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滋病預防重大突破:HIV疫苗在人體試驗中獲滿意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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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將近 3700 萬的人口被 HIV/AIDS 所摧殘，其中每年以 180 萬人次的速度上漲。我們亟需一種安全且有效的疫苗來遏制 HIV 的肆虐。

7 月 6 日，《柳葉刀》發表的文章展示了哈佛大學領導的科研團隊在艾滋病病毒（HIV）感染預防研究中獲得重大進展。

新開發的試驗性 HIV 疫苗被證明能在健康成人或恆河猴體內引起較大的抗 HIV 免疫效應，且為機體所耐受。研究還表明在猴類中，這種疫苗可以對抗一種類似 HIV 病毒的感染，使得恆河猴免於該病毒感染。

疫苗開發之路

HIV 流行的 35 年以來，只有四種 HIV 疫苗曾在人體中試驗過，其中僅一種疫苗在效能試驗中被證明具有保護作用，也就是在泰國開展的 RV144 試驗，該疫苗以金絲雀痘病毒為載體，以 gp 120 蛋白加強免疫反應，試驗結果為其可以使 HIV 感染人體的概率降了 31%。但被感染概率仍然很高，有關人士認為上述疫苗效果並不明顯，因此它沒有得到進一步的發展。

HIV-1 疫苗的開發較為困難，一個難點就是其有效性往往只能局限於某些區域，這也是為何先前許多的疫苗開發都以失敗告終的原因。而此研究設計的 HIV 疫苗則是基於「嵌體（mosaic）」原理，即將不同類型的 HIV 的基因片段整合在一起，因此可以誘發機體對抗眾多 HIV 亞型。

而另一個起到限制的關鍵因素是臨床試驗和臨床前研究之間缺少直接的可比性。為了解決這個方法上的問題，研發團隊對腺病毒血清型 26（Ad26）HIV-1 嵌體疫苗在平行的臨床以及臨床前研究中進行了評估，以確定可以發展到臨床試驗的最佳 HIV 疫苗方案。

這個方法性的試驗（APPROACH 試驗）在 2015 年 2 月到 10 月從東非、南非、泰國、美國的 12 個診所招募了 393 位健康的成人志願者（18-50 歲）。志願者們被隨機安排接受 7 種疫苗組合中的一種或者安慰劑，時間為 48 周。

為了刺激機體產生初次免疫應答，研究人員給每一位志願者肌內注射了這種疫苗，即 Ad26.Mos.HIV 疫苗，時間點為試驗伊始和 12 周后。這種疫苗包含來自多種 HIV 的「嵌體」HIV Env/Gag/Pol 抗原，由失去複製能力的普通感冒病毒（Ad26）遞送。

此外，志願者們還在 24 和 48 周后接種了額外兩針加強針來增強機體的免疫反應，加強針為 Ad26.Mos.HIV 的各種組合，或者為一種不同的疫苗成分——修飾的痘苗病毒安卡拉株（MVA）。加強針中包含或不包含兩劑不等量的包膜蛋白 clade C HIV gp140，以鋁為佐劑。

試驗結果表明，所試的疫苗方案都可以在健康人體內刺激產生抗 HIV 的免疫反應，並且這些免疫反應是可為人體所耐受的。此外，所有的疫苗方案產生的局部/全身副作用類似，絕大多數較為輕微。其中，僅有 5 位志願者出現了至少一項 3 級不良反應，如腹痛、腹瀉、體位性頭暈以及背痛；但沒有觀察到 4 級不良反應或死亡。

在平行試驗中，研究者們對 72 只恆河猴進行了類似的實驗，對這種基於 Ad26 病毒的嵌體疫苗進行了免疫原性和保護效率的評估。其中，研究者們使用的病毒為猿猴人類免疫缺陷病毒（SHIV），其與 HIV 類似，不過感染的為猴類。

根據試驗，所有受試者都產生了某種抗 HIV 的免疫反應，其中至少 80％接種者的免疫反應多於一種。此外，研究人員還發現，同樣的疫苗可以保護 67％的恆河猴免受猿猴人類免疫缺陷病毒的侵害，這也表明了其抵抗 HIV 入侵的有效性。

該科研團隊下一步的實驗計劃已在南非開展，主要對象為有風險罹患 HIV 的婦女，人數將近 2600 人，目的為探究此疫苗的安全性和有效性。截至目前，這個疫苗是 35 年以來試驗性 HIV 疫苗發展到效能試驗的僅有的五個疫苗之一。

HIV 之戰的里程碑

貝斯以色列女執事醫療中心（BIDMC）病毒學與疫苗研究部門主任兼哈佛醫學院的醫學教授，Dan Barouch 說，「這個試驗可以稱之為一個重要的里程碑。該疫苗以 Ad26 病毒為載體——Ad26 加上以 gp140 蛋白加強免疫反應，可以在人體和恆河猴體內誘發出程度較大、持續時間較久的免疫反應。更重要的是，恆河猴試驗表明這種疫苗還可以提供高達 67% 的抗病毒保護。」Barouch 也是這項疫苗試驗的領頭人。

Barouch 還表示：「不過，這些研究結果需要被謹慎審視——研發 HIV 疫苗的挑戰和困難是前所未有的，而且在機體內能夠誘發出免疫反應並不意味著這種疫苗可以有效保護人體免於 HIV 感染。我們正在等待 2b 試驗（HVTN 705，或 『Imbokodo』）的結果，希望它可以證明這個疫苗能夠有效保護人體免於 HIV 感染。」

美國國家癌症中心的 George Pavlakis 博士及 Barbara Felber 博士對此疫苗也作出了評價：「開展進一步的效能研究以確定在人體內的保護作用是必不可少的，同時也能確定人類試驗和猴類試驗保護作用的相關性，以及相同或不同的免疫相關性是否適用於不同的疫苗。此外，現今正在開展的效能試驗（NCT02968849; NCT03060629）是否能達到比 RV144 試驗更高的成效還不確定。但是值得重視的是，這個試驗證明新穎的疫苗理論以及載體正在開發中並且能發展至效能試驗，這對目前急需 AIDS 疫苗的形勢來說是非常重要的——儘管我們在 HIV 治療和預防方面已經取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就，但是全球 HIV 患者數目仍在持續上升。即使只是推行一個成效一般的 HIV 疫苗，加之以 HIV 預防和治療手段，也可以很大程度上緩解 HIV/AIDS 問題。因此，開展多個不同階段疫苗的試驗是很有必要的。」

綜合而言，上述疫苗不得不稱為是 HIV 疫苗開發史上重要一筆，但還需要經過效能試驗來確定是否能夠真正地保護人體免於 HIV 感染，屆時才能知曉是否可應用於臨床。

無論如何，繼續研發該疫苗的動機仍十分強烈。與過去關注特定 HIV 毒株的研究不同，此疫苗採用「嵌體」的方法，力圖開發出包治艾滋病的「靈丹妙藥」。一旦證明該疫苗有效，醫生便可進行大規模推廣。之前的疫苗儘管效果顯著，但適用人群小。雖然找出萬應靈丹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如果一切順利，這將是人類給予 HIV 的一記重拳。

參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