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遊詩人真的能打嗎？從「老滾」到《巫師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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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亞恩

　　溪木鎮飄揚的悠長小調讓不少冒險家為之駐足，歌聲的主人外表英俊，內心浪漫且多情；諾維格治酒館中，丹德里恩的歌聲迷倒萬千少女；被遺忘的國度中，風暴·銀手以豎琴師領袖之名，利用魔法對抗邪惡被世人所崇拜。

　　他們，都是吟遊詩人。

　　如此對吟遊詩人的刻畫在很多作品中比比皆是，他們哼著小曲雲遊四方，順便還能把把妹，然而，歷史上的吟遊詩人真是這樣嗎？

游於皇室與民間的吟唱者

　　回溯古歐洲時期，音樂在凱爾特人心中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一些擅長作詞的凱爾特人常高唱頌歌遊走於廣闊田野，後被一些領主賞識，時常邀請他們歌頌自己的偉大事迹，這些人便是吟遊詩人的早期形態。

　　在當時，吟遊詩人被稱作「bard（巴德）」，代表會作頌詞的凱爾特人，後經演化泛指部落中擅長創作與吟唱英雄事迹的詩人。有趣的是，《英雄聯盟》中的星界游神巴德（bard）正是由此為靈感，並且他有一個皮膚就叫吟遊詩人。

　　公元前58年至公元前49年，凱撒帶領羅馬軍團在高盧斬殺了大量凱爾特人，但在愛爾蘭島等偏遠的地方，還有不少凱爾特人在生息繁衍。5世紀前後，位於愛爾蘭的凱爾特部落漸漸融合組成國家。國王在夜晚會招巴德來宮殿中演奏，詞曲不只歌頌偉大英雄，讚美戰爭與愛情，還囊括該地區的歷史和趣聞，並且巴德個個都是人才，唱歌又好聽，國王超喜歡和他們在一起。

　　相傳古凱爾特人信奉德魯伊教，教規嚴禁一切形式的書寫，歷史的傳承只能通過口述，導致當時沒有專人記載史實，許多該國的歷史資料正是通過巴德的傳唱得以保留，博學的巴德充當了歷史講述者的角色。

　　11世紀的西歐，真正意義上的吟遊詩人開始興起，他們被稱為「特羅巴多」。

　　特羅巴多誕生於法國南部和義大利北部，最初，他們都是貴族，並且在修道院學習過專業的樂理培訓，他們經常帶著隨從去各處巡遊，彈唱著自己創作的歌曲，用才華吸引了平民的目光，同時也俘獲了夫人小姐們的芳心。

　　隨著特羅巴多的盛行，平民中學習樂理的人也逐漸增多，一些有才華的人被貴族收入旗下變成僕役歌手，帶有民間元素的詞曲也深受貴族們的喜愛。

　　隨著特羅巴多影響力的擴大，這種文化逐漸傳入德意志境內，最終席捲全歐洲，成為一種流行的生活方式。演化至此，吟遊詩人的形象基本符合現代人對他的認知，上至貴族下至平民都可以哼著浪漫的曲調遊走於大街小巷，漸漸地也開始出現關於民間八卦的歌曲。

　　用心懷詩和遠方描述吟遊詩人並不為過，他們為中世紀帶來一股浪漫的風潮，然而，並不是所有吟遊詩人都過的這麼「滋潤」。

身披多職的演奏家

　　13世紀，一些來自民間的吟遊詩人進入皇室，美其名曰「宮廷詩人」，而為了取悅貴族，他們不得不做一些「非主流」的工作。

　　貴族晚宴上，吟遊詩人除了歌頌國王外，還要會雜耍。比如鑽火圈，學動物叫，操縱提線木偶等等，這些看來是馬戲團小丑才會幹的事，在當時卻是他們的「飯碗」。

　　一段時間內，吟遊詩人還充當了守夜人的角色，當時城堡內並沒有一個有效的警報裝置，駐紮的士兵也不能迅速將險情報給所有人，而吟遊詩人平日演奏練出的肺活量可以在突髮狀況時吹響警報，1306年溫莎古堡半夜突然失火，正是一名吟遊詩人及時吹響警報才避免了火情大規模蔓延。

　　因為有很多接觸上層人物的機會，吟遊詩人還時常被一些領主當做卧底安排在他國。在一些重要場合演奏時，他們眼觀四路耳聽八方，作為表演者的他們不容易被人注意，很容易刺探到一些情報。

　　吟遊詩人的工作範圍不僅停留於皇宮，戰場上同樣有他們的身影。兩軍對壘即將開戰時，吟遊詩人需在戰場吹響激昂的號角，為己方戰士鼓舞士氣，當時的戰場上除了殺戮聲之外，還回蕩著詩人們斷斷續續吹奏的「BGM」。

　　1066年黑斯廷戰役開戰時，英格蘭與諾曼底的軍隊於戰場上相互僵持，這時一個名為泰勒佛的吟遊詩人請求當時的統帥威廉讓他第一個衝鋒，接著獨自來到陣前，唱起了《羅蘭之歌》，並斬殺了一名前來挑釁的英軍士兵。隨後泰勒佛一個人沖向敵陣，奮力拚殺直到戰死。

　　戰時吟遊詩人需告訴民眾前線戰況，不論戰況如何，他們都會說我軍形式一片大好，敵軍節節敗退，以求穩定民心。戰場之下，吟遊詩人在民間還要維持統治者形象，他們時常走入群眾之中，高歌讚賞當時統治者的美德和偉大事迹，力求在民眾心中樹立一個高明領導者的形象。

　　吟遊詩人間還存在一條鄙視鏈，流浪詩人看不起宮廷詩人，認為他們太膚淺，為教堂唱聖歌的吟遊詩人又看不起流浪詩人，認為他們太庸俗。之後發展到連演奏用的樂器也開始分三六九等，由於彈奏時優雅美觀，豎琴是最高級的樂器，而笛子則被認為非常粗俗，因為吹奏時面部會變形。

吟遊詩人與遊戲

　　吟遊詩人與遊戲相融合還要說到《龍與地下城》，此職業第三版規則中出現，戰鬥時會用音樂魔法給己方隊伍加各種BUFF，平日他們還會用音樂激勵人心，這個以音樂作為武器，輔助作為使命的吟遊詩人形象被大部分電子遊戲沿用至今。

　　如《最終幻想14》，吟遊詩人有五個特職技能，其中四個是用音樂給隊友增益或打擊敵方，而且據我觀察，大部分玩吟遊詩人的玩家都不會捏一個大壯漢，想像一下，陳國漢的鐵球換成豎琴，彈著小曲攻擊對方的畫面是不是很違和？

　　然而，歷史上吟遊詩人的一個分支，會讓此設定不那麼違和……

　　一千多年前的北歐有這麼一個民族，戰鬥的血液在他們體內流淌，旅行和掠奪是他們的信條，他們就是維京人，在這個人們印象里是「野蠻」代名詞的民族中，吟遊詩人同樣盛行。

　　維京人不只崇尚強大的武力，他們同樣欣賞高超的智慧，精通作詞與彈唱的吟遊詩人和戰無不勝的武士在維京人心中地位相同。這群壯漢吟遊詩人被稱做「Skald」，《博德之門2》中吟遊詩人宗派正是以此為名。

　　但如果作為NPC出場，吟遊詩人可能就會稍顯「弱雞」了。

　　身為一個「弱雞」，他們手無寸鐵，戰鬥時基本看不見他們的身影，但他們又經常以身試險，遊走於各個階層竊取情報，並且他們顏值很高，時常用一首小曲招蜂引蝶。《巫師3》中的丹德里恩就是代表，他有野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本領，但遇到麻煩時卻只能躲在傑洛特身後保命。

結語

　　一把豎琴，一匹馬，雲遊各地彈唱抒情的浪漫小調，吟遊詩人如今在大部分人心中已經成為一個心懷詩和遠方的職業，但縱觀歷史我們會發現吟遊詩人並不完全如此，一些有趣的歷史片段讓我們對這個職業有更全面的了解。

　　所以，遊戲里再次遇到吟遊詩人時，你會對他產生不一樣的看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