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聊《火鳳燎原》502話有丶小帥龍套君
來自專欄聞人寞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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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熱打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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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先來看一下標題。
這一話的標題是日月之行。
可以看到在畫面上，也體現了這個標題里的日月。
畫面上理解，日月之行，就相當於是跪地崇拜日月的這個行為。
但是日月之行這裡，並不是簡單的雙關。
日月，字面上的意思，就是太陽和月亮，通常我們可以把日月理解成時間。
比如這裡的日月之行，可以表述成時間的唯一行為，那就是流逝。
而進行跪拜的人物，都是行將就木的老者，預示的就是漢室的垂垂老矣。
也就是說，漢室的頹敗，是日積月累的時間造成的。
這麼理解，還有一個原因，是日月，也可以指代皇帝和皇后。
而皇帝皇后，是漢室的最高的權力代表。
所以這裡的日月之行，還可以指代漢室的行動。
即是保衛漢室的行動，也就是指本話里荀彧的舉動。
日月之行，這個標題。
同樣在曹操的觀滄海里出現。
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漢燦爛，若出其里。
這一篇詩歌，表達的是曹操胸懷胸襟和抱負。
是以大海自比，想要將萬物容納在自己手中的一個比喻。
這一句，簡單翻譯過來就是，太陽月亮的運行，如同是從大海中出來的。
星星啥的，如同是大海中延伸出來。
而我曹操不客氣，就是把自己比作大海，吞吐萬物的大海。
漫畫里，作者很顯然想要以曹操的觀滄海來說，這日月皆在我手。
即是漢室被曹操攥在手中，挾天子的意思。
在本話最開始，有這麼一句，如月之恆，如日之升。
整一句是，如月之恆，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壽，不騫不崩。如松柏之茂，無不爾或承。
意思是，像明月永恆，像旭日東升，壽比南山，松柏永不凋零。
這兩句，原來是用來祝頌人的官運亨通。但後來比喻有強大的生命力和發展前途。
先說原來的意思，官運亨通。
以這個意思來看，雖然說的是老者，
但如月之恆，如日之升，實際行指的是荀彧的官途。
我覺得這是暗指曾經荀彧，理由在這個地方。
日中則昃，月盈則食。
凡是都要講究一個因果。
寫文章，也要講究一個前後照應。
前面有如月之恆，如日之升。
到了這裡，給荀彧的旁白，則是日中則昃，月盈則食，這便照應上文，很好理解。
日中則昃，月盈則食。
出自周易，全句為日中則昃，月盈則食，天地盈虛，與時消息，而況於人乎？
意思是太陽到了正午就要偏西，月亮盈滿就要虧缺。
比喻事物發展到一定程度，就會向相反的方向轉化。
天與地的變化，都要遵循規律，更何況人？
就是人啊，也要順應這個規律，不要螳臂當車。
這兩句，在三國演義里，劉恢勸降馬超的時候說過。
而在漫畫此處，對於荀彧來說。
當初找到曹老闆，正是如旭日東升，後來官途亨達，位及三公。
那麼現在，便是到了朝著反方向發展的時期了。
擺在荀彧面前的有兩個選擇。
是順從歷史朝代興衰這一規律，放棄漢室，還是逆流而上，保衛漢室。
很顯然，荀彧選擇了繼續保衛漢室。
補充說一下，如月之恆，如日之升。
這一句，出自詩經。
全詩表現的都是大臣祝頌君主。
表達的是對於新君主的期待和希望。
詩中所反映的祭祀儀式的規模，內容和舉行地點均符合先秦時代新君登基之禮。
放在這裡，一是暗示的曹操的野心。他想要稱帝。
所謂的謠言，就是這個。
第二個是這首詩，則是製造反差。
同時埋下獻帝反抗的伏筆，即是伏皇后密謀殺曹操的事。
敗露之後，曹操要挾獻帝廢后。
應了日與月，皇帝與皇后，皆在曹操股掌之間這個意思。
戀棧，用來譏諷做官的人捨不得離開自己的職位，貪圖祿位。
這裡的道理是，如果漢室還在，他們的位置和俸祿就還在。
諷刺的是這些老臣所謂的上天祈福，為的是自己的官帽子，而不是真的為漢室分憂。
一旦魏公的傳言成真，他們這些老臣，肯定是什麼好處都沒有的。
這是自私自利的行為，才被人稱為表演。
這些話，前朝廢帝倒是喜歡。
漢代前朝是秦，這裡也就是指秦二世。
具體指的是趙高自己專權， 讓皇帝居住在深宮中聽取趙高他們的彙報。
然後讓有他們這些棟樑來輔佐，這樣國家會更好。
其實就是讓皇帝當一個甩手掌柜，當一個傀儡。
秦二世是兵臨城下，才恍然大悟，知道他爹始皇帝的江山亂的一鍋粥，要沒了。
但我更覺得這裡的前朝，指的是西漢，因為西漢發生過王莽代漢的事情。
王莽當時的聲望，其實就是和曹操類似，是雖是臣子，但和皇帝沒什麼兩樣。
西漢的最後一個皇帝，是漢哀帝，和漢獻帝一樣，名號也很有特色…
他在即位當皇帝的時候，想過要勵精圖治，可惜當時的權力已經不在他那裡了。
人要墮落其實很容易，漢哀帝在看不到希望之後，便迅速成了昏君。
和詩歌里唱的那樣，年輕的君主像是剛剛升起的太陽，對君主的美好期待，實際只是空談。
當然這裡的理解，並不一定對，看看就好。
這與這些老臣的舉動，是前朝歷史的一種表面展示。
作者畫的，是歷史重現，這也是漫畫的好處，可以用作畫來展現。
諷刺的是這些老臣只知道粉飾太平，彙報給皇帝好話聽。
卻不願提醒，現在漢室真實的處境。
這時候，以曹操的實力，其實也就是一層窗戶紙了。
這裡所謂的折壽，是可笑的，其實就是場面話。
已經是一把年紀，再怎麼折壽，又還能有多少壽命可以折呢？
所以，老臣的這些話，都是相當虛偽的。
與他們形成對比的，是下面的這個年輕人。
這個下面繼續說，先看這一句。
皇上憂民之憂，民必憂其憂。
這句話，是化用了孟子中的一句。
樂民之樂者，民亦樂其樂；憂民之憂者，民亦憂其憂。
樂以天下，憂以天下，然而不王者，未之有也。
意思是國君以人民的快樂為快樂，人民就會以國君的快樂為快樂。
國君以人民的憂愁為憂愁，人民也會以國君的憂愁為憂愁。
以天下人的快樂為快樂，以天下人的憂愁為憂愁，這樣還不能夠使天下歸服，是沒有過的。
穿披風的人，居然是龍套……
這就是一種顯而易見的對比。
迂腐的老臣，與年輕的人才。
老師，與學生。
老臣口無遮攔的指責，與年輕人的謙卑。
如月之恆，如日之升，同樣也指的是這位年輕人的前途無量。
畢竟現在已經是丞相身邊的大紅人了，飛黃騰達也是指日可待。
言而當，知也，默而當，亦知也。
出自荀子，非十二子。
信信，信也；疑疑，亦信也。貴賢，仁也；賤不肖，亦仁也。言而當，知也；默而當，亦知也。故知默猶知言也。故多言而類，聖人也；少言而法，君子也；多少無法而流湎然，雖辯，小人也。
意思是，相信可信的東西，是確信；懷疑可疑的東西，也是確信。尊重賢能的人，是仁愛；卑視不賢的人，也是仁愛。說得恰當，是明智；沉默得恰當，也是明智。所以懂得在什麼場合下沉默不言等於懂得如何來說話。話說得多而合乎法度，便是聖人；話說得少而合乎法度，就是君子；說多說少都不合法度而放縱沉醉在其中，即使能言善辯，也是個小人。
荀子非十二子這一篇。
是荀子對於當時的學說進行批判。
比如裡面的這一段，描述的是對出仕官員的評論。
弟佗其冠，衶襌其辭，禹行而舜趨，是子張氏之賤儒也。正其衣冠，齊其顏色，嗛然而終日不言，是子夏氏之賤儒也。偷儒憚事，無廉恥而耆飲食，必曰「君子固不用力」，是子游氏之賤儒也。
翻譯過來就是，帽子戴得歪斜欲墜，話說得平淡無味，學禹的跛行，學舜的快走，這是子張一派的賤儒。衣冠整齊，面色嚴肅，口裡像含著什麼東西似地整天不說話，這是子夏一派的賤儒。苟且偷懶怕事，沒有廉恥之心而熱衷於吃喝，總是說「君子本來就不用從事體力勞動」，這是子游一派的賤儒。
來晚了，你這笨蛋。
這一句台詞，是一個雙關。
曹休的話，表達的是，我們已經知道了幕後的人是誰。
作為一個本可以建功立業的奇才，這樣就犧牲自己的性命，實在太愚蠢。
另一個意思是，一個百年一遇的奇才，你來的太晚了。
若是來的早些，有你這個奇才輔佐，或許這漢室還有的救。
（可事實上，漢室已有荀彧這個奇才來輔佐了，但仍是無力回天。
所以這裡的話，更多的是一種唏噓。）
這一個奇才的自殘，他的用意很簡單，是想死無對證。
和荀彧的想法一樣，想要一力承擔後果。
畢竟，他現在是丞相身邊的紅人，他也是有下假聖旨可能的人選。
或許很多人，對這個百年奇才的表述，會感到奇怪。
就好像突然崩出來這麼一個詞一樣。
其實這個百年奇才，是一個雙關用法。
一是字面上的意思，指百年難得一遇的奇才。
二是這個百年，是對死的一種別稱。
我們會經常在一些文章小說里，有人死了，會說百年之後如何如何。
這個百年之後，其實就是死之後。
在這裡，表達的就是，死去的奇才。
曹休這裡的話。
也是一個雙關。
如此忠臣，漢室之福。
一個是指這個百年奇才。
一個諷刺的是這些祈求上天的老臣。
同時，這個如此忠臣，也是對這個百年奇才的一種唏噓。
因為他是丞相身邊的紅人，順理成章，忠於的該是丞相。
可如此忠臣，忠的不是丞相，卻是漢室。
富以苟不如貧以譽，生以辱，不如死以榮。
出自大戴禮記，選段是這樣的。
富以苟不如貧以譽，生以辱，不如死以榮。
辱可避，避之而已矣，及其不可避也，君子視死若歸。
意思是，用不正當的方法取得富貴，不如貧窮而有美名。
處在恥辱的壞境中偷生，不如死去而得到光榮。
恥辱如果能避開，就避開，如果避不開，君子把死亡看得像回家一樣。
引用這一段，體現的是這個百年奇才的果敢，和視死如歸。
這裡的什麼也沒有。
一個是表面的意思，你什麼都沒有得到。
你想要掩蓋什麼，我已經都很清楚了，你死的沒有價值。
另一個是引用大戴禮記里句子裡面的意思。
就是你的富貴，不是用不正當的得來的，是靠你的才學。
美名不是靠貧窮，仍是你的才學。
你得丞相器重，並非在恥辱的壞境中掙扎。
並且，你想以死獲得光榮，但你死得並不光榮。
以一個不惜犧牲性命，迂腐忠臣的身份去死，並不光榮。
所以，這種死，什麼都也沒有。
君子疾沒世而名不稱焉。出自論語。。
楊伯峻在《論語譯註》解釋為。
到死而名聲不被人家稱述，君子引以為恨。
能夠理解為在亂世中，很多人才，本該揚名立萬。
可惜，在沒有被人知曉的時候，就因為各種原因死了。
但是目前來看，還有一種理解。
即君子所憂患的是去世的時候名聲與德行不相匹配，名不副實。
這個解釋，是符合漫畫里所表達的意思。
為沒落的漢室犧牲，在曹休看來，這是迂腐。
以後必定在史書中，和這些祈求上天的迂腐老臣一樣，被歸於同類。
可這個奇才的德行和能力，又過於耀眼。
所以這種犧牲，不僅僅是犧牲了性命，更是犧牲了死後的名聲。
一個私自加蓋聖旨，假傳聖旨，違法亂紀的人，能有什麼好的名聲。
因此，曹休才會說他是真的英雄。
作為對比。
這些老臣就算得上是沽名釣譽之輩了。
比如見風使舵的本事。
一家二貴，事乃無功。
出自韓非子。
選段如下
毋弛而弓，一棲兩雄。一棲兩雄，其斗諺諺。
豺狼在牢，其羊不繁。一家二貴，事乃無功。
不要放鬆你的弓，防止一個窩裡有兩隻雄鳥。一窩棲居雙雄，必然大事爭鬥。豺狼在羊圈裡，羊就不會增多。一家有兩個尊貴的，事情就會沒有成效。夫妻共同當家，孩子就無所適從。
韓非子的這一篇，主要講的是君權的權威性。
說的是君臣之間有著嚴格的等級差別。
放在這裡，就是一山不容二虎。
說的仍是曹操的野心。
如果我們來談荀彧的話。
其實，他已經感受到了大勢已去。
與其說荀彧這是在玩火自焚。
幫助孫劉名正言順地拿下屬地。
倒不如說這是荀彧理想之火的熄滅。
換到從前，想必荀彧也不會這麼去做。
這從追隨他的官員反應，就能夠看得出來。
對於忠於漢室的荀彧來說，孫劉終究是賊，是大逆不道。
那邊周瑜正在路上。
這邊荀彧已經在鋪墊了。
且看且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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