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為什麼喜歡一個遙遠的人
什麼?沒追過星,你跟我談青春?
2015年3月,考完計算機二級的我,隨便選了最新一期快本打發時間。
咦,這孩子好像一年前見過,跳中槍舞的。
看完後特意翻出一年前的節目,沒錯,是他。一年前就跳得很棒,現在變化這麼大啊。從此,留心起他的消息。
十幾天後,刷到他在音樂風雲榜盛典的舞蹈solo《Good Boy》。原本是複習間隙隨便看看,幾十秒後,為了不打擾別人(並且不被誤會是神經病),我捂著嘴巴,抱著手機,躲進圖書館樓道,尖叫著看了一遍又一遍那個不到三分鐘的視頻。看夠了去百度,原來才14歲。那天,他說了一句:「哪有什麼一夜成名,還不都是百鍊成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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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此,一發不可收拾。這就是飯上易烊千璽的開始。
1.發現了他,也發現了另一個自己
從小到大,同齡女孩子做十字綉、打毛衣、編手環、疊星星時,我把自己歸為「手殘黨」,從未嘗試過任何一樣。但飯上他之後的第一個生日,我疊了能鋪滿一張雙人床的千紙鶴,自己一個個串起來,還動手用鐵絲做了兩個粗糙的小架子,串成一對千紙鶴風鈴。
懶癌星人的我,就因為他最喜歡吃抄手,暑假纏著我媽教,硬是對著照片和教程,剁肉、調味、包餡、下鍋,摳出了挺像樣子的紅油抄手,也慢慢學起其他菜式。
之前衣服都是媽媽挑,永遠小公舉淑女風,卻跟著他留意起時尚,發現原來街頭風、中性風、簡約風也挺適合我。而且,我更喜歡看起來有主見的自己。
同學們一致認為我「冷」得生人勿近,我追星後,才發現原來如此放飛。一聊起他,手舞足蹈得停不下來,逢人就安利,哪還有初見時的「高冷」氣質?因為他,我結識了很多原本生活軌跡不可能重合的人,也和從前不親近的同學成了莫逆。
前一天晚上9點才得知可以去他的17歲生日會,立刻訂票,第二天一早請假,中午一人坐上了去北京的高鐵。自己都沒想到優柔寡斷的我能這麼果決,做了很多原認為一輩子都不會幹的事。
我在茫茫人海中,發現了獨一無二的他;也在不安的心裡,窺探到了另一個外放大膽、敢於表達的自己。從小內向自卑,卻透過他,看到了更多屬於我的可能性,原來我比從前自認為的,更加豐富多變。
2.最後追尋的,其實是我們自己。
聽過一句話,任何一種關係,到最後,都不會是單向的。
想加個附註,包括一段遙遠的關係。
我們打榜、輪博、做數據也好,支持演唱會、電影也好,為他哭、為他笑、為他操心也好,看似是追逐一個遙遠的人,實際上,偶像是對自己內在期望的投射,最後追尋的,是我們自己。
前幾天,對未來的方向感到迷茫,看到了他在《時裝LOFFICIEL》的採訪。他說,在備戰高考的放空時間,曾問自己,如果有天扔掉現在的一切,只剩自己,會不會害怕,「我想出一堆可以做的事情來,除了唱歌跳舞演戲。所以我覺得不是太害怕。」
突然被擊中。
處於這樣位置的人不害怕失去現在的一切?
那我在害怕什麼?!
最壞不過從頭開始,難道就無路可走、無事可做了?更何況,從頭開始一定是壞事嗎?於是,我開始正視自己對文字的熱愛,有了些無問西東的孤勇,對一直想嘗試的事邁出第一步,這就是「林蒲荷」發送第一篇文章的契機。
追星的奇妙之處到底是什麼?大概是,原本只是花痴舔屏,卻在愛豆和我的不斷成長、對比中,漸漸找到了自己。看過一個粉絲說:「有時候我的腳步甚至跟不上自己的生活,而你卻像一把度量尺,計量著年月日甚至是分秒,用撒滿榮光的時刻標記你飽滿的人生。而我以一個見證者的身份,這才感受到生命原來能這樣富有光澤。」
剛開始追星,我是「女友粉」、「親媽粉」,想著以後的男友要如他般體貼溫暖;若有了兒子,也要似他,有氣魄有膽識。而現在,我希望能成為像他一樣的人,知道自己想要什麼、適合什麼,踏實穩健的走好每一步。
看到他活得通透明亮,忠於靈魂,作為千千萬萬見證者中的一個,為了跟上步伐,也不敢怠慢,亦步亦趨。無須有一樣的夢想,只要意識到握在我手中的生活,同樣可能熠熠生輝,在平行時空,成就一份屬於自己的、鮮活豐滿的人生,這樣的結局也可以成為追逐的意義吧。
3.成為你軟肋的,也會成為盔甲
上了一天考研輔導課,腦子裡塞滿了數學公式,走路都是飄的,路邊小店突然傳來他的歌聲,抬頭看到他稚嫩時的海報,噗地一聲笑出來,疲累一掃而空了。
暑假留在南京複習,在書堆里刷題到眼花,穿過走廊去打水,抬頭看到圓月下,一個飛機的剪影划過。今天他該去北京準備演唱會了吧,是不是在這架飛機上?默默說了句「起落平安」,不自主地揚起嘴角,乖乖去看書。
受了委屈,又沒必要徒增家人朋友的煩惱,就拿出好看的信紙,當作樹洞,寫下來告訴他。從沒寄出去,寫完卻總能如釋重負。
前段時間,剛換工作不順心,正巧看到他在紀錄片《我和我的時代》里說:「特別喜歡變化,不管是好的壞的,都覺得很美好,我會一直找自己真的喜歡什麼,希望能不讓自己失望。」
又一次被擊中。
我期待變化,卻沒能接受「變化有好也有壞」的前提。起起落落本是常態,想擁抱改變,就要接受下行的風險。既然主動尋求了突破,必須有面對一切可能的勇氣。我開始明白「既來之則安之」不是自我安慰的阿Q精神,而是對當下釋懷的通透。
有不少人問我,為什麼喜歡年紀小這麼多的他。其實,飯上他的三年半里,從未覺得我在「養成」他。遠超年紀的實力和舞蹈、沉穩持重的性格、謙虛大氣的處事、通透真誠的人生觀,讓我覺得,他更像人生導師,或時常提點的益友。不僅他得到我的喜愛、關注,我也時常得到他的支持和開解。
在複雜混亂的人生里,每個人都兵荒馬亂地忙著自己的事。突然想起他時,他成了殘酷現實的解藥,過濾掉苦,給我喘息的機會;也是面對心魔時的武器,賜予我勇往直前的力量。
4.有些人的出現,是告訴你,遇上方知有
就像八月長安寫林楊的這段話:「祝你們都會遇到這樣的少年,六十歲也年輕,光明坦蕩,笑容燦爛,以身試法告訴你世界終究美好,就算不好也還有他,至少值得冒個險伸手抱一抱。」有些東西,是遇上方知有的,比如極光,彩虹,一個閃耀的人。越長大,越不相信尚未發生在生命中的美好。
可他就是出現了,總給你意料之外的驚喜,打破了之前所有設想,讓你一遍遍感嘆,世上還有這樣的人兒啊!
原來冷靜理性、少言寡語,和幽默有趣、敢於嘗試並不衝突;原來沉穩踏實、勤奮努力,和個性自我、聽從己心可以共存;原來意志堅強、不卑不亢的人有時也會害羞到慌張結巴;原來隱忍內斂如他、喜怒不形於色,內心卻柔軟體貼、敏感細膩。
了解到世上真有個他,才覺得之前太狹隘。光顧著給別人、給自己貼標籤,沒發現人設和人,並不一樣。千璽在最近的微博中說:相信真實的,相信美好的,相信善良的,相信「相信」本身。
於是,自己那顆習慣了堅硬、壓抑的心,慢慢化開了一點點外層的硬殼。雖然人性複雜,但美好終究是存在的,繼續往前找一找,說不定會遇上更多呢。縱然沒遇上,有什麼大不了?你不是知道有個閃亮的人,他就在那兒嗎?
光是這一點,已足夠美好。
我們到底為什麼會喜歡一個遙遠的人呢?
也許每個人認為的意義不同,到現在,我仍覺得自己也得不出答案。
惟願你們生命中都有一顆遙遠星辰。水長山高夢未遠,就算在黑夜中趕路,時常為過往而哀傷,為無知際遇而迷茫,他也能成為你的解藥你的光,只在頭頂閃耀,足矣。抬頭望一望,就能在自己的人生中,一往無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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