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歷史悠久的學府

了解一所大學的悠久歷史，更多的是關注這所大學的文化底蘊和傳統根基。從這個意義上說，誰是「第一」並不是最重要的。　　回溯中國近代高校發展歷史源頭，第一所大學是始創於1895年的中西學堂（天津大學的前身）；第一所私立大學是1896年創辦的南洋公學（上海交通大學和西安交通大學的前身）；第一所獨立設立的大學是1898年創辦的京師大學堂（北京大學的前身）；第一所由國人自主創辦的私立大學是創建於1905年的復旦公學（復旦大學的前身）。何以有如此多的「第一」？　　郭小川「中國高校概覽」系列之一：　　那些歷史悠久的學府　　中國具有近代高等教育性質的學校，發軔於19世紀60年代初。　　1862年在北京創辦的京師同文館，是中國近代第一所新式高等專科學校。「同文」，即通識各國語文；「館」也就是今天的「學院」。京師同文館是當時的國立外國語學院。1902年，京師同文館併入北京大學的前身京師大學堂。換句話說，北京大學外國語學院的歷史，可以追溯到1862年成立的京師同文館。　　回溯中國近代高校發展歷史源頭，第一所大學，是始創於1895年的中西學堂（天津大學的前身）；第一所私立大學，是1896年創辦的南洋公學（上海交通大學和西安交通大學的前身）；第一所獨立設立的大學，是1898年創辦的京師大學堂（北京大學的前身）；第一所由國人自主創辦的私立大學，是創建於1905年的復旦公學（復旦大學的前身）。　　何以有如此多的「第一」？所謂「第一」，從不同的角度看，會有不同的結果。　　從創辦時間上看，中國近代第一所大學，是始創於1895年的中西學堂。中西學堂於1896年更名為北洋大學堂，是中國第一所命名為「大學堂」的高等學校。1913年改稱國立北洋大學。1928年，南京國民政府在教育上試行大學區制，北洋大學改稱「北平大學第二工學院」。不久大學區制廢止，北洋大學暫稱「國立北洋工學院」。1946年初，恢復國立北洋大學。1951年北洋大學與河北工學院合併，更名為天津大學。　　中西學堂屬於「官辦」性質。如果進一步從「公立」「私立」上考察，最早的私立大學，是1896年創辦的南洋公學。南洋公學於1921年改稱交通大學。1956年交通大學部分內遷西安，分為交通大學上海部分和西安部分。1959年分別定名為上海交通大學和西安交通大學。　　中西學堂設有頭等學堂（相當於大學本科）、二等學堂（相當於大學預科）；南洋公學設有上院（頭等學堂）、中院（二等學堂）、師範院（師範學堂）、外院（小學堂）。可見，中西學堂和南洋公學還不是獨自設立的大學。　　從是否獨立設立角度看，中國近代第一所獨立的大學，是1898年創辦的京師大學堂,是以國家名義創建的第一所近代新式國立綜合性大學。京師大學堂也是當時中國最高教育行政機關,1912年改為北京大學。　　關於南洋公學的「私立」定性，考察學人多有置疑，甚至認為它是中國早期國立大學的代表。有一種說法是，第一所由國人自主創辦的的私立大學，是創建於1905年的復旦公學。　　了解一所大學的悠久歷史，更多的是關注這所大學的文化底蘊和傳統根基。從這個意義上說，誰是「第一」並不是最重要的。　　復旦公學校名的來歷意蘊深遠。「復旦」二字選自《尚書大傳·虞夏傳》中「日月光華，旦復旦兮」的名句，意在自強不息，寄託當時中國知識分子自主辦學、教育強國的希望。復旦公學於1917年改名為私立復旦大學，1941年改為「國立」。　　在今天的西南財經大學光華校區,有許多道路的路名,也耐人尋味。公學路，這一路名是為了紀念西南財經大學的前身院校之一中國公學。　　中國公學是中國近代早期的私立大學之一，1906年創立於上海。中國公學幾經停辦、復辦、合併，1951年與正陽法商學院等合併為重慶財經學院，次年併入於1950年建立的西南人民革命大學，1953年隨西南革大三處併入四川財經學院即今天的西南財經大學。　　中國近代早期大學中具有特殊地位的山西大學堂，是中國第一所省立大學，1902年設立，曾經歷了1912年的山西大學校、1931年的山西大學、1943年的國立山西大學、1953的山西師範學院等校名的更替，於1959年定名為山西大學。　　此外，還有如中央與各地先後設立的高等巡警學堂、方言學堂、財政稅務學堂等一批各種專門學堂。這批學校的創辦，為我國近代高等學校之先聲。　　中國近代高等學校另一個來源是西方教會在中國設立的教會大學。　　19世紀末到20世紀初，作為中國近代高等教育先聲的重要組成部分的教會大學相繼建立。清末，公立大學只有3所，而教會大學就有8所。從民國初到抗日戰爭中的20年間，在華的教會高校又新建了18所。到1949年，尚有教會大學21所。這21所教會大學是聖約翰大學、東吳大學、震旦大學、金陵大學、華西協和大學、之江大學、金陵女子文理學院、華南女子文理學院、協和醫學院、嶺南大學、齊魯大學、銘賢學院、燕京大學、華中大學、輔仁大學、滬江大學、求精商學院、震旦女子文理學院、津沽大學、協和大學、文華圖書館學專科學校（這些大學將在郭小川「中國高校概覽」後續系列中介紹）。　　20年代初，私立大學還為數不多。其中值得一提的是南開大學和廈門大學。　　南開大學創建於1919年，創辦人是近代著名愛國教育家張伯苓和嚴修。1946年南開大學改為國立。　　廈門大學由著名愛國華僑領袖陳嘉庚於1921年創辦，是中國近代第一所由華僑創辦的大學，1937年改為國立。　　辛亥革命後，高等學校結構大都由單科大學或學院向綜合性、多科性大學發展，同時單獨設專科學校。　　1912年，北洋政府教育部頒布的由蔡元培起草的第一個《大學令》。規定大學以教授高深學術，養成碩學閎材，應國家需要為宗旨。分文、理、法、商、醫、農、工七種。以文、理兩科為主，須文理兩科並設；或文科兼法商兩科，或理科兼醫農工三科或二科一科者，方稱大學。　　《大學令》允准舉辦私立大學。20年代初，私立大學還為數不多。其中值得一提的是，創辦於1919年的南開大學，1946年改為國立；創辦於1921年的廈門大學，1937年改為國立。　　1913年1月12日，北洋政府教育部又在《大學令》的基礎上頒布了《大學規程》。規定大學分文、理、法、商、農、醫、工七科。科下分門。　　1912年，全國有專科以上學校115所，其中除4所大學外，絕大多數為專科學校或大專院校附設的專修科。　　據1916年的統計，全國專科以上學校僅有86所。其中專科學校76所，獨立學院及大學10所。到1920年，大學已發展至20所，其中國立5所，省立2所，私立13所。　　1917年北洋政府教育部頒布《修正大學令》，對《大學令》作了修正。將大學以文理兩科為主，須文理兩科並設或文科兼法商兩科，或理科兼醫農工三科或二科一科者，方稱大學，改為設二科以上者稱為大學。但設一科者稱為謀科大學。　　1922年北洋政府教育部頒布《學校系統改革案》即「新學制」。新學制規定，大學設數科或一科均可，其單設一科者稱某科大學，如稱醫科大學、法制大學之類。新學製取消了大學預科設置。新學制自頒行後，直到1949年新中國成立才廢止。　　1929年國民政府頒布《大學組織法》《專科學校組織法》。同年8月教育部又公布了《大學規程》。1931年又公布了《修正專科學校規程》。　　按《大學組織法》和《大學規程》的規定：高等教育機關分大學、獨立學院、專科學校三種。　　大學分文、理、法、教育、農、工、商、醫八種學院，具備三學院以上者，方得稱為大學，且三學院必須設有理學院或農、工、醫學院之一。　　不滿三學院者稱獨立學院。　　專科學校分工、農、商、醫、藝術、音樂、體育等類。　　1931年，專科以上學校有103所，其中公立學校56所，私立學校47所。這些學校中除獨立學院33所、專科學校30所外，有大學40所(這些大學除本文簡介的外,將在郭小川」中國高校概覽」後續系列中介紹)。　　這40所大學是：　　國立大學（13所）：中央大學（南京）、北平大學（北平）、中山大學（廣州）、武漢大學（武昌）、清華大學（北平）、北平師範大學（北平）、浙江大學（杭州）、北京大學（北平）、暨南大學（上海）、同濟大學（上海）、交通大學（上海、北平、唐山）、四川大學（成都）、山東大學（青島、濟南）。　　省立大學（9所）：東北大學（瀋陽）、廣西大學（梧州）、東陸大學（昆明）、河南大學（開封）、安徽大學（安慶）、山西大學（太原）、湖南大學（長沙）、東北交通大學（錦州）、吉林大學（吉林）。　　私立大學（18所）：燕京大學（北平）、嶺南大學（廣州）、中法大學（北平）、金陵大學（南京）、輔仁大學（北平）、武昌中華大學（武昌）、齊魯大學（濟南）、震旦大學（上海）、南開大學（天津）、滬江大學（上海）、光華大學（上海）、廣東國民大學（廣州）、廈門大學（廈門）、東吳大學（上海、蘇州）、復旦大學（上海）、武昌華中大學（武昌）、大夏大學（上海）、大同大學（上海）。　　1936年，專科以上學校108。其中，專科學校30所，獨立學院36所，大學42所。　　抗戰前的幾年間，以清華大學、中央大學、交通大學為代表的一批高等學校，發展提高較快，聲譽大起。　　清華大學的前身是清華學堂，成立於1911年，當初是清政府建立的留美預備學校，1925年設立大學部，同年開辦國學研究院，1928年更名為國立清華大學。1932年以來，著力擴大學校發展規模，並廣延名師，先後有不少具有較高知名度的教師到清華任教。　　中央大學的前身是創建於1902年的三江師範學堂，此後歷經兩江師範學堂、南京高等師範學校、國立東南大學、第四中山大學等歷史時期，1928年改名為江蘇大學，同年5月，又更名為國立中央大學。1933年以來的幾年間，中央大學師資力量之雄厚已處於全國的前列。1949年定名為南京大學。　　交通大學的前身是1896年1月在洋務運動中誕生的南洋公學。1920年，民國北洋政府交通部所屬四所學校合併成一所學校，定校名為交通大學。從1928年到1936年，是交通大學發展較快的時期，被稱之為「東方MIT（麻省理工學院）」。而改組交通大學前的三個源頭，在當時也已小有名氣。　　交通大學的源頭之一為1896年創辦的山海關北洋鐵路官學堂。1905年改名為唐山鐵路學堂。1908年更名為郵傳部唐山路礦學堂。1912年更名為交通部唐山鐵路學校。1913年更名為唐山工業專門學校。1921年改組交通大學後，更名為交通大學唐山學校。1928年改名唐山交通大學，同年改稱交通大學唐山工程學院。1946年和1949年先後更名為國立唐山工學院和中國交通大學唐山工學院。1950年更名為北方交通大學唐山工學院。1952年更名為唐山鐵道學院。1972年更名為西南交通大學。是中國近代建校最早的高等學府之一，素有「中國鐵路工程師的搖籃」和「東方康奈爾」之稱。　　交通大學的源頭之二為1909年創辦的北京鐵路管理傳習所，是中國第一所專門培養管理人才的高等學校，也是中國近代鐵路管理、電信教育的發祥地。1917年改組為北京鐵路管理學校和北京郵電學校，1921年改組交通大學後，更名為交通大學北京分校。1923年更名為北京交通大學。1929年更名為交通大學北平鐵道管理學院。1946年、1949年，先後更名為國立北平鐵道管理學院和中國交通大學北平管理學院。1950年更名北方交通大學北京管理學院。1952年改稱北京鐵道學院。1970年恢復「北方交通大學」校名。2003年複名北京交通大學。　　交通大學的源頭之三為1896年在上海創辦的南洋公學。1905年改校名為商部上海高等實業學堂。1907年易校名為郵傳部上海高等實業學堂。1911年曾改稱南洋大學堂。1921年，更校名為交通部上海工業專門學校，並成為同年改組交通大學的中堅。改組後稱交通大學上海學校。1928更名為交通大學上海本部。1946年、1949年先後更名國立交通大學和交通大學。1956年交通大學部分內遷西安，分為交通大學上海部分和西安部分，1959年分別定名為上海交通大學和西安交通大學。　　抗戰時期，因戰爭不少高校被迫內遷西南、西北大後方。　　與抗戰相始終的西南聯合大學，是戰時高校辦學的典範。平津相繼淪陷後，我國最為卓著的三所大學北京大學、清華大學、南開大學三校師生踏上悲壯的歷程，輾轉遷徙，彙集湖南，組成了長沙臨時大學。當戰火蔓延華中時，部分師生又組成「湘黔滇旅行團」，徒步跋涉1600多公里，於1938年4月抵達昆明，組成舉世聞名的西南聯合大學，被譽為「學府北辰」。1946年西南聯大解散，三校分別遷回北京、天津復校。　　浙江大學的前身是創建於1897年的求是書院。是中國近代史上效法西方學制最早創辦的幾所新式高等學校之一。1901年起曾幾度易名並一度停辦，1927年在原校址成立國立第三中山大學，1928年更名國立浙江大學。日本侵華戰爭爆發後，浙江大學被迫從杭州輾轉西遷建德，再遷江西吉安、泰和，再遷廣西宜山，終至貴州遵義，期間跨越五省，行程約2600公里。浙江大學歷經艱辛，篳路藍縷，崛起為當時國內有影響的幾所著名大學之一，被英國著名學者李約瑟稱譽為「東方劍橋」。1946年學校遷返杭州。　　同濟大學的前身為1907年創辦於上海的德文醫學堂。「同濟」一詞最早出自《孫子·九地》：「夫吳人與越人相惡也，當其同舟而濟，遇風，其相救也如左右手。」取名「同濟」，意蘊和衷共濟，希望用現代醫學造福人類。1912年，同濟德文醫學堂與創辦不久的同濟德文工學堂合併，更名為同濟德文醫工學堂。1923年正式定名為大學。1927年成為國立同濟大學。抗戰爆發，於1937年開始從上海內遷。經過三年流離、六次搬遷，先後輾轉浙、贛、桂、滇等地，直至1940年落腳四川，可謂萬里長征。1946年回遷上海。　　在抗日戰爭期間，高等學校大致經歷了遷移、恢復調整、鞏固三階段。截至1941年上半年，大後方經過調整而設立的高校近20所。至1945年，總數達141所。其中專科學校52所；獨立學院51所；大學38所。　　1946年，國民政府頒布《大學法》。規定大學分文、理、法、醫、農、工、商學院。凡具備了三院以上者，始能稱為大學；不足三院者，稱獨立學院。　　1946年全國有專科以上高校185所。　　1947年發展到207所，其中大學55所，獨立學院75所，專科學校77所。這些高校中國立74所，省市立54所，私立79所。　　1949年，原國統區共有高校205所。其中國立、省市立公立學校124所；私立學校60所；教會學校21所。　　在近代中國高校的發展進入上世紀30年代後，除了國統區高等教育外，還有由中共在蘇區、抗日根據地和東北解放區興辦的高等學校。　　蘇區創辦的大學主要有馬克思共產主義學校、蘇維埃大學和工農紅軍大學；抗日根據地和東北解放區的大學如中共中央黨校、中國人民抗日軍事政治大學、陝北公學、魯迅藝術文學院、、中國女子大學、延安大學、自然科學院、中國醫科大學、華北聯合大學、華北大學等（這些院校將在郭小川「中國高校概覽」後續系列中介紹）。　　革命根據地的高等學校，有力地配合了革命戰爭，積極地推動了根據地的建設，培養了一大批急需的幹部和各種專門人才，充分顯示了高等院校的巨大效應，並孕育了新中國一批各種類型的高等院校，奠定了新中國建立新型正規大學的基礎和發展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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