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原著解析】佩妮姨媽到底愛不愛哈利？

08-22

來自專欄高錐客山谷的雪22 人贊了文章

不愛。

這就是殘酷而直接的真相，而且千萬不要寄希望於哈利與佩妮最後分別的時候佩妮會有一點點愛哈利的可能。

大家在看關於孤兒的悲慘故事時，都會不由自主地代入到主人公（尤其是第一人稱敘述）的立場和視野中，都會覺得虐待或冷待孤兒的成年人是徹頭徹尾該被批判的對象。尤其是像《哈利·波特》這樣讀者大多是年輕人的作品，很少有人會體會那些灰色角色的處境的。

但答主作為老一代哈迷早已見慣了一些成人社會中無可奈何的一面，其中有一條就是——

繼母難當。

佩妮·德思禮夫人並不是哈利的繼母，但她儼然已經扮演其繼母的角色。對待一個寄養的非親生孩子，輕了重了都是一身的不是——這也是現代社會中繼母與繼子女關係難處的重要緣故。

而在人們的普遍印象里，繼母這個詞都是冷酷無情的象徵。而繼子女看待繼母，很多都是以一種怨恨、或者是叵測的目光打量的。

《哈利波特》是較為輕鬆的文學作品，其中特別沉重的人性描寫不多。但是在以往挖掘佩妮·德思禮原型的時候不難看出《哈利·波特》開頭大量借鑒了英國文學名著《簡·愛》，而佩妮就是從《簡·愛》中的薩拉·里德太太翻版出來的。

里德太太有和佩妮姨媽極為相似的處境，她的心理活動可以看作就是佩妮姨媽的，甚至遠遠比佩妮晦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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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6版的電影《簡·愛》中的薩拉·里德太太正是佩妮姨媽的演員飾演，顯然《哈利波特》的製片人也看中了佩妮演員飾演里德太太的出色表現才安排她演同類型女人的。

「我一直討厭她母親，因為她是我丈夫唯一的妹妹，很討他喜歡……他（里德先生）一定要把孩子領回家，儘管我求他送給別人餵養，由我們付撫養費他也不幹。我頭一眼看這孩子就討厭，她完全是個哭哭啼啼身體有病的小東西！……別的孩子哭就放開喉嚨哇哇大哭，而他卻咿咿呀呀、哼哼唧唧哭得好討人嫌……」
——摘自《簡·愛》第二十一章『里德太太提起孤女簡·愛時的評價『

這就是不得不撫養妹妹或小姑子留下的孤兒的「女善人」的真心寫照。

儘管人人都知道不該把大人之間的恩怨轉嫁到無辜孩子的身上，但是在現實中這太難了。

而孤女簡·愛在剖析自己這位舅媽心理的時候，完全可以代入到佩妮姨媽身上。

我與蓋茨黑德莊園格格不入。我跟誰都不像。我同里德太太、同她的孩子、同她選中的僕人，都沒有協調的地方。他們不愛我，說實在的，我也不愛他們。他們沒有必要熱情對待一個與他們誰也沒有共同感情的人，一個無論是個性、能力、愛好都大相徑庭的異種人，一個不會迎合他們興趣、不會使他們增添歡樂的無用之人，一個對他們的虐待越來越氣憤、對他們的見解越來越鄙視的討厭傢伙。
……

（里德先生）在彌留之際還要里德太太答應把我當作自己的孩子帶大。十有八九，里德太太認為自己是信守諾言的，而且就她的秉性而論，我敢斷定，她也是信守了諾言的。我畢竟不是她自己生養的孩子，並且自她丈夫去世以後，和她再沒有什麼關係，只不過是個礙手礙腳的外來者罷了，她又怎麼能真正的愛我呢？被一個勉強許下的諾言所約束，不得不做一個自己無法喜愛的陌生孩子的母親，眼看著一家人永遠要讓一個外來者夾在其中，對她來說，無疑是最傷腦筋的事。
……
她（里德太太）活著時一直恨我（簡·愛），她到死還依然恨我。

以上摘錄可以說與佩妮姨媽的情況極為相似，里德太太臨終前告訴簡·愛自己確實對不住她，但是里德太太並沒有因此就愛這個女孩子，如果讓她重來一遍，她還是會這樣冷酷的。

鄧布利多曾說：「有些傷口太深，不容易癒合。」

這話對佩妮來說也是適用的。她的妹妹是飄在天上的人，而佩妮自己則是真正的存在於世界上很多角落裡的凡人。相對於里德太太的冷酷，佩妮姨媽顯得要蠢一些搞笑一些，但是里德太太那種情況則更貼近真實。

她恨你卻不說出來，她沒有用殘酷的手段虐待你（畢竟繼母虐打繼子女是少數）。

但她看你的眼神令你恐懼，那目光讓你望而生畏。

這才是真正和繼子女處不好關係的繼母最有可能的狀態。畢竟在很多情況下，繼母的付出是不會被人看到或接納的，付出努力卻無法贏得孩子心的情況太多了。很少有繼子女會把繼母看作自己的家人，假如父親這個紐帶去世，繼母和繼子女就成了陌路人。之前的一切都化為雲煙，繼母也基本指望不了繼子女能養老或回報自己的養育之恩，竹籃打水一場空的例子比比皆是。

當然，繼母和繼子女處得好的也有不少，但那些都是聖人，不是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