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載】西遊記中記——21.天庭對待取經的態度

來自專欄西遊記猜想

天庭已經脫胎換骨、浴火重生了。那麼這時的天庭對佛教政治勢力所發起的西天取經項目的態度如何呢？

最開始，天庭當然是不滿的，對於佛教政治勢力的取經項目是憂心忡忡的。在此之前，東方人已經多次自發去西天取經，其中包括九個身份十分詭異的和尚，天庭發現了這九個和尚的陰謀，當即指示在下界的前捲簾大將吃掉了這九個和尚。另外，在寶象國、烏雞國、車遲國，面對佛教政治勢力的擴張行動，天庭在寶象國極力阻遏，當地的鬥爭正在如火如荼的進行中。在這樣一個微妙時刻，佛教政治勢力竟然要主動發起取經項目，天庭的震怒可想而知。如來舉行了聲勢浩大的盂蘭盆會，宣布取經項目正式立項，此時，天庭早已經獲悉了。之後，天庭通知了下界工作人員前捲簾大將、戴罪立功的前天蓬元帥，於是，他們主動攔截了觀音菩薩，並獲得觀音菩薩的認可，被納入取經隊伍。之後，在小白龍的刑場上，觀音菩薩正式知會天庭：「貧僧領佛旨上東土尋取經人。」在天庭看來，取經的傳說全部得到了印證。而且，佛教政治勢力竟然又無恥的利用了涇河龍王事件，公然擾亂神魔世界和人類社會的秩序。於是，天庭怒了。

但是，憤怒之餘，天庭沒有將取經項目一棍子打死在搖籃中，而是持理性的觀察態度。畢竟佛教政治勢力所發起的西天取經項目在表面上是純粹的宗教行為，無可厚非，天庭沒有理由明目張胆的限制單純的佛教宗教的發展。但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天庭不可能坐以待斃。在確信觀音菩薩前往長安的目的後，天庭選擇繼續觀察，然後等待機會後發制人。對於觀音菩薩一路上替唐僧收徒弟的舉動，天庭一清二楚，特別是其中三個徒弟都是有天庭背景的人。對於唐僧出長安城後的一舉一動，天庭也是了如指掌。一路上，在長安化生寺、在洪福寺、在法門寺，唐僧多次表態，宣稱他此行的唯一目的是鞏固唐朝社稷，沒有為擴張佛教政治勢力當馬前卒的意思表示。天庭對這一態度是非常滿意的，這說明，天庭與這個中國和尚是有巨大的潛在合作空間的。於是，負責安全工作的太白金星就設計親臨前線，接觸唐僧。在雙叉嶺上，太白金星顯聖搭救唐僧於虎口之中，並與唐僧進行了口頭和書面交流，對唐僧有了最直觀的了解。

雙叉嶺事件很明顯是太白金星自編自導自演的曲目，就是為了製造條件接近和觀察唐僧。寅將軍、熊山君和特處士在大唐帝國境內佔山為王，他們吃人的方法比較原始，不用烹飪，就是生吞活剝。怎麼會這樣呢？寅將軍可是一位麾下擁有五六十個小妖的妖王，又生活在絲綢之路附近，難道不懂基本的廚藝嗎？取經路上絕大多數其他的妖王都知道吃人也是要烹飪的，或蒸或煮，不會生吃。但是，有幾個妖怪會生吃人，他們是豬八戒、沙僧、黃袍怪，他們都是天庭下凡的神仙。前文分析過，地位高的神仙對妖怪都有很深的歧視心理，認為妖怪吃人，認為妖怪生吞活剝的吃人，所以他們做了妖怪之後，為了表現的更像妖怪，他們吃人的方式更加恐怖和變態。寅將軍三人的舉止與豬八戒等人非常類似，他們很有可能也不是凡間的妖怪，而是天庭來的，是太白金星安置在這裡守株待兔等唐僧的。

唐僧是在四更天時候被捕的，這時候是黎明前比較黑暗的時候，但是，特處士和熊山君卻在這麼個詭異的時間來寅將軍家做客吃肉，天亮了之後竟然又散席各回各家；他們有三個妖王，還有五六十個嗷嗷待哺的小妖，而且這場人肉大餐的定位是請客，但卻只吃了兩個人，偏偏留著看起來最香甜可口、最肥嫩多汁的唐僧不吃。這是極不正常的。唯一的解釋就是這是早就安排好的。他們就是要故意恫嚇唐僧，然後讓太白金星在大白天來接觸和觀察唐僧，了解唐僧。

太白金星大白天里大搖大擺的走進妖魔眾多的魔窟，救出唐僧，還羅里吧嗦的說起來不停，還讓唐僧一個人笨手笨腳的帶走行李和凡馬。要知道，就是孫悟空去偷東西，也常常失手，比如偷芭蕉扇被金角大王發現，後來偷金剛鐲也沒能成功；而這裡一個笨老頭和一個笨和尚，大白天的偷走行李和馬匹，而且是在老虎的眼皮子底下大大方方的偷走。如果寅將軍等人不是聽命於太白金星，他們兩個怎麼可能這麼順利、輕鬆、不正常的逃離妖洞？

還有一個問題，寅將軍的陷阱設在遠離大路的叢林深處，唐僧等是迷路才誤入其中的，那麼萬一唐僧不迷路呢，太白金星不就白忙活一場了嗎？不會的，唐僧一定會迷路。絲綢之路是有一條大道的，唐僧出了河州，沿著寬闊平坦的大道走了幾十里就突然沒路了，被山嶺所阻，然後在撥草尋路的過程中突然失足被捕。可是，後來太白金星把唐僧救出來之後，豁然開朗，那條大路竟然又神奇的出現了，而且就是在洞口之外出現的，就是在唐僧幾個小時前撥草尋路的地方出現的。所以，這很可能是太白金星從別處搞來一座山，趁著天黑沒有行人，暫時把路給截住了，專門在此堵截唐僧一行，然後等天亮之後再搬走。

所以說，雙叉嶺事件完全是太白金星故意安排的，就是為了觀察唐僧，掌握第一手的材料。

太白金星觀察後認為，唐僧本性元明，應當予以團結和改造，不能將其視為與如來一樣的敵人，否則就是為淵驅魚為叢驅雀。太白金星給唐僧留下了一封意味深長的書信：「吾乃西天太白星，特來搭救汝生靈。前行自有神徒助，莫為艱難報怨經。」特別是最後兩句，表明天庭完全了解觀音的各項人事安排，但是天庭已經認識到暫時允許取經、留待持續觀察是目前最合適的安排。特別說明，此處的西天二字不是如來的西天，是指天庭的西部地區。

後來，五方揭諦等眾神加入了取經隊伍，對唐僧、孫悟空的動向有了更加詳實的數據、更加直接的記錄、更加深入的分析。天庭綜合各方面的信息，逐漸認識到了存在對取經團隊進行指導和引導的可能，也就是說，天庭可以利用取經團隊來反噬佛教政治勢力，從而實現借力打力，讓佛教政治勢力自作自受，事半功倍的實現天庭收編佛教政治勢力的目標。在黃風嶺上，這一方案第一次得到試驗，當時太白金星再度現身，引導孫悟空請來靈吉菩薩，一舉拔除了擁有七百小妖的黃風嶺佛教政治勢力據點，成功利用取經團隊反噬了佛教政治勢力。這次試驗的成功深深的鼓舞了天庭。後來，取經團隊竟然奇蹟般的將在烏雞國經營了很久的佛教政治勢力全部驅逐，做到了連天庭都輕易做不到的大事，天庭備受鼓舞，決定堅定不移的推動取經，堅定不移的利用取經團隊反噬佛教政治勢力。特別是在過了火焰山之後，天庭已經駕輕就熟，手藝已經爐火純青，他們一路跟著取經團隊前進，取經團隊走到哪裡，天庭就收編哪裡，如來的野心就在哪裡失敗。天庭官員和神職人員在火焰山以西的眾多國家與地區頻繁顯聖，大大提高並鞏固了天庭的權威與戰果，沉重打擊了佛教政治勢力。

最後，當唐僧師徒到了天竺國，快要接近靈山腳下時，天庭發現取經團隊的利用價值已經被榨乾用盡了，決定撕下偽善的面具，出手阻撓取經。取經團隊對於天庭已經沒有什麼價值了，但如果取到佛經流傳東土，搞不好佛教政治勢力又會整出什麼幺蛾子，藉機絕境逆襲，再惹出一堆麻煩，弄出一些波瀾。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所以天庭決定在最後關頭阻止取經，借鑒觀音菩薩利用國家之力推動取經的思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於是天庭讓玉兔下界，藉助天竺國國家之力來阻止取經。當然，天庭最後的努力沒有成功，但無傷大雅，佛教政治勢力已經無力反擊了。天庭藉助取經團隊已經把佛教政治勢力反噬的差不多了。

那麼，天庭為什麼會在最初時刻能夠容忍取經隊伍呢？這與天庭對待佛教的態度有關。天庭反對的是佛教政治勢力，但並不反對佛教宗教，天庭歡迎佛教作為一種單純的宗教在維護和發展三界秩序中發揮建設性作用。天庭中有大批高級官員就是信仰佛教的。在鳳仙郡發生的一切證明，天庭是完全接受佛教宗教為天庭服務的。當時，鳳仙郡當地官員百姓，家家戶戶燒香念佛，當然官方也組織了小規模的道教儀式，鳳仙郡向天庭發出的道家文書與僧家關牒，天庭全都一視同仁的接受並認可了。這是因為，雖然鳳仙郡的人們在禮佛，但實質是在敬天，也就是說，佛教在這裡成為服務於天庭利益的工具，天庭完全能夠接受這樣的佛教。

也就是說，如果佛教能夠像道教一樣完全擁護玉帝與天庭的統治，放棄自身的政教合一政權，轉型成為單純的宗教，天庭是非常歡迎的，這是天庭能夠接受的理想狀態。

在孫悟空大鬧天宮之前，天庭與佛教的關係雖然若即若離，但總體而言，雙方的關係在形式上是比較接近這種理想狀態的。因為，當時佛教政治勢力非常弱小貧窮，根本無力挑戰天庭的最高權威，只能搞點小動作，比如如來不按時出席蟠桃會什麼的。但是，大鬧天宮之後，佛教政治勢力看到了天庭虛弱的一面，認為有機可乘，於是開始慢慢的壯大自己，擴張自己的勢力，擠壓天庭的基層官員，並相信有朝一日能夠與天庭平起平坐、分庭抗禮。時至今日，佛教政治勢力已經處於一種尾大不掉的狀態，所以，天庭的目標就是取締佛教政治勢力，留下單純的佛教宗教，從而實現三界和諧。

正是天庭對待佛教宗教和佛教政治勢力的這種特殊的辯證的態度，取經項目才沒有被天庭扼殺在搖籃中，才能夠在一開始得到天庭的容忍。哪吒曾經說過：「孫行者保唐僧西去取經，誠所謂泰山之福緣，海深之善慶。」同樣的話，如來也曾經說過，但個中味道完全不同。如來的意思是，西天取經是擴張佛教政治勢力的有效措施，如果成功，功不可沒；哪吒的意思是，西天取經可以被天庭利用，藉以反噬佛教政治勢力，發展單純的佛教宗教，這種功業是有利於三界眾生的，這也是天庭的意志，是天庭對待取經項目和取經隊伍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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