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難忘的她們
因為我自分她們並不喜歡被人了解到真實身份,本文的細節均做了模糊處理,以尊重她們的個人隱私。若有相符純屬巧合,不接受對號入座。
在我接受高等教育以來,認識過的女孩子並不算少:比起純理工科的男女比例,這個操蛋的專業男女比並不很難看;能給我留下印象的女孩子,卻並不多。
有趣的靈魂和好看的皮囊,她們戲劇性地各佔一邊,當然,她們的共同點就是都屬於極聰明的類型。
M
在泥淖一般的二流理工科學校,她的樣貌也並不屬於非常突出的;不過,總體而言我也實在找不出比她更優的樣本了。但是,論可愛,我實在想不出有能出其右的。
這種可愛,並不是體態嬌小、五官精緻或者天天賣萌這種死肥宅的理想紙片人特質;有趣的是,她也喜歡Cosplay,賣萌是行家裡手。然而這種可愛,是指她所散發的擔當與人性之美。
這個年代充滿野蠻生長,做不到自己該做的好像也沒法苛責,做到了自己該做的就讓人非常喜歡了,這讓人不由得不感嘆。所謂「禮崩樂壞」大抵每個時代都被提起,但人類依然認為自己在不斷發展,其實細思恐極。
最讓我驚訝的是那年夏天。那時我以為看日漫都是鐵板一塊的精日,所以對用日本品牌筆記本整天放著日漫插曲的她其實挺鄙夷的。到了七月七日這天,我說:
「不要放日本歌曲。」
她說為什麼呢?
我說因為今天是七月七日,全面抗戰爆發的一天。你要聽這些可以,但今天不行。
她不說話,把歌給換了。
其實我的邏輯多少有些簡單稚拙,但她竟然接受了。現在的年輕人多自我啊,對於一個彼時和她並不算多熟悉多要好的肥宅的話,看起來還是與她的喜好相悖的,要一般的同齡人那還不抽你,脾氣不好的直接上手削你?現在想起來還真是覺得她格外有涵養。
當然,也許還有涵養之外的可能。
記得甫一入學,大家坐在一間屋裡,我得知其間一名女生是我認識的,遂極目力四處尋找。我自忖這麼些年下來她應該長很高了吧,四下望去,最後目光停留在她那邊,細細觀察。看來她眉眼還是有點熟悉的感覺,但是體態還是比我預想的稍微豐腴些?
後來,才知道我那熟人不是她,但沒想到反而是她在我心裡留下了更深的印象。
彼時歌詠比賽需要一個領唱,我自分學過幾年樂器,自告奮勇前去,誰想她也來了,場面一時比較尷尬。
後來因為人氣問題我被刷了,我問她:
「你學過樂器嗎?」
她說沒有。
我不悅,但也就不說什麼了,心想,你們選的路自己走吧,我畢竟也沒指揮過合唱,看看她怎麼指引的,也算學習一個。
彼時我覺得她多少有點得意,我想那一段時間我們多少處於誤會狀態。比賽出來,全班迷之自信地翹首盼著名次,但我自忖這些傢伙有些危險,因為我多少還有些不值一提的樂感。
之後的一堂英語課,下課我正收拾著,一抬頭,瞥見她站在面前,眼眶還發紅?
「對不起!我不該搶你的領唱位的。咱們還可以做朋友的吧?」
……
我也知道了結果不好,不過我多少還是有幾毫秒的訝異,她還來向我道歉,難道還哭了?看來她對這個榮譽看的還是挺重的。
我忙說沒事呀,不能怪她的。心裡滿是唏噓,以及讚歎。
後來我才知道,其實是有人在背後作梗,利用她的熱心來挑撥我們之間的關係,但她意識到了。
還說那個夏天,彼時我的人氣跌到谷底,集體活動人人都唯恐避我不及。即使經老師協調,各組還都把我當皮球踢來踢去,有人在我面前直接說我們不帶他。我像難民一般來到她們組時,她接受了。
接受了。
我愚笨,無法用更豐富的言語表達我的感激與感動,希望真摯的感情能超乎辭藻。
每當我看到那個夏天的照片,我都覺得她的側影十分可愛。「鐵肩擔道義」這個詞大概有些大了,但對彼時整日抑鬱寢食難安的我而言,好像這麼形容一點也不過分。
我也自慚形穢,她們女孩子爬高上低追求完美,我一個男的在低處張飛繡花。
另一個夏天,沒想到心情更糟,情形更孤立。看到此處你大概想到了,按劇本來寫此處她又接納了我。戲劇性的情節果然發生了,她還勸說了組員,哪怕是昨日與我劍拔弩張,彼日竟然也並未反對。
這麼一來,我欠你個人情了。
後來眾人各奔東西,畢業之後我心一橫把朋友列表清了,凡是看不到動態的,以及比我大的,我都絕望地刪掉了,實際上還是太決絕了。
再後來,刪掉了自己心心念念很久,卻最終發現並不喜歡的另一個女生,這次到一點也不覺得可惜。
但是,對她那一份感動刪不掉。我不願意欠任何人的,咱們走著瞧。
K
她是我見過最漂亮的女孩子。從樣貌和身材來說,基本是動漫理想少女式的範本;劉海黑長直,大眼蘋果肌,苗條大長腿,聲甜品味美。哪裡去找呢,我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夢境遊了一遭。
更可怖的是,看她中學時的照片,真的沒整過容(至少不是南朝鮮那種大動干戈)。她還來自一個吊打各位工科渣渣的院校,還一路是優秀下來,跟我這個走狗屎運的肥宅進了一所學校,現在想來我真是嚇了一跳,這當真是我遇到過的??
當然我這個傻子一開頭是沒發現的。我已經習慣了一個人,我這片審美的荒漠長期以來缺乏形式美的降水,簡直忘了這下雨下雪是什麼樣了。再加上第一學期教授催得特緊,大家也都特忙,我就更沒心思去關注女孩子。學期末,她在群里找到我加我,我同意之後也就一直晾在那兒,絲毫沒有察覺這麼美的女孩子就在一個班。
第二學期我沉浸在對另一個女生的不切實際的幻想中,她也跟一個學長打得火熱。兩個人又沒有什麼交集。
最後一個學期,我被分到和她一個教學組,本來埋汰這老師渣渣,結果久了之後也就慢慢不管了。我和她上課背對背坐著,平時見面也打個招呼。
後來我偶然聽老友說她被那個渣男拋棄了。托這位老友的福,我也被培養起了對女孩子的好奇心與關注。我本不食人間煙火,頑石一塊,那年秋冬卻突然變成了顏狗——興許也是受夠了樣貌的政治正確吧,那些醜女你對她的友善反而招致猜忌,就像熱臉貼冷屁股似的,心裡難受得很。
看新垣結衣的劇,看藍兔宮主的劇,自己說那畢竟還是虛擬的,不論二次元三次元,都是紙片人。但回頭一看,這麼美好的女孩子別處不一定有,但身邊就是有這麼一個。
她的筆記本用著用著燒了主板,我覺著機會來啦,聯繫一名裝機大佬想能不能幫她排了故障,然後……並沒有用,這種級別的她還是只能寄回廠子修了。
我在冬至那天包了餃子:餡淡而寡味,皮厚而有破洞,懷著謎之勇氣等她過來,說:
「今天冬至,你們那邊吃餃子嗎?」
她說嗯,家裡吃餃子啦。
我厚顏無恥地掏出飯盒攛掇她嘗嘗我包的,她一笑:
「啊啊,謝謝你啦,我今天搬東西,實在是沒時間,謝謝你了。」
拖延約等於婉拒。
我心有不甘,說很快的呀,你就嘗嘗吧。
她還是謝絕了。我悻悻地坐回去。
平安夜之前,她把我拉進一個群,邀我去住處和朋友們一起開個DIY宴會。我本來癱在床上,收到消息骨碌一下爬起來去超市買了一堆食材,做了菠蘿炒飯炒米、檸汁三文魚,心想這架勢還要擺出來,顯得自己有點品味,雖然我做的東西自認為只是填飽肚子餓不死的水平。
她發消息:
「大家別忘了穿紅色的衣服來喲」
我憋了一個機靈說「臉紅行不行呀」
我臉還真紅了。
捧著這一堆還拎了一瓶酒,心想有沒有可能和她小酌一杯(並沒有),我興沖沖踏著冰雪去了。
宴會大家玩得挺開心,她嘗了我的炒飯(啊啊啊),大家或坐或立,三五成群,我趁機觀察她,欣賞她。哎呀,真是越看越喜歡。
回家已是凌晨,我向她道了晚安,幸福地癱在床上。
之後,我就畫插畫,一直畫些美少女。沒好意思向她表白,有些醉翁之意不在酒地照著她的照片畫,發在ins上。
後來一天,我發現她取關了我,我的淚就止不住了。
再後來,她搬家了,我想幫她,但她並沒給我一個道別的機會。
我發消息表達我的惋惜,感謝她,繞著彎兒表達對她的喜歡。但是,她還是不會再出現在一個教室里了。我知道,她其實看不上我,只是把我當普通朋友看待而已。畢竟,她是這樣臻於完美的優秀女孩子。
故事講完了。
如果有人給我這麼個機會,那麼,我十分想要一台時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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