滬漂十年之群租房

滬漂十年之群租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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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年去上海,住在漕河涇的隔斷間里,一月450塊錢。

那房子本是個三室戶,經心靈手巧的二房東一改造,不大的戶型竟然分出來六個房間,五個房間和衛生間環列四周,一個房間被眾星拱月般矗在中間。

每個房間巴掌大,只能放下一張床和一個布衣櫃,除此之外就只有立腳的地方,吃飯玩電腦都要坐在床上。

沒廚房,沒陽台,衛生間公用,衛生全靠自覺,垃圾簍里塞滿了用過的衛生紙和衛生巾,常常個把月不見人清理。

我住在靠門的第二間,當時是大夏天。鄰居房間住著個女孩子,長得文文靜靜,身上卻總散發著一股怪味。

打了幾個照面以後,我一拍腦袋,「你是不是在房間里養兔子?」

姑娘一陣愕然,「你怎麼知道?」

我告訴她兔子不能養在房間里,要不身上容易有味道。

姑娘聽完猛點頭,改天就把兔子養在了我倆門口交界處,我晾衣服的地方。

上了幾天班,同事看著我欲言又止。

「你是不是在房間里養兔子?」

我另一個隔壁住著個山東大哥,兩百多斤的體量,一米八九的大塊頭。

大哥為人很好,室友有什麼私事要幫忙有求必應,見人經常遞煙卻從來不在房間里抽。

大哥啥都好,就是嗓門大,一說話瓮聲瓮氣的好幾個屋子都在抖。

山東大哥的隔壁是一對小情侶,男的是學生模樣,頭髮有點自來卷,文縐縐地帶個黑框眼鏡。女的也是小家碧玉的打扮,一副人畜無害的形象。

但是住了幾天以後,我就明白了以貌取人是多麼地不可取。

這倆妖艷賤貨一到晚上就啪啪啪,一啪啪啪就叫床,女的叫,男的也叫,當時還是純情少男地我聽得面黃肌瘦。

這也就算了,你叫就叫吧,生理需求嘛,大家都能理解,但是你一周有個五六天都在叫,是不是過分了點?

你媳婦都不來大姨媽的嗎?

這倆人腎功能實在是強,以至於這事最後成了保留節目,一到九點多,大家就凝神靜氣,恭候兩位大神開始表演。

有一次不知道是兩位打算修身養性還是怎麼的,竟然有兩三天沒動靜。

九點多就聽山東大哥咣咣地砸牆,「兄弟還不開始嗎?」

小情侶隔壁是廁所。

廁所隔壁就是名義上的主卧(其實就是一個更大的隔斷間),住的好像也是小情侶,但是我在那住了三四個月都沒見過男的。

有一次半夜睡眼惺忪地起來上廁所,還沒走兩步就聽得一聲驚叫,定過神來只見一個大妹子正在跑回屋裡,全身上下似乎就穿了個褲衩。

當時黑燈瞎火的啥也沒看清,就記得這大妹子是真的大啊,從背後都能看到兩坨白花花的左右搖晃……

改天我在樓下和山東大哥抽煙,說這群租房妖氣有點重。

大哥聽我說完細節,親自給我點上紅旗渠,說你狗日的真有眼福,老子看到的簡直辣眼睛。

我說怎麼,難道你看到的是男的?

「可不是,狗日的戴著套子在房子里裸奔。」

房子正中又是一個隔斷,沒住群租房之前,以我的智慧是萬萬想不到房子還可以這麼隔的。

這個房間就是把客廳和餐廳蕩平,四周圍上隔離板,只設門,不設窗,剛來的時候我一直覺得這個房間眼熟,卻不知道哪裡眼熟,直到有一天我看到了一個木頭盒子。

這木頭盒子居於天地之中,橫亘在外面房間去廁所和裡面房間去門外的必經之路上,最狹窄的地方甚至要側著身子通行,否則就會撞到隔離板,看它搖擺幾個回合最後拍在你臉上。

看到這裡可能有人要問了,這種房間也有人住?

答案是有人住,真的有人住,住的人還不少。

大早上起床,有時候我會看到一女和一男從房間出來,有時候我會看到一女和另一男從房間出來,有時候我會看到一女和兩男從房間出來……

我感覺我看到了薛定諤的房間。

不過這影響都不大,畢竟我也是成年人了,完全理解大人們的世界,我完全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結,真正困擾我的是另一個問題。

這房間的隔斷板上不接天花板,下不接地板,所以裡面有個啥風吹草動,都可以第一時間傳到我耳朵里,而問題也就出在這裡。

這房間也不知道作的什麼妖,不管是深更半夜,還是正晌午,都有可能傳出一聲「在路上」,出現的時間和音量完全隨機,好比無理數,根本不可預知。

這首破歌感情充沛,穿透力強,一旦出口就在幾個隔斷間里來回回蕩,三日不絕,餘音繞梁,直到現在我都想問候許巍他娘。

對我這種晝伏夜出的夜貓子來說,這無異於滅頂之災,堅持了三四個月以後堅持得神經衰弱,於是我便登門拜訪。

木頭盒子里的姐姐聽我說明來意以後一臉無辜。

「群租房就是這樣啊,你要是受不了,為什麼不去外面租個整間呢?」

這句話如黃鐘大呂,在我耳邊經久不絕。回過神來以後,我馬上把房子掛到網上,不到三個小時轉租完成,加500塊錢和二房東換了個整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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