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翼殺手——地球科幻起源

08-18

銀翼殺手——地球科幻起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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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翼殺手》全賞析

《銀翼殺手2049》全彩蛋分析

長文預警，多圖預警，流量預警，劇透預警

1982年六月，《銀翼殺手》登陸北美大陸。

導演是著名科幻指導雷德利·斯科特，拍攝《銀翼殺手》之前斯科特老爺子由於指導有史以來最著名的科幻恐怖片《異形》而名聲大噪。七十多歲的斯科特至今一直活躍在院線上，近年大家耳熟能詳的《角鬥士》，《普羅米修斯》，《火星救援》和《異形：契約》都出自雷德利·斯科特的手筆。

影片主演是哈里森·福特，作者眼中最帥的美國人。如果說雷導在接手《銀翼殺手》之時除了一部為其奠定影壇地位的《異形》以外沒有其他作品。那麼哈里森·福特則與導演的情況正好相反，他黃金時期的作品都誕生於1982之前。如果大家對哈里森·福特這個名字沒有什麼印象，那麼說說他主演的兩個系列的電影，恐怕是從不看電影的門外漢都一定聽說過，一部叫《星球大戰》，另外一部是《奪寶奇兵》。

該片背後的支撐也是相當強大，投資《銀翼殺手》的華納兄弟可以說是當今世界上影響力最為龐大的一家電影娛樂公司，只有迪士尼公司才能與其匹敵。該公司在近年出品的電影包括所有《超人》電影，所有《蝙蝠俠》電影，所有《霍比特人》電影以及所有《哈利波特》電影。

有了以上這些條件支撐，作為《銀翼殺手》的保障，可以說在上映之前這部電影是一部值得期待的年度大片。

然而事實卻與觀眾與片方的期待恰恰相反，《銀翼殺手》在上映以後口碑和票房都極其差勁。不少媒體和影片人直言不諱地指出影片陰暗潮濕，且不斷下雨顯得模糊的背景以及緩慢的劇情節奏，枯燥冗長的故事情節簡直「令人作嘔」。如果你在觀看這部電影的時候沒有睡著，多半是因為電影的氣氛讓人感到太不舒服。

更加要命的是，在上映之時，美國電影協會給了《銀翼殺手》R級的評級。這該片有較多的情色或血腥的鏡頭，大大減少了對於17歲一下觀眾的吸引力。這部可怕的票房炸彈雖然沒有像《埃及豔后》險些拖垮20世紀福克斯那樣令華納兄弟瀕臨破產。但至少把當時剛剛涉足電影投資業的香港邵氏公司給嚇回去了。中國慈善家邵逸夫在有生之年再也沒投資過任何一部其他電影。

如果從今天的角度上來講，1982年《銀翼殺手》的失敗是可以被理解的。

而一部優秀的藝術作品之所以能夠被稱之為優秀，其前提是它必須經過長久的時間沉澱。

最好的例子莫過於當今世界上普遍認同最好的電影作品《肖申克的救贖》。這部偉大的影片在豆瓣和IMDb上都常年佔據著榜首，無論是《教父》還是《這個殺手不太冷》都無法撼動其地位半分。而豆瓣和IMDb則分別是中國和北美最大的電影評分資料庫，基本可以代表兩個地區觀眾對於電影普遍的看法。

《肖申克的救贖》於1994年上映，在當年奧斯卡頒獎典禮上遭遇冷落，獎項基本被《阿甘正傳》包攬，剩餘的獎項甩給了影片質量同樣出眾的《低俗小說》和《獅子王》，《肖申克的救贖》只獲得了幾個無關緊要的提名。

只有科幻界更是如此，比如說1927年默片時代的最佳科幻《大都會》，1968年的《2001太空漫遊》在上映初期收到的惡評甚至遠遠比《銀翼殺手》更多。雖然經過時間推移，以上兩部電影都證明了自身在科幻歷史上無可取代的地位，但是他們曾經受到過的冷落和懷疑之巨大也都是難以被遺忘的。

以上所有的電影失敗的原因並不是在於這些電影本身具有瑕疵，而是在於故事想要表達的情感和理念都太過前衛，以至於該時代的觀眾無法理解。

《大都會》展示了一個工人被資本家剝削的未來世界，然而1927年的德國並沒有這種問題的苗頭。反而該時代的工人最大的問題反而是因為沒有資本家願意僱傭他們導致工人都沒有工作。《2001太空漫遊》成功的預測了人類登陸月球，但是六十年代的觀眾卻無法理解《2001太空漫遊》中對人類整個進化史的描述。（我好像有寫過《2001》的影片解析但是好像找不到了2333）

《銀翼殺手》這部電影在科幻史上佔據著多麼重要的地位？他在任何科幻電影榜單上的排名不是第一就是第二，唯一可以和他相提並論的就是講述了人類發展歷史並揭示了未來人類進化趨勢的《2001太空漫遊》。比起《異形》和《終結者》作為經典的科幻驚悚片，《黑客帝國》作為經典的科幻動作片。科幻歷史上最傑出的兩個作品至少看上去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兩者都是科幻文藝片。

在電影歷史上具備這樣的地位，那麼《銀翼殺手》不被觀眾接受的原因必然不是電影自身有巨大的缺陷，而是《銀翼殺手》提出的理念對於當時的觀眾太過超前。

總結一下。

1.《銀翼殺手》是最早的賽博朋客電影

不論是小說還是電影，早期的科幻作品對未來世界的幻想都是非常美好的。即使極個別電影反映了人類社會黑暗的一面，但總的來講未來世界看上去要比我們現在居住的世界更加宏偉壯觀，生活科技也更為發達領先。而《銀翼殺手》中的世界則是無比的陰暗潮濕，生活於這個世界中的居民上上下下透露著一種病態。哪怕是像給泰瑞爾公司工作的中高層人員，做眼睛的周以及發明家JF·塞巴斯蒂安居住的場所都非常破爛骯髒。哪怕是從當今的世界，或者是1982年的社會水平來看，這兩位世界最大壟斷公司的高層人員的居住場所都是不達標的。再對比一下泰瑞爾先生居住工作的環境，足以體現出該社會的貧富差距以及階級差異都相當之巨大。

順帶說一下，1995年第67屆奧斯卡頒獎典禮，《肖申克救贖》在《阿甘正傳》面前沒有撈到什麼。那麼1982年對於《銀翼殺手》也不是最好的一年，因為該年由好萊塢著名導演斯皮爾伯格推出的《E.T外星人》在當時被推崇為最優秀的科幻片。該電影的主題是人類小孩與外星人和平相處的故事......

這可以反映1982年的觀眾對於科幻電影大概是個什麼口味，當然我也不會否定《E.T外星人》是一部質量極高的經典電影。

2. 最早提出了反人類中心論

反人類中心論（Anti-Anthropocentrism），該學說推翻了一直以來崇尚的人類作為萬物尺度的學說，同時全盤否定了唯心主義，也不能和霍金的人存原理兼容。

在電影中複製人的出現威脅了人類獨一無二的生命特性以及至高無上的社會地位，而雷德利·斯科特導演不但沒有在影片中拋出「發展基因科技將威脅人類」這樣的警示，而是直接拋出了「人類製造的克隆人與人類不應該有任何區別」。

雷德利·斯科特的很多電影都有反人類中心論的影子，比如最新推出的《普羅米修斯》系列探討了人類存在的原因以及人類的源頭。而近年剛剛出來的《異形：契約》作為前者的續集繼續提出了人類創造物是否具有創造能力以及創造資格的問題。（《異形：契約》由於沒有解決前作提出來的問題同時劇情邏輯有硬傷，北美和中國的觀眾對於新《異形》並不滿意。）

在21世紀，雖然我們有什麼學術理論都可以直說，社會也遠比上世紀八十年代開放。但是大多數人肯定都認為人比狗重要，這樣的觀點在1982年提出來其爆炸程度無異於跟我大清慈溪太后談共和。

但是在後世的科幻電影中，類人生物或者非人類生物獲得了與人類相等甚至更高的社會地位以及思考行動能力已經非常常見。比如說同樣非常出名的《黑客帝國》，以及前兩天剛剛上映的《猩球崛起》。其中機械以及猴子威脅到人類生存的定義毫無疑問是來自地球科幻片的始祖《銀翼殺手》。

3. 最早設計了未來世界的文化大融合

美國著名歷史學家斯塔夫里阿諾斯（好像是這個名字？？）曾經在他的著作《全球通史》裡面解釋過同樣是多民族組成的國家，美國生存下來作為世界上唯一的超級大國，而蘇聯則消失在歷史長河之中的原因：「美國是民族大熔爐，而蘇聯是民族馬賽克。」

由於該電影由邵氏公司參與投資，導演選擇把城市背景做得和香港很相似。你能在影片中聽到嘰里咕嚕的韓語，也能看到滿大街寫滿牆上的漢字，甚至作為一個廣州人我還很榮幸地聽到了周嘴裡一口非常標準的廣東話，還有一口更加標準的中國式英語……

亂七八糟的燈光和標牌讓人看起來感覺相當的怪異，但是《環太平洋》就沿用了和銀翼殺手相當類似的城市背景。

細數一下上面出現過的海報，你會發現很多經典電影的靈感都源於這部《銀翼殺手》

雖然《銀翼殺手》可以說開創了多條先河，但是在某些地方依舊遵循了20世紀七八十年代科幻電影共有的規矩。

其實令我略有不滿的地方在於開頭的滾動字幕：

這張圖片出於我的電影截圖：滾輪字幕出現在電影公司的標誌之後（那時候應該還沒有廣電總局那條龍哈哈），該字幕的用途在於解釋故事所處的背景。

當然這個字幕的出現確實幫助了觀眾理解故事情節，但是卻違反了雷德利·斯科特的導演風格。同時也違背了我心目中科幻電影拍攝的最重要一環——永遠不要像觀眾解釋任何事物。

經典科幻電影《星球大戰》確實也在片頭利用滾動字幕代替旁白進行解說，本世紀的星戰續集以及前天上映的《銀翼殺手2049》同樣也在片頭使用了滾輪字幕。可見科幻片使用滾動字幕作為開場白已經成為了一種標準手法。

但是《銀翼殺手》和《星球大戰》不一樣，《星球大戰》從頭到尾可以說是一部商業片。有人曾經解釋過不生活在八十年代的觀眾，根本無法理解《星球大戰》的偉大之處。但正如上文所說，一部經典若是經不起時間流逝，是不可能被稱之為經典的。星戰系列在角色塑造上一直難以被超越，但是如果你想帶著爆米花去看一場娛樂片。21世紀的人可能都會選擇《變形金剛》。而上世紀八十年代的《星球大戰》，不得不承認這並不是一部需要觀眾進行思考的電影。

反觀《2001太空漫遊》則是一如既往的與眾不同，開場就把觀眾晾在長達好幾分鐘的黑屏裡面。第一次看還以為下載電影出了問題。這樣的開場確實也沒誰了，難為我舍友熱愛思考擅長推理和胡思亂想，看完《2001太空漫遊》發表的唯一評論確是：「我感覺這導演是在耍我……」

問題是如果莎士比亞在劇本結尾像初中生寫作文一樣點題，用一個字概括哈姆雷特，那麼一千名讀者的眼中就只有一種哈姆雷特。

當然儘管莎士比亞沒幹傻事，翻譯也幹了傻事。這個故事裡最大的主題是「不確定性」（Uncertainty）——我眼中的哈姆雷特是這樣的，翻譯卻把《哈姆雷特》翻譯成了《王子復仇記》。滾動字幕大概起到的作用和書名的強行翻譯是差不多的。

雷德利·斯科特在電影中同樣不解釋的，還有後面關於獨角獸的夢境。這個在後文會專門提到。

（《銀翼殺手2049》沿用了前作的滾動字幕開場）

下面第一個鏡頭就是俯視往下看的城市：

從上往下看，城市裡噴射出莫名的火焰。如同地獄一般。

還有一顆大眼睛。

毫無疑問這個眼睛比起《發條橙》開頭那隻眼睛要看起來順眼多了，沒有那麼驚悚。背景音樂雖然充滿了怪異感。但是卻能夠引起觀眾對於下方城市的好奇感。

這隻巨大的眼睛是雷德利老爺子相當滿意的一個鏡頭，雖然比不上骨頭變飛船那樣的蒙太奇精妙。但是我們能夠從這隻眼睛裡看出下方城市的全景。

（《銀翼殺手2049》中有對本鏡頭的致敬，仿生人露芙的眼睛裡也通過蒙太奇切換的方式映射出了K所在地點的背景，暗示露芙一直在監視K）

據說導演將這隻眼睛稱作為「奧威爾之眼」。

普通觀眾可能不認識奧威爾是什麼人，他是《1984》和《動物農莊》的作者，世界反烏托邦之父。一句「所有人都是平等的，只不過有些人需要比別的人更『平等』一些揭示了蘇聯瀕臨解體之時最高蘇維埃的百出醜態，也成功預言了蘇維埃社會主義的衰敗以及死亡。

《1984》作為反烏托邦三部曲之首，是目前在中國大陸名聲最響的一本反烏托邦小說。在這部小說裡面，有著很經典的一句話：「老大哥在看著你。」這句話在故事中無處不在。人民的生活總是受到監視，一旦說錯一個字，就會被身邊最信任的人舉報，或者是直接被偽裝成任何人的思想警察直接抓獲。然後就是一套洗腦，批鬥，然後槍斃；一個都少不了。

《銀翼殺手》開頭出現的眼睛，暗示著這個世界的人民同樣沒有個人隱私以及基礎權力，一切人民以及他們擁有的一切都掌控在社會頂端「某些人」的操控之下。

這是泰瑞爾先生的房子，影視作品中高大宏偉的建築經常象徵著權力。第一次看的時候這棟建築物既精美又宏偉，著實吸引眼球。80年代中的電影除了《星球大戰》之外，《銀翼殺手》的特效做得也很用心。

這兩張截圖展示的都是泰瑞爾公司高層技術人員周的家和工作室，作為泰瑞爾先生的同事，他卻在這麼簡陋的地方工作。

哪怕是泰瑞爾公司的二號人物，JF·塞巴斯蒂安的住處也如同廢棄的破廟一般。

開場眼睛之後緊接著出現了《銀翼殺手》中最令人著迷的一部分，這種情景反應類的「小遊戲」被稱為VK測試，其作用是為了甄別出藏在人類之中的複製人。其工作原理在於被人類製造出來的複製人在感情上與真正的人類會有區別，所以在情景反應測試中，銀翼殺手能夠從被測試人的瞳孔縮放變化看出被測試人的情感是否有異常。

（VK測試的形式在《銀翼殺手2049》有所變動，被測試者只需要在情景測試中說出指定的詞語，測試者就可以得知被測試者目前的情感狀態是否處於可控範圍）

上圖的劇情出現在電影前五分鐘，銀翼殺手霍頓提出來的問題令人感到相當地壓抑，成功的銀翼殺手會將你引入一個虛擬的世界。通過被測試者在虛擬世界中面對各種極端情況的反應，一個如同哈里森·福特飾演的主角迪卡德能夠通過20到30個問題判斷出被測試者是人類還是複製人。

當然也會有例外，比如說Nexues7型複製人。秉承著「比人類更人類」的座右銘，泰瑞爾公司最新研發的複製人被植入了人類的童年回憶。甚至連複製人本身都以為自己是人類。

泰瑞爾的研發是成功的，因為迪卡德足足花了不止100個問題，才可以判斷出瑞秋並不是人類的真相。這樣的複製人由於是人類植入記憶，所以記憶的植入者會知道被植入者的記憶。比如迪卡德知道瑞秋和他表哥之間的露陰遊戲和橙色大蜘蛛故事，這些都是瑞秋的秘密回憶。這些瑞秋從來沒有對任何人說過，但是這段記憶事實上來自於泰瑞爾侄女童年的回憶。所以儘管瑞秋沒有告訴過任何人自己的這些經歷，泰瑞爾和迪卡德依然知道。

這張截圖展示的是瑞秋做測試時的面部表情，抽煙的妹紙看起來帥氣得很，此時瑞秋不知道自己的複製人身份。

迪卡德需要通過瑞秋瞳孔縮放等變化來確定她的情感變化。

（所以在《銀翼殺手2049》中的一個彩蛋，迪卡德說：「她的眼睛是綠色的。」）

接下來這個是瑞秋確定自己複製人身份以後流淚的表情，她由於懷疑自己是複製人，所以驚恐地上門找銀翼殺手進行確認。此時的瑞秋剛剛接受自己是複製人的事實。

看完瑞秋，我們再回到影片開始時那個問烏龜問題的複製人，他在測試中的表情和言語讓我可以看出，他的情緒狀態應該是從緊張到驚恐最後憤怒。

在幾乎確定自己無法通過測試時，里昂拔槍射殺銀翼殺手霍頓。

在結合開場時里昂與銀翼殺手霍頓的一場戲，和之後一小時內分開的女主角瑞秋與男主角銀翼殺手迪卡德的兩場戲，可以得出一下結論：

1. 複製人不認可自己的身份：

從里昂憤怒的表情與瑞秋失望的哭泣都能夠表明兩者並不很喜歡自己複製人的身份，尤其是原本作為人類剛剛得知自己是複製人時瑞秋臉上流露出來的失望。如果說里昂並不認可自身的價值是因為他一直作為奴工生活，而瑞秋雖然是複製人。但是其在泰瑞爾公司的權力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甚至連泰瑞爾的合伙人兼競爭對手JF·塞巴斯蒂安都無法隨意出入的公司總部她卻能行動自由。所以兩位複製人都認為自身的存在價值不如人類。

2. 複製人擁有不弱於人類的情緒變化：

里昂在測試中表現出來好幾種不同的情緒，而瑞秋甚至會哭，還會試圖激怒測試自己的銀翼殺手。所以複製人在這幾場戲中表現出了與正常人類毫無二致的情緒變化。當然情緒與情感是有差別的，二者不能對等。

真正展現出複製人情感的部分，是瑞秋與迪卡德的愛情。從最開始簡單的關切，到擁抱，到接吻。每一步都是人類的正常戀愛發展順序。

綜合《銀翼殺手2049》的內容（此處不能劇透），這裡跟大家做一個科普：

都說大猩猩是人類的近親，但並不是真正很親近。

比如說馬和驢雜交可以有騾子，請問把大猩猩和人類的遺傳物質混合在一起能得到什麼嗎？

唯一可以和人類結合的種族在我們的祖先現代智人走非洲時被我們人類自己滅絕了，但後來的有關研究證明尼安德特人的基因並沒有完全消失在這個星球上，有極小部分的年的特人通過混居雜交的方式與現代智人一起生活。我們現代人類的身上起碼有3%到5%的尼安德特人的基因。

也就是說，只有同種類的生物才能通過結合生產後代。

（這裡為什麼非要做個和影片壓根兒無關的科普，大家看過《銀翼殺手2049》以後再回來就明白了）

里昂逃走了，再次見到迪卡德的時候，他試圖把迪卡德的眼睛挖出來，也就是影片開頭鏡頭中那副眼睛：

幸虧有瑞秋在背後放冷槍殘殺同類，不然迪卡德這個人類要玩完。

那隻真正監視且控制這著這座城市的眼睛也被毀掉了。

（各位仔細觀察可以發現《銀翼殺手2049》開頭的時候，K殺完人洗手時手上拿著死人的眼球。這個細節是我靠二刷發現的，因為眼球在《銀翼殺手》系列中有著重要的含義）

複製人領袖羅伊·巴蒂費勁了一切努力見到自己的造物主，並向他質問問什麼將自己做得如此不完美。究竟是什麼不完美呢？

複製人擁有和他們創造者同樣的智慧，以及遠超他們的力量和敏捷。但是為了避免複製人產生類似人類的情感而失去控制。所以他們在創造複製人的時候，只給了複製人四年的生命。

但是，作為上帝最偉大的創造，上帝只給了我們人類有限的生命。

在JRR·托爾金的奇幻作品《魔戒》中，造物主並沒有為他的初生子女做出生命上限的措施。但是在創造人類的時候，他卻將死亡作為禮物給予了人類，注意是禮物，並非懲罰。

這就有趣了，按照我們中國的神話故事，人類是由女媧按照自己的身體仿造出來的。但是神話中的女媧是人首蛇身，我們卻有雙腿。

死亡是人類生存永恆的難題，如果我們有一天真的見到了女媧（假設她真的存在），我們會不會質問她為什麼她因為自身的孤獨創造我們與她作伴，她可以永恆地存在，人類卻註定要在孤獨中死去？

就如同《普羅米修斯》中維蘭尋找人類造物主的目的一樣，羅伊作為複製人，他的目標與人類竟然出奇的相似。畢竟人類也不斷為了更多的生命而努力。不論是吃藥，養生還是注意安全，我們都是為了多活一段時間。

事實上人類作為一個思維能力，創造能力和破壞能力都遠遠超出其他種族的高等存在。人類在地球上出現必然會導致生物圈的破壞。而如果按照人存原理，現在的世界之所以會是這個樣子是因為有我們的存在。人類豈不是大自然的天敵？

那麼從悲觀的角度看，如果人類真的存在創造者，阻止我們超出可以控制的範圍很可能是我們擁有壽命上限的一種原因。

但如果從另一方面講，人類生命的意義並不在於長短，這個我們大家都知道。

但是複製人和人類的不同點在於他們知道他們剩餘的生命上限，而人類卻不知道。

複製人的剩餘時間是固定的，他們不被銀翼殺手殺死的情況下只有四年的生命。而人類所剩餘的生命多半是不確定的。人類的生命比起複制人來講相當脆弱，有可能在明天早上遭遇事故過世，有可能年底的時候就一場大病駕鶴西遊，始終健康長壽的可能性事實上也挺大。

由於人類的未來並不確定，所以人類的生命之中就會充滿期待和希望。正如同賭博一般，沒有人知道第二天會發生什麼事情，也沒有人能夠提前知道四年後的自己將是什麼一種狀況。正如未知吸引著人類的探索精神，尚不明確的未來對我們充滿了莫大的吸引力。

在複製人身上出現的情況則與則與人類正好相反。他們的未來是完全已知的，正如按照計劃錶行進一般。他們的身體非常強壯，除了子彈以外的任何武器都難傷他們分毫。他們的人身安全有著巨大的保障，而且他們將在殖民地作為奴工渡過毫無意義的一生，然後死去。

泰瑞爾自然而然地拒絕了羅伊的要求，增加複製人的生命毫無疑問將有損人類的利益。同時一旦設定完成就無法修改，即使是創造出複製人的泰瑞爾也無法更改羅伊命中注定的死亡。

死亡既然是命中注定，所有的複製人面臨的最大問題是餘生都要活在對於死亡的恐懼之中。

里昂是所有出逃複製人之中第一個以真實身份出現在迪卡德面前的。在他與迪卡德的對話中可以知道如果不在後面的劇情中被同為複製人的瑞秋殺死，那麼他的壽命至少將有一年剩餘。也就是他將在影片結束後還能多活一年的時間。

包括在影片的高潮中，羅伊的目標從一開始為兩位好友復仇，變成恐嚇迪卡德，希望他同自己一樣活在恐懼之中。此時的瑞卡德知道自己被懸掛早高空，自己馬上要死去。羅伊的時間也僅剩下最後的幾分鐘。

羅伊之所以放棄對迪卡德復仇，並非是他放棄了對於迪卡德的仇恨，而是他看到即將死去的迪卡德，也領略了生命真正的意義。

也是就那句俗到不能再俗的老話，生命的意義不在於長短。

在一切結束之前，迪卡德希望帶著瑞秋離開。但是作為複製人，瑞秋的最長壽命也不會超過三年。

大多數觀眾其實都注意到了結尾前的一個小細節：

他的門口被戈夫留下了一隻獨角獸，這隻獨角獸在前面出現過。

（在《銀翼殺手2049》中，有一處場景出現了摺紙羊）

如同瑞秋的秘密回憶一樣，這個關於獨角獸的夢境，迪卡德也從未對任何人提起。那麼真相就只有一個，作為銀翼殺手的迪卡德也是一位複製人。（按照這個邏輯，開場被射擊的銀翼殺手霍頓可能也是複製人）

但是由於迪卡德並沒有如同羅伊等複製人一樣的力量和敏捷，而且有著正常人的壽命，也有很多人認為戈夫應該是用了別的什麼方法知道了迪卡德關於獨角獸的夢境。

所以，在《銀翼殺手》中無法確定迪卡德是複製人還是人類。

為什麼我在當年觀看完《銀翼殺手》的時候沒有立即解讀整一部電影，主要原因是我一直看得有點疑惑，或者說是沒有完全看懂。至少從劇情的解讀上來看，我覺得其實讓迪卡德作為一個人類更加合適。因為從影片的立意上來說，如果迪卡德是複製人的話，羅伊放棄殺死迪卡德將會出現另外的解讀。

昨天二刷《銀翼殺手2049》後回來再看了一遍《銀翼殺手》，發現了戈夫台詞中的小細節。

羅伊死後戈夫現身，明確地告知迪卡德瑞秋不能擁有正常人的生命，而迪卡德也不能活下去。當然我最開始的理解應該是「凡人皆有一死」，儘管人類的生命遠比複製人要長得多，但是身為人類的迪卡德也會有死去的一天。

但是不久之後的場景裡面，迪卡德看著手上的摺紙，腦袋裡又回想起戈夫的話語，最後任命地點點頭：

劇情到這裡之後，結束。

在這裡，基本可以認定主角迪卡德為複製人。硬要解釋為人類的話，除非解釋為戈夫是個騙子……

如果大家願意這麼解釋的話，當然沒有辦法。可是一旦哈里森·福特在續集《銀翼殺手2049》中出現的話，迪卡德的壽命就不止四年，而在銀翼殺手世界中的2020年，能夠擁有與人類相仿壽命的nexus8型號的複製人還沒有出現。

然而無論是在前傳還是續集之中，迪卡德的真實身份已經無關緊要。

如果說羅伊是因為領悟到生命的真諦，放棄殺死迪卡德。那麼當我們說到：「生命的意義不在於長短的時候。」生命的意義到底體現在什麼地方：

當泰瑞爾拒絕延長他的生命的時候，泰瑞爾用恆星的燃燒來勸導羅伊，叫羅伊接受短暫卻又耀眼的生命。我們知道天上閃爍的星星色調越冷，溫度越高，燃燒得越快，生命也就越短暫。羅伊作為六位逃脫複製人的領袖，他的力量，敏捷以及智慧都處於人類世界的巔峰。在和擅長跳舞的娛樂型複製人蒲利斯一起生活的漫長時光中，他甚至領略到了什麼是愛情。這樣他也在短短四年生命中後天發育出了絲毫不遜色與一個真正人類的情感。

也就是在影片的末尾，因為失去了所有朋友以及戀人的羅伊瘋狂地仇恨著迪卡德和所有人類，但是他看到人類也和他一樣生活中在死亡的恐懼之下時，他放棄了對迪卡德的復仇。

多年以後雷德利·斯科特的另外一部電影中，有一個叫做大衛的人造人。當他發現自己的造物主也會生老病死，比自己的造物還要更加脆弱。大衛放棄了對人類的忠誠，開始創作自己的造物。

無論眼前的迪卡德是人類還是複製人，但是眼前瀕臨死亡的迪卡德看上去作為一個人類卻如此渺小。他才明白，他的確是燃燒得最耀眼的那一個。燃燒得比所有人類都要耀眼得多，至少在人類面前要有尊嚴地離去。他最後手裡捧著象徵和平的鴿子，像全人類說出充滿挑釁的遺言。如果生命的意義不在於長短，那麼複製人的生命燃燒得比人類更加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