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葯神》:不法商販的慈悲與犧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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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幾易其名,《我不是葯神》仍順利公映,並收穫好評如潮,觀影時我聽到了啜泣聲,雖難尋其源,但觀眾以年輕人居多倒是不爭的事實。對影片的讚譽基本集中在對題材和演員的探討,關於題材倒是沒什麼好說的,現實主義對於中國電影市場而言實在難能可貴。而談到演技,中國觀眾大概是被流量明星的業務水平噁心慣了,遇到了超過及格線的表演就份外欣喜,自開顯微鏡模式來放大細節,與銀幕上的角色隔空執手相看淚眼。
然而我並未被劇情所感動,特別是那句「誰家能不遇上個病人,你就能保證你這一輩子不生病嗎?」的詰問,讓我一度晃神以為在看春晚小品。這種煽情方式過於取巧,但殺傷力卻極大,能夠讓觀眾產生強烈的共情之心。影片的角色以男性角色居多,而這段「控訴」卻經由一個集「老」、「弱」、「病」於一身的女性角色之口傾訴而成,這樣的設計……借用王傳君對《擺渡人》的評論就是——我不喜歡。
當然,我的這種不喜歡僅僅是出於主觀感受,對我來說影片的後半段,也就是程勇解散了賣葯小團伙之後的情節,一直貫穿著這種不適感,究其根本,問題還是在於人物塑造和敘事方式。《我不是葯神》中將藥廠作為反面角色來表現,這樣的設置雖引發爭議,但的確是無奈之舉,不然將矛頭指向誰呢?總不能是醫療體制吧?但為何將程勇送上神壇,則讓我想不通,影片前半段他是為了賺父親的醫藥費而選擇賣葯,後半段賣葯的動力卻來自於感懷世間疾苦,開啟了不法商販的救贖之路。
麥基在《故事》中強調了人物弧光這個概念——
「最優秀的作品不但揭示人物真相,而且還在講述過程中表現人物本性的發展軌跡或變化,無論是變好還是變壞。」
而《我不是葯神》中最明顯的弧光就是體現在主角程勇身上,特別是在他金盆洗手遠離倒葯之後,本來已然回歸生活正軌,靠經營制衣廠的生意大概是可以進一步提升社會階層的,但呂受益妻子的到來則打破了平靜,哭泣、下跪、懇求,這樣的動作由女性角色來完成無疑更能打動人心,更猛烈的衝擊是呂受益的嘶吼和自殺,於是弧光在程勇身上徹底綻放,他不再將販葯作為賺錢的營生,甚至自己拿出錢來補貼病友。老父已逝,兒子出國,程勇的後顧之憂都已「解決」,不論片名如何強調,他已經成了葯神。
讓我不理解的是,為何電影中的病友們將程勇視為獲取仿製葯的唯一途徑,我在幾年前就看過網友寫的攻略,內容就是關於如何從印度人肉背葯的,雖未經過系統調查,但我相信這並不是個例,而在電影中,程勇不但要負責本地病友們的用藥,還將慈悲傳遞到了外省,真真的大無畏精神。
很多觀眾將這部電影與《辯護人》和《達拉斯買傢俱樂部》做比較,但《我不是葯神》其實還是遵從著中國的主旋律,講了一個捨己為人、無私奉獻的故事。然而,無論其直面現實題材的勇氣,還是其所引起的廣泛討論,包括票房的一路飄紅,都證明了這是一部不錯的國產電影,只是離「神作」還是有一段距離的,但如果有更多此等水準的影片面世,對於中國電影來說一定是非常美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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