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伏》——恐懼在突然間到來
08-18
《潛伏》——恐懼在突然間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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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專欄火爐瓜子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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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氣氛營造
不同於以往我看過的恐怖片，恐怖的氣氛主要靠音樂來烘托。比如《死神來了》，每次意外來臨之前，都有很長一段的渲染，然後突然一下，意外發生，掛掉了。其實這樣不利於觀眾感受心臟猛烈跳動的那種刺激。
因為從音樂響起，觀眾就開始緊張了，神經繃緊，等待那一刻的到來。等到意外真的來臨，觀眾發反而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覺得終於可以鬆一口氣了。這樣一來，恐懼的時限被拉長了，強度卻降低了。小溫子的這兩部影片極少使用配樂，而是用不經意的畫面和各種顏色進行心理暗示。你並不覺得自己在緊張，但已被緊緊攫住了心臟。所有的一切都看似平常，但恐懼就在這個時候籠罩住你。這種恐懼就好像你明明住在高樓大廈，晚上洗完臉敷好面膜全身放鬆準備好好睡一覺的時候，掀起被子突然發現床上盤踞著一條毒蛇；也可能是你正走在熱鬧的街頭，下午的陽光照在你的身上溫熱正好，耳機里也放著你最喜歡的歌，在過馬路的時候綠燈亮了，你剛踏出一步，前面的人被一輛卡車碾壓而過。。。沒有暗示，沒有前奏，突如其來，猝不及防。
《潛伏1》劇情
喬西是一位中學教師，妻子麗娜是一位音樂家，二人有兩子一女。
他們搬到了新家，收拾東西的時候發現很多東西不在原先放好的地方了，比如麗娜的書和唱片。麗娜以為是孩子們亂動了沒有放好，即使孩子們否認了，她也並沒有當回事。突然有一天大兒子達爾昏迷不醒，送到醫院檢查也沒有任何異常，只得把孩子接回家，像植物人一樣靠輸液維持生命。時間就這樣走過了三個月，這三個月來麗娜總是聽到不正常的噪音，看到不可思議的人影——其實就是鬼，只不過作為無神論者他們不願意相信這個。直到達爾的床單上出現一個成年人手掌大小的血掌印，麗娜不得不正視這個問題，去相信世界上還有不可理解的力量存在。可不管她理性說服也好、發脾氣也好，丈夫喬西就是不相信她。後來喬西的媽媽現身說法，支持麗娜，說自己也看到過鬼魂。喬西不得不屈服於這兩個女人，同意試試「非常手段」——靈媒。接著在這個系列裡最偉大的靈媒師伊麗斯出場了。原來，在我們的周圍，有一個我們看不到的世界，被稱為「彼道」。那裡一片黑暗，方向難辨，充滿無法超脫的虐死靈，活物根本無法生存。但是有的人，天生具有異能，可以通過「精神投射」讓意識（即靈魂）進入彼道，這種人被稱為「旅行者」。而達爾，就是這樣的一位旅行者。靈魂離體三個月，在彼道里遊盪，早已迷失了回家的道路。何況，彼道里那些無法超脫的虐死靈，迫切渴望藉助別人的肉體回到人間繼續生活。達爾靈魂離體的時間越長，與肉體的聯繫越弱，就越難回來。其他虐死靈 就會有機可趁。更可怕的是，一位魔鬼同樣盯上了達爾，想回到人間。但他回到人間不是為了像正常人那樣生活，而是為了給別人帶來痛苦和災難。但是，讓誰去彼道把達爾帶回來呢？媽媽、妻子和伊麗斯都目光灼灼的盯著喬西。
什麼情況？謎底接開，才知道喬西小時候也是一位旅行者，有一位垂垂老矣的黑衣新娘一直想搶奪喬西的身體。為了保護喬西，伊麗斯對他進行了催眠，讓他忘記了自己可以魂魄離體的事情，這才平平安安過了幾十年。現在，為了救回自己的兒子，喬西不得不再次接受催眠，靈魂離體去到彼道。最後他們成功而，達爾醒了過來。而伊麗斯卻發現，喬西似乎有些不太對勁？伊麗斯死亡，本集完。
《潛伏2》劇情
電影的一開始，是追溯喬西小時候，伊麗斯第一次來到喬西家幫助他的事情。隨後接續第一部的劇情，達爾醒過來，伊麗斯死亡，喬西是第一嫌疑人。他們一家搬回喬西媽媽羅琳的老房子。
但顯然噩夢並沒有結束。不滿一歲的小女兒凱莉經常哭鬧，她的身邊還是會有不正常噪音；當她坐在學步車裡的時候，總是朝鋼琴的方向移動；夜半無人，鋼琴會自己彈奏一首曲子；學步車的音樂會自己響起；房門會突然自己開啟或者關閉；達爾還是會做噩夢，夢見有瀕臨死亡的女子向他伸出求救的手，夢見一群人想要搶奪他的身體；他也在半夜的時候看到爸爸對著空氣說著什麼；房子里總有一個身穿白色長裙的老婦人走來走去，肆意破壞，甚至還一巴掌打暈了麗娜。。。
而兩個打醬油的靈媒小嘍啰——忘了叫什麼名字，就叫他們靈媒助手1和靈媒助手2吧，他們去到伊麗斯的家裡，想要溝通伊麗斯的靈魂。卻在無意間發現了二十多年前伊麗斯幫助少年喬西的錄像。他們發現在對少年喬西進行催眠的時候，喬西突然把頭偏向右後方，好像那裡有人一樣，還說了一句「我指給你那個地方」。他們對圖片進行了處理，發現站在少年喬西後邊的，就是成年喬西的靈魂！這是怎麼回事？另一邊，麗娜也向羅琳講述了自己遇到的情況，羅琳說，也許有問題的不是房子，而是喬西。莫非上次喬西靈魂離體去尋找達爾，最後回歸身體的不是喬西的靈魂，而是一隻彼道里的一隻虐死靈。在伊麗斯的朋友、另一位靈媒師卡爾的幫助下，他們和伊麗斯的靈魂溝通成功。在靈魂的指引下，他們發現了遊離在喬西身旁虐死靈的真實身份。這是一個黑暗悲慘的故事。很久以前（具體時間沒查出來），有一個小男孩，他的母親是一個暴虐強勢、妄圖掌控一切的女人。他的父親不知去向，也許是為了逃離這個女人遠走家鄉，也許根本就是死了。父親給這個小男孩取名派克，但母親不允許他使用這個名字，而是給他取名瑪麗蓮。她強迫他穿女孩的裙子，戴女孩子的假髮，認同自己是個女孩子 的性別；她的房間幾乎都是女孩子的玩具，整個房間是夢幻的粉紅色。
母親就是這樣，從控制他的行為，到奴役他的精神，摧毀他作為一個正常的、獨立的人的可能。儘管後來母親死了，卻依然活在她的潛意識裡，他永遠也擺脫不了她的控制。在這種潛意識的影響下，他變成了連環殺手，受害者都是一些女性。每次殺人前他都要化上大濃妝，穿著黑色婚紗，戴上老婦人的灰白頭套，再頂上黑色頭紗——所以一直都沒人發現，連環殺手黑衣新娘，竟然是一個男人。當他殘忍的把冰冷的刀刃插進女孩鮮活的肉體時，他感受到快感。恍惚中好像看到母親的微笑，在誇獎他做得好。發展到後來，小男孩變成耄耋老人，自殘後住進醫院。而照顧他的其中一位護士正是羅琳。一次羅琳帶兒子喬西來到醫院，也去了派克的病房。垂死的派克發現了喬西的「旅行者」能力，就在死亡後一直糾纏在喬西身邊，不肯離去，想要找機會取而代之。而派克取代後的喬西，原本想要像正常人那樣，過他上輩子一直渴望卻沒有機會實現的生活。但因為靈魂和肉體不契合，喬西的身體開始腐敗並變得虛弱，牙齒脫落只是其中一個表現。與此同時，他的母親一直在他的大腦里叫囂「殺了他們，你才可以活下去」。佔據了喬西肉身的派克，最終屈服於母親，向麗娜和孩子們舉起了屠刀。麗娜帶著孩子們躲在地下室，用兩道門暫時擋住了派克。危急時刻，達爾說他要靈魂離體，去找爸爸的靈魂然後把他帶回來。其實早些時候，卡爾和兩個靈媒助手就想用鎮靜劑使派克陷入昏迷，然後把他的靈魂趕出去。沒想到三個打不過一個，卡爾受傷，靈魂也去了彼道。在這裡卡爾遇到了喬西的靈魂。最後是伊麗斯幫助派克的靈魂把他母親的印記趕出了意識，派克靈魂離開了喬西的身體，達爾和喬西雙雙回歸，皆大歡喜。細心的你可能會發現，上面的劇情有些介紹不夠詳細或者混亂，實在是因為小溫的伏筆太多，而且在彼道，時間和空間都是混亂的。很多第一部的留白或疑點，到第二部才解開。
第一部里並沒有對接近少年喬西的鬼魂——那個黑色婚紗的老婦人有太多介紹，到第二部才揭開他的身份。不管第一部還是第二部，這同一個鬼魂以兩種不同的面目出現過：一種是黑色婚紗老婦人，一種是面目猙獰的男人，這個男人正是派克的本來樣子。
而且第一部里，喬西還是他本人的時候，他自己的靈魂出現過兩次。一次是小時候伊麗斯對他催眠的時候他忽然跟別人講話，這個講話的對象就是成年喬西的靈魂；另一次是在達爾昏迷的三個月當中，喬西也還是他本人，他聽到有人在外面捶打大門，但下樓查看的時候並沒有人影，其實是他本人的靈魂在外面。麗娜看到凱莉的搖籃後面有個男人，一開燈卻又看不見了，就是喬西的靈魂和伊麗斯的靈魂一起把他趕走了。這裡就出現兩個時間的重疊，或者理解為彼道里的虐死靈是可以在時間裡自由穿梭的。因為伊麗斯提出趕走喬西身體里派克靈魂、阻止他殺人的方法就是抹去他的母親留在他潛意識裡的印記，這就需要回到過去，了解他的經歷。雖然少年喬西靈魂漫遊的時候去過派克小時候住的地方，但成年喬西並不記得。這才有了第二部開頭的一幕：成年喬西的靈魂向小時候的自己尋求幫助。成年喬西的靈魂想回到小時候就回到小時候，這說明在彼道的時空穿梭是自由的、不受限的。02伊麗斯之死
第一部以伊麗斯的死亡作為結尾。
毫無疑問她是被派克附身後的喬西掐死的，我曾經好奇她是怎麼發現喬西的靈魂已近不是他本人的呢？第二部里才有交待：達爾和喬西相繼醒來之後，大家都認為事情結束了，喬西就把自己小時候的上面有鬼影的照片交給伊麗斯，說讓她帶回去。伊麗斯在接過照片的時候發現喬西的指甲都是烏黑的，不似活人。心存疑慮的伊麗斯用相機拍下了喬西，結果相機上出現的黑色婚紗的鬼魂。秘密被發現的派克惱羞成怒，責問伊麗斯為什麼不給他一個正常生活的機會，然後就掐死了伊麗斯。
03派克的靈魂和喬西記憶是否融合
其實這裡也算一個小穿越文，屬於魂穿。
在網文里，魂穿一般發生在原主死亡後，新的靈魂寄生入體。大多數劇情是新的靈魂和原主的記憶融合，小部分是新靈魂不帶原主的任何記憶，成為一個「失憶」 人（比如步步驚心裡的 若曦）。在《潛伏》里，起初大家都並沒有發現喬西有什麼異常地方，那麼喬西被魂穿後和派克記憶融合了嗎？並沒有。喬西被魂穿後，麗娜經常在家聽見鋼琴自己彈奏，曲子有種莫名的熟悉。她嘗試自己彈奏的時候，發現這是自己曾經為丈夫喬西寫的歌。但當他問起「喬西」的時候，喬西顯然不知道這首歌，麗娜並沒有表現什麼，心裡卻開始懷疑。這說明派克雖然佔據了喬西的身體，卻沒能融合喬西的記憶。而他假扮喬西之所以能如此自然，幾乎達到以假亂真的地步，應該跟他糾纏喬西幾十年有很大關係。這幾十年里，沒人知道他的存在，並不耽誤他窺探喬西的生活。任是誰被近距離觀察幾十年，都可以被模仿的惟妙惟肖的。事後證實鋼琴自己彈奏，就是喬西的靈魂在彈奏妻子寫給自己的歌，給她發送信號。而坐在學步車裡的凱莉總是朝鋼琴的方向走，大概是因為小孩子的眼睛純凈，可以看到成人看不到的東西——她看到自己的爸爸坐在鋼琴那裡，才會一次次的靠近那裡。04靈魂怎樣才算「強大」為什麼白衣老婦人的靈魂可以傷害麗娜，喬西卻不能在妻子面前顯形？這個問題電影里並沒有給出解釋，只有伊麗斯的一句暗示：她是一個非常強大的虐死靈。這個「強大」怎麼界定？在兩部影片里，白衣婦人、派克兩種面目的鬼魂都曾被人看見，而喬西和伊麗斯的靈魂卻不曾被人看見。如果能不能在人類面前顯形是強大的一種指標，說明派克母子是強於喬西和伊麗斯的。但在靈魂之間的戰鬥中，派克也並不是每次都能打敗喬西，伊麗斯也可以把白衣老婦人的靈魂趕到黑暗深處。而在第一部里成年喬西的靈魂第二次出場，就是看到派克要去傷害自己的妻子。派克在門外徘徊了一陣，突然就進了屋子；喬西在外面敲門半天，只能發成敲門聲，他自己的喊聲卻沒人能聽見。直到他變得特別焦急，一使勁，就把大門撞開了。撞開門時的喬西肯定比敲門時的喬西強大，這是不是暗示當靈魂內心有強烈渴望的時候，力量就會變得強大呢？如果能像吸血鬼年紀越大力量越強這麼簡單就好了。靈魂的事情，太複雜了。
既然在《潛伏》里是有靈魂存在的，那麼人死之後去了哪裡？全部到了彼道嗎？其實彼道的黑暗和虛無更像是地獄，如果壞人死後到了彼道，那麼好人呢？彼道充滿了虐死靈，什麼才是虐死靈？
其實除了彼道，亡靈還有另一個歸屬之地。電影里並沒有展示，只是借伊麗斯的口說出來。在第二部，卡爾和兩個靈助手想要溝通伊麗斯的靈魂，骰子給出了相應的回復，但事實上回復他們的並不是伊麗斯，而是派克的母親白衣老婦人。卡爾被魂穿後的喬西打傷後去了彼道，遇見了喬西，他們一開始並沒有找到伊麗斯。直到喬西回到他以前，就是上面提到的派克在凱莉搖籃後面，喬西和派克打鬥，正在不敵之時伊麗斯出來幫忙，趕走了鬼魂派克。喬西對伊麗斯道歉，畢竟是為了幫他伊麗斯才會死的。伊麗斯回答說「每個人都會死，死時希望去個更美好的地方。我去過那個地方，但你們呼喚我，我就回來了。」這說明除了彼道之外，還有個「更美好的地方」，這大概都是人們理解中的天堂。伊麗斯去了那個地方，又因為知道朋友們需要她就回來了。伊麗斯一生幫助過很多人，絕對算得上傳統意義上的「好人」，所以她死後去了天堂，同時在天堂的她可以看到人間或者彼道發生的事情，知道朋友們遇到了困難。影片的最後是伊麗斯站在黑暗裡微笑目送喬西和卡爾還陽，並沒有交代她有沒有回到那個美好的地方。所以我也不敢猜測那個從天堂到彼道的通道是不是單向的，伊麗斯來到了彼道就再也回不去了，只能和其他虐死靈一樣在彼道里遊盪。對於虐死靈，電影也沒有給出明確的定義，影片也沒有暗示是否有基督教的文化氛圍，所以也不好拿基督教的地獄來定義位於其中的靈魂。如果是地獄，一般是罪惡的人、自殺的人、死於非命的人死後的聚集地。但旅行者暫時的靈魂離體也會來到這個地方，不知道是不是可以把彼道理解成一個「中轉站」呢？人死之後要在這裡接受審判，是去往美好的地方，還是墜入永恆的黑暗。其他不屬於兩者之間的、不服從審判的、臨時旅遊的，都可以在這裡自由行動。06不同的文化傳統《潛伏》是小溫子構建的一個不同於已知的世界，反映了一些文化傳統和價值觀上與我們的不同。
很明顯的一件事情就是，彼道里的虐死靈肆意在人間出現，影響人們的正常生活甚至傷害人類，只能靠人類自己解決，並沒有「官方機構」出來擺平這些事情。這和我們的神話體系是完全不同的。在我們的神話體系里，鬼是由地府管轄的；一些為害人間的鬼魂，除了有和尚道士等高人收伏外，厲害一些的地府或者天庭也會派出「捉鬼小能手」來打主力（比如鍾馗）。並且地府是受天庭管轄的，閻王在神仙體系里只是個三流小仙，也就跟龍王差不多，比什麼帝君、尊者、大帝差遠了。假設《潛伏》的世界構建受到基督的影響，在基督這個宗教的神話體系里，地獄的統領者是撒旦，撒旦並不隸屬於上帝管轄，相反他是可以和上帝一對一單挑的存在。地獄的魔鬼肆虐人間，從來不見有天使下凡護佑人類，都是人類自己，拿著十字架或者聖水和魔鬼決鬥，以至於每次都有很多無辜的人犧牲。從這點看，西方的神並不如東方的神這樣關心凡人的死活。而且東方的鬼魂一般是向生前傷害自己的人復仇，並不會牽連無辜，故事的最後都是善有善報惡有惡報；西方的鬼魂傷害無辜就不說了，還並不是每一次都是正義戰勝邪惡，有時候邪惡更強大，而正義只能瑟瑟發抖。隱藏在背後的，就是價值觀吧。大概是西方人在骨子裡更獨立，更具反叛精神，更渴望自由，渴望主宰自己的命運。他們更相信一切只能靠自己，無論是和人戰鬥，還是和魔鬼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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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圖片來源於網路，具體見水印。隨便放幾張吧，免得嚇到你們！推薦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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