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對不起，我是同性戀，不能帶男朋友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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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yings：

媽媽對不起，我不能帶我的媳婦（男朋友）回家！

媽媽，你總是催我「都快三十了，什麼時候結婚，媽媽想抱孫子。」

媽媽對不起，我也許不能給你生孫子了，因為你的兒媳婦是男孩，我們生不了。

從初中開始我就談戀愛，跟班裡最可愛的女孩子，寫情書，送小禮物，跟其他小情侶一樣的早戀。跟其他的青春期花季男孩子沒有區別，甚至比他們更會討好女孩子，更容易溶進女孩子的世界裡。

01

高中後，高二那一年，我開始練體育，成了一名長跑運動員，那年夏天，我參加完運動會長跑比賽，到男生浴池去洗澡，認識了第一個親我的男孩。

他很瘦，瘦骨嶙峋，骨瘦如柴，黑黑的，獨自在那個小隔斷里沖澡。沒有跟其他人有任何的交流。

他也是長跑運動員，一個孤兒，沒有什麼朋友，幾乎沒人理一理他，只有我會跟他一起跑步然後成為了好朋友。

那晚，他說心情不好，約我出去買醉。

我們還是一如既往的來到了那家拉麵館。點了兩盤小菜，一提啤酒。

「你怎麼了？星。」

他提起一瓶掛著水珠的啤酒灌進肚子里，沒有說話。

「你倒是說話呀。？

他還是不說話，就是不停的喝著啤酒。

「秋，你陪我喝點。」

我倒了一杯，端起來，星舉著酒瓶子跟我的杯子碰了一下。

「幹了，我這瓶幹了，你這杯能不能幹了？」他迷醉的眼神紅紅的布滿血絲的眼睛看著我，用手指指著我的酒杯，好像我不喝掉它就要跟我大吼。

「兄弟陪你。」

我舉起酒杯。

幹了一杯接一杯。

「老闆再來一提，還是要冰鎮的。」

他一隻手握著酒瓶子杵在玻璃面的飯桌上，一隻手撐著腦袋。眼淚啪嗒啪嗒的掉到桌子上。

「秋，你知道么我是個孤兒，沒有家人。」

「我知道啊。」

這是他從來都不會跟別人提起的話題。看著他說這個我有點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我從小是爺爺奶奶帶我的，後來他們養不起我了，就把我送到福利院。就一直沒有來看過我，昨天突然給我打電話說，奶奶去世了，爺爺病了，爸爸回來了。」

一下子這麼多事，我有點懵。其實是有點震驚。不知道該關心他還是安慰他。

其實每一個同志男孩，都是缺愛的孩子，都渴望得到被愛，又害怕被捨棄。

那一晚，他喝了很多酒，我扶著他走進宿舍。剛剛上樓，他突然停住腳步，昏黃的燈光，走廊里很安靜，安靜的我能聽見他的呼吸聲。

「秋，你好帥，我喜歡。」

他抱著我的脖子，在我耳邊輕聲說，我感覺到他嘴裡吐出的酒氣，一股暖流在我臉頰掠過。

「你是不是喝多了，我扶你回去宿舍睡覺。」

沒等我邁開步子，他突然親了我一口，在我脖頸處，輕輕的親了一口。那猶如蜻蜓點水般的溫唇熱吻，是第一次有男生給我的吻，雖然那麼淡，那麼輕，卻讓我有點春心蕩漾。

後來，我們還是一起練體育，一起早起跑步，只是沒有再一起出去喝酒，他也沒有再跟我提起過他的家事。

直到畢業時，我們只是又去了那家拉麵館。

「秋，你不要進入這個圈子，真的很累。你那麼優秀，找個女孩好好愛。」說完這些話也沒有再說，我也沉默。

那天送他到火車站，沒有一句話，直到他上了車，我才發現，他是我高中生活里最難以割捨的感情寄託。

我淚流滿面的望著遠去的火車。

就像是送走我的牽掛，我的思念。

我們沒有拍一張合影，沒有手拉手，沒有一起談感情，沒有過分的接觸，是有那輕輕的一吻，卻吻到我懷疑自己的性取向。

我算是被掰彎的么，也許我只是被他喚醒了內心的那個喜歡男孩子的那顆稚嫩的有愛的心靈。

02

大學後，我報了游泳課。

游泳老師是個28歲的年輕人，血氣方剛，胸肌很大，身材很有型，那是我非常羨慕的身材。

下泳池前在沖澡。

「小秋，你身材挺好的，雖然瘦，但是蠻有型的。」

他光著身子站在我的面前。那身上的每一塊肌肉都是那麼的完美，健碩的身體充滿我的眼，好像抱著他，那一刻我好像抱著他。

「秋，你不用管我叫老師，我大不了你幾歲，你叫我哥哥就行，以後沒事可以來教師公寓找我玩。」

那時的我根本不知道，這位年輕的老師已經看上了我，在他的眼裡，我就是他喜歡的小受受，無時無刻的不想得到我的身體。

「謝謝老師。」

我根本不敢直視他，沒有戴眼鏡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後來，楊老師會給我打電話，帶我去游泳館游泳，教我打乒乓球。慢慢的變得像是好兄弟一樣。

「小秋，你又去跟你的楊哥哥去約會了吧。」

室友說。

「約毛線啊，只是一起玩乒乓球而已，讓你說的讓人浮想聯翩。」

「小秋，是不是應該祝福你。」

我呆住瞭望著他。

「傻孩子，楊老師喜歡你，你沒感覺到么？學長說他喜歡男生，他可是沒有對誰像對你那麼好過，跟你一起洗澡，假期又開車送你去火車站，又給你做飯。」

「怎麼可能。」

嘴裡說著懷疑的話，心裡卻竊喜。

十一長假，我沒有回家，跟著楊爍去爬山。到了山頂，他把一隻手搭在我的肩膀上，雙眼直視前方。我們並排站著，望著遠山的雲霧。遠處的山那麼悠遠，卻是那麼好看，晚霞環繞著青山，紅的黃的綠的樹葉被風一陣陣的吹過，猶如彩色的大海翻騰的巨浪。

在山頂處一個旅館。

推開房門，是一個雙人床。

「咱倆怎麼睡？」

「我抱著你睡、你先去洗澡吧。」

我脫了衣服，走進了浴室，剛要關門，他赤裸裸的站在我的面前，拽著門把手。

「今天爬山很累吧，我給你搓搓澡。」

「好啊。」

我羞澀的笑著，打開了浴室的門。

浴室很小，我們挨著一起，花灑噴頭裡的水流到頭上，順著我的臉留下來，流到我們相擁的胸間。

楊爍緊緊的抱住我，我沒有掙脫，摟著他，閉上了眼睛，任他的舌頭在我的嘴裡遊走。

那晚上，一個鋼鐵般的男人抱著我，睡了一夜。也是那晚上，我知道，原來兩個男人也會有高潮迭起激情澎湃。那種感覺讓我感到滿足興奮。

後來回學校後，我會經常去找他，有時候會在他那裡過夜。就這樣我墜入了這個健碩的男人的愛河無法自拔。

也是從此我才發現我是喜歡男人的。喜歡跟他在一起吃飯，一起抱著睡覺，喜歡兩個男人的纏綿悱惻。

大學四年，我們在一起四年。

畢業那天，他跟我們班喝酒，他說「每一個人的青春都很短暫，青春里的事都是美好的事，青春里遇見的每一個人都是幸福的事。」

我答應他不會離開這座城市。他說他要結婚，我說你是我一輩子的哥哥。

03

後來，我認識了很多人，我知道這個圈子很小，只不過有些害怕陽光。

後來我遇到了現在的男朋友，我的媳婦。

我們會吵架，會鬧，可是無論怎麼樣，還是會相擁而睡。

我們一起在地鐵終點的城邊租了房子，組成了新家，養了一隻金毛，每天都上班下班，他做飯很好吃，很愛乾淨，長得很可愛，有時候傻傻的望著他就覺得那是我的全世界。

勇敢的追求幸福是對的，可是代價一定是自己能夠承受得起的。

我們不一樣，我們喜歡同性。

我們又一樣，我們也愛自己的愛人。

媽媽對不起，我不能帶兒媳婦回家，怕你見了他會失望，會絕望，甚至會懷疑兒子有心裡疾病。

以後的路還很長，也會很艱難，可那又怎樣，我們始終都想牽著愛人的手走遍天涯，我們也想有一個人一起相扶到老。

媽媽對不起，如果有下輩子，我會挑一個最好的女孩做兒媳婦帶回去給你。

作者 | 塗知秋 發生城市 | 哈爾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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