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漢波：第三隻眼看涉警輿情--五月輿論圍剿警方幕後

摘 要

五月的涉警輿情集中發酵，基本可以確定是有組織、有預謀、經過精心策劃的一次密集性炒作，幕後似乎有一隻無形的黑手在操控著這一切。欲滅其國，必先亂其軍警、擾其民心，我想，這才是五月密集製造並炒作涉警輿情、圍剿警方的真正原因。希望黨和政府高度重視五月涉警輿情所帶來的啟迪。也希望國家能進一步規範、細化和明確警察的執法程序及工作流程。

帶有五一國際勞動節和五四青年節的五月，註定是個不平凡的五月。五月才過大半，一大波與警察或其他執法人員相關的公眾事件密集而來，在網路持續發酵，南至海南，北至北京，迅速引爆了輿情。作為既非執法人員又非涉案當事人的第三方，我試圖用第三隻眼，去觀察並剖析這一波突如其來的涉警輿情。

首先，讓我們簡單掃描一下本月比較典型的幾個涉警輿情案列：

4月30日晚7時左右，新浪微博號為@一孔書法02 的網民，上傳了一個據稱發生在海南省海口市秀英區的暴力強拆視頻。視頻中，只見十多個據稱是警察的黑衣大漢頭戴鋼盔、手持長棍，在一片破敗的房屋中追逐、毆打婦女和小孩，黑衣人手起棍落、拳打腳踢，現場傳來婦孺的一片哭鬧和慘叫聲。視頻上傳後不到10分鐘，微博號為@雲韻峰 的網民接力反覆推送，並配以「簡直無法無天，一群流氓手持棍棒打的婦幼沒還手之力，打的只能嗷嗷叫!」的評論。由於暴力強拆、警察、毆打婦孺這三個關鍵詞很能抓取眼球，此視頻在網上迅速發酵，至5月1日凌晨，全網轉發量超過十萬，而此時，距事發的4月30日下午還不到十個小時。可能視頻發布的時間拿捏得很精準吧，恰逢五一假期，又時值深夜，當晚，未有海口市或秀英區官方回應，倒是有個疑似相關的官微在火上澆油，不光沒完整說明前因後果，還不斷重複發布同一視頻，極力渲染暴力拆遷、執法人員毆打婦孺。直至5月1日凌晨4:10時，@海口網 才正式發布消息：「4月30日晚，秀英區召開新聞通氣會，通報對當天下午拆除長流鎮瓊華村違建行動中毆打群眾的7名涉事聯防隊員的處理情況。秀英區委、區政府嚴厲譴責執法過程中以暴制暴、粗暴執法行為，對當事群眾和公眾表示歉意。」隨後，打人的7名聯防隊員被治安拘留，聯防中隊長被撤職，秀英區區長黃鴻儒亦引咎辭職。

緊接著，5月1日，一篇《青年魏則西之死》再度攪動網路，西安電子科技大學計算機專業學生魏則西，因身患滑膜肉瘤，通過度娘搜索診治信息，輕信了所謂武警北京總隊第二醫院「能治好」的「生物免疫療法」，但在花費幾十萬巨額醫療費後，卻於4月12日早上去世。在這則新聞中，人們似乎並不關心滑膜肉瘤是一種惡性腫瘤，目前尚無有效治療手段，死亡雖然殘酷但卻是必然的結果，除了譴責度娘無良、有錢便是娘式的競價搜索引擎排名以及國家缺乏有效監管之外，更多的矛頭指向的是武警醫院。

5月7日，至今仍在不斷持續發酵的原中國人民大學碩士研究生雷某案，把警方捲入了深深的漩渦。按北京@平安昌平 通報，當晚昌平警方針對霍營街道某小區一足療店存在賣淫嫖娼問題的線索，組織便衣警力前往開展偵查。在此期間，民警發現雷某從該足療店離開，立即跟進，亮明身份對其盤查。雷某試圖逃跑，在激烈反抗中咬傷民警，並將民警所持視頻拍攝設備打落摔壞，後被控制帶上車。行駛中，雷某突然掙脫看管，打開車門逃跑，被再次控制。因雷某激烈反抗，為防止其再次脫逃，民警給其戴上手銬並帶上車。在將雷某帶回審查途中，發現其身體不適，情況異常，民警立即將其就近送往昌平區中西醫結合醫院，但經搶救無效死亡。而與警方通報的案情相反，據說其父母在探望遺體時，看到雷某身上傷痕纍纍，因此懷疑兒子遭遇了暴力執法而死亡。對此質疑，@平安昌平 表示，為進一步查明雷某死亡原因，徵得家屬同意後，將依法委託第三方在檢察機關監督下進行屍檢，涉事警察亦已接受審查。本來，事已至此，各方暫停口水戰，靜待屍檢結果出來後，查明死因，依法處理則可。但直至本文發出為止，某些所謂「死磕」派律師帶頭進行有罪推定，一些熱心而又不知就裡的網民還在以自己的方式揣測「破案」，甚至提前宣布屍檢結果可能有假，似乎涉事民警肯定有罪，非殺不可。

除了所謂警察暴力執法之外，5月還有個很特殊的涉警輿情，就是江蘇省泰州興化市民警張際勇先是失聯、後在南官河發現其屍體的所謂「警匪一家、殘殺同事」的驚人案件。5月17日晚近8時，興化市公安局交警大隊城區一中隊民警張際勇在親人陪同下，到城區事故處理組值夜班。當晚9時30分左右，張際勇獨自離開單位，去向不明。其後，公安局得知他沒回家，迅速啟動人員查找，並於5月20日下午在城區的南官河邊發現張的屍體並打撈出水。對於張的死因，網路上炒作得沸沸揚揚，其中直指張曾經「查到涉毒車輛"，因而被其上司、同事「打擊報復」，合夥謀殺後拋屍河中一說尤為廣泛。發現屍體後，興化市公安局為自證清白，主動商請檢察機關介入調查，並根據張的親屬申請，由其上級主管部門泰州市公安局物證鑒定所在張際勇親屬邀請的兩名醫學專家和親屬代表見證下，對張的屍體進行了檢驗鑒定，確認系生前溺水窒息死亡，排除他殺。家屬對結論表示認可。本來，本案至此已塵埃落定，可以結案了，但陰謀說、謀殺說不但未有平息，反倒各種毫無根據的猜測、假設鋪天蓋地而來，似乎不弄個警察自傷殘殺、殺人滅口的結論不足以滿足大家的胃口。更為蹊蹺的是，微博認證為@遇害民警張際勇妻子 在@平安興化 公布屍檢結果的次日發表聲明：「我簽訂的屍檢報告最後的鑒定結論是溺水身亡!沒有『排除他殺』四字!特此聲明!」，更是把這涉警輿情重新攪動、再一次推上了輿論的風口浪尖。

五月的輿情為何集中對付警察，曾經威風八面、聲望僅次於人民解放軍的警方，如今為何處處被動、弱勢如此?我個人認為：

1、如同我在建言獻策系列長博中反覆強調的一樣，自90年後的改開，由於缺乏頂層設計，摸石過河、顧此失彼，在經濟發展取得一定成績的同時，黨的指導思想、作風建設等諸多方面出現了嚴重問題，在相當長一段時間內，某些地方基層政府包括城管、警察等執法部門與社會黑惡勢力相勾結，仗著有點權勢橫行霸道，黨以及黨領導下的政府相關職能部門包括警方在內的公信力急劇下降，民怨上升而又未能得到及時、有效的化解，加上境外反華勢力乘虛而入加以挑撥、煽動，百姓仇官、仇富、仇警的情緒日趨濃烈。所謂一顆老鼠屎毀壞一鍋粥，雖然為非作歹的警察只是極少數，但卻從總體上毀壞了整個警察隊伍的形象。警察在相當一部分百姓心目中，由可親、可敬到疏遠、不信任甚至厭惡，給仇警輿情提供了一個滋生、發酵的大環境。

2、某些地方政府如海南秀英，對待違建強拆等重大事項事前布置不周，場面控制不當，從而引發公眾事件，自我陷入被動。此次違建強拆，長流鎮瓊華村部分村民受利益驅使，私自將村莊規劃範圍外土地作為宅基地非法轉賣給外來人員，大肆在村莊周邊農用地上濫占濫建的現象由來已久，在走完法律程序後依法進行強拆是應該的。但秀英區政府對此涉及人口眾多、區域範圍較廣的統一行動事先沒經過周密部署，對可能遇到的抵抗預計不足，未有出動足夠警力協助，反之以不具備執法資格的聯防隊員為強拆主體，故在遇到暴力抵抗後，無法採取強制措施將帶頭鬧事者帶離現場、控制局面，而是以暴制暴、雙方對打，將政府執法演變為流氓式的相互鬥毆，甚至在對方主要肇事者已經逃離現場的情況下，還對危害不大的婦孺進行毆打，引起了公眾憤怒。

3、輿情應對不當。以上述雷某涉嫌嫖娼意外死亡案為例，北京警方從一開始就錯了，先是強調在該足療店抓了多少個賣淫嫖娼人員，再後又通過電視採訪，播出賣淫女自述幫雷某手淫的經過，力圖以此證明雷某有嫖娼、警方抓捕是正確的。其實包括我在內，很多公眾並不關心雷某是否嫖娼，因為嫖娼只是一個道德和治安案件範疇內的事，並不構成犯罪，即使構成犯罪，未經法院宣判並執行死刑，誰也無權非法剝奪一條生命。公眾最關心的是，警方的盤查及後帶離現場的執法是否符合法定程序，以及雷某死亡的原因。從法律的角度，警方無論著裝還是便衣盤查，首先必須出示自己的警察證，這是很多從警多年的警察都不知道的《人民警察法》規定的執法盤查的前置條件。在當時光線很暗的條件下，警察盤查之前有否出示警察證，以及是否已經讓雷某看清楚了警察證，這是本案的關鍵。如果警方沒出示警察證，或只是在黑暗中晃了一下，並沒有讓雷某看清以確信是警察在執法，換了任何人，都會對幾個陌生的便衣人慾將自己強行帶上一部沒有警用標誌的車輛懷疑是遇到了搶劫、綁票，這個時候，他的掙扎、逃離是正常的本能性反應，警方採取強制措施是違法的;反之，若果警察已經表明是便衣盤查，出示並讓雷某看清了警察證，這時候雷某掙扎甚至試圖逃離現場，警察不但有權採取強制措施，而且對逃離者通常會懷疑其可能身負其他重大案件，採取的措施將更加強硬，由此而對被強制人造成的合理傷害，應由被強制人自行負責。可惜，北京警方至今未有對此作出令人信服的說明。除雷某案外，民警張際勇事件亦如此，屍檢結果已出，結論已定，但還是有人不停質疑。這裡有一個爭論的節點，張到底是在水中溺亡的，還是被謀殺後再被人拋屍河中的。稍有法醫解剖學常識的人都知道，如果是生前落水溺亡的，由於在水中拚命掙扎並試圖呼吸，肺部吸入的河水量會比較大;如果是死後拋屍，由於此時死者已經停止呼吸，肺部的進水量會很少，我猜這也是死者家屬承認其溺水身亡的主要原因。至於死者生前是否遭到毆打、在昏迷或半昏迷狀態中被拋入河，屍檢是不難檢驗出來的，生前有否遭受外力傷害，一驗便知。這方面的常識，泰州警方可以連同屍檢結果一併作出解釋。至於張的家屬有否簽字承認排除他殺，以及張際勇當晚是否在值班時自行離開，公安局內部必然有監控錄像，這些在必要時亦可公開以回應質疑。如屬法定的必須保密情形，可由法定的第三方即檢察機關作出說明。類似這樣對警方不利的輿情，只要應對得當，是不難化解的。

4、五月的涉警輿情集中發酵，基本可以確定是有組織、有預謀、經過精心策劃的一次密集性炒作，幕後似乎有一隻無形的黑手在操控著這一切。前述的海南秀英強拆，發生在4月30下午，當晚7時左右，微博號為@一孔書法02 的網民開始在網上首發，但該完整視頻有兩段，前段為聯防隊員打人前曾遭到違建者在樓頂扔磚頭、鞭炮和點燃煤氣瓶襲擊，時長5分32秒，這段他沒發，選擇性剪輯了後面時長為1分51秒的聯防隊員毆打婦孺片段上傳，然後交由@雲韻峰 接力反覆轉發，引起全網瞬間瘋轉。當晚我迅速排查，發現這兩個賬號都很詭異：始發者@一孔書法02 註冊於2015年9月28日，時隔七個月後的今年4月26日才發第一條微博，短短5天內密集發布137條;推手@雲韻峰 更奇怪，2012年12月23日註冊，時隔三年半後的今年4月20日才開始發第一條微博，短短10天內密集發布11715條，平均每天發博1171條，亦即持續10天、日夜不停，平均每分鐘要發布一條微博，除了團隊性采編髮一條龍運營並藉助電腦編程外，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這兩個怪異的微博號，疑似是專為本次公眾事件準備的。北京雷某案同樣有推手操控的痕迹：我最早關注雷某案，是看到一個據說是在雷某被抓捕現場所拍攝的視頻，該視頻時長僅11秒，黑暗中只看到一個青年被雙手反綁，在電棒的電擊作用下痛得滿地打滾、不斷哀嚎，場面非常震撼並令人對施暴者反感、對被電擊者同情。我想，很多網民和我一樣，最早關注雷某案都是由這段視頻開始的，都被視頻發布者誤導，以為施暴者是北京昌平警方、被電擊的是雷某。後來因為聽著口音有點不對，我幾經查證，才從微博號為@吐槽爆料 的發布中得知，這不是北京雷某案的案發現場，而是廣東陸豐一個小偷偷車後，被當地村民濫用私刑的視頻。除這段移花接木的視頻外，還有個偽造警方出示的雷某嫖娼後、足療店開具的所謂嫖資收據在網上一度盛傳，嘲笑警方傻缺、造假。對身經百戰的警方居然如此傻缺，我是不會信的，但估計為數不少的網民信了，更加坐實了北京警方「做賊心虛」的嫌疑。至於民警張際勇溺亡案，在本文收筆之前，剛好看到了微博號為@應霏日記 所發布的微博，以號召更多人參與尋求「真相」的方式，坦承已經得到全球最大的黑客組織幫助，有四百多人的海外團隊夜以繼日地不停努力，如我所料，果然有境外勢力插手，介入參與甚至主導炒作。

5、都說「欲滅其國，必先去其史」，我沒那麼文縐縐，比較直接：欲滅其國，必先亂其軍警、擾其民心，我想，這才是五月密集製造並炒作涉警輿情、圍剿警方的真正原因。最近，作為獨立的第三方，我的網路志願者團隊分別蟄伏在不同的偽公知、民主憲政派和國粉、反共群內，相互收集、交換信息，很明顯，現在煽動推翻共產黨的領導，已經開始從網上走到線下，有人在開始組建新的所謂「民主黨派」並發展其成員，有人在動員出資捐助這些所謂的「民主黨派」，目的只有一個，以所謂「民主選舉」甚至武力方式取代共產黨。但無論其採取任何方式，必然會面臨共產黨領導下的軍隊和警察兩大屏障。也可以說，軍隊是國家對外的一道鋼鐵長城，警察是進行內部治理的基石。由於軍隊過於強大且組織嚴密，沒那麼容易下手，於是，他們就把矛頭先對準相對比較分散而又由於歷史原因口碑較差的警察。一方面，我贊成從嚴治警，重塑警察的紀律、戰鬥力和形象;而另一方面，我又反對公安系統的各級領導缺乏擔當，不敢勇於護警，從而使自己的兄弟淪為弱勢群體。一些以「死磕」著稱的律鬧，平時口口聲聲主張公平正義重程序重證據，但一涉及到警察，他們似乎就忘記了自己所謂的「原則」，在沒有任何證據支撐的前提下，帶動並迷惑不知情的網民未審先判，對涉警輿情一律進行有罪推定，這對警方是很不公平的。亂了警察，警察從亂作為到不敢作為，社會治安必然惡化，最終傷害的，是我們普通百姓。

最後，希望黨和政府高度重視五月涉警輿情所帶來的啟迪。這既是壞事，也是好事，可以倒逼國家進一步規範、細化和明確警察的執法程序及工作流程，包括在何種情況下可以動用警械直至開槍，既保護公民正當的人身權利不受侵害，同時也使警察在合理合法的前提下敢於執法、勇於亮劍，維護國家安全和社會穩定。這，才是我寫就本文的目的。

【林漢波，察網專欄作者，原萬寶集團籌建辦主任、現廣州諾普電器公司總經理，2013「中國經濟人物」及「中國改革傑出人物」稱號獲得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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