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羊（提要）

來自專欄萌茶山會流血瓜皮2 人贊了文章

——西白亭事回顧

「羊啊，羊啊，我為什麼怕呢？」

……

落陽倚在樓房邊緣，黑衣人走進小巷，環顧四處無人後，往地上的一塊灰布一把扯開。

「好久沒打掃了吧，魚師。」黑衣人走進房間，對一邊正在寫作的魚師問了問候。

「怎麼有空光臨寒舍了？」老魚師調侃道。

「殘霞來過？」黑衣人開門見山地詢問了聲，門口那吹進一股寒風，他趕緊把門關上。

「目的不簡單吧，老兄？」老魚師把手中的筆停下，「別急，這裡就兩個人。」

「與你干係不大，魚師你還是少管閑事。」

「同行多爭啊，你們倆！」魚師晃了晃頭，「一個剛走，一個隨後，倘若我說殘霞沒來過，你恐怕不太相信吧。」

「是完全不信，剛剛撞上他了。」黑衣人說著，轉頭望向陽台，「你祖宗……」

「得了，我可不太喜歡同一件事辦兩次。」老魚師眉頭皺了皺，望著那個黑色的影子：「有什麼事直說。」

「黑傘到XX小區驅鬼的事，我想你知道，當然，我感興趣的可不是黑傘他本人，而是——那個300塊雇來的助手，你的人。」黑衣人轉過身，把帽子一摘，盡量讓魚師看見自己的目光。

「誒啊，老兄，神道店近來景況不錯吧……」

「老魚師，轉移話題你可不擅長。」黑衣人笑著說，順勢把陽台門打開。

黑衣人的話讓老魚師堅持很久的和善臉色頓時大變：「恕我言重了，李門皓，你跟殘霞打什麼主意我不想多知道，但是我劇組的人，你一個也別想碰！」

李門皓趕忙賠罪——怎麼說老魚師這個樣子也是第一次。不過他趕緊轉移開了話題，饒有興趣的看了看那個古銅色的照相機，「這玩意，還能用吧？」

「照相機的鏡頭在這。」魚師敲了敲桌面，「想說什麼，我不喜歡說話繞彎。」

「我聽說你劇組有人看見你祖宗了？」李門皓走到桌邊，拿起那個照相機鏡頭，小心地將其重新安裝上去，並且呼一小口氣輕輕地吹走上邊的灰塵。

「你就關心這個？老兄，你真的很令人費解。」魚師表現得有些迷惑。

而李門皓，這回沒有理睬魚師，反而端著相機，走到陽台，擺弄著那台照相機拍了張照。

「我想，你既然懂道，你就應該知道，這樣拍照對我祖宗不敬吧？」魚師說完，指了指陽台上的那堆灰，表情顯得很不過癮。

李門皓依舊沒有理睬魚師，他端端正正地將相機擺回桌上，一聲不吭地走到門口邊，站了許久，才說了一句：

「你的祖宗剛剛說得不對，那個…不能說是鬧鬼。」

……

（警局審訊室，15:15）

「我覺得你需要重申一遍『牆壁』的事。」壬籬隨性地坐到囚燈桌子對面的椅子上，把一個筆記本放面前攤開，往上衣口袋裡掏出支筆，雙指在囚燈面前轉起來。為了表示點什麼，囚燈很不敬地用手銬敲了敲桌面：「壬警官，我該說的早說了，沒聽清楚是你耳朵的事。」

「我再說一遍，重申『牆壁』的事。」壬籬繼續轉著他的筆，並停下來也用筆帽敲幾下筆記本，用他的肢體語言表示——勞資有的是時間陪你玩♂個夠。

不過這個法子不太管用，恐怕現在讓他出一聲也難。壬籬想著，往大衣口袋裡拿出錄音器，擱在桌子上，接著轉身出了審訊室。

「這小子咋跟個木頭似的。」隔著窗戶望著裡邊幾乎一動不動的囚燈，壬籬喃喃自語著，旁邊的陪審員忍不住打趣道：「壬警官，這還是第一次你對一個嫌疑人這麼沒耐心啊。」

「他這種勉強算一個嫌疑人，懂？」壬籬說，「把他帶進來，只是因為這貨擾亂警察辦案，說是這個理由，實際上想再問出點什麼？」

「誒呀，壬警官先前可是不聽那些封建迷信的東西的，怎麼？想讓一個道士協助破案？」陪審員大笑起來，笑了一陣又停下來，咳了咳，接著他的話題：「所以你想讓他一個人組織下語言，然後坐收錄音證詞。」

「目前來說計劃是這個樣子。」壬籬點點頭，「關鍵是裡面的人，我就怕這貨的想法跟你一樣危險。」

「我想是的。」陪審員使了個眼色，往裡頭趴桌上睡著的囚燈撇了撇。「那麼，『繼續』你的工作吧，壬警官。」

壬籬的盡量把自己的哭笑不得不表現出來，他一聲不吭走進審訊室，並用力猛一甩門，鐵門的巨大撞擊聲似乎起了作用，囚燈睜開眼，慢慢地從桌子上爬起來：「你看我一夜沒睡，容不得我休息嗎？」

「你說幾點有些作用的東西，就沒你事了。」壬籬很是頭疼，不過他已經做到沒說髒話了。

囚燈不耐煩的望了望站在對面的壬籬：「我明天就能走了，是不？」

「照規矩講，我們只能關你48小時。」壬籬回答，「不過我希望你盡到一個公民的責任，畢竟事件不簡單。」

「不是無人傷亡嗎，怎麼？」囚燈嘲諷地詢問著，「想掩飾點什麼？都說了…」

「等會，鬧鬼這類不切實際的『線索』別跟我講。」壬籬趕忙打住囚燈的話。

「講實際的，八月十五，入室殺人案，西白亭事。」囚燈快嘴地吐出這幾個詞。

隨之的是壬籬猛用力捶桌子的聲音。「你他媽的還知道些什麼！為什麼說西白亭事？」看著壬籬少見的激動樣子，囚燈甚至覺得很是有趣。

「因為你說的，要有用的東西。」

「我重複一遍！你他媽的還知道些什麼！」壬籬把椅子踢倒，一小陣的冷場過後，「對不起，失態了……」

「你想破案，信鬼總有幫助。」囚燈說了聲。

「為什麼這麼說，你想傳播迷信思想？」

「既然我是養這種東西的，我就會相信他們的話。」囚燈冷笑一聲，審訊室天花板上的白熾燈閃了幾下，接著整個房間變得漆黑一片。

「壬警官，換個燈泡吧，這個地方，燈要一直亮著。」

——《瞑響》

ps：圖片源於網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