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飛前逮！FBI抓華人工程師：竊密蘋果無人車，原欲搭海航回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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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中 假裝發自 聖何塞

量子位 報道 | 公眾號 QbitAI

蘋果報警，FBI抓人，一名華裔工程師在回國航班起飛前被逮捕，緣由是竊取商業機密。

特殊的貿易戰時間、中美PK激烈的AI領域、敏感的知識產權話題，蘋果公司、中國汽車公司就這樣登上美國頭條。

今天（7月11日），美國加州北區法院披露了一則訴訟文件，前蘋果無人車團隊工程師張曉浪被FBI以竊取商業機密為由指控，一旦坐實，這位華裔工程師將面臨10年監禁，25萬美元罰款的處罰。

更尷尬的是，在被逮捕控訴前，張曉浪還已表示要回中國公司小鵬汽車——即便沒說繼續開展自動駕駛方面的工作。

而且從當前法院披露的案件訴狀來看，故意竊取商業機密的罪名，已很難開脫。

細節太豐富了。

竊密蘋果無人車

案件主人公張曉浪於2015年12月加盟蘋果無人車項目「Project Titan」，負責硬體領域的研發，比如設計和測試電路板，以及分析感測器數據。

蘋果向來以保密文化著稱，自動駕駛項目Titan更是密中之密。

但由於張曉浪的職務，有「廣泛訪問安全和保密的內部資料庫」的許可權，其中就包含了他目前被訴的自動駕駛相關的商業機密和知識產權。

案件直接線索要追溯到今年4月，當時張曉浪的孩子出生，他回家休陪產假，等他休假歸來，就跟主管說計劃辭職，並且加盟中國公司小鵬汽車。

然而就在離職前，蘋果發現張曉浪行為異常，並在安全團隊介入後，調查了張曉浪的辦公設備和內網訪問記錄。

這一查不要緊，更多證據就此流出。

蘋果發現，張曉浪在離職前，內網訪問相關的活動比他之前兩年「呈指數增長」，而且是有針對性地搜索、下載各種機密資料庫里的信息，其中還包括了一些蘋果無人車商業機密和知識產權文件。

另外，蘋果的監控攝像數據顯示，張曉浪還在產假期間「秘密」回到公司，並進入了自動駕駛軟體及硬體實驗室，下載文件的同時，還帶了一盒硬體離開。

後來在蘋果安全團隊調查中，張曉浪承認拿走了Linux伺服器和電路板，也承認把機密工作文件無線傳送到了妻子的電腦里。

進一步調查中，蘋果方面發現，張曉浪已經把個人辦公設備的60%資料下載並轉移到了妻子電腦，其中主要為高度機密的「技術性文件，包括工程原理圖，技術參考手冊和技術報告」。

他在今年6月底被FBI調查，已承認竊取蘋果無人車商業機密和知識產權。

其後在美國西部時間7月7日，張曉浪前往聖何塞機場，在「最後一分鐘」緊急購買了海航飛往中國的航班，但剛過安檢，就被FBI逮捕。

目前案件已進入法院審判階段，張曉浪可能面臨10年監禁、25萬美元的罰款。

並且可以肯定的是，他原本計劃的小鵬汽車的新工作也就此丟了。

蘋果無人車新細節

隨著案件細節的披露，更多蘋果無人車的進展也首次為外界所知。

比如，上文提及張曉浪從蘋果自動駕駛硬體實驗室，帶走了兩塊電路板和一台Linux伺服器。而他的蘋果同事，還向他展示過一個「專有晶元」。

不過，訴狀中並沒有明說這個晶元是否用於自動駕駛。

在蘋果公司內部，如果員工想訪問Titan這樣敏感項目的信息，首先得登入蘋果的VPN，其次還需要獲得訪問過這一項目的其他員工給予授權，最後再由管理員審核通過訪問請求。

大約5000名蘋果員工可以訪問蘋果自動駕駛業務的數據，而能夠訪問更機密資料庫的「核心員工」規模大約為2700名。目前蘋果全職員工13.5萬。

看起來，蘋果無人車項目團隊目前規模真是不小。

Project Titan開始於2014年。

這個項目一建立，就吸引了多名蘋果資深員工加入，還招募了一些造車方面的工程師，「造車」這個方向幾乎不言自明。

起初，Project Titan的工程師們聚焦在各種造車的細節上：怎麼搞一個靜音車門，沒有方向盤和油門的情況內飾怎麼設計，怎麼把AR/VR設備放到車裡，甚至他們還準備重新設計一款更美觀的激光雷達、怎麼應用球形輪胎……

2015年，蘋果還買下了三個與之相關的頂級域名，包括：apple.car，apple.cars和apple.auto。不過迄今為止都沒有啟用。

高峰時期，蘋果在Project Titan項目上投入的員工，據說有上千人的規模。不過這個項目在2016年遭遇了嚴重的危機，不少項目的核心人物紛紛退出，團隊規模也大幅縮減。外界用泰坦（Titan）隕落來形容這一變故。

不過情勢去年又開始有變化。

2017年6月，蘋果CEO庫克首次詳細談及無人車戰略，他透露蘋果正在專註於自動駕駛技術的研發。庫克說：「我們認為這是所有AI項目之母」。更早之前的4月，蘋果無人車獲得了加州路測許可。

但去年仍有不少蘋果無人車工程師離職，例如有17人就曾一起跳槽，加入了一家自動駕駛的初創公司Zoox。但沒有看到蘋果對此有公開的反應。

加入蘋果時，張曉浪簽署了知識產權協議，並且參加了保密培訓課程。

其實在蘋果啟動調查此次泄密之前不久，這家公司還在內部向員工發出了一份冗長的警示備忘錄，告知員工不要向媒體泄露信息。在這封郵件中，蘋果透露2017年總計抓獲了29名泄密者，其中12人被起訴。

如今，張曉浪要成為2018年違規案例中的一員了。

中國抄襲論？

這件事，在美國網站Hacker News上引發了大量討論。

一開始，炮火集中轟向中國的留學生。不少美國用戶站出來，指責為數不少的中國學生都不尊重學術行為準則。指責中國學生有抄襲以及在考試中作弊的行為。

還有美國用戶抱怨，他所在的公司，中國應聘者會把面試題目總結並分享給朋友，導致公司里現在一半都是中國人……

接著，美國網友開始從中國的教育、高考等制度上找原因，並且很多人指責中國一貫存在不尊重知識產權的「習慣」，這其中有社會發展的原因，也有文化傳統的原因等等。

當然期間也有人為中國學生和工程師群體辯護。

隨後，也有人開始反思知識產權這個制度本身的合理性。還有人開始提醒說，中國正在告別「山寨大國」的形象，也正在方方面面追趕美國。

用戶Theodores說中國正在進步，中國製造的電動汽車也可以很舒適，中國的基礎設施構建的很好，「我擔心有一天我們會醒來，發現我們落後了，發現我們在中國的朋友一直在創新」。

當然，這也不是第一起圍繞自動駕駛的知識產權糾紛了。

更早之前，Google就將前員工萊萬多夫斯基和新僱主Uber一併告上法庭，最後在訴訟進行中，萊萬被解僱，Uber創始人卡蘭尼克也被迫離職。

在國內，百度也將前自動駕駛負責人、前高級副總裁王勁告上法庭，並最終導致王勁的創業公司景馳內部分化，王勁本人也在其間離開了公司。

也有美國媒體認為，這次針對張曉浪的調查，與目前中美貿易摩擦升級有關。而汽車是特朗普政府最為關心的產業之一。

各方回應

在張曉浪事件案情披露後，迅速登上了全美頭條。其中張曉浪的下家公司「小鵬汽車」也受到關注。

不少外媒介紹稱，這是一家總部在中國廣州、在矽谷建立自動駕駛分部的造車公司，之前獲得了阿里巴巴、IDG資本的投資，而且據稱正在進行阿里領投的新一輪融資。

小鵬汽車也在今日發出聲明：

我們關注到7月11日外媒報道蘋果前僱員張曉浪因竊取商業機密罪被美國聯邦調查局逮捕並被起訴的新聞。

小鵬汽車高度重視知識產權的保護，並始終將合規作為全體員工的基本準則。張曉浪在5月初入職當天簽署了知識產權合規文件，沒有記錄顯示他向小鵬汽車上報任何敏感和違規的情況。我們於6月27日獲悉美國當地相關部門對張曉浪的調查，並按照規定封存了張曉浪的電腦和辦公用品。我們將繼續積極配合關於此事的相關調差，並遵循當地相關部門的處理辦法。

在此之前，小鵬汽車並不了解此事，也沒有以任何形式參與此事。小鵬汽車會保持對事的關注和配合，並努力做相關配合工作。感謝大家的關注和理解。

蘋果也在事件刷屏後向媒體發出了回應：

蘋果非常重視保密和知識產權保護。 我們正在就這個問題與當局合作，並將盡一切可能確保此人和任何其他相關人員為他們的行為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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