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擊加跤的打摔一體技——民國中央國術館的散打雛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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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者註：本文全部內容及圖片均為個人專著《技擊百年》（作者：徐帆）稿件節選，內容有刪改，版權所有，謝絕各種形式改編複製轉載，違者必究，謝謝

前言：中央國術館時代的「散打」雖然最終並未成功進行系統的技術體系定型，且也難以得見全貌，但管中窺豹，從當時中央國術館曾教授過相關用於實戰對抗的踢法、拳法、摔法等散打重要組成元素來看，亦可知其一二。

自1928年10月由南京中央國術館舉辦了第一屆國術國考，最終第一名由精善形意、摔跤以及西洋拳的實戰派武術家朱國福取得，且朱國福的兩個兄弟朱國楨與朱國祿也同時進入最優等15人之列，震驚全國武術界。時人多認為朱家兄弟於技擊對抗上有次成績，皆因都曾深入練習過西洋拳，並將其步法走位與打法融入進形意拳之中，用以互補長短。

當時六合門武術家趙鑫洲（金警鐘）曾於《拳斗綱要》中記載：「···尤憶民國十七年第一屆國術國考，獲得最優第一名之朱國福君，即精於拳斗，斯時拳斗尚不為吾人注意，朱君較技時，因拳斗攻守之實驗，與跳躍閃側之靈活，乃能名列前茅，設非精於拳斗，一意胡打亂擊，亦恐難獲此成績。但余非一意崇尚外國技術，此不過為國術界積極派進一言耳（積極派乃求為專家異日應付國際間之比賽，以提高國際地位，消極派為強身健體，簡而言之，積極派主實用，消極派主強身。）。」

1929年，朱國福以第一屆國術國考最優等第一名的身份，被南京中央國術館聘為教員並很快升為教務主任，專職教授形意拳，並自1931年下旬特別開設了搏擊課（即西洋拳擊課）及日本柔道兩門選修課。最初教練由朱鳳鳴等人由教務處從上海萬國體育會聘請來京，按課時付酬，且酬金不菲。但多數學員因外籍教練等各項問題，並不太感興趣，因此訓練水平無法有效提高。

而後國術館安排由朱國福的兄弟朱國楨兼教搏擊，朱國祿兼教長拳，楊法武兼教摔跤等。並在館長張之江的大力支持下，朱國福提出「斥花架、重實用、練為戰」的思想，在教學中大膽進行革新，一是大量增加搏擊課中的西洋拳練習，以及摔跤課的練習。二是鑒於國術館學員均有傳統武術基礎，因此利用國術館高手眾多的條件，大幅度加強散手對抗的練習，合理利用人力資源，有效提高實戰能力。由於朱國福的教學內容新穎，學員成效極快。

而在此期間，學員們為了在對抗中佔據上風，開始試圖結合所學的傳統武術、西洋拳術以及摔跤進行立體化的打摔一體戰法。當時培養出一批踢打摔拿的技擊好手，如郭世銓、李成希、楊法武、馬文奎、張文廣、蔣浩泉等。

時為國術館學員的張文廣回憶：「張之江館長熱愛中華武術文化，同時也熱愛西方體育。他主張中西結合。他請來德國留學回來的肖忠國教體操、球類等，還請來拳擊教練教授拳擊技術。經過刻苦訓練，大多數同學日後成為能練、能摔、能打、能劈、能刺的全能、優秀武術人才。·····到國術館學習初期剛剛接觸拳擊、摔跤、散打、短兵等技擊項目時，不太適應，常常被摔打得渾身是傷。當時練功的情景至今不能忘記。」

1932年，精於搏擊（拳擊）、摔跤並曾公費留學日本學習柔道的國術館教員郭世銓出版編寫了諸如《搏擊》、《摔角》等一系列教材。

《搏擊》一書序文如下：「西洋拳術，又名拳擊，吾華譯名搏擊，取其互相肉搏之意，風行於歐西各國。因此無須編者多做介紹，大概人們都知道他是外國拳，然，假如我們會中國拳的人不來研究這種拳，有時他總會失敗在這種拳里！要知，中國拳亦自有他不可磨滅的價值，外國拳當也有他相當的長處。我們要取長舍短，莫拘泥於成見！我們把外國拳的精華取到手裡，與我們中國拳的精華合冶一爐，而中國拳更顯得有價值。要知，外國拳的精華很容易取來，因外國拳是科學的，他的整個原理皆表現在外面，中國拳的精華極難被外國人取去，因中國拳是哲學的，許多奧理都蘊藏在內面。」

1931年，中央國術館館長張之江與該館教職員合編了一系列進階踢法教材《初級腿法》、《中級腿法》以及《高級腿法》。該教材是由當時各家拳術的踢法中，采出簡明實用者，經多人研究實驗後，用科學的方法歸納而成。踢法中有高踢、低踢、躍踢、高踹、低踹、勾踢等，均為踢法應用中的緊要者，並手法中的護、攻、架、格，亦皆有極縝密的研究。根據該教材腿法應用一節所載如下：

「國術家有句話說手是兩扇門，全憑腳打人，因為腳的攻力，要比手大幾倍，並且比手長，但是平時沒有精熟的鍛煉，或用時不得其法，非惟不能擊敵，而且易為敵所乘，反致失敗。踢法主要有三類，一為踢法，二為踹法，三為勾法。」

1928年中央國術館成立後，最初分為少林門與武當門，自上而下推廣武術。當時的少林門門長王子平即極為精於摔跤一法。而後不久，國術館改門為科，以拳術、摔角、器械分為三科。摔角作為單獨一科，學科地位也大大提高。摔角並作為國術館學員年終考試的必考科目以及全國國考比賽項目。以第一屆國考而論，預試必須依次按拳腳、摔角、器械表演合格再進入正試。正試需互相對試拳腳、摔角以及器械，最終選定名次。第一屆國考中最優等的朱國福、楊法武、馬裕甫，楊仕文、馬承智等，優等中的佟忠義、馬英圖、楊松山、郭世銓等均為擅長摔跤的國術好手。中國國術館對於摔跤的重視造成了當時國術界對摔跤的研究與熱論，並開始系統研究其源流、技術、原理以及價值等。並引發了中國摔跤與日本柔道「孰優孰劣」的爭論，甚至於29年由國術館派遣摔跤好手前往日本學習交流柔道技藝。隨著摔跤熱潮的研究和探索，中央國術館也出版了《率角法》（金子錚）、《摔角術》（張文廣）以及與國術館有千絲萬縷關係的《中國摔角法》（佟忠義）等。

筆者註：本文全部內容及圖片均為個人專著《技擊百年》（作者：徐帆）稿件節選，內容有刪改，版權所有，謝絕各種形式改編複製轉載，違者必究，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