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酸梅醬，這一碟，好久好久不吃了

08-15

關於酸梅醬，這一碟，好久好久不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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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看多了梅子的文章，不免想起小時候吃過的酸梅醬。

自認實在不是一個吃貨，一直以來，我對吃的追求僅限於好吃的程度，沒有過分熱衷於某一道菜式，某一食物，但凡能我能二次塞進嘴裡的都能被我嘴巴與消化系統接受。

最近在看《至味人間》，第一篇文章說的便是醬。邊讀邊想起兒時吃過的醬，記憶最深刻的是酸梅醬與蝦醬。每每想起，前者刺激著我舌頭上每一個味蕾而迅速分泌唾液，後者是嗅覺上的充盈，似臭鹹魚，又似許久不洗的腳，入口必然是咸，卻帶點鮮味兒。

廣東人對吃很講究，即使是小小的一個梅子，也能讓人記憶綿長。酸梅醬的起源無從考究，若要爭論，對我來說一定是來自於二十年前一個閑得發慌的一天與饞得想吃下一個番禺的嘴。

小時候能吃肉的機會不多，平日里都是爺爺奶奶帶我和弟弟，甚少能吃到豐盛一餐。一碗米飯加一個雞蛋，拌點醬油，便是我日常餐的標配。沒雞蛋的時候，即使我鬧脾氣，也不管用，瞅著桌子上放著一小碟醬，我就用筷子蘸點放嘴裡，酸酸甜甜，出奇的好吃，後來標配的餐食多了一個套餐二：酸梅醬拌飯。那時候的夏天，滿滿的是這種酸酸甜甜的味道。

多年前家裡沒有冰箱，吃不完的菜都會放在電視機下面的回憶里，有兩扇玻璃做擋板。我就是在這柜子里一角找到一塑料罐裝著的酸梅。酸梅醬不叫酸梅醬，就叫酸梅，梅子是青色，泡久了，裡面的水分往外滲出，梅子漸漸變黃，變軟。

別人腌制酸梅醬的時候會加點白糖，加白糖的量自然有講究，太甜或者過酸必然不好。而我家裡腌制的酸梅醬不一樣，就叫酸梅。某天，老兩口提著一袋子梅子回來，不好看，帶點淤青。洗凈以後放進瓶子里，不什麼都不加，就這樣靜置一段時間，至梅子泡軟。

吃的時候用勺子舀出一兩個放在小碟子里，倒點兒酸梅汁，撒點白砂糖，鋪滿整個梅子，再用筷子夾開，搗爛，拌勻，酸甜酸甜。這過程，是酸梅醬不能比的，筷子戳進胖胖飽滿的梅子，再搗爛，在娛樂缺乏的日子裡是種美好的樂趣。常常覺得最有滋味的是梅子核，挑出來，至飯後吃，當糖吃，總能減輕飯後饞嘴的癮。

在沒有零食的日子裡，我常常偷偷打開放在木柜子里的瓶子，伸手進去掏出一個梅子。由於這行為不得告訴爺爺奶奶，便不能聲張去加糖，只好在得手以後舔一下，待沒那麼酸，再放進嘴裡，那感覺棒極了，解饞的時間遠比吃糖來得長。若是被長輩們發現，不免被挨揍一番。

爺爺奶奶離世後，我便再沒嘗過這種味道的酸梅。在粵菜館吃飯時，吃燒鴨燒鵝，總會配有一小碟酸梅醬，然而我並不愛吃。不是做得不好吃，而是在每個人的記憶里總會有一種味道，是別的任何東西不可替代的。

我的這碟醬，一別十餘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