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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翁傳(四十)密謀

石翁傳(四十)密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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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密謀

「就這槍?」周樂之看著桌案上擺著的「髡賊神器」,不禁有些失望。原本以為至少也是AK47級別,想不到居然是把連彈夾都沒有的前裝槍。其實以周樂之大腦中貧瘠的槍械知識,連CS的購買列表都認不全,更別說要鑒定這土法鍊鋼產物的威力了。

「先生以為此物如何?」王業浩聽周樂之的口氣似乎十分不屑,心中暗暗吃驚。

「也就這意思吧,看起來都不能連發,打一槍還得重新填彈。」周樂之雖然有些失望,但想想也在情理之中。畢竟天朝是有槍支管制的,哪能隨便整出機關槍來。

「依先生之意,還有火器在此之上?」王業浩兩眼放光。

「那是當然,乾坤鏡里牛X的傢伙多了去了,這些連入門級都夠不上吧。」周樂之仔細把玩了一會兒,問道,「對了,這槍哪裡搞來的?」

劉鎩拿眼一瞟,見王業浩微微點頭,便又複述了一遍情況:「說來也是巧了。在下在京中原有個相熟的弟兄叫黃老六,因朝廷裁撤廠衛丟了飯碗,故而流落到廣里,上船干起了沾水的買賣。這鳥銃便是從船主的窩家那兒得來的。」

劉鎩這滿嘴的黑話聽得周樂之不住地皺眉:「說人話!」

「哦,就是有一夥好漢設埋伏劫了髡賊的營,這桿鳥銃便是從髡賊手裡搶來的。」

「真的假的,什麼好漢這麼厲害?」周樂之十分詫異,「說起來朝廷之前還派了幾萬兵馬呢,怎麼還不如山賊給力?」

「呃,怕是何鎮台輕敵了吧,不過髡賊火器確實了得,據說劫營時這鳥銃便害了不少好漢性命。」

周樂之想了想,覺得還是有必要找當事人要第一手資料:「劉師傅,那個黃老六呢?我想找他問問。」

「在下安排黃兄弟在廣里盯著呢。」劉鎩答道,「先生有何疑慮,在下便傳個消息去。」

「哦,我就想問問,那些澳洲人真的是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周樂之說了出心中埋藏已久的困惑。

「那還有假!髡賊仗著火器犀利,乾的可都是喪盡天良的勾當,兵鋒所至,管你是鄉紳公子、老幼婦孺,但凡有所不從,一概屠村滅族,廣州城外好幾個村子都絕戶了。在下差點就逃不回來。」

「怎麼這樣!老幼婦孺都不放過?」周樂之多少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那伙髡賊虐殺成性,每次殺進村後都尋一空場,設置高台作行刑之所,將人弔死後任其風乾不準收屍,還美其名曰吊燈……」劉鎩把髡賊怎麼挨村劫掠,圍城放火,勒索贖金的事又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周樂之越聽越失望,心情也隨之跌倒的谷底。原本還指望著這些穿越者能溝通合作,想不到居然是一幫窮凶極惡的亡命之徒。如今的形式逼得周樂之不得不重新考慮後續的方案。直接聯絡的風險實在太高,目前的第一要務顯然是龜縮保命,然後才是想辦法掌握更多信息,看有沒有機會接觸蟲洞。

對於劉鎩繪聲繪色的描述,王業浩並沒有流露出多少吃驚的意思,一方面是養氣功夫已經練得爐火純青,另一方面,賊寇殺人確實也稱不上什麼奇聞。這年頭連官軍劫掠都不算新鮮,又何況是土匪呢。

直到劉鎩說到那伙髡賊已經建號稱元時,王業浩才真坐不住了。海賊流寇並不稀奇,朝廷可剿可撫,但若建號稱元,便是要於朝廷分庭抗禮,斷無招降可能了。王業浩止住劉鎩的話頭,示意他詳細稟明此事。

「髡賊自命宋人之後,打的是澳宋的旗號。」

「這倒是怪了。」王業浩有些想不通:「起兵割據,假託前朝遺脈的倒是尋常,可何曾有在國號前加綴的,這不是挑明了說自己並非正朔嗎?」

「在下以為,其中必有奧妙。」劉鎩擺出一副世外高人指點迷津的架勢,「國朝以火立德,而前宋亦是火德。以火攻火,豈能成事?故而髡賊加一』澳』字,欲轉水德。髡賊裝束尚黑尚藍,想來也是有此考量。」

王業浩不作評判,轉而問道:「周先生以為如何?」

周樂之雖然內心對這套迷信說辭嗤之以鼻,但考慮到自己能保住小命靠的也是裝神弄鬼,便只好點頭表示贊同:「恩,劉師傅說得很有道理。那個……前宋也是火德嗎?我以為是木德啊。」

「先生豈不聞』炎宋興,受周禪』之句?」劉鎩一臉的詫異。

周樂之實在想不起來出處,不過看大家的表情似乎只有自己不知道,也就沒好意思追問,而是選擇轉移話題:「這些都不是重點,王大人,如今形勢緊迫,咱們得加強戒備啊,您看我那兒能不能多派點護衛的人手?」

「呵呵,先生多慮了,官軍雖敗,但那髡賊是在瓊州作亂,江浙地面尚且安泰無虞。」

「不是,剛才光顧著看槍,忘記說正事了。慶雲觀的張真人,十有八九就是個澳洲人!」

「什麼!」王業浩驚得茶杯都差點脫手,「先生可當真?」

「應該錯不了。」周樂之不好意思說壯陽葯的事,只能掐頭去尾直接給出結論,「就剛才,我和劉釗去都看了,估計慶雲觀就是個賊窩!」

王業浩看看劉釗,希望得到更多細節。可是劉釗也是一臉的困惑,只是模稜兩可地說道:「在下是沒聞出來,不過既然周先生如此篤定,想是錯不了。」

「既如此,便將那妖道提來,以咱的手段,一問便知。」劉鎩給出意見。

「不行不行,別打草驚蛇!」周樂之心有餘悸,「難保那個道士身上還有什麼特殊裝備,我覺得咱們暫時還是防守觀察為主。」

「先生怕是過於謹慎了,府上一隊親兵難道還拿不住他一個道士?」劉鎩略帶不屑地說。

「這個還真說不準啊,澳洲干這行的基本都身懷絕技,有個叫007的特工……啊,就是密探,一挑十跟玩似的。」周樂之堅持小心行事。

「咱府里的孩兒們,那也是個頂個的好手,有機會倒要找那姓林的討教討教。」劉鎩繼續表示不服。

「不是說府上人馬不行,我是覺得他們應該不會單獨行動,冒然前去捉拿可能驚動餘黨。」周樂之覺得自己說出這話時,後背都閃耀著智慧的光芒。

「先生所言甚是。」王業浩打斷爭論,開始下達指令,「劉釗,你去點一隊親兵,院前院後設哨,務必護周先生萬全。劉鎩,你安排些釘子,先去探探那道士的底細。」

眾人領了差事,便準備各自散去。周樂之跟著劉釗正要退出書房,忽然又被王業浩叫住。

「周先生,本官倒有一事不明,還望先生解惑。」

劉家兄弟知道王老爺這是要單獨密談,都識趣地退了出去。周樂之收回已經邁過門檻的左腳,回到屋內:「大人有啥疑問?」

王業浩抿了口茶,不露煙火地問道:「先生似乎與那澳洲髡賊甚為相熟啊?」

「呃……只是略知一二吧,都是學藝的時候聽說的。」周樂之意識到剛才特工那段說漏了,這會兒只覺得王業浩的目光像探照燈一樣打過來,照得自己後背冷汗直下。

「先生以為,那髡賊來杭州做甚?」

「我估計要不就是來打前站,要不就是來搞斬首行動,就是偷偷摸摸地幹掉些重要人物,好讓地面上群龍無首,大人你也要當心啊。」

王業浩也不再追問,只是面無表情地盯著周樂之,好一會兒才突然綻出招牌式的和藹笑容:「呵呵,先生放心,本官定不叫那髡賊傷先生分毫。」

「哦,哦,好的,好的。」周樂之早已被盯地心裡發毛,結結巴巴地回應幾句就告辭出了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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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釗點了一隊親兵,浩浩蕩蕩地簇擁著周樂之的轎子回到住處。周樂之裝模作樣地接見完護衛兵丁,正要回屋接著盤問結衣,卻聽得王知來報,說門口有人找。

「我X,難道那個道士這麼快就找來了?」周樂之心中暗自叫苦,趕忙又把剛剛散去的兵丁叫了回來。仗著人多,周樂之壯著膽子摸到門口,探頭一望卻發現來的原來是一對母女。

「喲,真是周老爺吶!剛這小妮子說在涌金門外見著貴人,奴家還以為她胡說呢,沒想到真是老爺回來了。」婦人見周樂之身後依仗甲胄鮮明,氣勢不凡,愈發加大了吹捧力度,「我說今早怎麼見喜鵲落枝頭,原來奴家這是有貴人福氣呢。」

周樂之一愣,腦海中泛出些模糊的印象:「哦,那個,那個……洗浴對吧!」

「是,是,是。芳菲細雨,還是周老爺起的名呢。都說貴人多忘事,想不到周老爺還記著,奴家這真當是要稍高香了。」

「那別站門口了,快進來吧。」周樂之的原意是趕緊關門,別驚著澳洲人的眼線,可在婦人看來,這卻是天大的恩寵。

花船妓家畢竟是下九流的營生,即便偶爾上岸拜客,通常也只能在門口遞上水禮,從沒有進屋的規矩,如今不但進了門,兩旁還有全套依仗相迎,真算是姑娘上轎頭一遭了。母女二人哪裡經過這樣的陣勢,連邁出的步子都有些發顫。

周樂之將母女二人引到客廳,卻發現屋裡的情形十分尷尬。結衣跪在地上,而有容則坐在一旁的秀墩上看書,只不過一手執卷一手執鞭,似乎正在等老爺回來施家法。

「怎麼還跪著?」周樂之愣在門口問道。

「老爺尚未責罰,奴婢不敢起身。」結衣畏畏縮縮地答道。

「待會兒再說吧,你們先出去吧,這來客人了。」

「不知是哪路貴客,有容這廂有禮了。」有容起身朝門口一福,禮數周到,儀態得體,充分展現了揚州培訓機構的優秀教學成果。

「以前花船上認識的。」周樂之隨口答道。

「老爺!你怎麼把這種人往家裡領啊!」有容聽聞,立刻雙眼泛淚,眉宇間透出說不盡的委屈,嬌嗔一聲,作勢將書籍鞭子都扔在了地上。

周樂之上前撿起地上的書,正想安撫一下這個傲嬌文藝少女,卻發現手中書卷的封皮上印的是——《射鵰英雄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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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樂之其實是我家娃的名字,今天周歲了,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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