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吉克見聞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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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一帶一路計劃的推進，雖然依然遠遜日韓歐美東南亞，中亞各國確也越來越多地出現在大家旅遊目的地的清單之上，相應地，目前塔吉克、吉爾吉斯斯坦、烏茲別克均已開放了電子簽，哈薩克也開放了72小時過境免簽政策。中亞五國唯一的例外——土庫曼對幾乎所有國家都不免簽，所以也就沒有什麼好遺憾的了。

此行的目的地就是中亞五國中面積最小，人均GDP最低的塔吉克，塔吉克與其他四國迥異的一點在於塔吉克語在很多語言學家眼中作為波斯語的分支而存在，但是中亞其他四國均屬突厥語系(土耳其語、哈薩克語、柯爾克孜語、土庫曼語、維吾爾語等有眾多同源辭彙)，而塔吉克族人種也與波斯同源，在哈薩克本國內我經常被認作當地人，而在塔吉克境內這種情況從未發生過。

整個國家因為蘇聯解體後劃界被切割得犬牙交錯，南部帕米爾高原與中國和阿富汗接壤，曾是中國古籍中記載的蔥嶺，阿富汗唯一與中國接壤的那段狹長地段就是玄奘歸國時途徑的"瓦罕走廊"。北部則延伸到費爾干納盆地，該盆地處於中亞河中地區，物產豐饒，目前由烏茲別克、塔吉克與吉爾吉斯斯坦共同佔有。此外，吉爾吉斯斯坦境內尚有塔吉克的若干飛地。

行程安排

在塔吉克境內當日先轉機兩次到達北部塔國第二大城市苦盞，第二日拼車到達烏茲別克邊境城市彭吉肯特，第三日進山遊覽附近的附近七片湖，第四日一早拼車至杜尚別，第五日乘機離境。塔國境內僅有一處世界自然遺產位於南部的帕米爾高原，適合七八月份自駕前往，可以通過卡拉蘇口岸直接返回新疆，南部通過瓦罕走廊毗鄰阿富汗（事實上，據統計在阿富汗定居的塔吉克人比塔吉克境內的還要多）。因為筆者入境五月入境，且無人結伴，故只能繞過了其精華的帕米爾高原部分。在旅店遇到的德國遊客包車遊玩七片湖後直接前往杜尚別，行程似乎更加緊湊。此外，在彭吉肯特至杜尚別的路上也可拐彎進山遊覽Iskander-kul，kul在中亞語言里就是湖的意思，據說此湖以亞歷山大大帝之名命名。

文化遺產方面當然隔壁烏茲別克的撒馬爾罕才是當之無愧的絲路明珠，多數遊客都是途徑彭吉肯特前往或者返回撒馬爾罕。塔吉克現在對公務普通護照免簽，對普通護照開放了電子簽，有攻略提及兩個工作日左右即可出簽，但是我等待了6個工作日方才收到電子郵件，前往南部帕米爾地區需要繳納額外證件費用，否則電子簽證費用為51.25$。烏茲別克2個月之後（2018年7月）計劃開放電子簽證，預計屆時由烏國塔國兩國遊玩的人數將會顯著增多。

塔國印象：過去和現在

塔歷史上受惠於絲綢之路貿易而興起繁盛，居住在費爾干納盆地附近的粟特人多以農業或商業為生，與附近的游牧民族傳統截然兩樣。

九世紀末十世紀初出生於費爾干納的索莫尼/Samani統治期間，塔吉克民族形成，整個國家也由拜火教轉向伊斯蘭教。

現在塔吉克的貨幣也以其名命名稱為Somoni，他和詩人魯達基Rudaki共同構建起塔吉克的民族認同，以兩位命名的道路、公園、雕像、劇院等等遍布全國，大概相當於國內的中山公園或者毛主席像。

一般較新的取款機都支持銀聯卡，可以直接提取當地Somoni，1CNY大概等於1.4TJS，幸好離境前在機場附近的超市花光了所有的當地紙幣，果然在出境安檢時被索要當地幣。紙幣並沒有什麼其他的新奇之處，只是竟然在找零時發現了一張3元紙幣，看起來還是蠻新奇。

塔國目前工業基礎比較薄弱，且全國絕大部分都是山地，國徽上的棉花和小麥目前依然是塔的主要生產對象，前段時間央視《遠方的家-一帶一路特別節目》介紹了很多中資企業在當地的合作項目，此行也在大到隧道，洒水車，小到冰激凌販賣機、井蓋上看到了各種各樣的中文標記。當然咯，網速極差，無論是酒店WIFI還是3G都只能用龜速來形容，這麼說吧——我發條朋友圈可能要等十幾分鐘。

大城市裡瀰漫著一股和阿拉木圖類似的蘇聯氣息，城市並不大，但是綠樹參天，5月中天氣也不錯，各處的噴泉恣意張揚，到處盤桓一處，確實也是相當閑適。自塔獨立以來，總統尚未更換，到處可見其畫像。

愉漫國。東西四百餘里。南北百餘里。國大都城周十六七里。其王奚素突厥也。伽藍二所。僧徒寡少。西南臨縛芻河至鞠和衍那國。

——《大唐西域記·卷第一》

以上提到的縛芻河就是阿姆河的上游噴赤河，中華民國法理上的最西端仍然是在那裡，據考證歷史上愉漫國便位於杜尚別附近，玄奘到達時佛教在這裡已經式微，如今更是沒有半點佛寺的痕迹，幸運的是在塔吉克國家博物館裡還保存著一尊精美的卧佛，其他藏品對我而言都無足觀，但是一樓的這間特展室一定不要錯過，全部的票價就在這裡了。

博物館裡並未標明該卧佛是仿製品，但是後來發現在Museum of National Antiquities也有一尊同樣形制的卧佛，但保存情況卻差很多，似乎另一尊才是真品，本打算第二天去看，可惜剛好是二戰勝利日假期閉館。該卧佛建於公元7世紀，長13米，出土於Ajina Tepa，今杜尚別東南100公里處的庫爾干秋別附近的Vakhsh河谷，1959-1975年間由蘇聯發掘。寺院建造的時間剛好與玄奘同時代，不知道玄奘有沒有瞻仰到，大概或許應該沒有，否則在大唐西域記他應該也會慨嘆一下的。

龍朔元年六月十七日。……解蘇王居數瞞城。置天馬都督府。

唐會要/卷073

在玄奘回國以後二十多年，這片地區為唐帝國所佔領，現在的杜尚別附近歸天/大馬都督府管轄。唐帝國開始邁向頂峰，最遠到達如今的伊朗設置了波斯都護府。

在杜尚別的最後一個晚上想起來我這些天吃的烤肉、烤包子之類的中亞其他地區也有，於是諮詢酒店前台那裡可以吃到Qurutob，結果酒店老闆剛好沒有吃飯，主動提出要帶我去Qurutob一條街去吃，老闆一路上特別能侃大山，自稱是總統的親戚云云，還特意給他曾經在北語留學的朋友打電話讓我考驗他的中文能力。老闆英語不錯，開BMW，在當地人緣似乎也挺好，一路上警察看到他會跟他敬禮，然後就會主動停車然後給警察小費，然後沖著我用英語說這是給兒子買糖吃——作為一個被花式炫耀特權的觀眾，雖然有些哭笑不得，但是不得不承認，老闆其實是個很有趣的人。我以為這種人應該什麼都不在乎了，結果第二天在機場候機時，收到一條facebook的message，記得給我們酒店提交好評哦。

庫魯托布 Курутоб，Курут是當地人喜歡吃的酸奶做成的球，很多地方都能看到售賣，об在塔吉克語裡面是水的意思，所以庫魯托布就是酸奶球混著水，當然一般會上一盤菜比如黃瓜、西紅柿，然後將千層餅撕碎以後攪拌起來實用。當看到端著一大碗上來以後，

城記：苦盞、彭吉肯特、杜尚別

苦盞是塔吉克第二大城市，扼守費爾干納盆地出口。中亞兩大河流之一的錫爾河穿城而過，當年玄奘法師經過時曾在《大唐西域記里》記載：

?捍國周四千餘里。山周四境。土地膏腴稼穡滋盛。多花果宜羊馬。氣序風寒，人性剛勇。語異諸國形貌丑弊。自數十年無大君長。酋豪力競不相賓伏。依川據險畫野分都。

大唐西域記《卷第一》?捍≈費爾干納

更有學者考證張騫出使西域行經的大宛國就處於此地，唐平定西突厥後大規模內遷的昭武九姓就曾居住於這一地區。可能當地人種變化比較大，又或者唐時審美與現在差別明顯，因為現在當地人看起來並非「形貌丑弊」，以當今的審美來看，顏值並不算低。

絲綢之路上往來的粟特商人的故鄉就在這片區域，實際上苦盞正是塔吉克Sughd州的首府，而Sughd似乎正是源於粟特Sogdian。這裡的先民曾信仰佛教或者拜火教，當然這都是伊斯蘭教尚未傳入之前的事情了。從杜尚別到苦盞可以拼車前往苦盞，塔吉克航空（每周二四六七）和索蒙航空（每周五）都有航班往返，可以直接網上預訂購買，孤獨星球里所記載的要在機場排隊確認的情況已經不復存在，機票單程只需要30€左右，用時45分鐘，而計程車則要話費6個小時左右。

錫爾河和另一中亞主要河流阿姆河最終都將注入鹹海，明天將要到達的城市澤拉夫尚河穿城而過，澤拉夫尚河之前曾是阿姆河的支流，但是因為中途農業用水截流，現在澤拉夫尚河水已經無法再到達阿姆河。而鹹海也因為烏茲別克和塔吉克大規模的棉花種植飲水而瀕臨乾涸，位於烏茲別克境內的鹹海部分已經基本處於半乾涸狀態。曾經的世界第四大湖如今只剩下曾經疆域的1/10，在世界銀行的資助下，哈薩克修築了一條橫亘南北的堤壩才保住了鹹海的北部。第二天一早趁著太陽還不太曬的時候沿著錫爾河跑了一圈，這也是孕育了整個中亞文明的有若長江黃河一樣的存在。

苦盞最著名的地方就位於城市中心的廣場，環繞在中心噴泉的周圍。清真寺前面有廣場特有的寵物鴿子們，也有在這裡玩耍的男女小孩。看到我的這張典型的東方面孔，也引來不少當地人的合影要求。

旁邊的綠色集市是一個大型的菜市場，類似的Green Bazzar在中亞各地似乎都比較常見，至少阿拉木圖和阿斯塔納都有類似名稱的地方。商場裡面琳琅滿目，時令蔬果、牛羊肉、奶製品、饢等各色物品眼花繚亂，人群也是摩肩繼踵，遊客卻也是甚少。

苦盞多石榴，其大如拱，甘而差酸，凡三五枚，絞汁得盂許，渴中之尤物也。

耶律楚材《西遊錄》

耶律楚材隨成吉思汗西征時記載苦盞多石榴，秦始皇時代吃不到的石榴也是張騫鑿空之後傳入中原，在塔國各地見到的最多的果樹確是桑樹，高大的桑樹生長在行道路邊，載種在鄰里門前，有的成熟後呈紫色，有的仍然呈黃綠色，在巴扎買了一盒，雖然有些熟過了，甜卻也是甜的。爬在牆頭摘桑葚的姑娘小孩兒，看到我經過既有些畏懼，但仍然充滿好奇。

錫爾河岸邊圍繞城堡的遺址復建了建立了休閑的公園，雖然沿著河邊蚊蟲甚多，但夜幕降臨，當地人也都在此休閑散步，在一個攤位旁邊用手胡亂比劃著在眾人圍觀之下點了幾個烤包子，羊肉餡的，唱起來還不錯，只是似乎肥肉有點太多。

從圖1中可以看出塔吉克山地眾多南北交通極不不方便，目前苦盞、彭吉肯特至杜尚別的M34號主幹公路由中國援建，苦盞和彭吉肯特兩地間的交通也主要是通過3-4人拼車進行，單程費用約100TJS，行程約4-5個小時左右。

司機會用為數不多個單詞來給你介紹一下他所了解的關於中國的事情，比如第一天的司機就告訴我說流經彭吉肯特的澤拉夫尚河在當地語言里是「金子」的意思，有一家中國企業紫金礦業在此地開礦。司機也介紹說曾經在中國的修路工地工作，指著一路上的隧道說這是中國公司修的。

車一路蜿蜒山間，所經山路迴環，雪山時隱時現，大部分山包都只是覆蓋著一層毛茸茸的小草，喬木甚至灌木都只是生長在山腳之下，車經過沙赫里斯坦隧道後一路下下行，據說該隧道開通前需要翻越雪山，既耗時又危險。

https://www.zhihu.com/video/1004428008408694784

彭吉肯特，一個連麥當勞和KFC都還沒有的小城，飯點的時候想打開tripadviser查看附近餐廳，發現竟然沒有一個記錄。彭吉肯特市郊有一個塔國唯一的文化遺產——sarazm考古遺址，實際上遺址只余之前城市的地基，很多鼠兔之類的小動物鑽來鑽去。如果想像力豐富的話，可以在意念里看到以前拜火教的祭祀廟宇。實際上地面遺存約等於沒有，面積也不大，連為數不多的出土物品大部分也都轉存在杜尚別的博物館裡，一間小小的展室里保存著一些當時的陶片和石器。整個場地剛進來時只有我一人，後來載我過來的司機師傅也過來玩耍，轉了一會兒不知什麼時候進來一個小哥跟我攀談，自稱是考古遺址的Guard,主動幫我講解這裡的歷史，並且說曾經去福州師範大學交流過一段時間，問我Guard用中文怎麼說，我覺得並不太像保安或者保衛，更像是管理員。

塔國的勝利日

對於前蘇聯加盟共和國而言，二戰勝利紀念日為5月9日。雖然歐洲戰場並未燃燒至中亞本土，但蘇聯衛國戰爭期間在中亞各加盟共和國徵召了大批男性(以哈薩克為例，據當地同事稱，有20%的哈薩克居民被送至前線，其中1/3戰死)，所以二戰結束後不只俄羅斯境內，中亞境內各國都出現不同程度的女多男少情況。

5月9日在中亞地區都作為公共節日而存在，紀念碑、長明火、烈士公墓等二戰主題建築散步在各在主要城市中心。紀念日期間，會組織各種集會紀念。老兵會佩戴勳章受邀參會，軍屬會舉著親人的照片遙相悼念。政府機關會到烈士紀念碑敬獻花圈，當地的學生也會在那裡站崗守衛，說起來也是一個非常莊重的日子。

范恩山脈七片湖

七片湖位於彭吉肯特附近的深山之中，酒店的老闆很熱心的幫我預定了第二天去七片湖計程車，往返約定為400索莫尼，晚飯就在路口一家店隨便吃了一些，太陽落山之後溫度也降了下來，竟然滋生出很多涼意。路邊的松樹上很多鳥嘰嘰喳喳就像是我在亞喀巴曾經目睹到的情況一樣，幸運的是這次沒被鳥屎擊中，問過旅店老闆說是Майна，似乎是八哥。

第二天吃過早飯八點出發進山，沿途可以看到一處中塔澤拉夫尚有限公司的招牌，中間一處岔路口師傅說是中國公司駐地，山路蜿蜒曲折，很多地方下臨無地，而且僅容一車通過，一旦會車，一方就要倒退很遠找到道路寬處輾轉騰挪，幸好一路上車並不是很多。

9點半左右到達第一湖，十點左右到達第二湖，10點半左右到達第四湖，第四湖第五湖間有一片河谷地帶，其間河流枝杈錯，11點到達第六湖，第七湖因坡度較抖，部分車輛不願意前往，我便下車徒步前往。

約50分鐘左右到達第七湖，第七湖正處雪山腳下，前六湖猶抱琵琶半遮面的雪峰在這裡終於袒胸露乳一覽無餘，湖水碧藍如玉，不可久視，當時四下無人，一直沿著湖岸走了約20分鐘到達湖水入口，彩雲蔽日，陰風乍起，湖水一時吹皺，當下四大皆空，放眼再無其他一人，竟覺得水裡藏著什麼怪物也未可知，匆匆拍了幾張照片便趕下山去。

徒步上山途中，碰巧遇到在旅店吃飯時遇到的德國人，正在坐車下山前往杜尚別，驚喜之餘留了我的WhatsApp約定後面再聯繫。七片湖海拔逐次上升，湖水或不見入口或不見出口，大概匯入地下徑流，以面積而論，當以第七湖最大，第六湖次之，第五湖最小，而第一湖極狹長。湖畔常有綠樹點綴，很像是田園風格的油畫，綠樹最多處即是村落。

走到第七湖時，一個當地小姑娘跑到跟前來跟我說話，但是完全聽不懂一個單詞，所以她不斷的講，我偶爾的嗯啊一下。因為實在也沒有帶什麼東西，將準備用作午飯的香蕉送給她一支，猜想在這群山深處，水果必然是極不方便運輸進來的。然後我舉起手機意思給她拍張照片，然後她就立即特別立正的這樣站好，有一瞬間突然覺得有些不忍。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跟她說可以放鬆一點。

不過這裡雖然物資相對貧乏，小孩子卻都洋溢著一張張幸福的臉，熱情的跟你打招呼，一般也不會像吳哥窟之類景區那樣煞風景的伸手要各種東西。很多小孩子都會幫家裡幹活，市場里看到很多孩子賣冰激凌或者推著小車運送貨物。

在二湖之後路邊有位老人招手，便搭便車一同前往前往，在三湖和五湖均為停車，在六湖旁邊，老大爺下車然後繼續上山回家，在山上還在同我揮手致意，當地人英語普及率較低，點菜約車等都需要通過谷歌翻譯為媒介，當地人打招呼時都會講左手放至胸前，當我用之前哈國同事教我的「alsalam ealaykum」，多數人都會熱情的給我回應。

寫在最後

中亞勝利日假期結束後我也要踏上返程，在塔國周遊數日，呆的時間並不長，也很難有特別深刻的認識，不過來到千年以前，玄奘和耶律楚材曾到過的地方，仍然別有一番滋味，特別苦盞這個歷經千年的名字更是叫人浮想聯翩。

所有的民眾都十分平和，在旅店，在景點甚至在公交車上都碰到了正在學習中文的當地人，看到我就躍躍欲試地跟我聊天，特別是公交車上遇到的小哥盯著我看了很久終於鼓起勇氣來跟我聊天，還特意拿出他的HSK1級的課本與我分享，最後陰差陽錯把我帶到國家圖書館的孔子學院教室，還碰到一位姓夏的對外漢語教室，了解得知，除了承擔漢語教學外，他們也會做當地塔吉克山區方言的研究。

小城杜尚別綠樹成蔭，也沒有高樓大廈，遠處的雪山，穿城的河流，綻放的噴泉，恍惚中有些阿拉木圖的樣子。

下一站，土庫曼-烏茲別克-吉爾吉斯。敬請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