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你以為的都是你以為的嗎?——對抑鬱症患者的觀察報告

你以為你以為的都是你以為的嗎?——對抑鬱症患者的觀察報告

來自專欄鴿籠齋11 人贊了文章

轉載自公眾號:就想寫寫字(題圖是我和可愛的五毛的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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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這是我的朋友寫的一篇文章,通過對於我兩個月的觀察,寫出了這篇並不算出彩,但深深打動我的心底的文章。有一些觀點我並不太認同,但是這是目前為止最能看透我的煩惱的人。

在這裡對大家提出一些建議,對於抑鬱患者,千萬不要說「你這就是自尋煩惱,沒有的事情」「就是暫時想不開」「有吃有喝的幹嘛抑鬱呢,想瞎了心了」等等這類話,我也在追尋自我救贖,我也想好好活著,可是有的痛苦讓我難以承受!

把這篇文章發出來吧,發出來,大家也就當看個笑話。起碼我哭完以後心裡能舒服一些。

正文:

前些天知乎曲藝板塊大v老魚同學在失戀手術的壓力下不幸抑鬱了,本著人道主義精神和看在八十一兩信陽毛尖的份上,我就找他聊了聊。

1

什麼是愛?很多人喜歡舉例子,用事件來證明愛,說他/她如何如何做就是愛你,他/她都這樣了難道不是愛你嗎?世界上情景千千萬萬種,如果每個人都能在這些情景里分辨出什麼是愛,那今天所有的「情感專家「大概都要失業了。愛是腦內多巴胺的分泌嗎?如果是的話,那是不是運動的時候我們更容易愛,而罹患帕金森的人就不配說愛?

什麼程度的戀人/伴侶才會說出「我愛你」呢?就算知道女方心心念念的不過是這一句話,老魚同學卻始終沒有說出來。在他的三觀里說出的每一句話都是承諾,我愛你,三個字太沉重,他分辨不出,他不確定,他不說,儘管他知道妹子一直希望這三個字。而妹子呢,妹子覺得老魚不夠愛,連我愛你都不肯說。後來呢,老魚說也許這輩子在戀愛上的心力都搭進去了;以及因為這件事直接間接導致的的腎上長瘤子,抑鬱,做完手術匆匆答辯,也沒有埋怨過妹子,機關算盡也只是讓妹子一句對不起。那他曾經愛過嗎?擅長刻畫細膩情感的京都動畫用了一季來魔改《紫羅蘭永恆花園》(俗稱京紫),也沒有回答女主那個貫穿始終的問題,什麼是愛?

有時我在想,如果老魚同學換個語言說我愛你呢?什麼「I love you」,「愛してる」,「Ich liebe dich」之類的,會不會更加容易說出口呢?是不是可以既討妹子歡心,也沒有違背自己的本心呢?大家可以嘗試一下,相較於中文,用日語說中二的台詞基本沒什麼違和感,也會大大減少羞恥的感覺。我不知道這是因為對非母語的語言會更陌生,還是因為非母語的語言難以準確表達內心的想法,還是因為換了一種語言之後,傾注在其中的情感變少,抑或換了語言之後思維也切換成了別的文化。當然這我只是我對難以說愛的傲嬌人士提供一種可能的解決方法。歡迎嘗試,並告訴我測試結果。

2

我在屏幕上打下「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常想一二」然後緊接著發送,換行打「個毛線」,剛敲完回車,那邊倒是先發了個「個屁」過來。

以前從來沒交流過這些形而上的東西,這次到是出奇的一致。小的時候覺得,大家都應該是一種思維,都應該跟自己一樣,後來下意識的把別人放在跟自己不一樣的角度里,一樣了反而詫異。後來老魚同學又來了一句「,沒想到學姐也這麼悲觀」。是啊,沒想到。我沒想到居然能說出一樣的話,對某些事情有著相似的態度。就算大家相識幾載,可你認識的真的是那個人嗎,還是說你認識的只是你想認識的那一面呢?

我們之前聊什麼?聊解夢,聊六爻,聊軟筆書法,聊盤葫蘆,聊你看我這個志怪小說寫的罵人還挺含蓄的吧。從來沒聊過紙片人老婆,沒聊過marvel,沒聊過steam打折。不過是個自揣測對方可能會感興趣的話題聊下去而已,不會有所謂的深刻的話題,所以彼此就會有刻板印象。沒有特殊事件永遠都只聊這一類,彼此深化這類話題就應該找xxx的印象。

作為抑鬱症患者的老魚同學,其實外在表現也是非常陽光積極正面的,你根本感覺不到那種分分鐘從樓上要翻下去的感覺。狀態永遠都是「醫生看我學生物的,有人退手術立刻把我加上了」,配個照片還要自己豎個大拇指,還得轉著微博逗著燜子,表示我一切安好。拍畢業照還要拍一張蹲著嘬煙屁股的照片,甚至畢業典禮上大家一幅民工打扮,老魚同學還要拖著病體用領針,袖扣,給西褲打褶,打著最正式的溫莎結,穿油光鋥亮的皮鞋。就憑這種狀態,突然有人說他是一個悲觀的人,信嗎?很難吧。那為什麼不能在親密社交平台展現出來呢?這我只能揣測一下了,因為沒必要。我說了能怎樣,不會有人感同身受的,更不要說提供實際的幫助了,說不定還得啐我一句「矯情」,不如自嘲一下還能搏別人一笑。何況,誰願意跟悲觀的人一起玩?只要掩藏得夠好,誰都向陽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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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老魚同學,是不是就個體而言被宗教感召的最好時候?

曾經有一個愛好,探求周圍人為什麼會信教,包括但不限於基督教,是在一個什麼樣的環境下去信的教。刨除受家人影響意外,我知道的似乎不外乎當時生活在經濟拮据,生活壓力極大的條件下,或者出於對生與死的好奇,也有因為現實的原因導致某些事,人不能解決因而背負著巨大的心理壓力,還有因為教義的一部分與自己三觀相符而在入教的邊緣試探的。當然我其他的猜想,比如內心極度空虛,極度渴望成功等等還沒有得到證實。那麼套用我的觀察結果,起碼現在對於傳教士來說,老魚同學似乎是個不錯的對象。

可是宗教對於此時的老魚,或者說處於失戀,剛手術完,抑鬱的人來說算什麼?歐亨利筆下的最後一片葉子嗎?還是溺水者的浮木?我不知道。如果不是從心裡認同那些教義,只是因為需要去相信,在要求束縛手腳的時候遺忘,那宗教需要這樣的信徒嗎?這樣的教義還有意義嗎?宗教的教義隨著時代的發展有沒有在改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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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魚說他前女友讓他去上海金融機構找實習,而他卻拿了本校的研究生錄取通知,這可能是壓彎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了吧。我說「其實也沒錯,學生物並沒有什麼可留戀的」。他卻回「你還是多用文人風骨之類的話勸勸我吧」。聊到這裡,我真的有些自慚形穢。老魚同學在生物勸退前沿陣地—知乎浸淫多年,再加上前女友潛移默化的影響,還能說出這句話,我真是很佩服了。且不說今天還有多少人能說出「為天地立心,為民生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這種話,還有多少人想這麼做?甚至還有多少人知道有這句話?資本為先,還能說「我是聖人門徒」,「我將來也是知識分子」,「我是讀書人」的人,還是讓我在戲謔之餘有些感慨。這是責任嗎?是文人風骨嗎?似乎有點大,有點泛,有點空,那麼大概算是有些堅持吧。不是施一公那種「有些學生,我們的本科生、碩士生、博士生有時候會陷入一種無端的狹隘—在一些消極的輿論影響下,天天想著找工作,天天想著只為個人奮鬥。」的雞湯,縹緲虛無的理想主義,而是頭腦清晰的覺得我要站著把錢掙了,是我覺得我讀完研究生畢業了之後的路比我前女友要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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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抑鬱症患者,以我的經驗來說,正常對待就可以了。找正規醫院相關科室的醫生看,而不是心理諮詢。因為只有有從醫資格的人才有處方權,心理諮詢師是沒有的。然後就是謹遵醫囑,按時按量吃藥。周圍的人就不要跟抑鬱症患者說世界多美好,他們感受不到的。抑鬱症有可能自愈,但也會反覆。希望大家用不到這些知識。

「換了斷弦琵琶再復返,

對酒當歌,

長亭晚」

最後一句,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有可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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