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普，任重而道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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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普很近，科普很遠
聽上去，科普是一個特別low的詞：沒有高大上的研究，只是平鋪直敘地陳述些事實；沒有引起人興趣的地方；對生活似乎也沒有多大幫助，不能救人一命，也不能發家致富。你若是在百度上搜索科普兩個字，就會出現下面的解釋：
科學普及簡稱科普，又稱大眾科學或者普及科學，是指利用各種傳媒以淺顯的、讓公眾易於理解、接受和參與的方式向普通大眾介紹自然科學和社會科學知識、推廣科學技術的應用、倡導科學方法、傳播科學思想、弘揚科學精神的活動。科學普及是一種社會教育。
社會是由人組成的，科普是一種社會教育。所以，科普不僅僅是科學家和老師的事情，讓科普變成全民的事情，才會真的有效果有意義。
說起我個人，其實在我小學、初中的時候，爸媽和老師都說我應該以後會去學文科，因為平時喜歡寫寫文章，看看書，再加上對數學並不感興趣，雖然成績還可以。後來，初中開始上生物課之後，我發現很多時候我可以通過自己的分析，指出老師講的某個地方有問題。雖然老師嘴上不一定承認，不過後來事實證明，我都是對的。那時是我個人對自然科學興趣的開始。後來高中，鬼使神差報名了生物競賽的培訓，當老師開出我們需要學習的書單時，有些人第一節課就被嚇跑了，退出了培訓。我反倒是很興奮，覺得非常有趣，希望能認真學下去。競賽成績本身對我來說並不重要，我知道拿到高分很難，我也就沒抱希望。生物也是唯一一個我高中階段越學越想學的科目。
有了知識本身還不夠，科普的動機並不完全在於自己有了知識和能力。之所以認為科普很重要並且希望呼籲有能力的人們參與進來，其實是因為有非常多的例子發生在我的身邊：比如，農村圖書館無人光顧，有空時大家都去吃喝嫖賭了；家中親戚告訴我讀書無用，不如早點出來工作；一些家人認為生物書上寫的東西都是錯的，沒有實際意義；以及下面會介紹的，大家都耳熟能詳的一些例子。當讀書無用論、反智主義在知識分子的面前流行開來，對於一個知識分子來說，實際上是很難受的。因此，向周圍的家人朋友隨口做一些科普，並且在面對科學騙子的時候堅定自己的立場保護無辜的人，逐漸成為我的習慣。
其實，我早就想寫一篇這樣的文章，呼籲大家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參與到這種社會教育當中來。本篇不為懟民科、不為揭露具體的騙局，只為給各位提個醒：科普是個很有意義的事情，如果有能力，就從身邊的人開始，讓大家也享受到科學帶來的免費福利。希望大家看完，也會有自己做一些科普的動機。
民間掀起的科學風波
每年諾獎頒獎的時候，對於中國普通民眾來說，大家關心的基本都是有沒有中國人獲獎，但是這麼多年除了屠呦呦和莫言，也基本沒什麼讓大家記住的諾獎得主了。從民間的反應來看，與各位生活息息相關的才會被關注，那些高深的理論壓根沒人看：沒人關心PER和TIM蛋白調控的晝夜節律（註：2017年諾貝爾生理學或醫學獎），因為大家該睡覺睡覺，該起床起床，誰管你細胞里有什麼蛋白質去調節呢。不過，還會有一些或與生活息息相關的，或能引起公眾情感共鳴的科學事件，不禁讓我等感嘆，科普之路還長著。
下面來舉出幾個例子，分析一下這些在民間掀起波瀾的科學事件的影響和意義。
- 崔永元反轉基因之戰：暴露「科盲」的普遍性
這應該算是近幾年來延續時間最長、在民間引起轟動最大的科學事件了。在這裡我不討論這場反轉基因和挺轉基因大戰的幕後故事，也不討論公眾知情權、方舟子或者崔永元的態度問題，因為一來我等草民確實也難以知道真相，容易被輿論左右，二來與本文的主旨也確實沒什麼關係。簡單來說就是，以崔永元為首的「反轉」派宣稱轉基因毒害國人，以方舟子為代表的「挺轉」派稱轉基因無害，可以放心吃。
小崔的主要觀點包括但不僅限於（摘自崔永元轉基因紀錄片的一部分）：
- 科學界對轉基因技術和轉基因作物的安全性仍有爭議；
- 草甘膦使用量、轉基因作物產量和人類疾病（包括糖尿病、一些腎病、老年痴獃等）在數據上的相關性（correlation）很高（>0.9）；
- 一些有免疫系統疾病的孩子停止吃轉基因食品之後病情好轉；
- 腫瘤病人停止吃轉基因食品之後腫瘤消失；
- 吃轉基因飼料的豬肉會有難聞的味道，而吃有機飼料的豬肉聞起來是香的；
- 草甘膦、轉基因食品誘發腸道微生物感染造成leaky gut syndrome（漏腸綜合征，可能有不同翻譯）；
- ……
而方舟子的觀點包括但不僅限於（摘自《科舟求劍：方舟子談健康》，作者方舟子）：
第一個理由是轉基因食品通常比同類非轉基因食品便宜， 因為其生產成本比較低、 產量比較高。 有人說種植轉基因作物其實既不能降低成本也不能增產， 如果那樣的話， 農民種轉基因作物幹什麼？ 難道是因為熱愛轉基因所以賠本也要種？ 事實當然並非如此。 由於種植抗除草劑轉基因作物能大大降低消滅雜草的勞動強度， 種植抗蟲害轉基因作物能節省80％的農藥， 生產成本隨之下降， 產量也相應地提高了。 例如抗蟲轉基因玉米能增產5%～15％， 抗蟲轉基因水稻能增產6％。
第二個理由是轉基因食品比較安全。 和同類作物相比， 抗蟲害轉基因作物能大量地減少農藥的使用， 也就比較不用擔心農藥殘留的問題。 而且， 轉基因食品受到了更嚴格的監管， 風險其實要比傳統作物更低。 轉基因食品在上市前都按要求做過實驗檢測其安全性。 一般是先做生化實驗檢測， 看看轉基因作物與同類作物相比， 在成分方面出現了什麼變化， 這些變化是否有可能對人體產生危害； 然後做動物試驗， 看看轉基因食品是否會對動物的健康產生不利的影響。 而用傳統育種方法培育出的新品種很少被要求做這類安全檢測， 就稀里糊塗地上市了—它們並非就不存在安全問題， 例如有的用雜交方法培育的土豆新品種， 就含有高含量的毒素， 會對人體造成傷害。第三個理由是轉基因食品更為環保。 雖然「可能會破壞生態」常常被作為反對種植轉基因作物的一大理由， 但是這種可能性並沒有變為現實。 相反地， 種植轉基因作物已經實實在在地發揮了保護環境的作用， 原因很簡單： 少灑了大量的農藥。 這既減輕了農藥對環境的污染， 又減少了用於生產、 運輸、 噴洒農藥所耗費的原料、 能源和排出的廢料， 還保護了益蟲和其他生物， 減少了人畜接觸殺蟲劑而中毒的危險。
我作為一個自然科學入門級的學生，對於轉基因具體的技術操作並沒有決定權或判斷對錯的能力；我能做的只是分析各界的公開資料，並且利用已獲得的科學知識和儘可能專業的邏輯思維去思考。在這場方崔大戰里，我個人倒向了方。很簡單：在我個人看來，沒有找到方舟子明顯的邏輯謬誤或是反科學的認識，而崔永元的紀錄片有些非常大的漏洞。首先，崔永元採訪的很多人是沒有任何科學基礎的，比如農民，全職媽媽，超市買菜的老太太，一個癌症康復病人，而真正是從事科學研究的人僅僅那麼幾位，而且那麼幾位里還有「挺轉」的。對於裡面出現反轉的媽媽組織，她們的存在從心理學的角度解釋就是，如果解釋不了一個現象，人們會傾向於相信虛構的因果關係。就像是考前拜佛這種行為一樣，拜不拜佛和考試成績很顯然沒有關係，但仍然會有很多人去做。其次，對數據的分析和理解不專業。舉個例子。昨天我吃了一碗米飯，美國發生了一場車禍；今天我吃了一碗米飯，美國又發生了一場車禍；後來我發現，每當有一天我吃了米飯，美國都會發生車禍。按照小崔的邏輯，車禍是由於我吃米飯導致的，或者說，出了車禍，我就去吃米飯。這是很荒唐的想法。在紀錄片里，不止一次提到類似於，「轉基因食品越來越多，某種疾病也越來越多，所以轉基因食品導致某種疾病」這種邏輯。所以結論是，有時候並不能從簡單的兩排數據去得出一個因果關係。最後，出現一些生物學錯誤，與現代生物學認知相悖。比如轉基因造成癌症、哮喘、自閉症和過敏，比如食物的遺傳信息片段會存在於人體細胞（並不是說外源性的DNA片段不會存在於人的細胞中，而是，這些DNA片段會不會對人造成影響，會不會整合到人類基因組中，以及會不會被人體所消化。要不然人類吃了這麼多年的食物，應該渾身都是雞鴨牛羊、蔬菜水果的DNA了）。
以上這段似乎是偏題的：既沒有寫科普的重要性和緊迫性，也沒寫不科普的後果。但問題就在於，在我們眼裡這麼明顯的邏輯和知識漏洞，為什麼會被那麼多人置之不理？為什麼這麼多人會盲目地跟隨有漏洞的邏輯呢？我想，若是對公眾有適當的科普，或是一些普及邏輯訓練的內容，其實原本非常明顯的答案便不需要如此大規模地爭論了。一邊是全世界的科研人員、高校、研究機構，一邊是一個電視台主持人、買菜的老太太、農場主……我覺得沒什麼好爭論的，因為大家說不到一塊去。這也應當警醒了我們這些略懂科學的人：身邊的「科盲」還是相當多的啊。
這場論戰也更加割裂了挺轉和反轉的兩個群體。這兩個群體互相看不起：挺轉派覺得反轉派邏輯有問題，反轉派覺得挺轉派是被西方國家洗了腦子。長此以往，真正想做科普工作的人覺得民眾沒救了，而那些需要接受科普知識的人，會逐漸形成對科學的反感，形成科學陰謀論的定式思維，屆時，科普的進程將會被阻斷。
- 郭英森與「引力波」：對待科學的態度也很重要
在我之前的文章里提到過郭英森和他口中的「引力波」。在2016年2月美國研究人員宣布探測到引力波的時候，郭英森在「非你莫屬」節目上的視頻被網友翻了出來。大家好奇的話可以搜一下這段「非你莫屬」的視頻，看一下當時當地是個什麼場面。
維基百科對於郭英森走紅的敘述是這樣的：
郭英森自稱在1994年8月夜間在渾河岸邊看到飛碟出現，並於10年間研究飛碟，並曾將自己的理論寄給科研機構和大專院校。於2005年10月8日開始在北京擺擂，但遭到冷遇。[3]
2011年參與天津衛視節目《非你莫屬》，在節目中他提出他的所說的新科學理論，但在節目現場遭到主持人張紹剛及方舟子的多次打斷以及嘲笑。2016年，由於引力波被直接探測，郭英森在節目中提及引力波，因此相關視頻在網路傳播以致其走紅。[4]摘自https://zh.wikipedia.org/wiki/%E9%83%AD%E8%8B%B1%E6%A3%AE
當時在節目現場，方舟子便質疑路甬祥不會說出這種話。我嘗試搜索關鍵詞，也未能找到路甬祥的相關言論。知乎網友也表示並未找到這個說法的來歷。也許是郭英森對路甬祥說的某句話產生了斷章取義的理解或者是臆想吧。當時我的朋友圈和QQ空間也充斥了如下圖畫風一樣的動態：
在眾多類似的「民科」鬧劇里，輿論會出現拉鋸戰的局面：先是大批不明所以的吃瓜群眾力挺民科，有的覺得民科們太可憐了，感慨生活艱難；有的覺得民科精神可嘉，不管理論是否正確；有人覺得官方科學家早就不可信了，就需要有民間科學力量站出來說話。然後，再有少數有科學素養的人站出來闢謠，隨後更多的人站出來參與闢謠。於是兩個陣營開始打嘴仗，打累了就能暫告一段落了。最後的結果就是，相信偽科學的人就算這次知道了真相，下次還會上當，真正有科學素養的人還需要繼續苦口婆心地闢謠，或者乾脆耳不聽為靜。
要是大家能有點基本的科學常識，這些嘴仗根本就不會打起來。在我們看來非常明顯的胡扯，竟然被這麼多人支持、聲援，若非親眼所見，還真不敢相信。加上近幾年的民科事件，比如，浙大開設煉丹課，中藥取消大量審批手續，凡偉的「電荷不存在」事件，廖凱原關於其民科理論的講座……雖然不停地會有人站出來反對，但是每一事件都充分暴露了，還是有相當一部分人，需要接受最基本的科普，或需要完成初高中的物理、化學、生物的學習，需要有真正思考的過程，而不是偏聽偏信，或是胡思亂想。
- 疫苗恐慌：科普的重要性和緊迫性
近日爆出的不合格疫苗事件在各大媒體版面都非常吸引人眼球。這裡不為這些問題疫苗本身洗白，畢竟出錯就是出錯，違法就是違法，沒什麼好說的。我這裡要說的問題是，人們是否應該因為這次疫苗事件，而放棄接種疫苗，或是轉而相信中醫「治未病」呢？
我給出的答案非常堅定：不！
先說一下放棄接種疫苗的後果。在醫藥安全管理十分嚴格的美國也出現過類似事件，有不合格疫苗，也有民間傳聞，導致民眾對疫苗效果或安全產生了極大地懷疑，出現的結果便是，疫苗接種率下降，而患病率急劇升高：
1998年，國際頂級醫學期刊《柳葉刀》發布了Wakefield博士的論文，該論文顯示，接種麻風腮三聯(Measles Mumps Rubella, MMR) 疫苗可能與兒童自閉症相關。這一論文引起了軒然大波，隨著電視和媒體大量的宣傳報道，加劇了公眾對MMR疫苗的抵制。在英國，MMR 疫苗接種率從1995~1996年的 92%下降到2003~2004年的80%，自1999年起, 英國不斷出現麻疹爆發。（摘自：美國「反疫苗運動」給中國疫苗恐慌的啟示 | 今日話題 | CareerEngine）
反疫苗人士……多年以來，將疫苗導致孤獨症歸咎於一種含汞的疫苗防腐劑硫汞撒（thimerosal）。由於公眾對防腐劑的關注，2001年疫苗製造商已經在兒童日常使用的大部分疫苗中停用了硫汞撒。但這並不能消除美國公眾對MMR疫苗的偏見。原本在2000年，美國的麻疹病例就已絕跡，但2001開始，麻疹又捲土重來，2014年在27個州一共發現644例麻疹病例，數量達到20年之最。（摘自：美國「反疫苗運動」給中國疫苗恐慌的啟示 | 今日話題 | CareerEngine）
先說一下為什麼不能拒絕疫苗接種。如果知道疫苗的歷史和現在的製造工藝，不難得知，現代疫苗的生產技術已經完全成熟，對於中國也好，美國也好，完全可以做出質量不相上下的疫苗，尤其是那些耳熟能詳的疫苗，比如百白破、狂犬病、麻疹、腦膜炎……疫苗能將疾病控制在萌芽階段。因此，如果接種疫苗的事故率（死亡或嚴重後遺症，不包括輕微可逆後遺症）是千萬分之四（2013年我國官方數據），而未接種疫苗事故率（意思同上）達到50%（以「歐洲黑死病和天花造成歐洲消失一半人口」為例），疫苗的效果已經不言而喻了。
再說一下為什麼不能接受中醫的「治未病」理論去代替疫苗。現在人類完全清楚，百白破、狂犬病等疾病的根源是病毒感染；而病毒是能實實在在看見的東西。人類也弄清楚了人體是如何免疫這些病毒的機理。因此，從生物學機理出發，製作出針對病毒的防禦手段，這是最直接、最有效、最可信的方法。這些病毒感染造成的疾病，和「風寒」、「濕邪」沒有關係。根據錯誤的理論形成的方法，自然也是不可信的。這就像是，有了槍炮和子彈，人類對應地發明了坦克和防彈衣，而不是發明了咒語和神靈。
你可以相信「電荷不存在」，你可以相信郭英森看見了飛碟；但是如果你相信疫苗就是害人的而去採取中醫方法代替，這就是要命的事情了。然而，我們仍然可以看到非常多的人，不但拒絕疫苗，還會相信中醫方法治癒白血病、癌症、艾滋病……科普不但是防止上當受騙的工作，更是不亞於醫院的救人一命的工作。
常見的科學謠言和營銷噱頭
說到科普，就要說到有些人會利用國人科普知識不足和邏輯思維缺失的特點，心裡打著自己的小算盤，希望藉此獲利。在這裡，我大致總結了一下，發現這些誤導性言論或廣告無非圍繞著一個話題：人體健康。就像之前說的一樣，人們只關心與自己生活息息相關的東西，尤其是現在，當溫飽能解決，人們就要關心起自己的健康了。
圍繞著人體健康的話題，大致可以分為這麼幾個類別的誤導性內容：生物學、物理學、醫學、哲學和化學。
從生物學的角度來看，有三個最有代表性的「小廣告」：能讓人返老還童的膠原蛋白，沒病也要吃兩口的保健品，推翻現代生物學一切理論的中醫。
想理解這三個方面的謠言很簡單。先來看看膠原蛋白。這是一種大分子蛋白質，有特有的立體結構。言下之意是，第一，皮膚不能主動吸收，第二，如果把膠原蛋白吃下去，會失去其立體結構，即失去活性，接下來會被分解成氨基酸，還不如吃雞蛋的效果。因此，不管是勸你吃膠原蛋白還是抹膠原蛋白的，基本都是胡說。其次是保健品的問題。其中一個非常流行的噱頭：「純天然」。如果是真的純天然，我來告訴你什麼是純天然的缺點：第一，成分不明確，你說說看蘋果的成分是什麼？那根本說不清；第二，純度低，通過化學方法提純的肯定要勝於所謂「未加工」的純天然食品。沒病也是不需要吃保健品的，保證平時的膳食均衡就可以了。至於推翻一切理論的中醫，要是被吹得太神，不要相信就對了。
物理學也是個謠言高發區，各種顛覆物理學的偽概念層出不窮，最典型的偽概念之一就是「遠紅外」、「生物紅外線」之類的，彷彿「紅外線」就是好的、紅色的，「紫外線」就是壞的、紫色的。一些人拿著這種概念不知道能忽悠多少人，因為大多數人都聽過「紅外線」這種名詞，然而並不清楚這是什麼、有什麼物理性質。於是，一些商家便接下了科普的任務。其他常見的，我在這裡列出了按摩推拿、洗腳盆、理療床、神奇的治病電磁波/聲波這樣的騙局，也實在是讓人感到無奈。
盲目相信「古方」和「古法」的人往往都有下圖所示的這些邏輯，這些都是典型的邏輯問題。不寫出不良反應不代表沒有，一般都是因為不良反應不明、葯代動力學不明的原因；中醫存在幾千年，人類存在上萬年，人類也沒滅絕，看來不是中醫的功勞；至於一些來歷不明的神醫故事……還是聽聽就好吧。
現代化學算是背黑鍋最嚴重的方面了。簡單來說，非常多的民眾都認為，只要帶有「化學」二字，或者是成分含有聽不懂的化學式的時候，那一定都是有害的。比如，檸檬酸是天然的，2-羥基丙烷-1,2,3-三羧酸（檸檬酸的別稱）就是有毒的；小蘇打是無毒的，碳酸氫鈉（小蘇打的別稱）就有毒。實際上呢？只是兩個名字而已。更有甚者，認為成分表上寫「水溶性維生素C」比「維生素C」要高端。這些認知都是因為對科普知識認識的不足，以及對待科學的態度不嚴謹：誰都不能保證自己什麼都知道，但是可以去查找資料，可以去諮詢專業人士。如果對待化學物質的態度是，「我看不懂的都有毒」，那還有什麼生活可言呢？
最厲害的還是能把陰陽、五行、八卦、太極之類的哲學理論和各種健康、醫學、養生結合在一起用於營銷的人。但其實我發現，並不是因為他們的騙術高超，而是因為他們能準確定位到那些缺乏科學知識的人；而這些缺乏知識的人畢竟佔了大多數。相信這些所謂醫學理論的結果，輕則破財，重則害命。
有空，就去科普吧
從以上的敘述，應該不難看出，科普工作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一蹴而就的事情，而是需要大家共同努力的事情。曾有家人給自己亂開藥，我指出問題，還讓別人不高興。同時，作為一個學習生命科學的人，我還是比較能體會到科普工作的不易，甚至難於做高深的研究。不是所有地方、不是所有媒體平台的科學素養都像知乎一樣，不是所有人都上過高中、學過理科，因此，如果有能力，就從自己家人開始，保護他們不要吃科學素養缺失的虧，讓科學知識和邏輯也能變成常人都有的能力吧。
最後，向科普工作者和推動科學發展的人們致敬。
封面圖：美國斯坦福大學校園教堂前廣場，作者 @Hello worl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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