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菲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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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菲是誰？

我沒問你。你也別問我。

太難答了。

你可以問問你自己，我也可以問問我自己：

大家心裡的王菲，是什麼樣的？

但那不代表王菲真實的樣子。

如果你有幸遇到王菲，倒可以問她個措手不及：

王菲是誰？

但她可能會白你一眼：

「愛誰誰。」

等等，你發現問題了嗎？

我這麼寫，是不是又陷入了一種大眾對王菲的狹隘認知之中呢？

王菲就是個不怎麼愛理人的高冷天后嗎？

肯定在某一刻她是的。

在很多媒體的文章里，她可能是那樣的。

但一定不全是。

當我們真的想要去思考「王菲是誰」這個問題時，就必須真的明白：

王菲是一個人。

她是一個真真切切、活生生的人。

而人，是複雜的。

人是在神壇之外的。

一個會唱歌的人

在2004年的金曲獎頒獎典禮上，她說：「我會唱歌，這我知道，所以對於評委給我的肯定，我也給予充分的肯定。」

就是這樣一個真性情到誰也不在乎的女人，已經在歌壇火了二十多年，而且只要她存在，提到天后兩個字，人們第一個想到的一定就是她。

我們會討論梁靜茹、孫燕姿、莫文蔚這幾個人到底誰的影響力更大，會去思索蕭亞軒、蔡依林、蔡健雅這幾個人誰的粉絲更多。

但從來沒有人會去拿王菲和這幾個人作對比，哪怕是同為天后的那英、林憶蓮等人，在影響力上也沒法去和王菲作對比。

我們翻開她的履歷表，看到的成就是那樣地奪目：

首位登上時代周刊封面的華人歌手

吉尼斯世界紀錄唱片銷量最高的粵語女歌手

台灣金曲獎最佳國語女歌手

香港十大勁歌金曲最受歡迎女歌手

7屆香港十大勁歌金曲亞太最受歡迎女歌手

而這些讓人眼花繚亂艷羨不已的獎項，在王菲眼中，其實都如浮雲掠過。

王菲的地位是超然的。

中國只有一個王菲，亞洲只有一個王菲。

1969年出生於北京的王菲似乎註定就將是一個歌手。

可能是受作為歌唱演員的母親夏桂影的影響，王菲從小就對唱歌充滿了興趣，也在童年時期就顯現出了自己巨大的音樂天賦。在她14歲的時候，就參加了中央電視台的六一兒童節聯歡晚會，獨唱了《大海啊大海》等歌曲。

也真是人比人，氣死人，高中二年級的王菲就被星探發現出了好幾張翻唱鄧麗君的專輯，而那時的她還不知道，在十幾年之後，她將接過自己偶像的衣缽，成為未來華語歌壇最接近鄧麗君的那個人。

高考結束後，本已考上廈門大學的王菲因為父親的緣故移居到了香港，隨後便拜音樂教父戴思聰為師，正式開始了自己的歌手生涯。

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的王菲，依著唱片公司的要求將自己的名字改成了王靖雯，那時的她出了同名專輯《王靖雯》以及《Everything》，在香港獲得了廣泛好評，專輯中的《無奈那天》等歌曲也一直傳唱至今。

但那些頗成套路的粵語情歌並不是王菲想要的音樂，王靖雯只是王靖雯，並不是王菲。

後來，我們也多次能在各式各樣的訪談中察覺到王菲對王靖雯的嫌棄。

在經過了短暫的美國學習生活後，王菲意識到，只有真的去過自己想要的生活，才能做出自己喜歡的音樂。於是，她把名字改回了王菲，也正式開啟了天后之路。

在《執迷不悔》等歌曲推出之後，整個亞洲轟動了，那時的大街小巷都播放著王菲的聲音。

從《如風》到《迷》，再到《天空》，一張張獨具一格的專輯，代表著王菲日益成熟的音樂風格，也宣告著一個時代的真正來臨。

那是九十年代初，一個群星閃耀的時代。

那是屬於四大天王的時代，也是屬於王菲的時代。

在當時的一個採訪里，王菲被問到最大的煩惱是什麼，她說：「我現在最大的煩惱，就是太紅了。」

這樣的王菲，在歌迷的注視中一天一天成長，從王菲變成王靖雯，又從王靖雯變回王菲，從一個北京小姑娘，慢慢地蛻變成了亞洲天后，歌壇巨星。

可能有人會問：

這麼多人喜歡王菲，到底是喜歡什麼？

這也不好回答。

單從音樂上講，我就可以找出無數個喜歡王菲的理由。

毫無疑問，她的音樂是流行音樂。

但流行從不意味著不高級。

相反，王菲的歌能夠流行，離不開她曲風的變幻和高級的審美。

你聽《容易受傷的女人》，那是經典的粵語芭樂情歌；到了《浮躁》，又是完全信馬由韁的曲風；一張《唱遊》里，有頗具實驗味道的《臉》，又有被無數人傳唱的《紅豆》；2000年發行的《寓言》，更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將她自己對音樂的感受力和在演唱上的天賦玩轉自如。

更重要的是，她是獨一無二的。

獨一無二的嗓音，獨一無二的詮釋，獨一無二的風格。

她是個出色的音樂人，更是個出色的歌手。

哪怕是不再把全部精力投身於音樂之上，她隨便唱幾首影視歌曲，也還是說火就火。

說她是老天爺賞飯吃，一點兒不假。

她自己也在《faye to face》（一段20多分鐘的錄音，王菲自己錄的，回答了一些歌迷的問題，很有趣）里說了：

「她是個俗人，音樂上有點兒小天分，又趕上了一個好時代，讓她能把那點兒天分發揮到極致，所以她是個幸運的人。」

請忽略「小」、「點兒」等程度副詞。

能把天分發揮到極致的人，哪個時代都不多。

能聽到王菲的聲音，我們這代人，無疑也是幸運的。

一個真實可愛的人

也是在《faye to face》里，王菲說：

「王菲是個活潑可愛的人？我同意。為什麼外界看不到？為什麼？我怎麼知道為什麼。」

我想說的是：

外界能看到啊。

只要稍微少點偏見。

先不說生活中的她。

看過王菲演的電影的人，少有不喜歡她的。

一部《重慶森林》，就不知道迷倒了多少人。

她的「迷倒」，和張曼玉、林青霞這些人的「迷倒」大有不同。

王菲在《重慶森林》里的氣質，是剔透的。

就像是一個精靈來到了人間。

她的眼神里，有王家衛想要的東西。

可能是一種真實感吧。

王菲演戲，不像是在表演。

她沒學過，沒有專業知識的支撐，也沒太多經驗。

但她遇到合適的角色，只要真實地呈現自己，就能展露出超乎尋常的風采。

不會演，反而演得無邊無際，反而演出了人們沒見過的新感覺。

在《天下無雙》里，王菲更接地氣了。

我無數次告訴別人，《天下無雙》是我最喜歡的愛情片。

不是因為這部電影質量有多高，也不是因為它的劇情多有深度。

而是因為不管看多少遍《天下無雙》，我都還能感受到片子里的人味兒。

王菲、趙薇、梁朝偉、張震、朱茵，包括劉鎮偉，他們在這部電影里的表演都是鬆弛的，沒有人為了製造喜劇效果而顯得刻意，大家就像是一群朋友聚在一起玩鬧，臉上都紅撲撲的，笑起來都甜甜的。

看《天下無雙》的感覺，就像是躺在春日的暖陽里，輕輕地打了個哈欠。

王菲演的公主，性情活潑可愛，為了愛情執著而堅定，倒像是她自己的寫照。

後來她又演王家衛的《2046》，戲份並不算特別多，但幾個鏡頭，都是美到了極致，憂鬱到了骨子裡。

我一度想：

演《2046》的時候王菲是有心事嗎？

後來借梁朝偉之口我才知道：

那時候她每天都臉臭臭的,我以為她討厭我,後來她跟我說,她不是討厭我,她是討厭王家衛。

墨鏡王也只能無可奈何地攤攤手了。

關於王菲的趣事太多，我只說一件。

她在金店閑逛，遇到英皇老闆楊受成，楊說，你喜歡什麼隨便挑，我給你買。

王菲則說：誰要你買，我沒錢買嗎？

這也許是更真實的王菲。

她活在鎂光燈下，卻沒有被照晃了眼。

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自由卻也不越界。

「不給我的我不要，不愛我的我不愛。」

愛情如此，生活亦然。

很多人都說王菲有仙氣，我想說的是，與其說她有仙氣，倒不如說她更有「人氣」。

在娛樂圈裡，像王菲這樣一個「真」人，早就已經不多見了。

王菲到底是誰？

她就是那個曾在演唱會上唱著《夢中人》蹦蹦跳跳的小姑娘。

也是那個前幾天在綜藝節目上唱著《夢中人》蹦蹦跳跳的小姑娘。

對於太多人來說，她就是那個夢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