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志是如何成為國內第一民謠IP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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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者按:本文來自微信公眾號「音樂先聲」,作者東望。
5月28日下午3點左右,南京場的星巢音樂節開始放票,早鳥票秒速售罄,現場票也在三天之內賣完。除了落日飛車、草東沒有派對等熱團,不得不說也有主場李志的功勞,畢竟已經是各大音樂節多年來的票房保證。
今年4月16日、5月16日,李志先後發布了兩張跨年演唱會的Live版數字專輯,在網易雲音樂上也都有著不錯的銷量。其中,《爵士樂與不插電新編12首》發布後2小時之內銷量就達到了2w張,截至發稿前已突破8w張,銷售額接近150萬元。另一張剛發布半個月的《李志、電聲與管弦樂II》也達到了4w的銷量。
而在2011年,他還拖著幾大箱自己的唱片到荒郊野外,親手燒了個精光,下決心下張專輯不做實體。7年間,行業環境和中心人物都變了,李志不再小眾的只能是文藝青年的心頭好,唱著「我想和你在一起,直到我不愛你」的李志也結婚生子了。當然,李志也更牛逼了。
或許這些變化都只是表象。從2004年發布第一張個人專輯至今,李志還是那個李志,只不過從當時至暗時刻的「喪家犬」熬成了名副其實的國內第一民謠IP。
就像他在自傳中寫到的,「除了聲名,他什麼都沒變過。如果我以前是傻逼,那麼現在也是傻逼。如果我現在是牛逼,那麼以前也牛逼。」
李志的進階:從李逼到逼哥
「慘,太慘了,我怎麼能夠從一個小鎮青年,怎麼能夠像現在人模狗樣地站在人面前給人唱歌?還教育人家說人應該怎麼生活?我X,我覺得太不可思議了,我他媽沒成為流氓實在是萬幸。」李志在一次採訪中曾這樣表達了自己對現狀的不解。
提到李逼這個稱號,就不禁會想到他在2004年借錢錄製的那張無名唱片(現名為《被禁忌的遊戲》)。當時李志覺得做的不好,就沒好意思署上真實姓名,於是用了網名B&B,意思是BLACK&BLUE,李逼這個名號也就這麼被叫起來了。
2005、2006兩年,李志又相繼出了兩張唱片,依舊是賠,賠到負債纍纍。不得已,他去成都找了份通信工作還債,期間還進行了三次巡演。三年後,終於還清了債,也迎來了在他看來具有轉折意義的一年。
2009年,他以30萬的成本發行了第一張正式個人專輯《我愛南京》,8萬的成本辦了場同名個人演唱會「我愛南京」。專輯製作相比之前已算得上精良,找來了各個領域認識的人一起製作,脫離了合成器和簡單編曲。而演唱會選在劇場舉行,用了上海租來的音響設備,請來了老狼和萬曉利,也脫離了livehouse的聲場和硬體。
2010年,李志要求蝦米網下架所有未經其本人授權的作品並道歉,同時,成立了個人主頁,開通了個人淘寶。其個人主頁提供所有的音視頻資料,以免費下載自由出價的形式,對抗泛濫的盜版網站,淘寶則上線了U盤、書籍、T恤等個人周邊。
2010年往後的每一年,李志都會辦跨年演唱會,他的演唱會門票都是需要用搶的了,並且一直一票難求,創下獨立音樂人的售票記錄。2011年跨年演唱會「Imagine」的門票15分鐘內售罄,2012年「108個關鍵詞」的跨年演唱會門票1分鐘內售罄。
當然,也是2011到2013這幾年,李志做了諸如燒掉滯銷CD、微博跟粉絲理論、手撕同行、死磕盜版等讓人喊他逼哥的事。他態度鮮明,暴躁也平和,以維權先鋒的姿態希望推動著行業的一點點改變。
從2014年開始,李志頻繁出現在各種音樂節的舞台上,勤勞且嚴苛。2014年3場,2015年12場,2016年15-16場,近兩年也是在草莓、迷笛、西湖、星巢等音樂節繼續著。而2017年,他還突發奇想式地啟動了「叄叄肆」全國巡演計劃,用12年的時間演遍中國的334個地級市。
這 14年來,知道李志的人越來越多,喊逼哥的人也越來越多。而從李逼到逼哥,李志也完成了自我身份的進階。
他是如何成為國內第一民謠IP的?
從第一張專輯的無人問津到如今幾乎張張都能引起逼粉們的熱捧,大概只有李志自己清楚,這期間有過多少的煎熬。那麼,李志是如何從一眾民謠歌手中突圍而出,躍升為國內民謠第一IP的呢?
首先,不得不提的是國內的民謠熱。
近幾年,隨著互聯網的發展,中國音樂市場呈現出分眾化的發展趨勢,民謠、電子、嘻哈,小眾音樂逐個佔據市場風口。而民謠作為最先火起來的一波,在各大熱門選秀節目頻繁地被翻唱,更是加速了民謠走向大眾的步伐。
從2010的《南方姑娘》、2012的《董小姐》、2014的《當你老了》再到2015的《南山南》,不論是《快樂男聲》、《中國好聲音》、《我是歌手》還是春晚,都讓這些民謠進入了大眾視野並開始大範圍的流行。得勢後的民謠歌手也開始舉行巡演、參加音樂節,一時間民謠頗有風口之勢。
經過野孩子、周雲蓬、小河、萬曉利等早期民謠音樂人的鋪墊,經過多年的厚積薄發,李志、宋冬野、馬頔等這一波剛好趕上了民謠音樂的好時代。
其次,是勤奮認真和作品過硬。
「如果讓我對自己在這個圈子裡有個評價的話,我覺得最合適的是『勞模』,真的。」李志在一次採訪中曾這樣說過。從出道到現在,不論是從出唱片的頻率還是演唱會的頻率來看,李志一直都是勤奮的。
從2004到2006年,李志連續出了三張唱片;歇了兩年,2009到2011年又連著出了三張;再歇兩年,2014到2016年繼續出了三張唱片,其頻率可以準確描述為「三天打魚兩天晒網」。
但事實上,曬網的間隙也被李志以每年跨年演唱會現場版本的重錄給補上了。跨年演唱會是2010年開始之後每年都在辦,除此之外就是排練、演出、建設樂隊、開文化公司、運營Live house.....
李志曾表示,自己其實並沒有很高的才華,之所以能好過很多同行,只是因為勤奮。過硬的作品和不間斷的、有規律有計劃的演出,一方面維持了原有的粉絲基礎,另一方面也通過不間斷的高質量巡演擴大了自己的聽眾。
據說為保證演出狀態和質量,李志團隊除了周日,一周6天每天都在排練,每天排4個小時。他就像是個不斷勤奮做菜的廚師,不斷呈上精緻菜肴,將飢餓的人圈住,而尋味來的人推門而入的時候,入眼的已是滿桌備好的盛宴。
第三,便是作品切中了廣大苦逼階層的反抗情緒。
網易雲音樂里有條這樣的熱門評論:「宋冬野是夢想,趙雷是理想,李志是現實。所以夢想很胖,理想很瘦,現實很醜」。
的確如此,李志是現實的,現實是丑的,且在大多數人的眼裡,現實變得越來越丑。而對於當下的年輕人來說,壓力可以說是前所未有的大,面對不斷上漲的房價和生存壓力,內心積鬱了太多不如意、失望、不美好,而李志的歌剛好和當下廣大的苦逼階層產生了強大的共鳴,「這唱的就是我現在的狀態啊」。
所以,在李志的現場總是能聽到大合唱,也總是能看到好多淚流滿面的人。
之所以能寫出這樣的歌,也是因為李志對苦逼階層深有感觸。剛開始做音樂的那段時間,民謠尚未興起,唱片都是滯銷的,巡演都是賠本的,負債是巨額的,自卑是鋪天蓋地的。
但「最可貴的是,在所有這讓人傷心的感覺扎紮實實地經歷過之後,他還能把這種感覺冷靜而準確地描述下來,而不是一味情緒化地抱怨和發泄。」郭小寒曾在樂評中這樣寫到。
如果說趙雷和宋冬野是對理想世界進行熱烈追求的浪漫主義,那麼李志就是摒棄理想化想像、逼真刻畫殘酷現狀的現實主義。在審美多元化的趨勢下,頹廢現實的審美也發展成了一個大支,而聽李志的人,也越來越多。
最後,離不開專業團隊的運作。
除了早期口袋唱片幫李志出版了幾張專輯之外,他沒再和唱片公司有過什麼聯繫。不同於麻油葉廠牌旗下的宋冬野、馬頔、趙雷,藉助廠牌的媒體資源等進行高度的傳播和風格化,李志沒簽過任何一家唱片公司,也鮮少藉助媒體資源進行高度傳播,而是組建了一個自己的團隊,一切從零開始運作。
隨著移動互聯網的去中心化發展,屬於唱片公司的「製造巨星」時代已不再,不論是藝人還是歌手,越來越多的人都開始成立起自己的獨立工作室,但在大部分獨立音樂人中,卻鮮少有像李志這樣能成功組建團隊並進行運營的音樂人。
李志的團隊包括經紀人、巡演經理、排練房值班、出納兼淘寶客服這4位專職成員,此外還有法務、設計、會計、攝影這些兼職成員。李志選擇成員的基本原則是認真做事,也從很多熟人手裡挖來了很多自己認可的人一起工作。
也正是因為團隊的獨立性,他們也開創了很多國內音樂圈「第一個」。如從2010年李志就開始了眾籌開巡演,通過與粉絲的互動充分調動粉絲的積極性,每次眾籌都很成功;又如2015年「看見」場館級巡演,通過與聲音舞台藝術公司S.A.G、樂童音樂合作,開拓了和多家公司協同的全新合作模式,沒有唱片公司和傳統演出公司這一環。
此外,演出自帶設備、排練就是工作的認真態度、跨年門票防黃牛實名制、叄叄肆計劃也是都是李志團隊具有行業標杆性質的創新探索。
樂評人郭小寒曾說:「李志如果是一個產品,他既是產品經理,又是營銷總監,在唱片瓦解的當下,他是小團隊經營範本。」專業的團隊運營保證了李志演唱會的高水準發揮,漸漸趟出的「李志模式」也讓他在獨立音樂人的道路上走得高調而又穩健。
小眾與大眾的握手言和
堅持了這麼多年,李志的音樂和他的人一起,被越來越多的人喜歡,進入到了大眾視野。而隨著他的「走紅」,一些粉絲的擔憂也隨之而來——李志是屬於小眾的,不該走到大街小巷,不然就俗了。
很多民謠都是在選秀節目中被唱火的。李志的《定西》和《天空之城》也在選秀節目上被翻唱,不過也許是選秀節目的收視疲勞,或者是李志團隊並未做過多的營銷或宣傳。總之,李志至今也沒有一首歌像《成都》或《董小姐》一樣火遍大街小巷的。
對於小眾大眾的事,李志在微博《李八條》中也表達了自己的態度,總結起來就是,「紅不會改變李志做音樂的心態;紅與不紅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對社會有益;歌是否爛大街和自己是否喜歡聽這首歌這兩者之間沒有必然關係。」符合李志音樂公知的這一形象。
不過,隨著越來越多的小眾開始變得大眾,小眾和大眾之間的界限將變得越來越模糊。而正如李志的IP化過程,其實也是小眾圈層向大眾圈層輻射、界限不斷彌合的結果,它不僅基於李志本人的魅力人格體,更是好的音樂內容與商業運作結合的典範。
音樂先聲認為,大眾、小眾和音樂本身並無直接聯繫,小眾不是優越感的代表,大眾也不一定是俗的標籤。不論是大眾流行還是小眾狂歡,都不是評判音樂好壞的標準。
也許就像李志說的,紅與不紅不重要,重要的是對社會有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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