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蒙古西部串話的特殊韻味兒
2010-10-25 10:08:48 發布人:hhht 來源:新華網 訪問: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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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泛流傳於內蒙古西部地區的民間串話,講究合轍押韻,是用「說」的方式表達思想感情的一種民間韻文。由於受特定的自然環境、民情風俗、地區方言等因素的影響,其押韻的方式也是多種多樣、別具韻味兒。 韻腳稠密 串話,差不多每句話的最後一個字都要押韻。如:「從小愛看二人台,赤肚肚看到頭髮白。」「五石糜子一個布,媳婦兒交給保隊副,老漢送到公路處,老婆兒送到豆芽鋪。」「出了薩拉齊西門外,吳壩過去就是朱爾圪岱;出了薩拉齊北門外,威俊、馬留兒、阿刀亥;出了薩拉齊東門外,小廠圐圙來得快,西、東老藏營子蘇卜蓋;出了薩拉齊南門外,南園子的水地真不賴,拔了麥子種白菜。」這三段串話雖然句數多寡不等,但都是句句押韻,規律而又連貫,流暢而又自然,說起來順口,聽起來悅耳,便於人們記憶和流傳,是串話押韻的一個最顯著的特點和最普遍的規律。 還有些串話由長短句混合組成,不僅長句句句押韻,短句多數也要句句押韻。如:「飛鴿快,永久耐,紅旗車子也不賴,白山車子一禮拜。」「吃不窮,穿不窮,計劃不周要受窮;吃不窮,穿不窮,政策不好窮死人。」這種由長短句配合組成的串話,因其長短句都押韻,韻腳更為稠密、響亮,說起來音韻越發鏗鏘和諧,增強了聽覺上的美感。 在內蒙古西部地區,類似這種句句押韻的串話,俯拾即是,數不勝數。但也有的串話採用隔句押韻或某一個(幾個)單句不押韻的方式,其數量不多。一韻到底 絕大多數串話不僅韻腳稠密,而且一韻到底。上面所舉例子和下面所舉例子,絕大多數是一韻到底的。如:「吃的要花樣,穿的要漂亮,住的要寬敞。用的要高檔,聽的要『三洋』(指日本產的三洋牌收音機和錄音機),騎的要『鳳凰』(指上海產的鳳凰牌自行車)。」通篇六句的尾字全是押「ang」韻,一韻到底,一氣呵成,音韻連貫,語氣順當,較好地表達了編創者的歡樂昂揚的情緒。 但也有一些串話為了方便選韻並造成聲勢的跳蕩,根據內容和感情的需要,採取了中間換韻的形式。如:「娃娃勤,愛死人;娃娃懶,狼吃也沒人管。」 上面這段話只在中間換了一次韻;還有根據內容需要中間換好幾次韻的。如:「一等人,當書記,房子蓋得挺牛氣,兒子、閨女早出去(參加工作);二等人,當隊長,一天遊逛兩半晌,出門就把工記上;三等人,跑外交,車子、手錶、黑提包,一切條條能報銷;四等人,有親*,營生不重分不少;五等人,趕大車,鞭子一甩一塊多;六等人,等外員,一年四季守大田。」這段串話說的是三中全會以前一些農村存在的不平等現象和不正之風,表達了廣大人民群眾對上述問題憎惡和反對的思想感情。全段說了6個等級的人,每一個等級用的一個韻,突出了6個等級的人各自的特點。 同韻同聲調 詩詞的上下句講究平仄相對,但不少串話押韻時不僅不講究上下句平仄相對、相調,而且故意把韻腳安排成同聲調的字。如:「趙財主八字鬍噘轉,眼睛瞪成個藍旦,拳頭握成個生鐵圪旦,打得乾媽繞地亂轉……」這是二人台《探病》中劉乾媽說的一段串話,每句的最後一個字不但都押「an」韻,而且聲調同是去聲。這樣押韻,不但不顯得單調,而且整齊一致,短促有力,富有表情動作性。 再如:「俺娃吃得臉就像那盤,肚就像那壇,胳膊就像那椽。」這也是《探病》中劉乾媽說的一段串話,音調高低迴環,前後一氣呵成。以「入聲」字押韻 西部區口語中有許多「入聲」字,當地勞動人民在編創串話時,根據內容需要,把有關的「入聲」字放在句尾,構成一種特殊的韻味。如:「盡肉沒血,浮頭漂滿一層辣角。」「拿輕扛重沒力,零來碎的不做,一吃好的沒祿。」這些字在當地口語里都是「入聲」字。讀起來相當和諧順口,自成一格,別有韻味兒。 「入聲」字在串話中不只放到句尾能押韻,如果放在每句話的倒數第二字位置,與「啦」「子」「的」等重字搭配,韻味兒更為別緻。如:「土地撥啦,社員樂啦,老師發啦,學校塌啦,娃娃們瞎啦。」這段串話用一分為二的觀點指出:有的農村實行包干到戶的生產責任制,順乎民心,合於民意;但由於不注意解決學校問題,出現了校舍倒塌,教學質量下降,學生退學等不良傾向;提醒有關領導重視抓學校工作。在押韻上這段串話獨闢蹊徑,把「入聲」字與每句末尾的重字「啦」搭配,雙雙押韻,別有趣味。 「入聲」字重疊押韻,不僅音韻和諧,而且格外親切。如:「羊肉銼成沫沫,白面捏成卜卜,小手手包成夾夾。」這段串話說的是當地人民普遍喜歡食用的羊肉餡餃子原來的製作過程;句尾的入聲迭詞,說起來既有勁兒,又有味兒,洋溢著當地特有的生活氣息。 還有一種情況是:在同韻同聲調的末句尾字前,各加一個重複的「入聲」字。如:「你乾爹往那兒一站,乾媽用眼那麼一看,心裡就涼了一半。」這是二人台《探病》中劉乾媽說的一段串話,在同是「an」韻「去聲」的「站」「看」「半」前,各加一個讀作「入聲」的「一」字,不但使聲韻加多、加重,而且又富有表情動作性和趣味性。用重字押韻 有些串話為了突出作品內容的某種意義,常常採用重複同一個字的形式押韻。如:「你歇著,我坐著,咱們大夥都餓著。」「土地不要鹽鹼化,生活不要貧窮化,幹部不要特殊化,政策不要瞎變化。」這種用重字押韻的方式,押韻字的聲、形、義重複,整齊,格式固定,語氣連貫,構成排比句式,條理清楚,脈絡分明,加強了所要表達內容的氣勢。 還有些串話,不僅每句話的尾字用重字押韻,而且全段在每個尾字的前面再各加一個同押別的韻的字,造成每句最後兩字同時押兩個韻的格式。如:「穿衣要穿有棱的,喝酒要喝裝瓶的,買東西要買出名的。」這段串話不僅每句句尾的「的」字押「重字」韻,而且三個「的」字前邊的「棱」「瓶」「名」同時也都合「工聲」轍,說時把重音放在每句的倒數第二字上,把每句的尾字「的」讀成「輕聲」,語氣肯定,聲調響亮。 句尾用同韻迭詞 西部地區的方言中有許多用名詞、形容詞、動詞詞素重疊表達某種特殊感情的詞語;當地勞動人民編創串話時,特別喜歡用同韻的重迭詞押韻,給人以具體、形象、親切的感覺。如:「早起糜米酸粥圪多多,晌午煮山藥莜麵推窩窩,黑夜雞蛋拌湯泡那干饃饃。」「櫻桃長得紅騰騰,聞一聞,香噴噴,吃在嘴裡甜英英。」「老支書說話嗡嗡的,走路騰騰的,掄的那钁頭嘣嘣的。」這3段串話,雖然句尾都是用的同韻迭詞,但形式和作用卻有所不同。第一段是流傳在內蒙古西部黃灌區的串話,每句結尾都是用「uo」的迭句,帶有濃郁的地方特色,生動地道出了實行生產責任制以後,當地農民生活改善,所吃的食物品種增加,質量提高的狀況。音響重複迴旋,使人聽後倍感親切。第二段每句句尾用的是形容詞「ABB」重迭的形式,押「eng」韻,形象而巧妙地描述了櫻桃的色、香、味,使人聽了如睹其色,如聞其香,如嘗其味。第三段不僅用迭詞押韻,而且在每句的迭詞後面又加了同一個語氣助詞「的」作為句尾,形成連續韻,使韻味更加濃重、形象、擬聲。用韻較寬 一種情況是,由於方言的關係,有些韻字按普通話的十三轍應區分的韻類,當地勞動人民在編創串話時押韻以方言為準而沒有區分,按普通話來說不押韻,按方言來說卻是押韻的。如:「豬肉燴菜,生活不賴;一米一面,生活挺愜。」這段串話第三句尾的「面」(mian)與第四句尾的「愜」(qie),如果按普通話來說不屬同韻,但在西部區的方言中把韻母「an」都讀成「ie」,普通話十三轍中的「寒前」轍放在地方言中都歸於「皆學」轍。與此類似者,普通話十三轍中的「人勤」轍,按方言說歸入了「庚東」轍(或叫「工聲」轍)。土右旗沿山一帶的人,把普通話十三轍中的「唐江」轍按方言說歸入了「波歌」轍;托縣人把普通話十三轍中的「飛堆」轍,按方言歸入了「開懷」轍……等等。 另一種情況是,為了選韻字方便,不少串話的編創者把普通話十三轍中相近的兩個或兩個以上的韻轍打通使用,韻書上稱之為「通押」。如:「長蔓菁,板芋頭,要吃蘿蔔小屁股。」這段串話是當地人民挑選所述3種蔬菜的鑒別標準,上句尾字「頭」(tou)屬「ou」韻,下句尾字股(gu)屬「u」,按普通話十三轍分類,「頭」屬「侯求」轍,「股」屬「姑蘇」轍的韻腹「u」,都是舌位較高的後圓唇母音,發音相近,再加「侯求」轍的韻尾又是母音「u」,正好與「姑蘇」轍的韻腹一樣,就很像他們之間有親近的親戚關係一樣,兩轍通押,聽起來也自然順口。此外,「o」韻與「e」,「i」「ei」「u」三韻,「ang」韻與「a」韻等,這些主要母音和韻尾相近的韻部,在串話中也經常互相通押,使韻轍更為寬泛,便於編創時選擇韻字。串話的押轍方式還有不少,但因之與其他韻文相近,這裡就不贅述了。總而言之,根據表達思想內容的需要和各種特定因素的決定,串話押韻,順乎自然,合於情理,韻腳稠密,音調響亮,和諧上口,鏗鏘悅耳,富有美感,饒有趣味,形式多樣,風格殊異,充滿濃郁的地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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