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的靈異故事39——美女霸凌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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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心裡嘆了一口氣，從小學的時候分別，最近兩次和孟林重逢都是我被人排擠得有點狼狽的時候。估計我在他眼裡就是個孤苦受氣的社會底層清潔工。

「玲瓏。你辭職吧。」他見我醒來馬上走過來，「我養你。」

本來這三個字也沒有什麼。自從周星馳在《喜劇之王》電影里對張柏芝說過之後，就成了帶有特殊含義的三個字。

「我不用你養。」我脫口而出。我可不是深陷污泥之中等著別人拯救的。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給你一筆錢，送你出國留學好不好？」孟林大概還記得上次那幾個女人嘲笑我沒錢出國留學。

「啊呀！太好了！」小琪端著水正好走進來，「玲瓏要是學歷再升一級就更厲害了！」說著話悄悄打量著孟林，朝我笑著。

「霍處長已經簽字把你算了工傷。娜娜正給你剛辦了住院手續。你也算因禍得福，某人正羨慕嫉妒恨呢！我還懷疑那個口香糖就是某人故意扔在那裡難為你的。哼！」小琪憤恨地說。

「沒有證據的事情，你千萬不要亂講。」我怕她去找譚姐吵架趕快說。

我給父母打了電話。孟林暫時告辭離開了醫院。

「你知道嗎？當時就是他把你背起來送下樓的。說你是他老同學。」小琪馬上對我說，「聽說他可是一家大貿易公司在天津分公司的負責人，還是家族企業的繼承人。這下子某人可嫉妒死了。」

「我們只是同學而已」我怕小琪誤會了。

「就是《同桌的你》才浪漫啊！」小琪滿臉為我開心的樣子。

「孟林小時候的初戀是我們學校的舞蹈特長生田露露。那是個混血兒，特別美。十歲的時候身材就很火辣。」我不得不闡述當初的事實。

「他初戀那麼早？結果如何？」

「我告訴你，你可不許說出去。」我想起往事不禁笑起來，「孟林本來已經買了一個水晶天鵝八音盒打算去表白。他當初興沖沖地給我看，非常精美。他還寫了一篇表白草稿，特意讓我幫他潤色修改過。」

「什麼？那……你心裡不彆扭嗎？」小琪瞪大眼睛。

「不彆扭啊。我在一邊等著看熱鬧。」

「要是我心裡就彆扭。不是送給我的幹嘛給我看？向別人表白還讓我給潤色？不怕我嫉妒嗎？」小琪翻翻白眼。

「孟林是我同桌，那時只能求我給出主意啊。六一慶祝那天，學校組織了各種遊藝活動。孟林正好和田露露在一起比下跳棋。孟林別提多高興了。倆人找座位坐下，田露露就說：『你這麼矮，是一年級的嗎？告訴你，好好下棋，別輸得太難看！』孟林發現自己被看不起很不服氣：『那我要是贏了呢？』『贏了就揍你！』那時田露露確實比孟林高半頭。」

「美女霸凌事件啊！」小琪感興趣地看著我，「後來呢？」

「後來，孟林就贏了。田露露還真踢了他腿一腳。」

「孟林被踢得摔了一跤。然後就撣撣土走了。初戀也就結束了。」我現在想起他那時垂頭喪氣的樣子還覺得有點滑稽。

如果田露露知道多年以後孟林長得高大英俊還年少多金會不會後悔呢？很多人有習慣瞧不起人的毛病。卻不知很多看起來平常，甚至有缺陷的人並非看上去那麼平庸。習慣看不起人的人經常會錯失結識高手和貴人的機會。

「你小時候應該也很漂亮吧？」

「嗯。我小時候比現在好看多了。現在已經又老又丑了。」我做個鬼臉。

「別做鬼臉。容易長皺紋！」小琪指著我笑。

爸爸媽媽來了之後又是一番詢問和埋怨。埋怨我不愛惜身體。

我暫時住在醫院裡，同病房是個打呼嚕的老奶奶。我夜裡醒來就再也睡不著了。初夏的夜晚並不太冷，我乾脆穿了衣服起來。

醫院的樓道里常年不關燈，也許因為使用太久，燈光都比較暗淡。我順著過道想找個有窗口的長椅坐一會兒。路過電梯的時候，忽然看見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兒站在牆角一人多高的大綠色植物旁邊。

「小妹妹，你在等人么？」我蹲下身，以便保持平視她。

她很漂亮，捲曲的眼睫毛裡面是很大很亮的眼睛，挺直的鼻樑，小小的嘴。

「姐姐，你希望自己更漂亮嗎？」小女孩輕聲說。

「每個人都希望啊！」

「那你會為了漂亮去做手術嗎？」

我想到那些整容手術，馬上說：「不會的。我也就是鍛煉身體啊，洗洗臉，梳梳頭啊，讓自己一般漂亮就好。做那種整容手術會傷害身體，我覺得划不來。」

小女孩點點頭：「你一點不笨哦！笨的人都死得快。」

「你還這麼小，不要說生死這樣的事情。快點回去睡覺吧。我送你回去好嗎？」小女孩聽了點點頭，我想摸摸她的頭，卻發現摸了個空。眼前只有一盆茂盛的綠植。我四下看，卻見那個小女孩在旁邊的過道口朝我招手，然後轉身進了一個房間關了門。

我終於找到一個窗口，拿出我經常隨身攜帶的印了《施食儀軌》的米袋和噴水壺開始進行施食。

初夏的夜空繁星點點，不遠處高大的樹木隨著夜風搖曳著枝葉，一切都顯得寧靜安詳。我輕聲念著儀軌上的文字，把米和水展臂灑向窗外。

我轉回身，看到不遠處站著一個穿病號服，頭上臉上裹著紗布的女子。

「你有沒有看到我的女兒？」她的聲音惶惶惑惑。

「剛才看到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兒，她進那間屋子裡了。」我馬上指給她看剛才那小女孩進的那扇門。此時我驀然發現那扇門上寫著資料室，裡面黑著燈，鎖得緊緊的。難道是我記錯了？

那女子卻並沒有責怪我的意思。她慢慢走過來，摸了摸那扇門。然後喃喃自語：「我女兒不肯原諒我。她躲著我……躲著我……，讓我找不到她……」她一邊走一邊小聲說著，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我剛想跟上去問問是否需要我幫著找孩子，卻覺得有人在背後拉住我的衣服。回頭看見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你明天還在這裡么？明天你給我帶點吃的唄！你不給我帶吃的，我就發脾氣啊！」

我心想，難道這醫院還有精神病患者？我又不認識她。

「我好餓好渴。你不給我帶吃的，我就發脾氣。發脾氣。」她嚴厲地告訴我。

「別聽她的。她發脾氣只有更倒霉。」另一個聲音響起。一個中年男子捧著碗走過來，「她現在還不知悔改，後面只會更受罪。謝謝你，我已經可以走了。」

看到那個男子，我忽然明白他說的可以走了是什麼意思。他吃了我的施食，已經可以解脫了。我不禁對他報以微笑。

「沒關係。人之初，性本善。她一定是受了很多苦，脾氣才會變壞。」我對那個男子解釋著。

「我明天還會給你們送吃的。我住院一天就在這裡施食一天，出院就在家裡施食。」我對那個女人說。

「你對我真好。要是我兒子也對我好點，我也不至於不到五十多歲就病死了。」那個女人幽怨地說，「他捨不得錢給我做手術，就知道自己留著錢享受。」

「你兒子那是上行下效。你自己是怎麼對待我和你婆婆的！」一個老奶奶拿著一隻碗走過來。臉上還帶著怨恨。

「我有病，被你妹妹送進醫院，只住了一天你怕讓你跟著出錢就大吵大鬧把我送出醫院。你說醫院都是騙人錢的，結果呢？錯過了最佳治療時機。你跟大夫護士都吵架，不出院都不行了。我癱在床上，又是你怕輪班伺候我，非要把我送到養老院去。你妹妹每天下班去養老院給我洗個澡，伺候我睡前大小便之後才回家。你呢，早就內退了，卻整天出去跳舞聊天，幾個月也不來看我一次。錢，更是一分不出。你婆婆有病，你更是躲得八丈遠。你兒子看在眼裡，能對你孝順嗎？」

「這個小兔崽子！我那時捨不得錢給老太太們看病還不是為了攢錢給他娶媳婦！誰知道他娶了媳婦就忘了娘。給他媳婦過生日買了個五萬多的提包，還去酒店睡了一天總統套房。給我過生日就一鍋麵條和一條20元的紗巾。我生病的時候，手術費要30萬，他手裡明明有錢，只要再借七八萬就能夠。他卻說不能因為一個病人就降低全家人的生活質量。把我弄出醫院扔進養老院！」那女人傷心地哭著。

「我的丈夫死得早，工傷死的，賠款都花在兒子身上。可憐我一個寡婦，因為老娘的事情跟妹妹打架絕交了，兒子不給看病都沒有人來給說句公道話。」她捂住臉。

「還不是你自己做的孽！要不是這個姑娘施食把咱們招來，你就整天躲著我。我還沒機會給你說。我也是寡婦，沒文化，不會教育孩子。你小時候就厲害，欺負你妹妹。我那時候想，家裡總要有個厲害的人才能不被外人欺負。結果把你養得蠻橫無理。」老太太也開始流淚。

「你妹妹從小穿你的舊衣服。上學上班帶飯，你妹妹都是等你盛完飯才去盛你挑剩下的飯菜。你把菜裡面的肉片雞蛋都挑走，你妹妹都不敢跟我說。要不是小時候吃不飽，她也不會幾次低血糖摔跤，現在頭上還有傷疤。」

「後來，你結婚，把家裡值錢的東西都要走了。咱家那時就一台電視機，你連招呼都不打就搬走了。我們娘倆好幾年都沒個電視看。還是你妹妹結婚的時候，她把一個大電視的錢買了兩個小的電視，我才看上電視機。因為這個，你妹妹被婆家妯娌說了好幾年閑話。」

「後來你女婿出了工傷賠了一百萬，你去婆家又哭又鬧天天撒潑。你白天睡覺，晚上就哭鬧，讓你公婆在家根本呆不住，只求你少去才能得到片刻安寧。最後一分錢都沒給你公婆。你怕親戚朝你借錢，見到親戚就裝瘋賣傻一通哭罵。最後連一個親戚都不敢登你家門了。」

「你妹妹從小就老實，要不是我自己發現你帶飯的事情，她一輩子都不會告狀。要不是我住院你跟大夫護士打架的事，她也不會和你絕交。她一輩子不和人爭，只知道低頭幹活兒，孝敬老人。你一直說她是個傻子，白白給婆家當奴才使喚。結果呢，人家教育出來的女兒小媛考上研究生，去年剛畢業今年就月薪四萬了。現在訂婚的女婿也是高科技公司的，一個月賺十幾萬。就是你從小就說人家『破衣拉薩，小眼子八叉』的小媛。你從小就嘲笑人家，一百個看不上。人家現在不知道比你兒子強幾百倍，還特別孝順。」

「你妹妹一直愧疚我生病那一年正是她孩子上研究生，丈夫下崗最艱難的時候，實在無力湊錢給我做手術。因為這個愧疚她現在還得了心絞痛。」老太太抹著眼淚，「其實都是因果。我不怪她。」

「姑娘，你給我帶個話吧，我小女兒住在萬新村，我把地址給你。你去給我帶個話，我想告訴她解開心結。我受的罪是我自己的因果。我受了那些苦，因果了了，來生就不欠債了。讓她開開心心地過日子吧！」老太太對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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