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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晚秋凍硬的溫暖裹屍布

被晚秋凍硬的溫暖裹屍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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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里的鬧鈴再一次的響起,王揚靠著意志力來抵禦倦意和寒意。在北方的十一月末沒有暖氣的室內是極其難熬的,尤其是下雨的時候,天氣更加的陰潮。他現在已經是一名高中生了,不過在很多長輩的眼裡他還是那個小孩子,或者說是完全沒有印象了。王揚不管那麼多,他也不願意麵對自己那些老土而無趣的親戚,他是想很快的熬過這一年,然後迎接高考。

說實在的,王揚的成績並不優秀,也不怎麼受人們的關注,但他冷傲老成的性格卻讓人對他有著一定的避意甚至是敵意。在小學的時候,有一種遊戲,就是合夥起來故意否定一個人或是栽贓一個人。他幹什麼都是錯的,說什麼都是錯的,交了作業也集體說他沒交,目的是將其活活氣哭。王揚沒少經歷這種欺凌遊戲,不僅欺凌過別人,也被別人欺凌過。相對於胖虎和大雄,那時候他更像是一個沒有家境的小夫。其實像他一樣的孩子很多,欺負人即便很無聊,總比被欺負要好受的多,長期以來,那些孩子沒有在欺凌中獲得過任何的成就感和快感。

如果說小學是瘋人院的話,那麼中學就是抑鬱症患者以及強迫症患者集中地。像王揚所在的重點中學,從來不存在著活躍與陽光的氣息,運動服式的校服裡面的皮膚上只有污垢,沒有光澤。在厚鏡片下的眼睛,折射出來的光芒永遠是那麼的黯淡。很多的人都沒有什麼理想,這個真不重要,因為理想夢想這種話只是問問小孩子的。可是三點一線的生活著實是難熬。一個月吃的菜的種類超不過個位數,單次睡眠時間超過6小時也是件非常奢侈的事情,一月兩次的休息時間也只是騰出來洗澡罷了。

然而,王揚已經接近一個月沒有洗澡了,並不是因為沒有時間,而是因為太乏太累。他寧可把那幾小時的休息時間用來上網和午睡,也不想讓自己帶著濕冷去上晚自習。不單單是晚自習,早自習同樣難熬。每天六點多鐘來到教室,忍受著壓抑的環境,忍受著老師沒來同學低語時的嘈噪,準備幫同學遞紙條。這樣的自習他已經經歷過數百次了,但仍舊無法適應,確切的說是愈發厭煩。不僅僅是他,很多人都是如此,但是離開三點一線的生活,他們又會馬上變得鬆散和不自律。

就在那讓人昏昏欲睡的課堂上,王揚用極其不標準的普通話沙啞的朗讀著幾乎可以背下來的歷史講義。在往常沒有老師的情況下學生都趴倒一片,而今天上午正好有一個講座讓他們有些小小的激動,因此空泛的早讀聲相比以前琅琅上口得多。

而此時,隔壁班的安澤的心情並不是太激動,因為在早上性情暴戾的安澤用美工刀殺了校園裡的貓。要知道虐殺貓其實是一件很臟很危險的事情,因為你不僅要考慮爪子的鋒利程度,還要考慮寄生蟲和狂犬病毒等諸多的因素。雖說安澤小的時候喜歡踩死螞蟻和蜘蛛,拔掉蒼蠅或蜻蜓的翅膀讓其變成爬蟲。但對於殺貓而言安澤還真是個新手。當安澤按住花貓將刀子刺進腹部的時候費了很大的力氣。還有安澤左手側血淋淋的幾道子發出陣陣鑽心的灼痛。

在早自習未開始的時候,已經有一些學生開始對操場花園的一攤血跡議論云云了。不過很多的人都只是拿這件事當成一個茶餘飯後的消遣,即便是校方也沒有派保潔人員清理這塊血漬,因為很長時間都沒有上邊的領導來檢查了。而這灘貓血在未乾之前引來的只有骯髒猥瑣的蒼蠅,使得花草叢生得整潔校園有著一股違和感。而校長卻找了所謂的大師去測一測學校的風水。

儘管都穿著一個顏色的校服,但學校對學生有著鮮明的等級劃分。理科有著奧賽班,實驗班,還有普通班,文科少了個奧賽班,但是到了高三文理都有復讀班。因為安澤和王揚都是普通班,因此都處於一個樓層,也處於同一個寢室。對於外地生而言,學校在每年八月中旬開學之際分寢室都不會把實驗班的學生和普通班的學生分在一個宿舍。即便學生數量並不等於8的倍數,學校也是寧願空下床位。因此,整個宿舍只有王與安兩人。

講座安排在周一的早自習時間並佔用了第一節課。這是一個關於學生自律和安全隱患的講座,已多媒體視頻的形式來播放。階梯式的大會議室可以容得下高三的幾千人,因此一些靠牆靠窗的學生即便搞些小動作也是沒有人發現的。學校紀律森嚴,不代表沒有學生不會搞小動作和上課打盹兒。藏在袖子里的mp4線,接力式的小紙條都是屢禁不止的。就在大會議室,王揚吃起來早自習和第一節課間歇時沒吃的雪糕。

因為三點一線的學習生活過於的枯燥,學生們看著投影儀上那優酷的90秒廣告都津津有味。而王揚只顧著吃自己的雪糕兒沒有館廣告是大眾帕薩特還是農夫山泉。然而在廣告沒有結束的時候突然停電,整個會議室一片嘩然,然而坐在最裡面的王揚耶嚇得直接吞下了剛剛咬下的一口雪糕。因為噎住了嗓子,王揚無法呻吟,即便他呻吟求救了,也會被數千高中生們的呼聲蓋住。此時幾個政教和班任們一起組織學生離場。學生們紛紛離去,而沒有人注意到王揚的存在。

脊椎動物進化的最大缺陷就是食道和呼吸道長在了一起,王揚此刻才體會到這並不是是生物老師的調侃。伴隨著冰水的融化,王揚的氣管和肺感受到的並不是透徹的冰涼,相反是痛苦的灼燒感。所有人都在班任和政教的引導下離開了大會議室,而沒有人在意王揚,把他丟在了那裡。在彌留之際,他彷彿看到了枕頭人恍惚的身影。

從前,在一條小河邊的森林裡,有一個孩子誕生了,他跟任何人都不一樣。因為他全身都是枕頭做的。枕頭做的軀幹,枕頭做的四肢,枕頭做的手指。他的頭是一個圓枕頭,上面有紐扣做成的眼睛,紐扣做的鼻子,還有用線縫合的微笑的嘴巴。連他的牙齒,也是小小的枕頭組成的。

枕頭人擁有一份很奇妙的工作。在這個社會中,有些大人們失業、失戀、受到各種打擊而痛苦得想要自殺。當這些人在打開煤氣,或是拿起刺刀刺向自己,或是服毒的時候,枕頭人就會出現,他緊緊地抱著這些尋短見的人,大呼「等一等!」

周圍一切都慢了下來,一切都變得那麼鬆軟,那麼舒服……

然後,枕頭人就會回到這個人年幼的時候,告訴年幼的他以後將要面對的痛苦和煎熬,以及他自殺的悲慘結局,然後勸說他在成長之前結束自己的生命,讓自己的痛苦永遠不會發生。

當然,一個人突然自殺總會讓人感覺不自然。但當一個五歲六歲的小孩子被車撞死,被溺死,或者不小心給套在頭上的塑料袋打了死結的時候,大人們只會傷痛自己的大意,而不會發現孩子們是自殺的。

枕頭人的工作,就是教導這些孩子如何自殺。如何衝出馬路,如何跳進水裡不被發現,如何為塑料袋打上死結……(加粗欄位摘自馬丁麥克唐納《枕頭人》)

就在小的時候,枕頭人找過王揚,那時候王揚還只是個孩子而已。當時王揚就在一所縣級小學,和他同桌的是一個髒兮兮的有一點自閉的小姑娘,被欺負被打的頻率很高。在三年級的時候王揚還開始護著她,同情她,但後來卻一同遭到了老師和同學的歧視和毆打,因此王揚也開始把三八線畫的很遠,生怕她手臂上的傷痕侮辱了他的雙眼。即便環境使得王揚的性格如此惡劣,枕頭人也沒有打算把王揚的這個機會留給別人。

枕頭人找王揚的時候是十二月份。因為趕上做黑板報,幾個成績好的孩子,三個男孩和兩個女孩在中午留了下來。王揚因為家遠而每天中午在學校吃飯,然而因為王揚沒有資格做黑板報而被那幾個孩子給趕了出來。學校的走廊是半開放式的走廊,沒有暖氣,零下幾度的溫度。就這樣,王揚獨自一人在走廊里凍了兩個小時。要知道,做黑板報的幾個學生里其中一個男生和王揚關係還不錯。

枕頭人像幽靈般的出現和對其未來的敘述並未振動王揚的內心,或許因為枕頭人選錯了人,王揚並不是死於自殺,而是不小心嗆死了自己。王揚露出了《哥譚鎮》裡面企鵝人般天真而又邪氣的笑容,告訴他,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而在當天,王揚的同桌自殺了,在自殺前用三棱刮刀殺了三位同學,順帶劃開了一個老師的大腿,因為刺不到脖頸。由於越軍的醫療技術過於糟糕,三棱刺傷口不可縫合的謠言在軍武迷之間以訛傳訛。但儘管可以縫合,那位老師在縫合前也死於失血過多。同時,在護城河邊看到了王揚同桌的屍體,臉部血肉模糊,旁邊有塊石頭。在未封凍的護城河邊王揚的同桌將刀插進自己的三角肌部位,並在忍痛拔出來後扔進河裡。這樣就造成了他殺的跡象,估計她是想跳河但是看著冰冷的河水確不敢,企圖用石頭砸死自己確很吃力,最終還是選擇了用三棱刮刀結束自己的生命。由於小縣城沒有國外那樣通過刀口深度和角度來評判自殘和他人傷害的技術,因此這件事被和鑒定為連環兇殺案,兇手不明。正是這件事的傳播,全市上下的年輕家長都會拿殺人犯,而不是大灰狼來嚇唬小孩子。

高中時代的王揚還是死了,死的時候沒有人注意到。大會議室的窗帘沒有打開,裡面一片陰暗,只有晚上幾隻老鼠光顧喝了點冰工廠融化的糖水並嘗了嘗王揚的耳朵,而與此同時,安澤卻消失了。

整個白天,班級都沒有注意到這兩個學生的消失。這很諷刺但並不離奇,因為在森嚴的重點高中里逃學曠課可以說是天方夜譚,一般都不像大學一樣在課前點名,即便點名也要花費五六分鐘的講課時間,因此,一整天都沒有人發現二人不見了。

與此同時,其他中學的幾個同學和一位頗受愛戴的小學教導主任也人間蒸發了。真不知道枕頭人到底改變了什麼,只是在另一個時空,另一個平行世界讓孩子脫離即將面對的痛苦。而原本的那個世界,孩子還是忍受著生活帶給他們的磨難並將磨難帶到地獄裡面去。

枕頭人真的已經儘力了,王揚在那個時空活下來可能也會舒服一些吧。因為這起所謂的兇殺對於學校而言是一個夢魘,因為這件事在部分人眼裡很大的可能是飽受凌辱的孩子乾的,因為殺手無動機,無目的,死者也未留下被性侵跡象。或許是某個變態殺人狂,但是不論是誰幹的,全市都已經人心惶惶了。不光是學校領導被查,老師也連帶著有責任,學校不光假期多了,而且校門口有了多事的警察,校領導高層也不會一天只知道打牌了。留校留堂的孩子,尤其是一二年級一旦像他們訴苦,那些老師也不好過。至於那些高年級的孩子更不敢帶刀具甩棍,甚至不敢打架和勒索零花錢了。

王揚在這個時空幸福的長大了,初中,高中都是如此。在他長到18歲的時候,他溜進了另一所偏僻的小學,等待枕頭人的出現。因為他想利用枕頭人穿越時空的能力,知道原來的自己是多麼的苦逼。

他在學校宿舍樓和圍牆的拐角角落處,看到了枕頭人和一個流著鼻涕,臉上有著幾道血痂的的男孩談話,這時候王揚過來了。枕頭人看到他以後,線縫合的嘴巴還是保持著微笑。但枕頭人已經開始厭惡這項工作,但是出於對自殺者們的不忍繼續堅持著這項工作。

王揚過來在那個小孩子的耳邊低語,小孩子離開了,笑得特別陽光燦爛。不過幾分鐘,一個孩子就被同學在樓梯推了下去,臉狠狠地砸在了台階上。而那個推他的小孩已經無影無蹤了。

在王揚眼裡,教唆去解決問題其實比教唆自殺要直接和有效得多。王揚在和枕頭人對視的那一刻,突然不由自主的拿一把打火機燒在了枕頭人的身上,枕頭人體內的紡織絨很快就燃燒了起來。這時候,王揚纖長的四肢和手指變成了枕頭,五官也開始變得扭曲,肉眼變成了紐扣,紅而飽滿的嘴唇變成了一道縫合的線,但不是微笑的弧形,而是生硬的直線。不過,王揚並不驚恐。

王揚到了那個主時空,到了幽暗而又腐臭的大會議室。學校不怎麼願意派人打掃這兒,除非是說臨開會之際。而化作枕頭人的王揚不敢靠近,因為害怕老鼠會爬上去咬下他的紐扣眼睛。王揚,不,是枕頭人對自己在另一個時空的結局唏噓不已。

其實學校沒有什麼責任,而且學校找到王揚的屍體後也不會賠償王揚家屬一分錢,因為他死於不服從校紀,儘管這個「死於」的理由很牽強。

不久,枕頭人找到了在學校里企圖跳樓的安明海,並回到了安明海的童年,但並未引導安明海自殺,而是留了一縷女孩的頭髮和一張紙條,題目是如何毀掉一個孩子,列下了一下幾條話:

1.讓孩子覺得自己什麼都不行,沒人賞識他。例如學習不行,交際不行,長相不行,幹家務不行,馬虎粗心,讓家人老師替他受累......總之,告訴他他沒有行的地方。

2.經常拿比他「行」的人刺激他,例如這種話要經常掛在嘴邊:看人家XX,學習如何如何,從來不讓父母老師操心! 這一句話極具打擊力與催毀力,還能培養孩子狹隘的品性和反社會人格,是毀孩子的王牌。

3.父母和老師可以把自己塑造成一個犧牲者的形象,讓孩子產生罪惡感,而一個有罪惡感的人往往會自暴自棄的度過自己的一生。具體方法舉例子如下:經常告訴小孩,自從有了他就如何如何,教他這麼個學生操碎的了心,累出了什麼病,最好具體說出什麼病是因為孩子而得的。或者說,不是因為跟他操心,早在事業上有發展了。

4.教育孩子的時候不要用和藹的口氣或是商量的口氣,一定讓音量達到50分貝以上,而且要使用命令性的口吻以及諷刺挖苦的語氣,這絕對會嚴重傷害到孩子的自尊心。根據我自身遭遇,舉幾個典型:1.純大傻子 2.沒見過你這麼傻的學生 3.將來要飯去吧 .........

5.要學會遷怒的本領,在學校有不順心的事時,一定要學會想方設法上潑狗血,無論什麼事都要歸功於孩子的錯然後教訓他,方法比如在講台扇他的耳光,或者讓自己扇自己耳光,讓他把糟糕的課堂作業挨桌展覽給其他學生看.....並要學會制止他流淚,還要鼓勵其他學生挖苦他,這樣做能有效的打擊學生的自尊心,增強學生的自卑感,同樣造成他不是人的感覺。

6.讓孩子出醜(最好是當眾)這是徹底毀掉孩子的殺手鐧,老師家長一定要當著外人(或同學親友鄰居)損他,貶他,讓他無地自容。從心理學上講,這樣做能使一個人產生懼怕社會的心理,產生自慚形穢的思想,而強迫一個懼怕社會和自慚形穢的人立足社會是很難做到的。

安明海看了這些話之後,稚嫩的帶著哭腔的笑聲里包含著怨恨,仇視,敵意,痛苦、傷心、嘲笑、壓力、 挫折、絕望、抱怨、指責、悲傷、生氣、責備、憤怒、自責、驚懼、氣惱、哀嘆、悵然。但從此之後,安明海更乖了,確切的說是永遠躺著的乖孩子了.......

主時空安明海的死,真的震撼了學校學,信佛校長也經不住精神壓力而自殺了。不論是被嗆死的王揚還是失蹤的安澤都沒有讓學校如此膽戰心驚。因為跳樓事件的頻發,學校換了無數個校長,即便如此也沒能改變這監獄般森嚴的制度。學校賠償了安明海的家長近百萬元。對於安家而言,這是一筆巨款了。但是這筆巨款的代價是,他們已經失去兩個孩子了,一個失蹤且至今無蹤跡,一個死於自殺。

有人認為,出於祖父悖論,枕頭人每當回到一個自殺者的童年去教唆他自殺,都會開闢一條時空線。其實不然,那些頻發的事故都來自於一個時空,由一個枕頭人所教唆。在那個時空,有著極高的兒童事故暴發率,所以人們也開始對兒童的安全問題格外的重視。而枕頭人的年齡不大,他也只是第二個被賦予這項工作的枕頭人。所以,這個時空的開闢時間也並不長,也毫無意義,只是降低了死亡率,而沒真正的把社會的不穩定因素根治。所以這兩個時空都不能出現彼此時空不存在的人,這件事前任枕頭人做的很棒。他不在意安明海,因為安明海這樣的孩子很容易被教唆自殺。

枕頭人慢慢明白了,無論自己怎麼做都改變不了那個主時空自殺者的命運,只是在另外一個時空降低了成人的自殺率,順便提升了兒童的意外發生率,提高了家長的安全意識。他現在想要乾的,是想再勸說那些童年的始作俑者自殺,比如說近如小女孩房間大變態大叔,虐打學生的老師家長等人。這樣,孩子就可以在另一個時空陽光的生活下去了。

於是,枕頭人想起了自己的小學同桌,想起了自己的小學生涯,於是枕頭人又回到了那個時候,決定回顧一下自己的童年。

那時候的縣城,沒有那麼多高樓大廈,更沒有3d電影院和各式各樣的KTV包房。當時的城市格局是一堆平房之間夾著一小片老樓。而枕頭人的童年並不屬於那些尊貴的老樓,而是那些平房。只有正經的街里人才會住樓房,而平房裡的居民大多數都是鄉下人。隨著經濟的發展,數年後的拆遷改變了城市格局和貧富差距,更是減少了窮山惡水出刁民帶來的惡性循環,但那些都是枕頭人在童稚之後經歷的事兒了。

枕頭人在小縣城數日的遊盪與觀察中發現,其實沒有人是絕對的可憐或可恨的。在他所在的小學,一個孩子在小賣部,將煮關東煮的鍋直接扣在了另一個孩子的身上,當時正好是入冬季節穿的比較厚,所以沒有出太大的事兒。而找來家長的時候,惹禍的孩子說他只是在鬧著玩。而他真正的心態也真的只是在鬧著玩。他已隱身的狀態步入課堂的時候,才發現小時候的自己極其同伴們是多麼頑劣。即便如此,那些孩子的頑劣天性和小學老師們鐵腕的手段可以理解,但傷痛無法真正的原諒......

初級教育,說了明白了就是一個在「它」變成「他或她」的一個輔助過程。而老師們的刻板和無情,使得「它」中的那些負面情感再一次擴大,等到孩子們的心智成長為「他或她」的時候,變成了夢魘和仇恨。枕頭人明白了,為什麼前任枕頭人控制自己把他燒掉,因為他厭惡了這項工作,真真切切的厭惡了這項工作。因此,枕頭人心灰意冷的去了墓地,看了安明海的墓地,那些孩子的目的,還有安明海的妹妹,枕頭人同桌的墓地,墓地上的名字並不醒目―――安澤。

在主時空,安澤由於是超生,加上父母是文盲,出生出院時沒有按規定辦理出生醫學證明。快上小學時,安澤沒有戶口本,父親於是託人到縣婦幼保健院辦了一張出生醫學證明,但證明上的性別弄錯了,顯示「男」。父親沒太在意,便拿著這張證明去轄區派出所給安澤辦了入戶手續。等安澤入學時,老師發現其性別有錯,遂在入學登記表上將「男」改成了「女」。由於學校沒有追究,安澤的家人一直也沒在意戶口本上的錯誤。就這樣,安澤讀完小學並上了初中和高中。

雄兔腳撲朔,雌兔眼迷離。主時空的王揚居然忘了安澤,甚至這麼長時間都沒有發現安澤是個女孩是多麼不可思議。不過,兩性意識對於王揚的思想和精神世界而言有些太遠了。而安澤自小一直喜歡的就是王揚,她願意為王揚做很多。比如在訓斥王揚的校長的辦公桌里放了一隻被塑料膜包著的死貓。還有就是逼死了比自己大一歲的,從小更受父母寵愛的哥哥――將自己哥哥高考的高考報名填成了文科。

枕頭人的工作還在繼續嗎?不清楚。他抱著一個用能量罩包裹的嬰兒胚胎遠走高飛了。主時空和次時空死去或消失的人們到底哪兒去了呢?或許善惡到頭終有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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