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可以懶，但女人不行

最近午休時看美劇《傲骨賢妻》，女主Alicia是家庭婦女，丈夫Peter是地方檢察官，他們和千萬個美國中產階級家庭一樣，育有一雙兒女，住在環境良好的郊區。可是，有一天，Peter招妓的錄像帶被公之於眾，同時，他被指控受賄。Peter引咎辭職且鋃鐺入獄，Alicia只好重操舊業，回到闊別十多年的律師所，扛起養家的重擔。Alicia 入職第一天，同為女人的上司Diane對她說：「我曾得到一條很有用的忠告——男人可以懶，但女人不行。」（Men can be lazy, but women can"t.）因為這句話，我對整部劇充滿了好感。懶惰其實就是一場欺騙，騙得了別人騙不了自己。Alicia也可以懶一下，養家糊口的路有很多，沒人逼迫她選最不容易的這一條，但Alicia騙不了自己，她不願再做那個任人擺布的「good wife」，她渴望掌握生活的主動權。一個遭人鄙視的政客妻子、兩個孩子的母親、做了十幾年家庭主婦的女人想要重返職場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Alicia帶著孩子搬出富人區，她沒時間自怨自艾，她得打起精神撐起這個家，她不能失掉這份工作，不能萎靡不振，她不能懶。

Alicia令我想起幾年前看過的一期電視節目：十幾個年輕漂亮的姑娘風姿綽卓的站在舞台上如數家珍地講著自己如何懶，有的從不做家務，反正家裡有錢請得起保姆；有的從不下廚，餓了就使喚男朋友買吃的；有的不願走路，步行超過5分鐘就得打車；還有的在床上懶得起來關燈就讓燈開一整晚，有的為了能一整天躺在床上而乾脆不吃不喝……這些姑娘越說越起勁，到後來簡直是在炫耀攀比，節目最後，心理分析師苦口婆心的勸了她們一籮筐話，然而，在亮燈表示是否願意改掉懶毛病時，依然有8個姑娘選擇了滅燈。也許有人覺得，漂亮女人懶點沒關係。的確，參加這期節目的姑娘言談之中也處處透出她們身邊不乏追求者，這一點我信，因為男孩子們不可能看到她們生活中最令人不忍直視的那部分。我是女人，我住過女生宿舍也和女生合租過公寓，我當然知道，在這樣一個年代，姑娘們不必花太多心思就可以把自己裝扮的過得去。我完全可以想見她們是如何從幾個月未換洗的被套里爬出來，如何打開蓮蓬頭洗三天沒洗、沾滿髮膠的長髮，如何穿上一次性內褲，如何把昨天換下的衣服隨手丟進已經快溢出來的洗衣籃，如何在毛孔黑頭叢生的臉上打粉底液，如何在堆成一團的衣服山裡刨出一件合適的衣服，如何在亂鞋堆里找出成對的一雙，然後，來到電視台，嬌嗔地在節目上大談特談那些「懶到可愛」的小軼事。同是女人，Alicia和滅燈的姑娘註定擁有完全不同的人生。懶姑娘們大可以選個肯包容的男人嫁了，在這個男人最後一點耐心被磨光之前，過幾年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好日子，然後，為了維持婚姻，手忙腳亂地學做家務，幾年下來，家裡家外一團糟，而自己也是一肚子辛酸——痛經、生孩子都是女人的事，工作學習女人一樣也不落，這不公平！是不公平，可這世界上哪有絕對的公平？男人可以穿著髒兮兮的皮鞋出門，這叫不修邊幅大而化之，女人行嗎？男人可以理直氣壯的不做家務不管孩子，這叫「男主外」，女人你試試！議論一個邋裡邋遢來上班的男人時，人們多半會說「這男人真可憐，娶了一個懶妻子。」同樣，這世界上也沒有絕對的不公平。想要獲得尊重，想要生命更加寬廣自由，其實也簡單，拿些東西來換吧！我們身邊活得漂亮的例子多了去了，她們付出十二分的努力，不抱怨，不偷懶，於是她們得到了好身材、好皮膚、成功的事業和美滿的家庭。女人想耍耍賴偷偷懶混得一身輕鬆而又凡事兼顧，天底下哪有這樣便宜的事！懶字曾被寫作「嬾」，專門加個女字旁，彷彿是為了諷刺女人而造，只不過這個字早已在現代漢語里絕跡，取而代之的是豎心旁的「懶」。我不懂漢字的演變，胡亂猜測一下：是不是隨著時代的發展，女人扮演的社會角色越來越多，人們也漸漸發現，懶惰並不是女人的專利，男人也好，女人也罷，懶的是心而不是身。（文/蒂娜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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