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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種美,叫北京大學

有一種美,叫北京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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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以後,才明白你對我的意義。雖然從來不曾開口,說我對你的思念。那一抹塔影,那一泓未名的清光灧灧。

燕園已百年。存留於私人記憶的,不過是她小小片段。於她,可能如群燕掠過,天空無痕;於我和我的同學們,卻是十幾到二十幾歲的青春,是1990-2000年間的全部證見。

這條路上,我曾經走過十年。遠處紫藤花開的地方,就是中文系的所在地,五院。

近距離看看那些紫藤吧。

二十年後重來,依然繁華正好。可惜,當時只道是尋常。

民國時期,這裡是燕大的女生宿舍,據說因為在未名湖之南,取「水南為陰」之意。現在連中文系,也已經不在這裡了。他們有了更恢弘的新辦公樓。

每個老師都有了自己的辦公室,門口有名牌。據說有的老師過於出名,為免被粉絲圍堵,門口掛的是化名。

五院的對面,是靜園,我們在的時候,還是果園,裡面是大片的果樹。我們在門口買過五塊一袋的蘋果,也偷偷溜進去,摘過剛泛紅的草莓。和紅里透黃的毛櫻桃。砍掉果樹改成草坪,是很近的事情了。

2000年後的燕園,突然變得氣派。大講堂變成這個樣子。

圖書館變成這個樣子。

三角地沒了。新華書店居然還在。我在這裡買到了自己的第一套《紅樓夢》。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所以有時候,會迷惑於人生冥冥之中,那種貌似早已註定的前緣。

幸好未名湖周邊還是老樣子,湖,塔,石魚,石舫,都還在。多年之後,還能熟門熟路走進來。

遠處是慈濟寺山門,俗稱「花神廟」。拉近了看。已粉刷過。

山門和石舫,都是和珅淑春園舊物。石魚,則從圓明園搬來,原在西洋樓附近。南岸還有來歷不甚分明的石五供,也在。

湖的北岸,是德才均備齋。民國時期的男生宿舍,自然是取「水北為陽」之意。校刊在這一帶辦公。本科四年的課餘時間,大部分都混在這裡了。

北岸的石屏風,也還在,雖然句子似通不通,後來知道乾隆的手筆,也就釋然了。圓明園舊物。

湖的西面有座鐘亭。在很多重要的時候,這鐘,都被敲響過。經歷過的人,應該都還記得。據說是北洋水師舊物,後來被燕大用作校鍾。

每歲新年之夜,鐘聲也會敲響。不遠處未名湖的冰面上,總是聚集著很多人,等著聽新年第一聲。這一夜,似乎樓長也開禁,不在乎大家回來得有多晚。湖面上的人,一年比一年多。記得有一年,特別多,認識不認識的,就都拉起手來,在湖面上圍成一個大大的圓圈,轉,跑,跳,唱,有節奏地跺腳。可憐的文科生們,不知道這樣會形成共振,然後——冰面就塌了。冰上的人,大半落到水裡。年輕就是好呀,濕淋淋冷顫顫從冰水裡站起來,依然是笑著罵著的。我早幾分鐘離開湖面,慢悠悠往回走的時候,忽然身後一大群人雜遝而來,都是奔回去換衣服的。有一年全班在圓明園划船,一個同學跌進了福海。被某男生眼疾手快,一把拉上來,大家的反應也是狂笑不止。那個年齡,不知驚嚇為何物。

但平常時節,這裡是情侶們愛去的地方,兩個人鑽到鐘下,天似穹廬,籠蓋四野,整個世界就只剩下了兩個人。在裡面,可以看看鐘壁上,別人用粉筆寫下的各種句子,或者自己也寫點什麼。

黃昏時分,華燈初上,是散步的好時候。蒼茫暮色里,校園廣播也響起來了。大都播放當年最流行的曲子。總有一個非常熟悉的聲音。同班的冰同學,在廣播站當了四年播音員,近水樓台,我們經常找她,給自己和朋友點歌,有一次點的是《Say you,say me》。

其他地方,燕南園也還好。

當年林燾先生住在52號,我曾受人之託,登上那棟小樓,聽杜榮先生講一雙小兒女的故事。據說,某年,林先生銀髮白裝,偕夫人緩行於林蔭道上,觀者無不驚為天人。

搞語言學的葉蜚聲先生也住在這裡,第一學期給我們講語言學概論。他燕南園的家,也是本科時候,我們常去串門的地方。燕南園成片成片的二月藍,幾乎是每年春天,每個經過這裡的孩子,透明輕盈的夢幻。

這個園子里,有太多名流,雕像。可對於日常生活其中的人來說,更像個地標。比如,蔡元培先生像。

比如塞萬提斯像。據說這位老先生本來一手執書,一手執劍。劍早就沒了,書還在。

和這些名流朝夕生活在一起的,還有下面這些小精靈:

這一塌糊塗,誰是主人誰是客?那百年嬗變,且由明月且由風。

一個地方,一段日子,總是在回憶里變得更加美好。無數糾纏,終究難忘,那些曾經走過的:

時光流轉。離開你的日子裡,見過很多人,走過很多路,做過很多事——但是那麼多年,我從來不說,對你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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