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唐《天下卵》

來自專欄醜人書單

實際上我已經不大願意閱讀單個作家的小說集了，原因還蠻簡單的，因為在絕大多數暢銷書作家的作品目錄當中，小說集通常可以當做是他的習作，有了些名氣以後，再把這些習作集結一下出個本子，市場通常也會買單，但大多是源自於作家的名號，而不是書的質量，我覺得《天下卵》這個集子當然也是屬於這個行列。

馮唐這個《天下卵》的小說集大體上也可以認為是他的習作，我沒有很認真考究過這些中短篇和他幾個大長篇寫作的先後順序，單從我的閱讀感受上來說，我覺得具有非常厚重的習作味道。

這個小說集我覺得除了《天下卵》和《不叫》這兩個小說具有相對有趣的閱讀感以外，其他的幾個短篇我覺得就當做是習作理解就好。如果你想了解馮唐的創作，其實還是能夠看到一些有趣的東西，比如，馮唐非常擅長用重複來表達情緒。比如馮唐在《不叫》的開篇就寫：

「叫爺。」

「不叫。」

「乖，叫爺。」

「就不叫。」

「乖寶貝，叫爺。」

「就是不叫。爺，吔吔吔吔吔。怎麼著？」

如是再三的重複就非常值得體會，每一次的重複都帶著不同的情緒，這真的可以體會到馮唐對文字的掌控力，就像是電影對於同一種情緒的表達，優秀的導演能把情緒傳達得非常值得回味，而劣質的導演只會把畫面表達得酸味矯情令人想嘔。

說到這我還是對馮唐的文字持有相同的觀點，不需要擔心他的才氣，不需要擔心他對文字的掌控力，只不過，如果從小說的層面來說，人物，故事和情節的推動幾乎就是小說的血肉，而小說背後想表達的思想那就說靈魂。而在這幾個小說里，我覺得《天下卵》在情節故事和文字上玩得非常有趣，但是靈魂就較為一般，而《不叫》具有有趣的靈魂。

《天下卵》這個小說我覺得非常有趣，篇幅雖然篇幅不長，但是，我覺得故事性幾乎是我讀過馮唐小說最好的一個，比《素女經》優秀，比《十八歲給我一個姑娘》也更優秀。其實說回來，有一派讀者批評馮唐小說的故事性不強，我覺得有一定的道理，但是一個小說很難把故事和作者的自我表達切割開來，從《天下卵》這個短篇我們其實看得出，馮唐完全有能力掌控故事，完全有把故事寫得跌宕起伏的能力，只是，我更加願意相信，馮唐在著愛故事的時候，他傾向於另外一派，他帶有非常強的自我表達慾望。

談馮唐，總談他的才氣，總談他的自戀和狂妄，其實我們回到這個集子來看，馮唐的筆墨也並不見得天生就是上帝抓他的手寫文字的，因為像《麻將》，像《刺客列傳2004》，像《廊坊有個秦始皇》這樣的短篇完全就可以看出馮唐在小說寫作上的試探和實驗性。有一句話說得非常好，沒有那麼多所謂的橫空出世，每一個牛逼的人物背後都有他不為人知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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