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羊（一）

來自專欄萌茶山會流血瓜皮4 人贊了文章

——事件349相關案件

「告訴那個記者的報社，叫那孫子不用來了。」對於協助報道的記者的不出現，壬籬很是抱怨。不過自己整理著先前的口供記錄，只能吩咐一個警察去辦事。「可是壬警官，協助報道的記者可是淺心啊，這可是一個敢冒險去報道案件的記者，你確定不需要？況且他已經在來的路上的，只是在現場耽誤了一陣。」

壬籬有看報紙的習慣，因為關注時事新聞對案情總有點幫助，不過，看了那麼多次的新聞，壬籬總結出——自己的確不會留意報道記者，所以這次的淺心是個什麼人，他沒有半點耳聞。

「來了就來了。」對於那個警察的滔滔不絕，壬籬有點惱煩，他吩咐那個警察：「那個幫我拿份報紙。」

壬籬抬頭再次看了遍不遠處PPT顯示屏前的黑板：「XX小區4座13棟案件，嫌疑人：『道士』囚燈（關聯人員：吳門軒在場）？ 西白亭事， 水泥藏屍假設， 老人論述：『鬼打牆』關聯——？？？ 動機：？ 案件定位：？」望著黑板上大堆的問號，壬籬有點抓狂，他走上前，補充了一點：「線索：牆壁？」口袋地手機這時響起來，壬籬中止他的思緒，拿出手機。

下一秒他的表情凝重起來，來電顯示的是串編號——這意味著，是自己手機存著的號碼。壬籬把電話接通，另一頭依舊安靜得只有錄音機的細微讀帶聲，不免讓他想起些令他不解的假設。

「喂，壬警官，你在那邊一聲不吭多久了？」

壬籬回過頭，辦公室門口站著個個子較高的男子，倚著大門，面前的攝像機和如假包換的記者證告訴壬籬——你要的記者。

「淺心？」壬籬帶著點疑惑，打量著這個個子比自己高的男人。淺心點了點頭，按了按快門的閃光燈吸引壬籬注意。「你名字……不錯。」壬籬想不出什麼好詞，隨口敷衍了句——這麼個突然出現讓他還沒組織好語言。

「壬警官，還有要緊事要辦？」淺心詢問一句，他早留意壬籬接通個電話一聲不吭很久了，見壬籬還沒反應回來，「壬警官，你的手機還在通話。」

壬籬趕緊把電話掛了，轉移開話題：「想報道些什麼？或者有什麼可以幫忙的？再要不看看這次『鬧鬼』案件的進程？」淺心做著思索狀，走近那塊小黑板，指著「水泥藏屍假設」這一部分說：「藏屍這一部分我比較感興趣，畢竟眼球吸引比較重要。」停下來頓了頓，「我願意冒險去查一些別人甚至不願意知道的東西，當然報道歸報道，沒有充足證據肯定不會發表的。」

「所以我現在有個目標，我想了解事件349事件的詳情。」淺心換了個眼神看著壬籬，使得那氣氛變得使人說不上話，「案底文件在你那兒，不要否認。」

「你……」壬籬的臉漲紅起來。

「別急，我就想知道，事件349為什麼你要刪除案底的記錄？」淺心很認真地看著壬籬的臉。

「事件349，沒人願意回想，目前也沒人敢徹查。」

「怎麼說？」

「我不信鬼神這些東西，可我們有個調查結果，XX羊場和XXX羊場每死一隻羊，就會一個人陪葬，而且幾乎毫無人為痕迹，最早的受害者頭部被切除，接著手術嫁接了個羊頭。」

「而那起斷頭案，就是事件349。」壬籬繼續著他說的話，「當時的調查結果只調查出切口處使用的刀具是手術刀之類的精細刀具。」

淺心很認真的用一隻手拿著個筆記本，另一隻手做著筆記。「你剛剛說的…毫無人為痕迹？具體情況如何？」

「現場一股羊膻味，很是濃烈。當然我們排除了用羊膻味掩蓋有毒氣體作案的可能，可就是那麼奇怪，現場的腳印全是死者的，還有最初到達案發現場時，受害者的頭被一大塊布包裹著，把那塊布揭開時……就是先前說的場景了。」壬籬說道這，停下了。淺心把最後一行字寫完，把筆記本裝回口袋，「我向你保證，我不會報道事件349的，但你我，必須要搞清楚真相。」

「所以？你想提供點什麼思路？」

「就看你信不信鬼神。」淺心笑著，留意著壬籬的眼睛。

……

一棟普通的小民房。

「媽媽，我睡不著。」小男孩把床邊的母親拉住，「我怕……」

女人安慰小男孩：「別怕，媽媽在呢，給你講個故事，你就乖乖睡覺咯。」

男孩懂事地點點頭。

女人拿出童話書，把《七隻小羊》的故事講了一遍。

「媽媽，那七隻小羊後來怎麼樣了？」儘管故事已經結尾，男孩反而在憧憬故事的繼續發展，「那七隻小羊，後來被煮著吃了嗎？」

很顯然，自己孩子的問題有點荒誕，女人摸了摸男孩的頭：「睡吧，乖，別忘了睡不著時幹什麼。」

「數綿羊。」男孩回答——那個方法的的確確的有效，母親滿意地點點頭，走出房間，把燈關上後輕輕地閉上門。

黑暗的房間，往往是一個孩子的恐懼根源，這個時候，孩子的想像中那些恐怖的東西就一一現形，衣櫃，床底，現在在男孩看來，似乎什麼東西都存在。

床底忽然一陣作響，老鼠嗎？要叫媽媽嗎？男孩還在遲疑，對，數綿羊！聽媽媽的，睡著了就什麼都不怕了。那些細碎的聲音開始「不覺於耳」，那些叮叮噹噹的細碎聲是什麼？

他把手從被子里伸出來，用手指指著天花板。

「一隻羊，兩隻羊，三隻羊……」

而房間外，他的母親正拚命撞那扇反鎖的房門，因為先前房間裡頭傳來哭聲。

「四隻羊，五隻羊，六隻羊……」

客廳的燈忽然燒斷了燈絲，開始漆黑一片，哭聲忽然停了，接著是死一般的安靜，女人靠在門口，慢慢地癱坐在地上，眼裡布滿了恐懼。整間房子彷彿牢籠一般，鐵鏈聲從隔壁不斷傳來，因為恐懼，不敢往窗外看，正因為窗帘沒關，月光整片灑進，地面上除了窗戶的影子，還有個人的影子。

那是個羊頭人身的東西？那個影子慢慢移動，方向是男孩房間的方向！「我要救我的孩子。」女人心裡只有這一個念頭，在下意識內，她開始歇斯底里地大喊，那個影子，爬回客廳的窗戶上。

下一秒，那個羊頭人便破門而入，女人於是往大門跑去，剛把門推開，那個怪物就箭一般衝過去，把女人撲倒在門口。

幾聲慘無人寰的慘叫後，整棟民房的燈都亮了。

「七…七隻羊…」數到這，男孩發現客廳的燈重新亮了起來，外面幾乎亂成一團他卻全然不知，他再次抬頭望著天花板，空蕩蕩的天花板上，掛著七隻看不見的羊頭鬼。

儘管如此，男孩總覺得哪裡不對，很是不安，為了使自己勇敢一些，他唱起了歌，不過他頭頂的七隻羊，也不住地唱著：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瞑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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