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翅少年。陰陽圓。（十五）初稿

08-11

斷翅少年。陰陽圓。（十五）初稿

那3個殺害了女孩們的吸血鬼在那一天變成了一堆粘稠的血液和粘著血液的白骨，剩下的那個因為被許子烮警告退縮了一下而沒有參與到殺害的過程中的吸血鬼，被趕出了這個海邊的城市，並且被禁止再踏入這座城市，如若將來有一天在這座城市被發現，後果自負。

「血債血償。」許子烮望著埋葬了女孩們和吸血鬼的大海呢喃了一句。我站在他和言培成中間望著他的側臉，突然欽佩起他來。一千年，活了一千年的人生是什麼樣子呢？我只活了短短三十年不到，就已經經歷過了難以言表的孤獨，在愛情友情親情之間的掙扎，在對人性的期盼和失望中的反覆沉浮，對自己性情的認知，還有對人世間無常的無可奈何。一千年的這樣的生活，真正的無法想像。怪不得他經常面無表情呢。一千年，應該各種各樣的生活都經歷過了，對物質的慾望，對愛中的得失，對世界存在的認知，對自我的了解，恐怕都到了一種厭煩的熟知程度吧？當一個人對世界已經沒有了新鮮感，沒有了任何想要去探究的好奇心，還如何再生活下去呢？

我帶著這些感嘆重新望向已經漆黑的海面，偶爾有光在靠近岸邊的海浪上閃爍。我的腦海里又出現剛剛站在暗處看著他們與3個吸血鬼相撕相殺的場景，那個突然看見言培成背後的黑色翅膀的瞬間，我沒有訝異，似乎在我的某個腦海深處早就已經知道他其實有著這樣一面。事後我回想自己的反應，我想這大概是因為自己在這之前就已經深刻地意識到，每個人都有其光芒四射和黑暗壓抑的一面吧，因為自己就是如此，還不止如此，我有太多面，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少面，也許現在可以數出來一個數字，但將來如果經歷新的人事物，恐怕會需要在這個數字上加上另一個數字。

也許這都是因為我的情感太過豐富？

回酒店的路上，我們都沒有說話，似乎都在默默地悼念那幾個失去生命的女孩。我們都沒有一下子除去4個吸血鬼的勝利喜悅感。這種對同一件事情的相同的感悟讓我們無形之間關係更緊密了。以後會怎樣呢，我們並不知道，也許此生再也不會有這樣相處的機會了，而我再過兩天也該回去自己生活的城市了。

許子烮當晚離開了那座城市，說要出城辦一件事情，吸血鬼的事情。我和言培成也不問到底是什麼事情，似乎都各自心知肚明。也是這天晚上，我第一次一夜未睡，和另一個人一直聊到東方天空發白。我們一起看了日出，一起吃了早餐，才各自回到各自的房間睡去。沉沉的睡意里，我微笑著又夢見了他。夢裡的他笑容明媚，嘴角和眼角都是好看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