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人類的生存竟離不開「精神病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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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姚腦師
當今社會
得了精神疾病
是見不得人的事情
小孩得了自閉症、多動症,
大人都不敢說是自家孩子。
年輕人生活無望抑鬱了,
都不敢求醫問葯,怕因流言蜚語丟了工作。
為什麼人們對精神疾病有偏見?
精神疾病是大腦出了故障嗎?
精神疾病靠治療就可以嗎?
一、為什麼人們對精神病有偏見
人們對精神病患的態度很矛盾,既同情又歧視。一邊正義地說自閉抑鬱需要更多關愛,一邊又對這些人群避而不及。而精神病患自身的境況也是一言難盡:大城市病人多醫生少,力不從心;小城市流言多病人躲,諱疾忌醫。
究其原因,是大眾對精神問題還不了解,對精神「異常」的人群感到一種未知的恐懼。加上媒體經常報道精神病人傷人事件,導致大眾誤以為所有的精神病人既暴力危險,又缺乏理智。
事實上精神病人生活不易,更容易被傷害或是自我傷害。根據英國精神健康基金會的數據 [1]——90%病患的精神問題會因為偏見和歧視變得更嚴重。比如自閉症的孩子因為受歧視越發融入不了社會;抑鬱症的病人因為受歧視而更加封閉抑鬱。
然而並不是所有的精神疾病都是因為大腦出了故障。
有一部分「精神疾病」其實反映的是大腦的先天差異和它們對當前主流環境產生的一種不適。在特定環境下,這些「特別」的大腦反倒如魚得水,為人類的生存做出貢獻。
二、某些「精神疾病」有利人類生存
許多「精神疾病」具有很強的遺傳性(即由先天因素決定)。同卵雙胞胎的研究顯示多動症的遺傳性約為75% [2],狹義自閉症的遺傳性高達90%[3]。
如果遺傳多動症和自閉症的的基因使大腦出現了故障,對孩子的成長和生存不利,它們為什麼沒有被自然選擇淘汰?
一部分原因是因為這些基因的性狀對人類的進化有益,所以它們不但沒有被淘汰,反而被保留了下來。
比如與多動症相關的多巴胺受體D4基因和衝動、成癮有關 [3],會表現出注意力不集中、控制不住自己行為的特質。
這些特質在以狩獵為生的遠古時代能幫助獵人更好地獲取食物——他們善於察覺風吹草動(注意力不集中),並能對獵物迅速做出反應(衝動),能堅持不懈地獵取食物(成癮)[4]。
但是這些特質放到今天就寸步難行——人類工業化以後實行了標準化的校園教育,為社會輸送訓練有素的生產者。學校的學習注重記憶、思維,需要長時間的專註。有多動症特質的孩子在這種環境下便成了「坐不住」的問題兒童。雖然它們的大腦不適合靜下心來讀書,但是卻能快速應對環境的變化,具有散發性的思維和創造力。如果給予合適的成長環境,這些孩子將來可以勝任企業家,記者,或者演員等注重應變能力和創造力的職業。
再如,雖然大部分自閉症患者在總體上認知發育遲緩,但是通過幫助卻能在某一領域有專長。
比如不少高功能的自閉症患者有超強的記憶、敏銳的五感、或是過人的智商 [5]。在人類歷史上,可能正是這些特殊人群在特定領域的創新和突破推動了文明進步的車輪。
比如劍橋大學的自閉症專家Simon Baron-Cohen認為,科學家牛頓和愛因斯坦都符合阿斯伯格(Asperger)綜合症(自閉症的一個亞類)的癥狀——對事物有著瘋狂的興趣、交際恐懼、不善表達。牛頓常因工作廢寢忘食,可以終日一言不發。愛因斯坦從小就很孤獨,在成名後上課也常談吐不清。按今天的標準看他們就是有精神問題的奇葩,可他們卻為人類科學的進步做出了傑出的貢獻。
這並不是說所有的自閉症患者都有過人的天賦,也不是說我們就此可以忽略他們經受的苦難。
我們應該認識到的是自閉症基因有它存在的意義。如果培養得當,自閉症的孩子可以揚長避短,為社會做出獨特的貢獻。
如此看來,「精神疾病」說到底來自大腦的個體差異,不一定有絕對的「健康」和「疾病」之分。在一定的環境下,有些大腦表現出良好的適應性,而另一些大腦則受限制,不能良好運作。一旦環境改變,原先「健康」的大腦可能會表現出不適,而那些「病態」的大腦在新環境下也許會大放異彩。
因此,人類要想能適應將來的各種環境變化,就應當注重保護大腦的多樣性。
三、人類的生存需要大腦的多樣性
我們知道一個強大的生態圈需要生物多樣性。
地球上有無數動植物和微生物。它們提供了非常多樣的基因,也造就了森林、草原、沙漠、珊瑚礁等多樣的生態環境。
多樣的生態環境對人類以及全生物的生存至關重要。我們吃的農作物需要各種野生的昆蟲來授粉。雨林里未知的物種也許能為新疫苗和藥物提供關鍵的化學合成物。多樣的生態環境能凈化空氣和水源、保持土壤肥沃,在面臨災難的時候的抵抗力也越強。
一旦生物多樣性被破壞,物種單一的生態環境很難存活。比如砍伐森林種植單一的穀物,一旦遭受蟲害,由於環境內不再有害蟲的天敵,害蟲得以繁殖泛濫,對田地造成毀滅性的打擊。
同樣的,人類的強大也需要大腦的多樣性。
大腦多樣性高的人類群體能勝任不同的任務。比如有的大腦適合打獵獲取食物,有的大腦適合策劃建造家園,有的大腦適合思考研究科技。一旦環境改變,如獵物減少,部落內其他的大腦可以開發獲取食物的新方法(如農耕),建造相關的基礎設施和發展相關的科技。雖然適合打獵的個體沒了用武之地,但是該部落不會因為環境改變而生存不下去。
相比之下,缺乏大腦多樣性的人類群體適應環境的能力就比較差。假設上面這個部落里所有的大腦都只適合打獵,沒有多樣的大腦來發明新技術,開發獲取食物的新方法。當環境改變、獵物減少的時候,這個部落就很難生存下去。
如果我們把「非主流」的大腦誤當作「精神疾病」來治療,就有可能因為好心而破壞了人類大腦的多樣性,降低了人類適應未來新環境的抵抗力。
當然,姚腦師並沒有說所有的精神疾病都是正常的個體差異(雖然學術界持有該觀點的學者並不少)。我只是想提供一個思路:我們在治療精神疾病的時候,應該想一想這些「疾病」是反映了病人基本生存能力的損傷,還是反映了他們大腦對主流環境的不適應?
多動不一定是魔鬼,社交排斥不一定要吃藥,每一個大腦都可以有它獨自的現實。
如果我們能建立一個多元且包容的社會,善於發現並保護大腦的多樣性,而不是把「非主流」的大腦都當作疾病去除,也許人類文明前進的步伐還能更快一些。
你覺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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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資料
1 Stigma and discrimination. Retrieved from: https://www.mentalhealth.org.uk/a-to-z/s/stigma-and-discrimination.2 Faraone,S. V., Perlis, R. H., Doyle, A. E., Smoller, J. W., Goralnick, J. J., Holmgren, M. A., & Sklar, P. (2005). Molecular genetics ofattention-deficit/hyperactivity disorder. Biological Psychiatry, 57(11),1313-1323.
3 Freitag, C. M. (2007). The genetics of autistic disorders and its clinical relevance: a review of the literature. Molecular Psychiatry, 12(1), 2-22.
4 Eisenberg, D. T., Campbell, B., Gray, P. B., & Sorenson, M. D. (2008). Dopamine receptor genetic polymorphisms and body composition in undernourished pastoralists: An exploration of nutrition indices among nomadic and recently settled Ariaal men of northern Kenya. BMC Evolutionary Biology, 8(1),173.
5 Polimanti, R., & Gelernter, J. (2017). Widespread signatures of positive selection in common risk alleles associated to autism spectrum disorder. PLoS Genetics, 13(2), e10066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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