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同學少年》:青春該如此,芳華似夏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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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兩天「五四青年節」,在上篇推送里我安利了一部電視劇,《恰同學少年》,我心目中最好的青春片。
有朋友真去看了,跟我說道,「恰同學少年看到第二集竟然眼眶濕了……」
今天周末,南京接連暴雨,被「宅」在屋裡,我又重新刷起這部劇。以前看過兩三遍,隔久了再看,很多細節才會覺察出來。
所以,這篇不算觀後感,更不算影視評論,就只是談談一些隨想。
(一)
《恰同學少年》講的是毛澤東、蔡和森等人在湖南第一師範讀書時的青春歲月。我最早熟知,自然也是因為主席那首《沁園春 長沙》。
在高一時,讀過一本《三十歲之前的毛澤東》,後來又陸續讀過好幾版《毛澤東傳》,對於「恰同學少年」那段歷史,並不算陌生。
因此,看起這部改編的電視劇時,總不自覺地帶著審視的態度。因為這個題材,相當不好拍。
但這部2007年的電視劇,完成的很出色,肅然敬佩。
【青年毛澤東 谷智鑫 飾】
(二)
歷史上偉人燦若星河,但偉大從來不是一蹴而就的。觀察這份偉大,從他們的少年時代、青年時代更能理解。
當100年後的世人,回頭再看那段「恰同學少年,風華正茂,書生意氣,揮斥方遒,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的青春,無不感到心潮澎湃。
青春就該鬥志有為,胸懷天下;
青春就該砥礪磨練,體恤民生;
青春就該赤城相待,並肩同行;
……
上述看起來「太過理想化」的幻想,但確確實實發生在一百年前的中國長沙,儘管如此,我們必須承認,那也只是難世潮流眾生相里的小小清流一股。
如若不是這股清流,在幾多年後為後世留下了一個個無比光輝的名字,恐怕這樣的青春,也不會被歌頌、被惦記,放在今日,也頂多被世人送三個字:非主流。
所以,是歷史的機遇嗎?
不可否認,近現代歷史上,偏居內陸的湖南確實出人意外的獲得了諸多機遇,曾國藩、譚嗣同、黃興……近代湖南人才輩出,並不閉塞。關於這個有趣的現象,史學界有專門研究,感興趣可以再探討。
而第一師範,迎來了歷史級的人才潮流,並非偶然。
(三)
再看這部劇時,那些眾所周知的軼事固然還是熱血和感慨,但我對這部劇更多不起眼的細節則刮目相看。
前兩三集,主要人物的登場,就很有意思,也是個技術難題,處理不好的話,顯得凌亂,但那麼多線索不引出來,後面故事發展就會很彆扭,尤其是這種劇,稍微把控不好力度,就會有矯情和獻媚之嫌。
但好在,導演和編劇功底深厚,演員也時時刻刻演技在線,付諸了無比的赤城之心,才會有最後的效果。
因為是電視劇,除了關鍵的歷史史實,很多日常的情節故事,多少會有演繹的成分,《恰同學少年》最難得的一點在於,無論是嚴肅的國家大事,還是瑣碎的家長里短,都有一種共同的主線韻味,所以不會讓觀眾覺得跳頻。
比如,惹哭我的前兩集中,石三伢子想考北大,但苦於學費,回家跟父母要150大洋的高學費,父親不許且關押了他,母親和弟弟半夜偷偷放他出來,毛潤之含淚叩謝母親。父親目睹了一切,還是妥協給了兒子,送了錢。
要知道,在這位潤之少年走出韶山時,可是寫過「孩兒立志出鄉關,學不成名誓不還。埋骨何須桑梓地,人生無處不青山。」
可憐天下父母心啊,即便是舊時代里封建保守的父母。
(四)
談到父母心,說兩個人。
出身豪門的貴公子王子鵬,以81名替補入學,父親是省議員,妥妥的官二代。
新生報道,王家父母坐著黃包車,丫鬟下人扛著十幾個箱子,送少爺入學。
這種場景在一百年後的大學新生入學,換了些許形式,但依然司空見慣。
王子鵬,是一個從小被寵溺的貴公子,衣食無憂,但沒有獨立的目標和志向,因為所有的事都被「安排」好了。而之所以有了考師範的信念,還是受到其表妹的點撥。
從小衣食無憂,20歲左右不知道自己要幹什麼、為什麼而活,這個青春命題,是永恆的。今天的我們,當然也不例外。
但我更想說說另一個人。
以第6名考上第一師範的寒門書生:劉俊卿。從小「衣食無憂」,不知道自己要幹什麼的,20歲左右的人。
他的「衣食無憂」,是老邁的賣臭豆腐的父親和給別人家當丫鬟的妹妹,給他換來的。
青春不只有熱血和光鮮,還有殘酷心酸的底層物語。青春里最殘酷的是什麼?是很多人都沒有青春,比如為了供劉俊卿讀書的妹妹阿秀。
同樣,在新生入學報道上,父親來送兒子入學,當被學監主任問道時,白面如玉的寒門子弟劉俊卿,當著妹妹和老父親的面,回答給主任這麼一句,「他(老父親)是我雇的挑夫。」
這是《恰同學少年》這部電視劇讓我覺得最難得的地方。
事實上,「劉俊卿」這個人物,是電視劇中的虛構人物。但就可以說不存在嗎?非也,不但存在,還隨處可見,時至今日。
百年前的亂世里,多得是貧苦老百姓,湖南一師免費招生,自然也多得是窮學生。這些學生里,既有毛澤東、蔡和森、蕭子升這樣的俊傑,但也有至少一些人,就是「劉俊卿」。
關於這個人物角色,不做過多評判。我想談談我自己的一些經歷,說說這個角色為什麼讓我感慨萬千。
跨過空間和時間的隔膜,某種程度上,我也是和他們相似的人。
農村出身,家庭清貧,從小學習拔優。我爸媽都是普通農民,他們小時候吃了很多苦,所以到了我這盡量不讓我吃苦,他們小時候家裡太窮沒讀幾年書,學歷也僅僅是個初中,所以一心供我好讀書。
多少寒門子弟,無不是這樣的成長路徑。石三伢子、劉俊卿,以及一個世紀後的我。
但如果說又有什麼不同的話,那我應該慶幸爹媽雖然是農民老百姓,但也是相對比較開明的老百姓。因為我爸喜好讀書,讓我從小熏陶愛上讀書,因為我媽性格善良包容,讓我的性情里也多了些溫和與寬容。
16歲,我離開小縣,去省城的中學讀書,某種程度上,類似於電視劇里的同學少年,去省城湖南念第一師範。
從小地方到大省城,從小學校頂尖生到遇見一批批實力強勁的同學,從被爸媽呵護寵溺到生活獨立面對集體,這個過程發生在我的16歲到18歲。
所以,電視劇里劉俊卿的各種反應,我都能體會得到。
寒門出身的窮孩子,多多少少都會遭遇心理困擾,習慣了以往當第一,到了新環境,發現再也當不了第一,這對於從小到大應試教育體系下成長的尖子生來說,是個近乎「尊嚴」的問題。所以你看到,劉俊卿偷偷撕了蕭子升兄弟的試卷;
在最敏感的青春期,寒門孩子的心理問題,是我認為絕對不能忽視的重中之重。當你的同學是官二代、富二代,再不濟都是中產出身時,我不相信不到20歲的窮酸學生,有幾個可以自己邁過心理這一關?
貧不足羞,可羞的是貧而無知;貧不足恥,可恥的是為貧之奴。
這幾年有個問題很火熱,「為什麼寒門越來越難出貴子?」
這個問題當然是綜合性的。我的答案是在消費主義盛行的今天,很多寒門子弟不僅很難樹立清晰的遠大目標,更容易在充滿誘惑的青春里,成為貧窮的奴隸。這種「奴隸」,指的是因為貧窮,而造成的視野、見解、認識、胸懷的受限,更深一點,是認知、思維方式和性情的受限。
不是寒門越來越難出貴子,而是時代對「貴子」的要求已經不再是單純的成績了。
而一個良好的家庭,帶給孩子的物質滿足是最基本的,成長氛圍、學習氛圍、更廣闊的視野、健康完善的性格……這些才是家庭教育的本質,更是一個孩子一生最核心的素養。
很可惜,劉俊卿最終還是沒能走出這個藩籬。
很幸運,得益於我16歲遇見的無比開放包容的老師、無比親切友好的同學們,以及一如既往無比支持我的爸媽,敏感如我,才能在驚心動魄的青春路上涉險過關。儘管我依然有各種各樣的缺點和臭毛病,但這種巨大的性格重塑,還是讓我跟理想中的自己靠近了一大步。
(五)
所以,貧不可怕,正確對待,還可以成為砥礪前行的助推器。
《恰同學少年》里激情昂揚的那幫人,就完美克服了貧窮帶來的局限。他們可以做到,是因為付出了巨大的努力,為什麼我們不可以?
如果對那段歷史,我指的是真實的歷史,了解更多的話,越看《恰同學少年》這部劇,越熟悉、越感慨、越有滋味。電視劇里看起來青春飛揚的詩意情節,背後都是那些少年付出的巨大而真誠的努力,都是他們在人生路上忍耐無盡的孤獨與掙扎、冷眼和不解之後的狂歡。
「呦呦鹿鳴,食野之苹;我有嘉賓,鼓瑟吹笙。」
人生能有一段路,有志同道合者並肩而行,是多麼慶幸的事。而這樣的幸事,大概率的發生在學生時代,發生在「同學少年」。
(六)
最後,說說我最喜愛的人物角色。
潤之不用說了,人中之龍,無數的品質值得學習;
蔡和森的家庭氛圍讓人感到很溫馨,蔡母真是了不起;
陶斯詠和向警予,是劇中我最欣賞的女性角色,她們也是歷史上真實的人物,哪怕放在一百年後,依然是我心目中女性應有的風采;
蔡和森和向警予,堪稱一對伉儷;可惜後來革命時期,都犧牲了,真可惜啊!
最後的最後,希望不久之後有機會去長沙,嶽麓山下,橘子洲頭,第一師範,好好走一走,轉一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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