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野常寬:震災後的想像力:2010年代的日本御宅文化(七)
來自專欄遊戲性寫實主義的誕生:動物化的後現代27 人贊了文章
編者按:這是日本亞文化研究學者宇野常寬於2012年撰寫的評論文章,全文共八節。本人將由刊登在Verge Studies in Global Asias的英文譯文,將其全部轉譯。
本節由@糸色言提供翻譯原稿,本人校對。
怪獸的謝幕
在這種情況下,震後敘事和想像力中最大的問題自然而然地出現了:在21世紀,創造性的個體對「牆」與「蛋」之間的這種新關係的探索,以及它的形象化。
換句話來說,我們所尋求的是對村上春樹無法到達的「小人物式的新的暴力」的形象,以及某個已經無法作為民族國家的寓言的新的怪獸的控制。
讓我們考慮一下,拿1995年開始的平成加美拉三部曲做個例子。這個系列則嘗試對怪獸背後的民族國家的寓意做出更新。具體些來說,加美拉既不是正義的怪獸,也不是邪惡的象徵。 他所體現的是地球自身的支持機制,相當於行星的白血球。當外星生物入侵地球,開始傷害生命和地球生態的時候,作為防禦機制的加美拉的任務就是去驅趕與打敗這些生物。很明顯,加美拉並不是人類的盟友,但也不是敵人。而在加美拉的平成系列三部曲中,講述的就是自衛隊與科學家們面對這一機制的英勇行動。
伊藤和典,加美拉系列的編劇之一,模仿著《機動警察》系列所要對抗的的不明晰的邪惡的意識形態,描繪著角色們為了大多數人的利益而自我犧牲的行為。其結果是,這個系列中的怪物不是國家的替身,而是外界環境的寓言。
然而,平成加美拉三部曲並沒有清楚地表達出這個概念。拿第二部加美拉(《加美拉2 雷基歐襲來》)來說,加美拉阻止了宇宙怪獸雷基歐,一個可以複製地球動物與植物特徵的生物,加美拉似乎感受到了它會對於地球生態造成威脅,於是開始了與雷基歐之間的戰鬥,直到自己死去。而那些人類角色,則可以通過「祈禱」,來重新給予加美拉以生機與力量,來幫助他重新開始對抗雷基歐。而在這個過程中,加美拉又變成了代表國家與軍隊的符號。
再次澄清一點,加美拉是從地球上清除外來物種的自我維護系統,而絕對不是人類的盟友,這是這個系列理應一直堅持的理念。因為加美拉從未對人類的感情與願望產生反應,它帶來了把「牆」符號化,將怪獸的形象作為除了民族國家以外的其他體制的象徵的可能性。
也許這一系列的創作者無法堅信新世界的到來。也許我們看到了與村上春樹同樣類型的失敗。
然而在今年,2012年,在我們的世界的邊緣,或者不如說就在世界的內部,福島核電站的核反應堆顯然已經成為了一面我們生活中需要面對的新的「牆」。
這些事物不在我們的世界之外,而存在於世界內部。我們創造出來的東西同時也能夠殺死我們,甚至也超出了我們自己的控制。沒有人情味的,沒有故事性的,不是像老大哥那樣的,而是像「小人物」一樣的這樣一面牆,正呈現在我們的面前。而這次大地震則把新的世界體系直接加以具象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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