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如龍一般翱翔於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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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利義昭看到織田信長在木津川口被毛利軍打得落花流水，大喜過望，便趁熱打鐵，寫信給各方大名準備把織田信長打到人間蒸發。收到信的大名的回信如下。

武田勝賴：被聯邦軍徹底打殘，不想動。

北條氏政：忙著打上野呢，少煩我。

伊達輝宗：誰願意鳥你？也不撒泡尿好好照照自己。

長宗我部元親：沒空（毆打一條兼定大神中）

島津義久：沒興趣（繼續和大友、龍造寺兩家撕逼）

上杉謙信：什麼？人在哪？等一下我馬上到！

註：伊達家原本和幕府的關係非常好，伊達家的嫡子被幕府允許免費使用時任幕府將軍的偏諱。但是由於足利義昭被信長丟到毛利家去了，伊達輝宗就向織田信長獻上雄鷹表示臣服，並且給自己的嫡子取名為伊達政宗（與曾經反抗幕府的伊達家家主同名）表明其與幕府決裂。

上杉謙信先圍了七尾城，隨後用了最缺德的一招——生物武器。上杉謙信派了幾個患有瘟疫的人，把他們往城裡一扔，萬事大吉。這導致溫井景隆、游佐續光殺長家一族投降上杉謙信。

上杉謙信超級開心，於是把長家一族的腦袋掛到柱子上，柱子上還刻下「終有一天織田信長的腦袋也會掛在這裡示眾」字樣。

織田信長聽說之後徹底怒了，在命令柴田勝家鞏固防禦之後，心虛的信長又抽調秀吉、長秀、一益、美濃三龍套、長谷川秀一帶兵去支援勝家，自己也點起了三萬大軍準備和謙信拚命。

秀吉到了駐地，開始和勝家開會。兩人關係非常不好，勝家覺得秀吉是拍馬屁上來的暴發戶，秀吉覺得勝家是睡在功勞簿上的老頑固——儘管如此秀吉還是得罪不起這位大爺，以至於新的姓都從柴田裡面摳了個柴字出來，表面上對他也恭恭敬敬。

會議一開始，勝家就命令全軍以城為盾，迎擊上杉。

秀吉當時就站了起來表示異議駁回：「俺們現在手裡有上萬人馬啊，憑什麼怕一個上杉謙信？難道他還長著八根胳膊六條腿不成？他雖然號稱軍神，但是咱們也是和淺井長政、武田信玄、武田勝賴、本願寺顯如、毛利輝元等名將交戰過的將領。要俺說，咱們就應該加速行軍，奪下七尾城，隨後逼退上杉謙信，拿下能登國，這樣俺們可以進可攻越中，退可守加賀……」

「閉嘴。」

「哈？」

「你個馬屁精能有什麼好主意？」

「你給俺閉嘴！俺在金琦和淺井朝倉死磕時你在哪裡啊？俺一百人打爆淺井20000大軍時你在哪裡啊？俺奇襲小谷城，逼淺井父子自殺時，你在哪裡啊？俺可是從死人堆里拿到的江北十二萬石的領地……」

「猴子，你放肆！」

「要是你認為俺不是個人物，你就更不是人物！俺不幹了！俺來這裡是來打仗的，不是來受氣的！」

「你滾！有多遠滾多遠！」

「好，滾就滾。你愛怎麼打就怎麼打，死了都跟俺沒關係！猴崽子們，收拾鋪蓋，回家！」

註：不知道是不是由於江戶時代各種文學作品對秀吉的惡意醜化......說起來，有多少人對秀吉的第一印象就如同勝家所說，是「拍馬屁，取巧攀上高位」的呢？我認識很多人都是這麼感覺的，而我也因此覺得秀吉實在太冤了。遍閱史料，即便是德川時代的史書，也無法否認秀吉在織田家崛起中建立的赫赫武功。秀吉的武功，至少如同秀吉在這一段所說，因而通過這樣的無數奇功在織田家取得高位實在是一點也不奇怪。相比之下，柴田勝家在手取川之前，也只有在長光寺砍了所有水瓶以後破釜沉舟突擊六角軍的戰鬥比較出彩。

後來雖然勝家在壓制上杉景勝的任務上做得不錯，但是秀吉面對著明顯比上杉更強的敵人毛利家依舊愈戰愈勇，還是絲毫不輸給勝家。

所以說，認為勝家才是織田家善戰的代表，秀吉只是一個只懂得溜須拍馬的小人，這樣的觀點，用於某些特定文藝作品當然可以，但是如果要用於歷史本身，則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退一萬步說，就算信長是識人不淑，讓無能的秀吉小人得志，那麼秀吉是怎麼帶著數百人從淺井長政【有時+朝倉義景】幾萬人的各種圍攻中活下來的，難道說淺井朝倉真的都是戰5渣？如果淺井朝倉都是戰5渣，那麼森可成是不是戰2渣呢。秀吉後來攻略毛利也是逐步逆轉了接手時不利的局勢，難道毛利兩川都是渣渣？

丹羽長秀一看，羽柴秀吉這是要掛的節奏，於是派長谷川秀一勸勸秀吉。到了地方，秀吉對長谷川秀一隻說了一句話：「人活一世，開心就好。」聽到長谷川秀一的回報，丹羽長秀差點昏過去。

勝家自信滿滿的出擊了，並與當年九月在手取川被謙信打得滿地找牙，戰死兩千人，淹死一千多。這場戰鬥基本沒啥技術含量，純屬毆打小朋友，就不細細介紹了。

註：手取川在任何一種說法里。要不然是秀吉不知為何不在（信長帶隊和謙信作戰），要不然就是這就沒打秀吉早走了。

如果是按照【百度百科】的說法，【1576年支援北陸柴田勝家對抗上杉軍，秀吉見勝家佔下風立即撤離，結果勝家在手取川之戰中大敗，使勝家和信長有所不滿。】按照這裡的說法，秀吉是在「和上杉的決戰」中見勢不妙逃亡。然而按照信長的行事作風，秀吉無法活到去信貴山城的可能極高。因此正如我們常見的一些坑爹之處，這些和國外有關的百度百科詞條經常都是扯淡的，別的不說，就說這1576年是個什麼鬼？

事實上，《信長公記》關於此戰的記載只有：

「軍勢は加賀へ亂入し、湊川とも呼稱される手取川②の流れを越え?小松村?本折村?安宅村?富樫など諸所を焼き払って在陣した。」

這裡只提到了在數位大將的帶領下，織田軍進入加賀，渡過了手取川，進行了一番燒殺，並沒有提到織田軍戰敗的事情。

與此處記述不同的只有一處說法，出自《北越軍記》。

這是唯一的一種不同說法：謙信對織田下個戰書，信長父子【此時在北陸帶領織田軍】就被嚇跑了，而手取川只是個上杉割草織田的追擊戰——信長信忠狼狽逃亡。

但是這裡有個巨大的問題，根據《北越軍記》，九月末信長信忠還在打手取川。但是按公記：

「９月27日、信忠殿は松永討伐の軍勢を率いて出立し?同日江州肥田の蜂屋頼隆居城へ宿泊した。そして翌日安土に入り、丹羽長秀邸に宿をとって翌29日まで逗留した。」

這麼短短几天從加賀到美濃，信忠是坐飛機回去的？因為按這意思信忠可是從岐阜城出發討伐久秀的。

由於這兩種記載的分歧以及後來說法雜糅後產生的通說，就有了三種說法：

第一種，越後記載，手取川沒打成。

第二種，公記記載，還是沒打成。

第三種，現代推演，手取川開打，柴田對上杉。

我們要注意到一件事，那就是在任何史料記載里，都沒有柴田對上杉！柴田對上杉是現代推演以後傳下來的通說而已！

信長很生氣：你們兩個吵歸吵別耽誤工作啊！不過這倆也是家裡最能打的了，懲罰了他們你讓誰去和謙信打?不過信長運氣不錯，現在北國普降大雪，道路不通。謙信放出話來，等明年開春我再替天行道收拾你。

趁著謙信只能看雪景的功夫，信長準備去收拾別人了。

在上杉謙信收拾柴田勝家的時候，松永久秀又一次經營起了他的個人愛好：造反。這是他第幾次造反已經數不清了，他的居城信貴山城被織田大軍包圍，兵力差達到了8倍。

還打個頭啊，這擺明了沒得搞了。不過信長放出話來，交出你的寶貝，我放過你。

作為戰國武將，松永久秀雖然弒主，背叛，啥缺德事都幹得出來，10年前他還燒掉了名寺東大寺的大佛殿，得了個「大天魔」的外號，惡名基本為100。但是他依然是一個愛好藝術的人。他收集的茶器，如九十九發茄子，平蜘蛛(就是長得像蜘蛛的，日本人審美觀真獨特)等，都是當時最精美的茶器。信長也好收集這口，在他看來久秀爛命一條死了拉倒，這些東西還是有必要搞到的。

久秀用了一天時間，把他收集著名茶器古天明平蜘蛛釜拿到了身邊，然後在裡面塞滿了火藥。最後，他坐到了天守閣中間，默默點燃了引信。

戰國三梟雄之一的松永久秀至死梟雄本色不改，自己保存不了的東西，寧可毀掉也不交予他人。

這一天，離他放火燒毀東大寺，正好整10年。

松永久秀死後，其家人被悉數斬首，松永久秀全家首級於安土城示眾（包括他自己的被炸成黑炭的腦袋）。

久秀死後，信長命令光秀繼續攻打丹波，秀吉繼續攻打中國，然後開始琢磨怎麼抵抗上杉謙信。

正如阿甘說的：「奇蹟每天都在發生。」

奇蹟果真發生了——上杉謙信掛了。在上廁所的時候由於腦卒中栽倒。

由於是突然病亡，上杉家的兩個養子上杉景勝（上杉謙信的外甥）和上杉景虎（北條氏康之子）當即就為了繼承權大打出手，織田家這下徹底安全了。

我個人是不喜歡上杉謙信的，因為他即想做表子又想立牌坊，幹了許多惡事，甚至各種缺德戰略都用上了。但是平心而論，謙信雖然瘋狂，但其魅力很明顯依舊是被遮不住的。

也許事實的真相是，就是這種令凡人追隨神性使得謙信人氣並不低迷，謙信的性格飛揚洒脫，雖然殘暴不仁，但即便如此，他的霸氣與成就，依舊使他堪稱一世之雄。他的做法並不是最佳的，你可能並不會喜歡他，但你不能不尊重他。正如信玄死前也將讓勝賴依靠這個一生的敵手一般，氏康在死前也告訴氏政：「武田、織田等輩，皆是言而無信之人，諸國之中，你能信賴的，只有上杉謙信。」

這是個偉大的人，也是個孤獨的人。

四十九年一睡夢，一期榮華一杯酒。

不管怎麼說，織田信長又得瑟了，現在要處理的只有西方的壓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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