垡頭往事--舊樓鬼哭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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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個世紀90年代，當年垡頭分為垡頭一中與垡頭二中，一中學生一直以優等生面目在學生堆里傲嬌無比，二中學生一直以升學率低重點中學錄取率幾乎為零，被外界戲稱為垡頭的培智學校，但是二中學生有一個一中學生沒有的特點，就是膽子大，敢說敢做無比勇猛，兩個學校的學生小幫派常常起摩擦，因為姑娘，因為地盤（主要是劫保護費的路段），一度一中地盤被壓縮到了化工路兩邊，老郵電局，老電影院，個園這幾個零散的地點，垡頭裡面都是二中學生的地盤，如果哪個不長眼的越界幹些不光彩的事，那必是一場大戰，板磚橫飛，什麼凳子腿，直行車鏈子鎖都往上招呼，垡頭派出所老所長記憶猶新，直到前幾年他老人家退休在街里遛彎，我碰上他，恭敬地叫一聲大舅爺（他和我姥姥家有遠親），他滿頭花白的頭髮和我再路上聊了半天，我們感嘆時過境遷滄海桑田，我父輩老人們很多都走了！如今垡頭也要改造了，物是人非！他有點激動，我趕快岔開話題，跟他聊閑天，我問他在垡派這30多年，印象最深的案子是哪個？他想了半天，對我說，你做過噩夢嗎？我說做過啊？他說你連著做過1個月噩夢，並且永遠無法釋懷某些事情嗎？我愕然！他嘆口氣向我講起了那年垡頭二中擴建工程完工後的那起至今都沒有結論的怪案件！

當年，一中二中還未合校之前，兩個中學那時各有一套人馬，從校長到書記，從主任到老師，雙方都是配套齊全，而且在那個教師圈子裡兩邊是井水不犯河水，表面上波瀾不驚互相見面點點頭，背後是誰也不服誰，在自己學生面前再三叮囑不要和一中（二中）學生交朋友，因為他們是壞孩子，小心把你給賣了！就這樣明爭暗鬥好幾年，突然就被一個人給改變了！二中第5任校長（歷史上一共7任就合校了）從朝陽教育局空投到了二中，他姓汪（老爺子現年快90了，在城裡兒子家裡，後期淡出垡頭教師這個圈子）這個人當年非常了得，本來他是要做區教育局副局長的，怎奈自己的老領導犯事了被從市裡遠調京外，於是自己也吃了掛勞，被從核心區域排擠出來美其名曰基層鍛煉，實際是下放到垡頭做了校長，他並不是這邊官場的人，方方面面的人脈都沒有，剛到新地方兩眼一抹黑，沒過多久，就被當時的學校書記擺了一道，被區里會上通報批評，全校當年不能評優，老師們都急了，這意味著評職稱無法評下來，漲工資無望，評先進也是沒戲了，沒的說當時就有幾個年級組長在書記的股東下向校長逼宮！揚言如果校長不給一個他們滿意的結果，他們就集體上告教委，讓教委給他們評理，在一群女老師鼻涕眼淚口水橫飛的攻勢下，校長不慌不忙的對老師們許下三個承諾，第一今年保證老師們的待遇不降低，並且還要想區里申請2個特級教師申報名額，第二，年底擴建改建教學樓，使教學樓面積翻倍，來年擴招生源讓老師們能多掙點課時費，第三用3年時間打造垡頭二中優秀特色學校的招牌，培養更多尖子學生，拿下全國學生類的比賽大獎，厲害了這三條：許給你名、許給你利、許給你勇氣！教師們都震住了，全體鼓掌就差山呼萬歲了！就這樣轟轟烈烈的老校舍改造工程在那年初雪那天隆重的開工了！

講到這裡還得往回倒一倒，記得那個給校長挖坑的書記嗎？當時自以為把坑挖的天衣無縫出事後又發動群眾逼宮，沒想到被校長一招太極化力於無形，正當感到無趣只是，沒想到他的桃花運來了，某個年輕女老師青春靚麗那時剛畢業分來的陝西師範大學畢業生之一，學校安排他們住學校騰下來的辦公室做集體宿舍（當年還不興租單元房也沒有公寓可租，都是各學校自行安排）他們年輕很快和本地年輕老師打成一片，放學以後和本地的幾個男女年輕老師一起打羽毛球打乒乓球，有時甚至穿運動服打籃球，這當時是校園一景，球場上汗水與荷爾蒙橫飛，書記當年就愛看這個，還發動工會出資舉行青年教師運動會，奪了冠有獎勵，其實就是一套當年的藍色運動服，和海魂衫背心，只有新校長遠離這個運動場，在辦公室2樓窗戶里冷冷的注視著這一切，某次比賽中那個和書記搭檔混雙的年輕女老師在接一個扣殺時不慎摔倒在地，扭傷腳腕無法站立，頓時梨花帶雨滿臉愁容，當天在場的都是女老師，對你沒看錯，混雙對女雙挑戰賽，宿舍在3樓女老師當時走都沒法走了，大家勸書記把女老師背到宿舍，書記欣然同意，小50的漢子背著姑娘一溜煙的跑上三樓，聽說還用祖傳的中醫推拿好好地治了治受傷的腳踝，總之第二天女老師就好了生龍活虎，沒過兩個月他們被堵在了書記辦公室，據說他們正在接吻就被後勤處大楊把門踹開了，老師都圍上來了，女老師哭了說書記非禮她，書記臉都黑了！於是在校長的安撫下，女老師被安排在勁松某賓館住下，經過事後教委調查組調查，給予書記行政記大過降級到黑莊戶小學做語文老師去了，從此再沒邁入垡頭一步，女老師被教委保護起來調任區教委招生辦認職，後幾經提拔最終升遷到市教委任職，大楊踹門有功升職後勤處處長，之後出事的建築隊就是大楊小舅子找來的！

老二中校門沖北，進校門是個不大的傳達室，那時總是看見一個和藹的老大爺在裡面喝著茶慢慢的看報紙，有時他也會走去圍牆東北角那裡的苗圃給學校花房裡養的花草澆水（當時叫花洞子，類似農業大棚，成人進入要彎著腰，冬日棚里生爐子保持一定溫度，保證花架上一盆盆的串紅，太陽菊，蝴蝶花能過冬），傳達室邊上是一溜自行車棚，那年月交通不方便，二中位置又是在垡頭小區的緊裡面，學生們大多都騎自行車，永久飛鴿28杠，有一個半個的騎帶變速齒輪的，大家都要放學後圍觀，車的主人必說這是他老爸出差去南方給他買回來的，然後在眾人羨慕的眼光中朝自己心儀已久的女生飛個眼，進校園繞過綠籬笆可以繞道正面操場，操場靠近門廳處是一個半人高的水泥平台，平台外圍正中是國旗杆，每周升旗儀式全校師生都要參加，寒假前最後一周的升旗儀式來了很多不速之客，惹得學生們精力不集中在校長的講話上東張西望，那是些幹活的民工，帶著黃盔，髒兮兮的藍色卡其布工服上都是土，有人帶著手套卸沙土水泥袋，有人拿長長的捲尺量地面，十多個工人幹得熱火朝天，他們就是大楊（嗯，我們應該叫楊主任了）找來的，是赤峰一個小包工隊，隊長姓包是個典型的內蒙漢子，身材高壯，紅彤彤的臉龐，滿臉歲月風霜，不知道的以為這人怎麼也得有小60了，其實他還不到50呢，他和大楊的小舅子在一次草原舉辦的婚禮上偶然結識，互相交換了名片之後，就沒怎麼聯繫，年初出了某個桃色事件不久，大楊給遠在草原上的丈母娘家拍了一份電報，讓他小舅子在老家給他聯繫一個能幹工程的施工隊，並且要求年底就要全體帶著工具來北京幹活，干一年，工程款現結，他小舅子想起了老包翻出那張名片，騎馬去旗上郵電局打電話聯繫上了老包，老包趕來和他聊了這事兒，覺得靠譜，就回赤峰和大楊通了幾回電話聊好了細節，過了十一就帶著包工隊來到北京開進校園，當然來北京的第一件事就是親自到了大楊家裡拜訪，用拉磚的板車拉了2隻剝皮的白條羊，還有一堆奶片，蘑菇干，牛肉乾等土特產品，大楊夫妻倆熱情的接待了他，就在垡頭西里的大楊家裡老包還遇上了改變他一生命運的人，大楊的丈母娘蘭奶奶

大楊是房山人，在外地讀師範是認識了他的妻子蒙族的女老師烏雲，兩個人畢業後天各一方，大楊被分配到了竇店一所初中做班主任，烏雲在家鄉的包頭一中教數學，兩個人書信傳情，沒過多久大楊發動關係把烏雲調到北京，後來大楊在自己學校里巴結上了書記，書記又和汪校長是老部下關係，就這樣汪校長去垡頭上任帶過去的第一個自己人就是大楊，而且幹上最肥的差事後勤科長，學校里的大到房舍建設小到桌椅板凳採買修繕都要過他的手，學校把老書記在西里的那套宿舍也分給了他，他把妻子調到朝陽區某小學，並把丈母娘也接來了，老太太60多歲，身體硬朗，說話聲音洪亮，手腳勤快，因為丈夫去世得早，一直與兒女相依為命，他們女兒小名叫蘭蘭，我姐姐和她是同學，所以這邊很多人當時都叫老太太蘭蘭奶奶，叫順嘴了就叫蘭奶奶了，老太太挺和藹，原以為她就是一個普通的老太太，直到有一次徹底把我們鎮住了，那次我們西里幾個小朋友一起在外面丟沙包玩的正高興，跑到院里一條大黑背，沖著這幫孩子叫著就撲過來了，邊上的大人只有曬太陽的蘭奶奶，只見她跑到了我們身前張手把我們攔在他身後，大狗嗚嗚著伏下身子眼看要撲起咬蘭奶奶，就在那一剎那，老太太也不知道對狗念叨了一句什麼西里呼嚕的咒語，那狗慘叫一聲夾著尾巴掉頭就跑，從那以後對蘭奶奶佩服至極，和父母說起這事，聽他們閑聊說這老太太是個草原上的巫醫，會掐訣念咒會喊魂還會跳大神！直到我長大了，才知道她那個職業有個專業名詞：薩滿，那是後話，當年在大楊和烏雲宴請老包的飯桌上，蘭奶奶低聲的向敬他酒的老包說：這錢別掙了！快走這裡不幹凈！老包當時就是一愣，過會陪著笑臉對老太太說，您老放心我干好這個工程不會給楊哥丟臉的，我到時候一定來孝敬您！蘭奶奶在不說什麼了，冷冷的看著他。

工程開工到了一個月頭上不得不停工了，原因有二，首先樓體向西擴建過程中需要先拆一部分舊樓體，否者新舊樓之間不能聯通，相當於又蓋了一個樓，不符合以舊樓為主擴建為輔的節約建設方案，施工隊沒有拆卸樓體的重型裝備，老包親自開著他的運貨小麵包去天津楊村找他的一個也做工程的老鄉借鉤機去了，另一方面工程遠比想像的複雜難弄學校樓體老化嚴重，部分已將出現輕微裂痕，所以為了施工安全，施工隊把整個老樓用鋼筋密密匝匝綁了起來進行加固作業，成堆的鋼筋架焊好後放在樓下等待新樓體建造時使用，當時已經放了寒假學校沒有了學生和老師，連傳達室大爺也被通知先回家，開學後回來，學校大門緊鎖，工人在騰空的樓里忙活，晚上就睡在幾個特意打掃乾淨的教室，鋪上木板睡地鋪，這幾天晚上沒什麼事，幾個工人就在教室里喝酒涮肉吃，吃著吃著老包的弟弟，包工隊里的文書兼會計包老二，突然就發現，不對啊這怎麼少了一個人啊，就問身邊的工友，嘿，你看見小劉去哪裡了嗎，那個人說剛喝多了去廁所了，包老二此時也覺得自己小腹一漲有了尿意，晃晃悠悠的站起走向樓道盡頭的廁所，廁所的燈由於施工改造電路早就不亮了，借著月光包老二解開褲子正在歡暢的放水，猛的看見，窗戶那裡站個人影，那人影一動不動臉貼在玻璃上，頓時包老二覺得後背一陣發涼，尿也放完了，小劉！包老二試探的喊了一聲，那人影一哆嗦，轉過身來，老二借著月光看見小劉那五官快要扭曲的臉，你咋了，老二顧不上提褲子快步走到小劉身邊，蛇，好大的蛇！小劉喉嚨里擠出這幾個詞都不是人聲了！什麼蛇？老二貼著窗戶往外看，這裡是3樓，外面的操場一覽無餘盡收眼底，什麼都沒有，星月當空，遠處操場邊廢棄水塔的影子斜斜的印在跑道上，啊！來了！小劉一聲慘嚎，包老二嚇得一激靈轉過頭來看見黑漆漆的廁所內靜悄悄的，除了小劉像發瘋一樣的哀嚎，正在他一頭霧水發矇當口，就聽砰地一聲小劉破窗而出，伴著破碎的玻璃像一袋子水泥一樣從樓上直直墜了下去，等到包老二回過神來向樓下望去，看到了令他終身難忘的恐怖景象，鋼筋穿透了小劉的身體一根二根一共五根穿體而出，血噴泉一樣四處噴射，他的眼睛圓睜，伸手像虛空無力地抓撓，口鼻都在往外流血，包老二用盡全身最後一點力氣發出震耳的呼號：救命啊來人啊！出人命了！隨後昏倒在尿水池邊！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