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題】R.E.M——美國另類搖滾先驅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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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M是我個人非常非常喜愛的一支樂隊，可惜的是，在中國，人們對他們了解不多，他們有點像U2，很多人都知道他們，但並不怎麼熟悉他們的音樂（當然，R.E.M可比U2強多了）。

作為80、90年代的重要樂隊，R.E.M似乎被當代年輕樂迷遺忘了，而其他同時代的另類/獨立樂隊如The Smiths、Pixies、Smashing Pumpkins在當今有著一定數量的死忠粉絲，就連在美國，R.E.M現在也有點「Dad rock"/"Uncle Rock"的意思，就是爸爸叔叔們那個歲數喜歡聽的……

不得不說這是個遺憾。

我大概能分析出其中的原因，這會在後面的篇幅里慢慢闡述。

樂隊早期

一切故事從喬治亞州的小城Athens開始，Athens是個大學城，University of Geogrgia便坐落於此處，城市人口十萬，風景優美，平和安詳。Athens這座城自南北內戰始，就以它的音樂著名，誕生了不少後來名聲大噪、有影響力的音樂家和樂隊。

1980年一月，二十歲的喬治亞大學學生Michael Stipe，在一個叫Wuxtry Records的唱片店遇到了在那裡工作的Peter Buck，結果兩人發現他們在音樂上臭味相投，都痴迷於70年代的朋克音樂如Patti Smith、Television，還有Velvet Underground，Michael Stipe後來回憶道：「我想要買的唱片跟Buck的私人收藏幾乎一模一樣，甚至包括那些小眾奇離古怪的唱片。」 於是，兩人決定成立一個樂隊一起寫歌，再後來，通過朋友的介紹，同為大學學生的Mike Mills和Bill Berry也加入了樂隊。最初樂隊打算取名為Twisted Kites、Cans of Piss(...)、Negro Eyes，最後決定叫做「R.E.M"，是rapid eye movement的縮寫，俗稱快速眼球轉動，是Michael Stipe從字典里看到的。

R.E.M最初主要翻唱了一些60、70年代的歌曲在當地進行表演，開始在城裡小有名氣，音樂經紀人Jefferson Holt對他們的音樂現場印象深刻，於是便毛遂自薦成了R.E.M的經紀人，直到1996年。後來R.E.M開始在南部地區巡演，過了一段很嬉皮的生活，由Jefferson Holt駕駛麵包車出行，樂隊成員每人每天靠兩美金的食物救濟金生活。

1981年四月，樂隊在獨立廠牌Hib-Tone的名下錄製發行了他們的第一首單曲，Radio Free Europe，單曲賣了6000張，在當年被New York Times評為年度十佳單曲。

"Radio Free Europe"其實是個活躍於冷戰時期，致力於anti-com*uism...(hmm)，倡導言論自由的廣播公司，總部位於布拉格。

Radio Free Europe被收錄於樂隊的處女作專輯<Murmur>，也是樂隊生涯代表作。

1982年，R.E.M簽約獨立唱片公司I.R.S。

I.R.S時期

專輯Murmur：

樂隊1982年在I.R.S名下發行了EP<Chronic Town>，英國NME雜誌精準地評論道：「真實、神秘的氣氛、自然不做作、靈活精巧的演奏」，R.E.M的作品就是這樣的。

1983年，R.E.M發行第一張正式專輯<Murmur>。樂隊刻意不採取當時流行的元素——潮濕的合成器音效、搖滾化的長長的吉他solo，希望專輯不帶有明顯的時代印記。

R.E.M在<Murmur>里，就是簡單搖滾三大件——吉他、貝斯、鼓 + Michael Stipe有點咬字不清的演唱，和偶爾少量的鋼琴。沒有一件樂器絕對的喧賓奪主，就連Michael Stipe的人聲也不是絕對主導，四個人的表現成分得到平和的統一。

就像Michael Stipe和Peter Buck的大學城裡的唱片店成為朋友的原因一樣，Murmur也受到了70年代後朋樂隊如Gang of Four、Television的影響，這在Bill Berry的低沉的中快板鼓點和MIke Mills的貝斯聲效中得以體現，但是Peter Buck的吉他彈奏並沒有太多Television那樣的拖音、顫音，而更加像60年代末期的Jangle-Pop風格。

如果說後朋的影響在樂器架構上得以表現，那麼Murmur優美流暢的旋律+音色清脆的吉他，另<Murmur>更像是流行民謠，或者說Folk-rock, 或者60年代The Beatles / The Byrds 那樣的Jangle-Pop。Murmur的旋律特別流暢悅耳，大多數歌曲都有明顯的高潮遞進的過程，猛地一聽就像是流行樂隊。

左至右：吉他Peter Buck、主音Michael Stipe、鼓手Bill Berry、貝斯Mike Mills;

另外Michael Stipe早年可是有一頭濃密的長捲毛的呦！

僅從個人的觀點/喜愛來說，Murmur是可以打上滿分的。Radio Free Europe作為專輯第一首歌，那句令人摸不著頭腦的「Calling on in transit/radio/radio free europe"完美地開啟了樂隊28年的音樂旅程；典型的R.E.M歡快流暢的Jangle-Pop如Moral Kiosk、Sitting Still；有點懷舊感傷的Laughing、Shaking Through、Perfect Circle；抒發文藝青年心聲的Talk About the Passion；帶點幽默滑稽的We Walk......

有趣的小八卦，在2010年，英國當時的首相David Cameron在BBC的節目<Desert Island Discs>上，選了「Perfect Circle"這首歌，說這首歌令他想起他和妻子Samantha大學的戀愛時光，雖然他和妻子Samantha擁有很不一樣的音樂喜好，但都很喜歡R.E.M。（Desert Island Discs上的嘉賓都要選5首歌，三本書，指假如你一個人要在荒島度過餘生，你會帶上哪些歌曲、書籍與你相伴，『荒島音樂的詞語從此而來)

如果一定要選專輯裡最喜歡的三首歌，我大概會選：Sitting Still、Talk About The Passion、Shaking Through. （啊！好難啊！）還有Laughing也很贊啊……

Shaking Through有簡單的小鎮生活/青澀的校園愛情的感覺，迷離曖昧的氛圍，憂傷的旋律，太美了太美了。

在1983年Murmur發行的時候，沒有多少專輯聽上去是這樣的，它的聲音是特別的。回顧一下1983年的其他專輯——David Bowie的<Lets Dance>, The Police的<Synchronicity>、Mettalica的<Kill Em All>, 同年發行了專輯的還有The The、New Order、Duran Duran、Talking Heads……風格要麼是Power-Pop，要麼新浪潮、後朋、金屬。也只有1983年代U2的<The Boy>在時間線上也跟R.E.M一樣，有這麼一點與眾不同的味道。

在後來的幾年，以R.E.M、 Husker Du、The Replacements為代表的樂隊被稱為"Alternative Rock」，也就是「另類搖滾」，指他們當時聽上去是「另類的」，所以說Alternative Rock更多的是時代背景（80s,90s)，而不是確切風格。畢竟，所有所謂的"不一樣的音樂」都可以被稱為」Alternative音樂」。 也因為以R.E.M和The Replacements為代表的「另類」樂隊得益於當時的大學校園電台傳播，也常被稱為"College Rock"。

Michael Stipe的歌詞常常被評論為「nonsense",「寫得什麼玩意兒！」，而這神秘效果恰恰是Michael Stipe想要達到的，他不希望歌曲有確切明顯的歌詞內涵。在Murmur的專輯CD里，還沒有歌詞本……Murmur的像謎語一樣的歌詞也是另它與眾不同的原因，現在回想一下……你能想像R.E.M的處女作歌詞是關於「我愛你啊你這麼可愛！」 「啊你不愛我我的人生完蛋了！」 「下課了去買燒餅嘍！」 的么？

R.E.M從出道到解散，歌詞從來不是關於「確切的、生活化的事件、人物和情緒」。

Murmur的吉他演奏和旋律引導的歌曲讓它猛地一聽像「流行樂」，而仔細一品專輯的氣質又是不折不扣的獨立，Murmur也沒有明確的時間限制——關於過去的懷舊、現在的發生、還是未來的期盼，它不屬於哪一類時間，也或許可以是任意一種，全看聽者的意願；一定要說，它的地點是偏向於小鎮/郊區/鄉村的，肯定不是定位於紐約、芝加哥這類大都市的。

專輯Murmur可在蝦米音樂在線聽，鏈接如下：

R.E.M-專輯Murmu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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