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性婚姻進入香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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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王大濕

2018年7月4日，香港終審法院做出裁定，英國女同性戀者勝訴，外國同志可以為在外國民事結合的同性伴侶申請受養人簽證，為這場引發香港社會持續關注的QT v. Director of Immigration（香港入境處）的案件畫上句號。

案件的起因是化名為QT的一名英國女同性戀者，她在2004年認識了自己現在的同性伴侶S，S同樣具有英國國籍，兩人遂在2011年的英國登記註冊為合法同性戀伴侶。也是在同一年，S因為工作緣故成為一名「港漂」，QT決定陪同S一起移居香港。但是問題隨之而來，QT向香港入境處申請以伴侶身份進入香港但遭到拒絕，入境事務處長認為，按照香港現行法律，伴侶簽證是只有在一男一女的一夫一妻制的婚姻中的配偶才能獲承認，而QT的申請不符合香港法律的要求，因此而駁回了QT的申請。

2014年10月，QT發起司法程序，理由是入境事務處對她的性取向「構成沒有理據的歧視」。這官司一打就是四年多。

由於香港沿襲與英國一致的海洋法系（又稱判例法），因此在香港的司法實踐就顯得尤為漫長，此前香港同性性行為的去刑事化，從1980年開始聽證，到1991年法案的落實竟耗時21年。之後的變性人為了自己的結婚權，把婚姻登記官訴之公堂，直到最後能順利登記結婚，前後耗時6年。

漫長也有漫長的好處，一個經過香港最高法院裁定的案件，會自動形成一個判例，而這個判例就會形成一個事實上的法律，立法部門會根據司法實踐立刻對現行法律進行修改，因此對於LGBT人群而言，每一個勝訴都是一道邁向平等的里程碑，例如在香港的《家庭暴力條例》在反覆拉鋸之後於2010年的修訂版中把保護的範圍擴展到同性伴侶，這就讓同居關係一方，不論同性或異性都可以得到保護。

香港最高法院在7月4日的裁定稱：「婚姻和民事伴侶分別都是英國法律認可的一個地位。雖然民事伴侶並不稱為婚姻，但在其他任何方面差不多均與婚姻地位沒有區別」。早在在2016年11月，香港特區政府在與多國領事代表會晤後，就決定向領館人員的同性伴侶發放留港簽證，並且伴侶無需工作簽證就可以在港工作。

在上訴期間，QT案也得到了來自香港民間社會的關注，有15家金融機構和16家律師事務所發表聲明：「如果香港政府不允許外籍人士的同性伴侶簽證申請，將有違香港吸納海外人才的目的，影響香港金融業的競爭力。」

QT案件的勝訴對於香港居民當中的LGBT群體的好處是顯而易見的，他們的非香港居民的同性伴侶，只要註冊登記，就意味著可以順利申請伴侶簽證。至於登記也是非常輕鬆的事情，因為根據英國法律的規定，在1997年7月1號或以後在香港出生但成為無國籍人士以及父母其中一位是英國國民（海外）或英國海外公民都將被視為英國海外公民，香港600多萬居民當中，有近半數人有資格申請，他們在香港當地的英國領事館就可以登記結婚。

在7月3日，也就是香港最高法院裁定發出的前一天，香港大學公布的最新民調顯示，有超過50%的香港居民支持同性婚姻合法化，這一數字比2013年的38%有了明顯的提高。

相對的，LGBT社群的活躍也受到保守勢力的反撲，在8日香港的城市論壇上，有宗教背景的社工組織明光社董事關啟文發言時提到，假如有外籍雙性戀人同時鐘意一男一女，組成三人家庭，依照終審庭判決，屆時是否需要向兩位伴侶提供簽照。人民力量立法會議員陳志全插話，斥責關所言屬「滑坡理論」。在台下觀眾發言期間，較多觀眾支持同性婚姻，並批評李梓敬的論點不合理，例如有人質疑何謂傳統價值，又有人指同志亦是納稅人，不會剝削其他人的權益。

當然對於大陸的LGBT人群而言，關心最多的就是香港的同性婚姻是否為大陸所承認，這裡不得不誇讚設計「一國兩制」的先賢們。2017年，也就是香港回國20周年之際，最高人民法院和香港特區政府律政司簽署《關於內地與香港特別行政區法院相互認可和執行婚姻家庭民事案件判決的安排》。安排共計二十二條，涵蓋了包括婚內夫妻財產分割、離婚糾紛、離婚後財產糾紛、夫妻財產約定糾紛在內的幾類涉及夫妻財產分割內容的婚姻家庭民事案件類型。而在2006年7月，兩地簽署《關於內地與香港特別行政區法院相互認可和執行當事人協議管轄的民商事案件判決的安排》。

根據上述法規，一地生效判決確定的解除婚姻關係的效力可在另一地以個案方式獲得認可，這是建立在一地對另一地婚姻關係承認的基礎之上的，也即是說，香港現行的婚姻關係、大陸不但承認而且還具有一定的司法管轄權。如無意外，香港修改婚姻關係條例以後，同性婚姻也能取得和異性婚姻一樣的法律地位。

但至於那是多久，還需要另一次司法實踐來確定了。

參考資料：

BBC——香港終審法院裁決：同性伴侶可獲「受養人簽證」

明報——論點遭城市論壇觀眾駁斥：李梓敬批評主持選台下發言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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