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沖馬桶的愛麗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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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Thinkraft，請勿轉載）

大概是零三零四年前後吧，有個叫彩鈴的玩意很流行。

所謂彩鈴，大概意思就是別人撥你手機、你沒接的時候，他聽到的等待音不是嘟——嘟——，而是一段你指定的音樂。

這個音樂你可以付費從運營商的曲庫里選，或者如果你沒選，移動會默認給你設置個鋼琴曲『致愛麗絲』。

就是那個，嘟杜嘟杜嘟堵嘟毒堵～堵毒嘟～堵毒嘟……

我的朋友和家人中，有不少人稀里糊塗地被開通了這個功能。

但是移動的GSM線路是為語音通話優化的，放音樂就會出毛病。彩鈴總是斷斷續續，伴隨著恐怖的失真——「唰～～呼～～呲啦～～」狀如沖馬桶般的聲音。

於是打個約飯局的電話就變成了這樣：

「嘟杜嘟…呼呼～～唰～～毒堵～堵噗咧～～嗖～毒嘟～嘟杜……」「喂？」「哎，你丫嘛呢？」「沒事家呆著呢，嘛呀？」「出來么？」……（下略）

當然，有時對方也會沒接到。

空虛的青年，又怎能甘心一個人吃飯？

頭髮像鳥窩的貝爺，眼神獃滯而堅定，一遍又一遍地致著愛麗絲。

「嘟杜嘟杜嘟堵嘟毒堵～」

愛麗絲一遍又一遍地竄著稀，沖著馬桶，屁眼擦出了血。

「噗呲~呼呼呼~~嘶~~哇哇哇~~~咻~~嘩啦啦啦~~~」

時光飛逝。

青年變成了中年。鳥窩只剩下半個。諾基亞早已盤出了包漿。

席捲著激流吞咽著一切的馬桶，就像機器貓的時光機隧道。往事在漩渦中穿梭，彷彿可以從中看到過去，看到未來。一泡下去，又歸於寂靜，湧出一汪明鏡止水。

張雨生的大海，我從來記不住完整歌詞，我知道他反覆呼喊著「如果大海能夠，帶走#$%#$&」，卻想不起他到底要大海帶走哪些東西。

無論如何，不需要拜託大海，找愛麗絲和她的馬桶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