺經》辨音菩薩章,進一步了解可查看《達摩多羅禪經》和《坐禪三昧經》,想要深入研習的就直接看《瑜伽師地論》,這個,有一百卷,是勇士你就上!哈哈。我是當年被整部的一百卷《宗鏡錄》和八十卷《華嚴》折磨得要生要死哭爹喊娘的,《瑜伽師地》嘛,讓我再休息一年半年恢復點「信心」再去看,哈哈哈哈)。瑜伽的目的就是通過一系列對身體和念頭的「精準控制」,以便使自己達到人類通常無法達至的唯一境性(我之前在《禪宗證悟導論》-時節因緣一文中有過較為系統的闡述)。放棄我執、自私和貪慾是佛法里非常關鍵的部分,但古印度的瑜伽士早已認識到這個的重要性。

(下面,外道的錯誤之處就來了)瑜伽士相信,只要他們摧毀平常的思維過程,斷滅念頭和情緒,徹底消除潛意識裡阻礙證道的熏習,自我就可以得到解脫。(這些,都是不對的,就如同我在《實相般若波羅蜜經》提點中講的:去不見,才是大妄見。)於是他們和心裡的習氣對抗,在心靈之旅的每一處,瑜伽士所作的總是和自然的狀態相反,每種瑜伽訓練都要弱化平常的反應,我舉個極端的例子:即便在當今印度也有一類苦行僧(也是瑜伽士)將自己的一隻手臂舉起不放下保持一二十年,以至於軀體變形。

喬達摩,非常有天賦,一般人要練上一輩子的瑜伽,他在短短的時間內就達至了「無所有處定」,於是當時數論派首領見到後非常高興,邀請喬達摩與自己一起帶領僧伽,喬達摩拒絕了。為什麼?他發現,這種經驗,只是通過自己的瑜伽術創造出來的,並不持久,也絕非自己想要的那個永恆的存在,一旦出定,煩惱情緒照樣升起。但他仍然不甘心,於是繼續努力,他又成功了,達至了無色界最高的「非想非非想處定」,發現依然如此,於是開始反思:這些神秘主義者所講的永恆真理,會不會只是另一個幻象呢?最後,他對數論和瑜伽的形而上學理論很失望。

因此,喬達摩一度放棄了瑜伽而轉向苦行。第一步是加入林棲者的隊伍,還有五個人。喬達摩有時裸身,有時粗麻蔽體。在寒冷的冬夜睡在曠野,以粗砂石頭為床,甚至以自己的排泄物為食。在修行時,因為屏住呼吸時間太長,以至於他的腦袋似乎要裂開,時不時耳朵里有可怕的嗡嗡聲。有段期間,世尊每天僅進食六粒米,以至於觸摸腹部都能摸到脊柱。最後,為了對自己更決絕一點並將苦行推到極致,喬達摩又進入了雪山苦行,世尊晚年的背疾發作(《大涅槃經》),就是這件事導致。在這期間,世尊的頭髮掉光了,皮膚老皺不堪,體力和精力都幾乎耗盡。

通過六年的求道,世尊掌握了當時印度幾乎所有主流的修行路徑、理論以及技巧,並都拿到了「學分」(包括通過瑜伽(禪定)修出了「五通」,但世尊證悟後又極力駁斥神通,這點我後面會講,但根據不少其它來源的記載,世尊是有展露過的,包括第一次回釋迦族的時候),最後,喬達摩必須面對的事實是:苦行、瑜伽、神力、都不是究竟的解脫之道,更得不到那個「終極的涅槃」(世尊之前把想要的叫做涅槃,證悟後,又叫做「覺悟」和「如來」等辭彙,大家不要住在這些名詞相上)。

於是,喬達摩脫離了苦行,接受了牧羊女輸伽陀供養的牛乳。這個時候,之前一直跟隨的五個比丘(憍陳如也在其中)認為他失去了求道的意志,斷然的離開了喬達摩。經文說世尊在牧羊女供養牛乳之後,就直接到了菩提樹下,我認為是不對的。世尊當時應該是經歷了不短的時間以充分恢復體力和精力。

我的理由有兩點:其一,世尊后來在其重要的中道理論中也順道闡述過,我們修行也要注意自己身體的健康,不要走極端,並且不認同純粹苦行的方式。同時數年的苦行,身體恢復必然需要時間。其二,世尊在菩提樹七天得道之前經歷了很多的反思,這一過程不太可能短時間就能完成。(證悟後,在完全清明朗徹的心體中,我們面對一個問題確實思考的深度和廣度會極大增長和提速,但以證悟前世尊那樣糟糕的身體狀況,我個人認為是經歷了一個至少不短過程的反覆思考,才最終拋棄傳統,走上了正確的路徑,這點我後面會講)

當時印度所謂的「正教」們已經開始奉行五戒:殺生、妄語、偷盜、飲酒和邪淫。喬達摩發現光是持戒還是不夠的,還必須培養起和這些戒律相反的積極態度,修行者不僅要避免殺生,還要培養慈悲心以對治微細的嗔念;不妄語很重要,但正語卻更關鍵等。除了堅守戒律,如果能培養起這些積極的心態,則會使修行速度倍增。於是基於此,世尊逐步建立了八正道的理論。其實,我們講的四聖諦,前面三個聖諦:苦、集、滅。在當時很多「正教」已經屬於公理,但沒有給出切實可行一定可以達至的路徑,世尊以八正道彌補了最後一塊木板。

捨棄了數論瑜伽和苦行等所有方法之後,喬達摩決定順從人性,而不是對抗,同時逐步培養起有助於證悟的心態(比如《華嚴經》中講述的:十住、十行、十迴向等等,也包括名目繁多,看得人眼酸腦漲的各種各樣的清凈心、菩提心、無量心等)。進一步奠定了大小乘佛教的基礎。最重要的是提出了中道理論,也包括要求我們即不可以放縱嗜欲,也不要去極端苦行的勸誡,並囑咐弟子注意飲食和休息以擁有一副有利於修行的健康身體。

這幾段,大家可作為重點閱讀↓

從現在開始,喬達摩不再執著的最求一個永恆的神我,認為那只是另一個幻象。開始藉助禪定,來檢視自己每個時刻的行為,平靜的觀察念頭的起伏以及意識的流動。每當感官的慾望升起時,不去壓制他,而是觀察它升起的原因和怎麼消失。通過這一系列的觀察,佛陀逐步開始「梳理」唯實相關的基礎理論點,當然唯實義理徹底完備是在世尊圓寂的幾百年後了。

喬達摩開始把自己的人性放在顯微鏡下,而並不是一味的去排斥各種假惡丑,更不去排斥各類的念頭和情緒。(在他現在的理論中已經很少有罪惡這一明顯負面標籤化的表述,而採用了善和非善。以免將修行者的注意力引入歧途)。喬達摩觀察自己的人性,不是去抓住自己的缺點,而是要熟悉人性的作用和產生、滅亡及流轉的原理。

通過這一「正念」對念頭微細的觀察,喬達摩體會到了苦和引起苦的原因,並深刻體會到了無常的無所不在。生命的無常是苦的主要原因,我們貪得無厭,總是想要佔有其它東西和人,包括別人的關注和認可也是一種貪慾而生的佔有,因此,我們幾乎無法如實地看到事物內在的本來面目,總是受到某種因素的影響和干擾(主要是我執、分別,表徵出來的就是我慢、我見等等諸有漏心所)。因此我們觀察到的世界總是被我們的各種慾望和內心活動所扭曲。

但是,這一過程仍然漫長,最後,喬達摩王子來到了菩提樹下,做出了不證悟就坐死在這裡的決心。為什麼呢?因為,根據一些資料講述(佛陀的事迹記載其實很少,經文中比較集中的主要在《三藏》的《經藏》的《小部》的《本生經》中,以及印度其它派別的記載中,但,世尊的事迹和他的想法卻又散布在了許許多多的經文裡面。)這個時候,世尊回憶起童年那一次入定的經歷,如果小孩就可以輕易達至這樣的「清涼」和愉悅,那麼正見(涅槃)就應該是人類固有的天性,世尊開始考慮,自己出家六年來,一直在與人性抗爭,壓制其中的每個衝動,去否定去滅掉每一個念頭,甚至不相信任何的快樂。但是現在他問自己,為什麼要害怕在那個很久前的下午所體會到的喜樂呢?我們不應該用瑜伽來壓抑人性,而應該用它喚醒我們走向心解脫的本性。並且,喬達摩此時在潛意識中認為這條道理是絕對可行的。

於是,喬達摩在菩提樹下,開始不加我執和分別的「如實觀照事物」。通過慈無量心進入初禪,通過悲無量心進入二禪,通過喜無量心進入三禪,通過舍無量心進入四禪。最終大概在四、五月份的一天黎明,抬頭觀明星,瞬間獲得了證悟。(世尊證悟前經歷了一場「魔軍」,我在《實相般若波羅蜜經》提點中詳細闡述了,這裡就不講了。)

喬達摩大約是在公元前528年的晚春證道。世尊證道後反覆強調,他只是發現了一條遠古時代的人所走過的道路,在無量劫之前,過去「諸佛」都曾經教授此法,而這個古老的「知識」只是消失多年,完全被人遺忘了,但是,每個人都能夠通過自己的「經驗」得到這個終極的真理。

【教 化】

佛陀在菩提樹下證悟後,並不是馬上開始了教化,這裡還有兩件事情比較重要,第一件是:世尊證悟後,跟魔王波旬有過一段對話,我精簡一下,大致是這樣的:佛陀準備傳法,波旬各種阻攔,不斷的強調涅槃的快樂和這個世界的眾生是如何的剛強難化,佛陀都一一的反駁了,最後波旬說:「你的法沒人可以聽懂,你這樣做是沒有任何意義的。」這個問題拋出後,佛陀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最後說了一句:「總有一些人能明白。」這句話講完,波旬就徹底消失了。(世尊與波旬對話中,還沉默了一次,就是波旬說:「我今後將會派我的魔子魔孫,穿上你宗教的衣服,用你講過的話語,去破壞你的正法。」)

其實,我認為,這個波旬是佛陀自己在和自己對話,他有過馬上入寂滅還是傳法教化眾生的心裡糾結過程。這一點和後世禪門的兩種選擇是一樣的,有的人證悟了就放敞了,遊戲人間,玩累了就跟世界說goodbye。還有的會出來傳道,傳道的都是苦逼!佛陀證悟後不可能不知道他的「法」要讓人理解是多麼的困難,而人心和人性又是如此多種,同一個老師講的東西,100個學生就有101種理解,還有不少調皮搗蛋和不上課混社會的。。。

其實,在佛陀證悟後很長一段時間,他還是不願講法,當時就被社會貼上了「釋迦族沉默的聖人」這個標籤,我上面一段的分析,經文中有一句話的記錄,佛陀:「若我教授這個法,世人無法理解,也會身心疲憊而感到失望。」

這裡,我再講一則故事,這則故事在我看過的經文中沒有收錄,也就暫時不給大家「保真」,但近代很多證道的大德都有講過:佛陀在世間的教化正如他最初預料的,非常艱難,以至於很多時候也有煩悶和脾氣(這兩點是有的,我之前文章有摘取過經文),有一次,實在忍受不了,世尊...他老人家...離團出走了......走到半路遇到一個象群,大概有500頭左右,象王剛好也離群了,跟世尊「撞」個對頭,世尊看了看象王身後那一大群嘰嘰喳喳,吵鬧不休,爭執不息的象群後,摸了摸象王的頭,說了一句:「唉,原來大家都不容易。」於是,就又回到了僧團。

第二件事情,我就提一下,這裡不展開,改天我在「我們如何去超越孤獨?」一文中再闡述。那就是,世尊證悟後在「不動點」呆了四十九天才出來佈道,一開始佈道時,很多重要而關鍵理論的框架就已經成熟了。(還是簡單說一下免得大家誤解:這個不動點是個心理狀態,不是禪定,而是我們在完全清凈的情況下觀照整個世界和我們自己。)

於是佛陀過了最後心理關,就去鹿野苑找之前跟隨的五個比丘。這五個比丘,之前摒棄了喬達摩,自然不會太「客氣」,但當佛陀重新走近的那一刻,還未開口說一句話,疑慮就全部解除了,他們被佛陀身上散發出的莊嚴和寂靜所震驚和折服,其中一個比丘趕緊上前迎接,其餘的拿衣缽,讓座,取水,搬腳凳和毛巾以方便為他洗腳。(這個......到底算「勢利眼」還是他們有「慧眼」喃?哈哈。)

有的人,交談過一次之後,就再也無法從內心中抹去,因為,他彷彿在和最內在的「我」說話。佛陀,毫無疑問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插播一則廣告:在鹿野苑以及後期佛陀傳教的時候,有好幾次來人詢問世尊:你是神嗎?不是。一個天使?一個聖人?不是。那你是什麼?我覺悟了。

這裡我要指出一點,佛陀的教化,大部分時間都是各地行腳宣講,和我們紅軍長征差不多吧,不對,應該是多多了......並且無論是行腳還是安居,基本上都是在城市和城鎮,幾個剎帝利捐建的幾處精舍最遠的也在城郊。我們現在呢?風景優美的山頂和密林居多吧?呆在安樂窩不出來的居多吧?多餘的話,我就不說了,免得被噴,無禪法苑還是個嬰兒,一噴可能就要吐奶......

佛陀傳教的早期,是沒有夏季安居這一說法的,基本上都是各處行腳遊方,深入社會深入群眾講法。後來受當時「正教」持續的批評,說雨季踩踏了很多生靈,才定下了「雨安居」的制度。時間為三個月,在雨安居期間,也不是嚴格不允許外出,僧侶有什麼事,世尊是要求不要外出超過七天。

在四十五年(也有一說是四十九年)的傳法過程中,世尊每天的日課是驚人的,除了指導瑜伽訓練,處理教團事物,還維持從不間斷的公開講壇和個別諮詢工作。除此外,每天還有3次隱退,以冥想和思考(回歸清凈法界)。

佛陀第一次鹿野苑的講法,詳細闡述了四聖諦。第二次講法,講了無我的學說,並提出了五蘊這一體系。(17世紀法國哲學家笛卡爾說「我思故我在」,佛陀卻給出「相反」的結論,我們所謂的這個思的自我其實是個幻象,本就沒有我,也沒有在和不在(生滅))。對於這些思考(心裡的念頭),佛陀早期的比喻是把人心比作林中嬉戲的猴子:猴子在林中攀捉樹枝,放下一枝,抓取另一枝,不斷跳躍相繼。

佛陀完全不關心個人的地位,在他眼裡,盲目的認可就是不善法,無法使人證悟,因為放棄了個人的責任。佛陀總是在不斷強調,他的教法完全是根據自己的經驗得來。並且也反覆強調不管權威是何等的令人敬畏,都不應該對其加以崇拜,佛教徒應該自我激勵,依靠自己的努力,而不是依靠祂力。他的一生都在與個人崇拜對抗,不斷轉移門徒們對他本人的注意力。只有依靠自己實證獲得「經驗」,才能實現每個人內在的深刻轉變。他告知後世眾生,只要遵循這樣一些方法(渡人舟),也會獲得與其完全一樣的證悟。於是,世尊逐步提出了四依四不依的修行原則:

依法不依人。

依義不依語。

依智不依識。

依了義經不依不了義經。

在鹿野苑期間,世尊第一次用木筏來作比喻,一旦到達彼岸(或者里程碑中的彼岸)後就應該拋棄。原始的故事是這樣的:一個人要過河,河上沒有橋,沒有渡船,所以他編織了一個木筏,自己划到對岸。上座部如實的做了記載,而大乘佛教這點不一樣:佛陀為我們準備好了木筏,也就是各種經論和修行方法,我們藉助這些已停靠在岸邊的渡船到達彼岸。

關於輪迴的學說。其實,早在世尊出現的好幾個世紀之前,輪迴學說就已經有了(這也是婆羅門教的核心教旨,世尊認同並繼承了下來),但只有上層社會(婆羅門和剎帝利階層)的少數人知道,但是到了喬達摩時代,在講法的初期,世尊就完美的提出了十二因緣觀,使得大眾可以用全新的視角去認識因果關係和輪迴原理,於是所有人都逐步相信輪迴,在世尊寂滅後的2000餘年,隨著交流方式的進步,又不斷有證據指向和印證了輪迴學說。

世尊當時的講法,對於聲聞乘(果位是阿羅漢)主要偏向於四聖諦,對於圓覺乘(果位是辟支佛)主要是十二因緣,對於菩薩乘(果位是佛)主要就是六度萬行。這一分科教化的體系,太贊了!就這點,我得給先師跪下磕三個頭。論「教育家」這個詞,我絕不認為世尊會輸給夫子。

再插播幾句了義和不了義的:了義部的佛法確實很難,但它並不違背自然,不僅不違背,還處處契合,時時受用。而不了義的佛法,層層都是增加束縛。但受制於人的根性利鈍,佛門很多很多很多東西都是無奈之舉。如同世尊在多部大經中講的那句話:「先以欲勾牽,後令入佛智。

再略講一下神通。這點是很多人感興趣的,按照南師的說法:「港台人求佛大部分是為了升官發財,而大陸這邊求佛的,十個人中就有五雙是奔神通去的。」那神通有沒有呢?有的。大經中還是用簡短的幾句話一筆帶過(包括《華嚴經》,大家可以看下十地品的菩薩第三地),當然,密宗還有專門的事業部。但,好不好呢?不論是世尊還是禪宗都給出了極其明確的否定回答!道理很簡單:鬼神皆有神通,亦未得解脫。世尊將證悟後去除無明之如來佛性定位於最大的神通:漏盡通。沒有這第六個最大的「神通」,前面五個統統不作數。

我在這兩年也遇到好幾人質問我和火龍:證悟後就應該可以穿牆,你能不能?

這尼瑪.....看來我要吐血而亡了......肉身去穿啊?當真啊?直接一頭就過去啊?要不要再助個跑啊? 你倒是找個能穿牆的人出來給我看看...宗薩?南懷瑾?虛雲?印光?太虛?李鐘鼎?歐陽竟無?楊仁山?袁煥仙?星雲大師?.........

神通之所以不利於證悟,是因為太容易擾亂人的心性。激發我們的各種慾望。我就拿穿牆這點來說,不論是在講台上反覆宣揚這點的講師還是聽進去了的學徒,你想要穿牆?你想幹什麼??你敢說你腦袋裡沒有一點點的歪念頭?反正老子不信! 穿牆過去講法度眾生啊?需要嗎?別把人給嚇尿了。。。這些,就是對修行的嚴重阻滯,因而世尊和禪宗才極力駁斥。

但,為了保持客觀,我還是給出一段世尊的對話:

世尊有一天,從地上撿起幾片樹葉,然後對弟子說:樹林中的樹葉比他手上的要多得多,同樣的,他知道的遠比向他們宣說的要多得多,為什麼沒有說呢?比丘啊,因為他們不會幫助你們,對求道毫無益處,不會引領你們到達安寧,親證涅槃。(諸比丘!如是。我證知而對汝等不說之處為多。所說之處為少。諸比丘!以何之故。我不說耶?諸比丘!此不相應於義利。非達梵行。是故我不說。)當然,世尊時常的沉默不答不僅是神通部分。

再講一下關於比丘尼的事情,佛陀在早期是嚴格禁止接收女性出家。世尊一次回老家,這時候他的姨母,也希望追隨佛陀出家,佛陀堅決反對,她又去找阿難,阿難勸說也不行,後來阿難討了個巧,對佛說:「世尊,女人出家能證得須陀洹乃至阿羅漢果位嗎?」世尊:「阿難,可得。」阿難:「那讓波闍波提出家肯定會是好事。」佛陀很不情願做出了讓步,但說如果她能遵守比丘尼八敬法,就可以出家,她表示欣然接受,從此才有比丘尼這個團體,大家要感謝阿難。那麼這個比丘尼八敬法是什麼呢?大家可以去百度一下,每一條都是比丘地位高於比丘尼的各種具體行為規定。這就是時代的局限,不僅在軸心時代如此,我很遺憾的講,文明從未真正的平等善待過女人。

講這件事情我的目的,是讓大家看到,包括世尊在內,各宗派的開創者,都會受到歷史環境的局限,這點我們不要去責怪他老人家,如果當時不對世俗做出一定程度的妥協,我們就看不到今天的佛法。因此,隨著社會的進步,我們對於已經不太合理的實操部分就應該不斷的改革進取。比如徹底廢除八敬法,以及比丘尼戒中帶有性別傾向性的條款。(比丘戒是250條,比丘尼戒是348條,現今也是。)

再說一下提婆達多,世尊的堂哥,阿難的哥哥。在後世的經文以及佛門子弟眼中,這個人被稱為絕對的惡比丘,描述成從小就對世尊懷有敵意,並處處對著干。關於提婆達多,最早期的《巴利聖典》寫的卻是虔誠的比丘,季羨林先生也考證過,在提婆達多將僧團分裂之後,他這一支仍然延續了一千多年,包括法顯和玄奘當時到達印度,都看到了提婆達多一支的僧團。

當然,從佛陀老的時候,提婆達多在竹林精舍,正式在大會上要求佛陀隱退,佛拒絕了,之後兩人公開斷絕了關係。這一點來看,確實還有執著和貪慾。同時提婆達多與佛陀的路線之爭我也不認可他,比如:不認可中道理論,並堅持僧人應該苦行等等觀點。

【圓 寂】

晚年,佛陀經歷了好幾件痛苦的事情,一個是僧團的分裂,二個是釋迦族被滅族,三個就是舍利弗和目犍連雙賢入滅(舍利弗因病去世,神通第一的目犍連被外道伏擊重傷身亡),佛陀都難過了很久。

佛陀晚年,背疾發作,但這個不是直接死因,直接死因是佛陀在告知阿難自己不久將會圓寂後,脫離了大部分僧團,在金匠之子純陀家裡吃了栴檀耳(還有一說是吃了豬肉)中毒身亡,經文記載的是佛陀堅持要吃,但不讓其他人吃,並且吃過之後,剩菜要求埋掉。並要求阿難不要因為他的死怪罪純陀,這是純陀對他最後的供養。

又按照經文的說法:佛陀臨終前曾暗示阿難自己可以留形住世,阿難因沒能領會而錯過了,等阿難意識到的時候,佛陀說已經來不及了。當然,這段有神話的成分,但又算是一個重要知識點(要考的那種),我也把原話放這裡吧。

臨終前世尊又告訴阿難:要以自己為舟,以自己為依處,不以他人為依處,以(了義)佛法為舟,以(了義)佛法為依處,不以它們為依處而住。

好了,世尊在菩提樹下夜睹明星獲得證悟後講的第一句話大家應該耳朵都聽起繭了吧:「奇哉!奇哉!一切眾生皆俱如來智慧德相,只因妄想執著,不能證得。」對吧?

那麼,大家知不知道佛陀臨終前的最後一句話是啥呢?

世尊:「一切因緣組合而生的事物和意識都會最終瓦解和消亡,你們應該勤勞的實踐你們自己的救贖。」原文:「諸行皆是壞滅之法,應自精進不放逸。」

這,就是佛陀的一生,一個慈祥的、勤勞的、樸素的、智慧的、悲憫眾生的老人。

【囑咐和後世佛教的發展】

上面的結束語,寫得我自己眼淚都快掉出來了。這一部分,那,我就先上一盤故事吧:

在一次法會上,世尊詢問大家:「我的語言和行為上有沒有什麼不正確的地方?」

舍利弗:「佛主啊,我認為以前沒有,將來不會有,現在也沒有任何人比您更加偉大和智慧了。」

佛:「這樣啊,舍利弗,你已經認識了過去所有的佛了?」

舍利弗:「沒有,我佛。」

佛:「那麼,你認識將來的哪些了?」

舍利弗:「沒有,我佛。」

佛:「那麼你至少認識我而且透徹的深入到我的心靈?」

舍利弗:「也沒有,我佛。」

佛:「那麼,舍利弗,為什麼你的話說得那麼堂皇大膽呢!」

在西方,我們崇尚個人主義和自我表現,但是這容易造成自我炫耀、自滿等,而我們在喬達摩王子身上,看到的是完全徹底的、驚人的自我捨棄。他還說他的生命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吾亦如人數。」並且在他之前也有其他人證悟了(遠古諸佛)(《奧義書》中也記載了古印度早在世尊之前上千年覺悟的聖人的思想),他們都說同樣的法,並有完全相同的經驗。

佛教是相對比較溫和的宗教,喬達摩對於當時的印度各宗教而言,算是個異類,眾人皆醉我獨醒,並且還醒得十分徹底:不要權威與儀式,排除理論和傳統,不談超自然,解脫以自立為主。(當然,耶穌與世俗的決裂也同樣毫無妥協的餘地,以至於親自成為了犧牲祭品。)

因此,世尊不會去迎合那些獵奇的人,真理是樸素的,來源於我們每個人自己的「經驗」。我們只是在努力的去描述哪些語言也只能暗示的超然狀態,如同指月之手。

佛陀宣揚的是一種沒有權威的宗教,也沒有任何神秘可言,甚至於在最後階段向周圍人反覆說:「我沒有保留任何東西,我是講真話的,講實話的,不亂說話的。」

在否定外教的時候,他也堅拒為自己的宗教建立新形勢的一切誘惑,佛陀的僧團一直是以較為鬆散的方式存在。

對於超自然的東西,世尊一直保持了高貴的沉默,並且禁止玩弄神通,世尊:「我看到了玩這些的危險性,因此我才強烈的反對它。」

沒有神可以依靠,佛陀本人也不行(阿難就是個例子),他告訴信徒,當他走了之後,不必麻煩的向我禱告,因為,我走了就是真的走了。

但是,佛陀的弟子在其傳教後,很快就發現自己面對的是某個幾近於智慧的化身。他要為每一個他遇見的人拔出那哀傷的箭,給予每一個人他的同情、覺悟以及那神奇的靈魂深處的力量。就算他一言不發,也能震動對方的心弦。於是,世尊在世的時候就已有來自各方面不斷的壓力要把它轉變成神(推上神壇)。但他對自己始終保持著客觀性,對於個人崇拜一概斷然駁斥,堅稱他在每一方面都是人。並毫不掩飾他的弱點,比如得到證悟是如何的艱難,他所贏得的是怎樣的險勝,他仍然多麼容易犯錯誤等等。

世尊所希望的佛教:沒有權威、儀式、崇拜、神化、傳統以及超自然。在佛陀圓寂之後,他原先為了保護他的宗教而努力排斥在外的種種施設,統統的全部出現了。

我來講一下主要原因吧:(後面我緊接要發的那文章,還會從社會動力學來分析)

其一,後世將我們對於世尊的敬仰和感激,轉化為了各式各樣的宗教情操。這個大家明白我的意思,就不展開講了。

其二,我們來說一下佛經的形成過程和佛教分派運動:

首先,如同世界其他宗教一樣,佛陀也是不留文字不做記錄的,甚至四十五年講法後卻說自己未講一字。這個道理我不再重複了。其實吧,我覺得這樣不太好。

寫到這裡想起之前的一件事,大概是三年前,有一天下午我去成都文殊院,在佛教用品店碰到了一個很年輕的小道長,以我的求知慾,就主動開始跟他攀談,他告訴我他是西華大學的學生,大二的時候出的家。我問他,你好好一個本科大學為什麼要出家?他回答我:我感覺道家的很多東西快要失傳了,這些都是我們祖先遺留下來的寶貝。我聽到這句話當時內心相當大的震動。就問他為什麼?他講:按照道家的傳統,師爺一般是臨終的時候才會把最重要的東西口述給他最得意的傳法弟子,然而,很多時候臨至命終思維已經模糊不清了,甚至講不出話來。

我其實很容易被高尚的情操和價值取向而感動,那一次也是,於是我承諾他,等我事業做起來後我一定全力以赴支持你實現你的夢想。於是,我們現在,成了好朋友,雖然見面次數並不多。但,久別依然如故。而他現在青城山也在一步步踐行他當初對我說過的話。挺好。

如今,我在想,也許,再過很多年之後,我和他之間還會有一次,重要的「因緣」。

好了,回到主題。。。

佛陀剛涅槃不久,大迦葉即召集僧團第一次集結,參與的門檻很高,必須要證得果位(包括阿羅漢)才能參與回憶和整理世尊的語錄。但是,佛陀的教化,直到阿育王開始才有詳細的文字記載,也就是從公元前500年至公元後1世紀之間都是空白。那佛法又是怎麼延續的?

當時雖然沒有書寫成字,但是僧團選定了很多僧侶來背誦和記憶,由通過專門瑜伽訓練的賦予超凡記憶力的僧侶專職「記載」,主要通過偈頌的形式,這也就是為什麼我們很多經文幾段話或者一品結束後,會跟一個和上面內容幾乎完全一樣的偈頌,因為這些偈頌,才是最早期的經文形式。

佛陀寂滅後的大約一百年左右,召開了第二次經典的集結大會,此時,跟隨過佛陀的人都已圓寂。在第二次集結之後,教團內部發生了分派運動。當時僧團在王舍城外靈鷲山七葉窟結集經典,因為觀念差異,當時分了兩撥人,在窟內結集的,名上座部,在窟外結集的,名大眾部。

我們大乘認為的小乘佛教,也就是指南傳的上座部,實際是什麼樣的?上座部相對如實的記載了世尊的事迹和很多囑咐,將世尊當做已經覺悟了的聖人,僅此而已。然而大眾部的大乘經典以及後世門徒,則將世尊托舉到了「救世主」的地位,並奉若神明,在經論中處處插入神化情節。因此,上座部認為自己是原始佛教徒,是沒有亂說的。無限制的神化世尊這一點,算是我對大乘佛教唯一的可以稱得上「不滿」的地方吧。

當然,上座部強調瑜伽(禪定)的重要性,尊崇阿羅漢果位的比丘,大乘佛教強調慈悲,因此認為上座部太過於排他,只注重自身的解脫。因而,大乘更喜歡菩薩的形象。這是最本質的區別。

上座部其實也有托舉只是不像我們這樣的無底線。如同默罕默德也反覆強調自己是個普通人,而穆斯林卻堅定的認為其作為先知的完美性。因為,這些人存在的巨大成就以及其思想的深度,似乎確實完全無法劃歸普通人類的範疇。而如來本身又是深刻的,不可測度的,難以了解的,無法描述的,甚至於像海洋一般。

其三、與印度教的妥協:

很多人覺得遺憾,佛教現在遍布全球,卻唯一在祂的出生地消失了蹤影。這句既對也不對。世尊實則是從婆羅門教融合和繼承了大量的東西。然後佛教出現後,婆羅門印度教又從佛教特別是大乘佛教吸收了大量的知識。很多對世的價值觀,我們會發現兩個宗教都高度一致。

這是無意識的自然形成的結果嗎?不是。

從第二次集結之後,佛教就有各種分歧出現了,其中很重要的一個就是:一部分人努力在調和佛教和婆羅門教之間的關係和法理、儀軌上的間隙,而另外一部分人,則努力促使兩者的矛盾尖銳化。由此進一步加劇了對原始經典的改編和扭曲。為什麼要大家重視了義的部分,這裡大家應該也有感覺吧,了義部分是不區分衣裳的。

這篇文章,看似講故事,屬於知識的範疇,不對的。對於世尊真實的了解和認知,就是最為重要的大乘見地!

這篇文章的字數又創下了記錄:14K...也花了我接近一個禮拜的時間,主要是考證上面。然而寫的過程中,我發現世尊證道過程之艱難,他也踩了很多坑,也避開了一些坑,在這些地方都有大乘見地,並且是世尊親證,因此,我沒控制住,強行的硬塞了不少法理和修行指導在裡面。希望對當大家面臨和世尊某一個時間一樣的處境時,能夠有一點點的啟迪吧。

下一篇文章,講的是整個人類歷史的這個最終的究竟真理,是此篇的姊妹文。我會更加徹底的扒掉宗教的外衣,還原真理本身。不過,寫文章和準備文章還是一件既費腦力又費體力的活,大家容我稍微休息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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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證悟。

《因.果》:我們如何去超越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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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是大乘和小乘?

《道德經》中的佛法-「道法自然」,原來如此。

《燒香、念佛、持戒與核心佛法的關係》-(上)

《燒香、念佛、持戒與核心佛法的關係》-(中)

《燒香、念佛、持戒與核心佛法的關係》-(下)

作者:菩提樹 成都。

原創聲明:本公眾號內容均是源於對經文的理解以及實證感悟,歡迎討論,隨喜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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