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諜】間諜機構與傳奇間諜(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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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諜】間諜機構與傳奇間諜(1)錄入時間:2009-6-28 8:16:13 來源: 轉載 作者:站長 錄入:admin 訪問:1091 次 被頂:1 次核心提示:波波夫達斯科·波波夫是二戰期間最著名的雙面間諜。他委身納粹的「狼穴」,為盟軍的勝利甘冒種種危險,並且取得了巨大的成就。在某種程度上,他的諜報生活堪與伊恩·費萊明小說中的詹姆斯·邦德相媲美,而且其間諜生涯的緊張性和危險性更加激動人心,充滿著罪...波波夫達斯科·波波夫是二戰期間最著名的雙面間諜。他委身納粹的「狼穴」,為盟軍的勝利甘冒種種危險,並且取得了巨大的成就。在某種程度上,他的諜報生活堪與伊恩·費萊明小說中的詹姆斯·邦德相媲美,而且其間諜生涯的緊張性和危險性更加激動人心,充滿著罪惡與仁智的殊死搏鬥。他被西方諜報界譽為最勇敢、最快樂的諜報天才,具有巨大魅力和個性上的吸引力,連前英國情報機關的頭子斯圖爾特·孟席斯少將也對他讚歎不絕,說他「太詭計多端」。朋友,如果想當間諜,請謹記達氏名言:「要使自己在風險叢生中倖存下來,最好還是不要太認真對待生活為好。」初闖「狼穴」1940年2月的一天,正在南斯拉夫家中度假的達斯科·波波夫忽然接到柏林來的一份電報,上面寫道:「急需見你,建議2月8日在貝爾格萊德塞爾維亞大飯店見面。你的摯友約翰尼·傑伯遜。」波波夫看見電報後便火速趕往約定的地點。儘管路面凹凸不平、坑坑窪窪,但波波夫駕駛的BMW牌汽車還是奮勇向前,車後揚起漫天的煙塵。這個約翰尼到底是何許人也?他約見波彼夫有什麼緊急的事情?原來,約翰尼是波波夫在德國南方布雷斯高的弗賴堡大學結識的摯友。當時已是戰雲密布的1936年,當兩人在奧斯蘭人俱樂部里邂逅相遇時,都不禁為對方令人愉快的性格和談吐所吸引,很快便成了一見如故的朋友,以至於相交不久雙方都把對方看作是自己最親密的生死骨肉之友。因此在波波夫收到那份措詞精練的電報時,為友誼所驅使,焦急不安地踏上了去貝爾格萊德的旅途。果不其然,波波夫終於在約定地點見到了好友約翰尼。約翰尼看上去憂心忡忡。他要了雙份純白蘭地,一杯接著一杯地往下喝,煙也抽得很厲害。他一見波波夫,便沒頭沒腦地傾訴起自己的萬縷愁思來:「希特勒正在把德國人培養成傻子。在那些比狼犬還敏感的間諜的幫助下,他可能會吞併全世界。」隔了一會兒,他又盯著波波夫,真誠地說道:「夥計,現在我急需你的幫助,需要立即行動。德國有5條船封鎖在特里斯特,其中一條是我的。我已設法搞到許可證,想把它賣給某個中立國家。」「哪個中立國願意購買這些船呢?」波波夫反問道:「如果英法拒絕承認許可證,那麼他們將先下手搶走這些船隻。」「對了,這就是我叫你來的原因。你必須利用你有利的社會關係,去辦成這筆生意,而且絕對不能引起別人的懷疑。」一聽此言,波波夫一下子就明白了:「約翰尼是要策動我當一名納粹間諜!」但不知為什麼,波波夫幾乎沒有什麼猶豫就答應了好友的請求,並且覺得此舉深合自己的心意。因為他正想藉助自己國家的特殊地位(當時南斯拉夫還是與德國親善的中立國)為反法西斯事業做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與約翰尼取得一致意見後,波波夫直接找到了英國駐巴爾幹國家的商務參贊斯德雷克,並對他全盤托出了自己的計劃:假借某個中立國之名,將5艘商船弄給英國。幾天以後,倫敦就批准了這個計劃,並且匯來了購船的錢。兩周後,接到通知的約翰尼從柏林帶來必要的文件,將德國貨船易手他人。事後,兩人悄悄地舉行了一個慶祝會。(只不過兩人慶祝的目的不同,達斯科為自己對英國有所幫助而高興,約翰尼則是由於賺了一筆大錢渾身舒暢。)酒過三巡,約翰尼對波波夫說道:「我是阿勃韋爾(德國軍事情報局)的人,上次請你幫助也是頭示意讓我這麼做的。他對你的行動非常滿意,他希望能跟你好好談談。」波波夫一聽,心裡緊張得怦怦亂跳:「你們的頭是誰?他為什麼選中我?」「我們的總頭叫威爾希姆·卡納里斯,他的政治觀點和哲學思想和我們倆很相近。我在他面前極力推薦你,說你是個諜報天才,能派上大用場,於是老頭便讓我試一試。結果沒想到你幹得這麼漂亮!我想,你一定對我的建議感興趣吧?」「我……我不知道要幹些什麼?」「哦,一開始並不需要有什麼驚人之舉。只要搞一些有關英法方面的小道消息就可以了。象你這樣經常混跡於外交界和政界的人很容易搞到這樣的東西。」「好吧,約翰尼,看在你的份上,我就幫你這個忙。」「你現在就著手搜集情報。至於和頭何時見面,我會通知你的。」於是,波波夫又去找了英國商務參贊,把有關情況向他一一說明。這位矜持的英國佬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很有意思,繼續與那個傢伙保持聯繫也許是件好事。你所需要的情報我會派人送給你的。」過了半個月左右,約翰尼領來一位德國使館官員,對波波夫介紹道:「這是門津格少校,我的頂頭上司。他想跟你聊聊。」接著,門律格開門見山地說道:「我們在英國有許多情報人員,其中不少是很精幹的。但是,我們需要有這樣一個人,他到處能通行無阻。你的社交關係可以打開許多門路,有些情報不是馬路上可以搞到的,你可以幫我們的大忙。同樣,我們也會十分慷慨地報答你。達斯科按照英國方面的授意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下來,並在第二天大情早跑到英國大使館通報這個消息。這次與他接觸的是英國軍事情報第六處(MI6)駐巴爾幹的頭目,此公化名史巴雷迪斯。聽了波波夫的報告後,這位情報官員說道:「你就準備為那些德國人『效勞』吧。要設法與他們搞好關係,要求他們給你開展工作和作好旅行準備的時間。我的意思是他們有可能派你到倫敦或某個中立國家去。另外我還要告訴你,讓他們知道你在倫敦有一個朋友,是位懂行的外交官,他目前急需用錢,而且你認為他可以幫你的忙,通過外交郵袋來傳遞情報。」波波夫很快就放風給門津格,約他見面詳談。一見面,門津格就迫不急待地問道:「你那個當外交官的朋友是誰呀?」「是我的一個老朋友,此人絕對可靠。」「那太好了!」門津格一邊說著話,一邊扳開公文包的鎖扣,伸手取出一個金屬小瓶,說:「瞧!你把這個東西給你的朋友,這是密寫劑。」接著,門津格又吩咐約翰尼負責向他說明如何使用密碼、如何接頭聯繫等具體事項。這次見面結束後,波波夫便作為一名德國間諜展開了自己的「業務」。幾星期後,按照約定地點,史巴雷迪斯向他下達了一項重要任務——搜集「海獅行動計劃」的所有情報。與史巴雷迪斯談話以後,波波夫又帶他會見了兩名新近吸收的情報員,一個是他的哥哥伊沃,另一個是大學同窗尼古拉斯·魯卡斯。於是,英國在南斯拉夫的情報網壯大起來。「嘿!伊凡,」當門津格和約翰尼來到波波夫家裡向他作最後指示時這樣稱呼他。現在,伊凡成了他的化名。門津格告訴他即將被派往英國,要求他搜集有關英國的城市地貌、人口分布、政府機構、軍事設施等情報。他頓時明白此行的任務是「海獅行動」提供轟炸目標。半個月後,在羅馬維亞芬尼多街的巴黎咖啡館(阿勃韋爾把它稱為「接頭點」),波波夫呷著咖啡,等待著與他接頭的人。他把一份南斯拉夫的《政治報》打開,把一包「摩拉乏」牌香煙和一盒南斯拉夫火柴放在桌上。(這是事先商量好的接頭暗號。)不一會兒,一位教授打扮的人就走到他的近前,和他搭上了話。暗語對上後,兩人雇了輛馬車向國家公園駛去。「教授」在靠近公園的地方停了車,交給他2000美元,並告訴他一會兒有個朋友來見他。果不其然,這位朋友就是約翰尼,他帶來了上峰的指示和關於「海獅行動」計劃的變動情況。他對波波夫說道:「海獅行動計劃暫時擱淺了。空軍總司令戈林元帥要親自指揮戰鷹狂轟倫敦和英國的港口,因此原定行動不變,希望你能馬列功成!你的領導人是盧道維柯·卡斯索夫少校,真名叫歐羅德。他是阿勃韋爾駐里斯本的頭目。這是在歐洲最主要的情報站。你可用公用電話和他取得聯繫,說找卡爾·施米特接電話。然後分會暗示你他很高興在指定的時間和地點見到你。你要提前一小時到那裡,一個女人會從你身旁走過,向你使眼色,然後你就跟她走好了。」按照約翰尼告訴的接頭辦法,波波夫很快就找到自己的新上司——卡斯索夫。此人辦事果斷、幹練,馬上就開始親自教他使密碼、投寄信件,還給了他一架萊卡照相機和一本使用說明書。同時,又指派阿勃韋爾三處駐里斯本的頭目克拉默上尉對他進行了嚴格的審查。一切都證明正常後,卡斯索夫命令他往在一家德國人控制的飯店——阿維士飯店。當波波夫住進飯店不久到餐廳用餐時,他幾次都發現一個漂亮姑娘屢送秋波、頻遞媚眼。有天晚上,波波夫碰巧在電梯里遇到了她,當時只有他們兩人,那姑娘火辣辣的眼睛裡冒出的全是色情之火,就差沒有撲到他的身上了。但是由於短暫相見,不可能有更多的交談。出了電梯,走進房間的洗澡間沖了個淋浴,波波夫突然發現那位在電梯里向他頻送秋波的姑娘已經躺在他的床上了。她身上的純絲織長睡衣雖然蓋住了全身,但她的胴體卻完全隱約可見。見波波夫進來,這位姑娘競大大方方地倒了一杯白蘭地,對他說道:「來吧,有趣的男人,跟我喝一杯。」說著便在他臉頰上吻了一下,假裝沒有發現她的乳房已經摩擦著波波夫的胳膊。「再給我倒一杯酒,然後談談你的身世,好嗎?」她那假裝羞答答的樣子使波波夫頓起疑心,對她的興趣也拋到九霄雲外去了。於是,他也順著這個女人的意思講了一大堆自身的經歷,特別是他到里斯本的經歷,特別是他到里斯本的打算。這個女人看上去對他編造的故事十分滿意,因為還沒等他講完,她那種搔風弄情的熱情早已降到了零點。這下倒驗證了他的猜測:她是德國間諜!此行是為了了解自己對希特勒的忠心!於是波波夫故意把快喝盡的威士忌酒瓶子遞給了她,說道:「如果你睡不著的話,你就把它帶著吧,你已經在情場上搞到了你所需要的故事。」第二天,波波夫向上司彙報了公務後,卡斯索夫嚴肅地說道:「關於那姑娘的事,你再不要追查了。頭對你的警覺性很滿意,他期待著你從倫敦帶來的好消息。」「三駕馬車」帶著阿勃韋爾的「厚望」,雙面間諜波波夫搭乘荷蘭皇家航空公司的班機飛往英國首都倫敦。一下班機,一個面色紅潤的男人就迎了上來。「波波夫先生嗎?我是喬克·堆斯福爾,是MI6處的,史巴雷迪斯已經通知總部說你要來。見到你真高興。」說著,拿起他的行李招呼他上了車。很炔,車便停在下榻的薩瓦飯店。正當波波夫填寫住客登記表時,一個精神抖擻、宛如好萊塢電影明星的英國軍官走了上來:「嗨,你好,波波夫!我叫羅伯遜,是MI6處BA1科的科長,負責編造對付敵人假情報的鑒別工作。我的工作名稱叫『塔爾』,希望能對你的情報搜集任務有所幫助。」於是,在塔爾的陪同下,波波夫終於踏進了他真正的服務機構——MI6處的大門。這是一套由情報機關祖用的舒適的公寓式建築。在這裡,大約有十二、三個官員對他輪翻進行了4天嚴厲的審問,就差對他拷打了。在一切都表明真實可信後,他又被帶到一間擺設考究的辦公室里,被引薦給一位50來歲、身材瘦弱的權威人士。經介紹,他才知道眼前這位軍人就是赫赫有名的MI6處負責人斯圖爾特·孟席斯少將。「很高興見到你!希望你能夠適應我們的工作方式。我的所有情報員都要向我仔細彙報的。順便說一下,我還要表揚你的彙報呢。希望你能到我家和我們一起度過一個美好的周末。」未及思索,波波夫很快就和羅伯遜一起來到了少將家。主人熱情好客,特別是孟席斯太太,更是舉止得體、溫敦善良。她一見波波夫,就立即把他介紹給一個名叫嘉黛·沙利文的迷人姑娘。此人是奧地利一個納粹頭子的女兒,但卻從未服從過父親的信仰,於是便出逃到英國來。嘉黛似乎對波波夫很有興趣,她那雙迷人的大眼充滿了柔情蜜意。看著這個女子,他感到有一股難以名狀的暗流衝擊著心房,真希望和這個姑娘多呆一會。在稍事休息後,波波夫便在MI6處人員的協助下,進行了大量的「情報搜集工作」:舉例說,他拍了一個偽造飛機場的照片,記錄了一些飛機和軍艦的數目與型號,描繪了重要地區的地形圖……並利用卡斯索夫給的萊卡照相機,拍了許多海軍方面的「情報」。後來德國人對此讚賞不已,認為這種情報實在非常寶貴。就在此時,那位嘉黛姑娘也來到波波夫的身邊,成為波波夫在工作和生活上的伴侶。她風貌誘人,花枝招展,色情放浪。她帶著波波夫一個接著一個地參加宴會,把他介紹給所有值得拉拉關係的名流,並且幫助他配製密寫劑,編寫密碼信,起草給轉信人的明文信。當然,她還頻頻地為波波夫提供上乘的床上服務,當他把頭放在她那魅力無窮的大腿內側時,便知道這輩子再也離不開這個女人了。在嘉黛的幫助下,波波夫用密寫的方式為卡斯索夫提供了大量的偽情報,並謊稱由於情報太多、體積太大、份量太重,不宜郵寄,必須回里斯本當面轉交。實際上,這是為儘快地回到德國情報機關,刺探他們的內部組織而設置的一條妙計。果然,一切都按照MI6的計劃有條不紊地展開了,波波夫心中又湧起一陣陣臨戰前的激動。只是在嘉黛驅車為他送行時,他才感到一陣難過。在機場,當他撫摸著她那嬌嫩的皮膚時,一種熾熱的戀情不禁油然而生。但他們都明白,生活是短暫的,也是坎坷不平的。從某種意義上說,戰爭使得人與人的關係更加誠實和講究現實。生離死別隨時威脅著人們。永恆只能作為一種抽象尺度存在於時間和空間之中,而不可能存在於男女**之中。但當飛機升空時,望著逐漸模糊的倫敦塔,達斯科心中不禁高喊:「我會回來的!」遵照事先制定的聯絡辦法,波波夫很快便和上司接上了頭。卡斯索夫在一所別墅里對他進行了一番細緻且持久的審訊。他對情報的每個細微未節都要追根尋底,從各個不同角度來盤問,以便發現新的動向。當他聽到嘉黛·沙利文和波波夫推薦的另一個情報員狄克·梅特卡夫時,就象一隻機警的獵犬嗅到了獵物的蹤跡一樣,連續不斷地提了許多問題。最後。他十分謹慎地說:「想辦法深入地摸一摸他們的思想狀況。在諜報工作中,一定要做到絕對的了解和控制。一個出色的間諜,絕不會把自己的安全與色情混為一談。」真是個老奸巨滑的「狐狸」!最後,他又向波波夫泄漏了一個絕密的情報,這後來成為其主要收穫之一:「很快,我們就不需要你再去操心外交郵袋和其它傳遞材料的途徑了。我們將通過一個小玩意兒來傳遞情報。柏林方面正在發明一種方法,把一整頁的材料縮小到只有句號那麼大小的一個微型膠片上。只能通過顯微鏡才能看清楚,我們把它稱為『顯微點』。」不久,嘉黛和狄克就被發展為雙重間諜。與阿勃韋爾經營的其它雙重間諜不同,他們是英國軍事情報處和波波夫自己挑選的,而不是「逆用的」。他們分別取了一個代號,叫「膠水」和「氣球」。鑒於嘉黛的父親是個納粹黨黨員,所以塑造成出於愛國的動機才為德國充當間諜。她專門利用她的社會關係去搜集政治情報和機密,以及有關新的軍事司令員和其它新的任命等情報。狄克打扮成出於貪財的動機,向德國諜報部門頻頻輸送準確的情報。鑒於波波夫手下已經有了兩名新成員,組成了一個小組,英國情報當局認為應該給他取一個新的代號,叫「三駕馬車」。隨著兩名情報員徵募成功,他在阿勃韋爾的圈子裡也愈加光彩奪目了。這使得他的工作就比以往順利多了。為了獲取德國方面的信任,「三駕馬車」制訂了一個名叫「邁斯德計劃」的洗錢方案。以往阿勃韋爾對「逆用」間諜的情報費總是用外匯支付。按照英國的法律,凡進入英國的外國人,其所帶外匯都得換成英鎊。換錢時,每張英鎊上的順序號都要記下來。一旦情報小組中的一人被捕,那麼從他腰包里的鈔票號碼上就可以將其它的人一網打荊為了避免被「發現」的危險,「三駕馬車」找到了一個有錢的戲院老闆,後者同意由他出面兌現英鎊,然後用他帳上別的錢來支付給「三駕馬車」此計劃頓時贏得阿勃韋爾的讚賞。接著。為了阻止毒氣戰,波波夫通過「氣球」送去了一個報告,說明英國已對毒氣戰作好了一切準備,從而使德軍完全打消了發動毒氣戰的念頭。同時,「三駕馬車」還餵給敵人許多政治情報,這些情報對戰爭沒有直接影響,目的是為了提高他們的威望。大部分通過「膠水」送過去的政治情報在反對最高統帥部的心理戰中起了作用,「馬基雅維里計劃」就是其中一例。英國海軍想讓德國人對東海岸的水雷區產生一個錯覺,「三駕馬車」的任務是把虛構的布雷圖送給德國人。為此,「三駕馬車」設計了一場戲:有一個叫伊文·蒙太古的英國海軍參謀總部人員,因為是猶太人,因此對德國人要打贏那場戰爭怕得要死。他聽了許多關於集中營的可怕的故事,如把人放進烤箱里烤死等等。因此他希望從德國人那裡得到某種人生保險。達斯科乘機和此人結成了好友,並請求他把那些絕密的海防圖設法送給德國人。於是,有關英國海軍的水雷布置圖就這樣到了「三駕馬車」手裡,而德國情報部門對此一直深信不疑,把它作為絕密情報呈送給元首,使希特勒打消了從東海岸進攻英國的想法。山姆大叔的大棒一天,阿勃韋爾突然通知波波夫準備到美國去發展一個諜報小組。卡斯索夫對他說:「日本可能要同美國開戰,我們也不能坐視。美國老是在我們的後背搔癢,給邱吉爾和斯大林提供大量的軍事物資援助,使我們的士兵一個個被美國坦克碾得粉碎。我們不能再讓它如此猖獗下去!要贏得這場戰爭,必須先發制人,而間諜戰是首先應予重視的。我們在美國的組織被美國聯邦調查局搞得一塌糊塗,這幫傢伙都成為美國反間諜機關的籠中之鳥,等待著束手就擒。因此,卡納里斯將軍將重新組織一個與德美聯盟沒有任何聯繫的全新的前哨情報站。很走運,他選中了你作開路先鋒。」在徵得英國情報當局的同意和支持後,波波夫以南斯拉夫新聞部駐美國特派員的身份飛往紐約,開始了他的美國之旅。他此行的真正使命是使德國在美國的間諜沒有機會密告由美國開往英國的貨船離港日期及其船上所載的武器資料和軍用物資等情況。此外,向美國聯邦調查局及時通告日本入侵美國的消息也成為此行的重要任務。臨行之前,波波夫借口監督和指導「膠水」與「汽球」的工作,幫助他們獨立工作。同時也為了讓德國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他又搜集了各種情報,估計這樣能博得他們熱烈的掌聲,並熱情地歡送他去美國。待一切準備就緒後,波波夫終於來到了美國,隨行的有在百慕大隨大流上機的英國情報官員佩珀。兩人順利地經過了戰後榮獲了英國的帝國勳章。此外,德國人還把3名他們的自己人塞到波波夫的間諜網裡來。為了不引起懷疑,他只好積極地把這些人接收了過來。但當他們來到英國後,波波夫便通過英國警察當局拘捕了來人。為了避免嫌疑,英國方面機警地掩護了破案的真實動機,並把為其服務的兩面間諜也抓進去了一個。在波波夫領導下的諜報網空前壯大的同時,他們的戰術謀略主要轉向了發出假的警告和策反上。其目的在於使德國人混淆視聽,加重戰爭失敗的心理壓力;同時使德國軍隊在西線保持最大的數量,從而減輕前蘇聯前線的壓力。一個相當有代表性的例子是「斯塔基行動」。在這次行動中,他們向德國情報機關提供了點點滴滴的情報,使其相信在加來港地區正準備發動一次大規模的兩棲登陸。這就誘使德國空軍進行偵察,並把轟炸機群引誘到英國皇家空軍的後院,使之處於易受攻擊的境地。最能說明出奇致勝的一個謀略計劃是偽造的海圖行動,即「馬基雅維里計劃」。在這個計劃中,波波夫想出了一個主意,即把偽造文件和書信放到一個英國軍官的死屍上,然後讓這具死屍隨著海浪衝到西班牙海岸去,表面上看來這象是一次飛機失事。死屍上的文件中有關於向希臘進攻的絕密宗卷。而同時,波波夫又在向德國人的報告中說有許多英美軍人應召在蘇格蘭接受跳傘訓練以及英國方面對最近的一起飛機失事事件顧忌重重等消息,使德國人開始相信盟軍進攻希臘的結論。柏林當局立即派增援部隊去希臘,向撒丁島派了增援部隊,潛水艇也奉命開往克里特。結果,西西里的防禦力量削弱了,使巴頓將軍得以兵不血刃地衝進巴勒莫城。在與卡斯索夫的一次談話中,波波夫根據卡氏無意中透露的一宗德國諜報活動的案件,幫助盟軍抓獲了一名隱藏很深、危害極大的納粹間諜,為「諾曼底」登陸計劃的順利實施掃清了情報方面的障礙。事情是這樣的:有一天下午,波波夫去要活動經費,並抱怨說給自己的錢太少了。卡斯索夫見狀連忙解釋道:「請相信我,我們已盡了全力。為什麼我們沒有給你們更多的錢呢?原因是我們把一大筆錢給了我們的一個情報員,這個人出身清貧、地位低微,但他向阿勃韋爾提供了難以相信的重要情報。」「什麼樣的情報呢?」「再也沒有比這更多更好的情報。有軍事的、政治的、甚至有德黑蘭會議記錄和盟軍將要進行的一次大型兩棲登陸的準備性消息。」「我不相信。一個地位低下的人不可能搞到這些,他必須是一個地位很高的人。他究竟是誰呢?」「我告訴你吧,事實上他是你的同鄉,離杜布羅夫尼克不遠。」這個消息立即引起波波夫和英國MI6處的高度警覺。他們從各方面推測認為,此人很可能是阿爾巴尼亞人,因為杜布羅夫尼克離阿爾巴尼亞邊境最近。MI6立即開始對所有能接觸德黑蘭會議記錄的人員進行了排隊摸底。很快,範圍就縮小到英國駐安卡拉大使的一個阿爾巴尼亞籍的隨從身上,此人的化名叫「西塞羅」。隨著「西塞羅」的被捕,德國在英國中樞機構的特務網已被打擊殆荊同時,作為策反的一大成果,約翰尼也倒向了英國一邊。「太上皇」計劃大約在1943年4月中旬,MI6要波波夫和約翰尼去調查一種德國人正在試製的具有很大殺傷力的新武器。這種武器叫FZG-76型火箭,英國人後來把它稱為V-I火箭,或叫「戰車」式火箭。很快,倆人發現在德國皮尼蒙德附近的兩家生產小型飛機的工廠正在研製一種發射裝置,並了解到他們還批量生產一種無人駕駛、能運載1噸重的炸彈的單翼飛機的消息。英國皇家空軍馬上派出轟炸機群對該地區進行了密集式轟炸,使德國人的生產癱瘓了半年之久。就在英國人頻頻發起強大的間諜攻勢時,德國人感到必須加強自己的諜報組織的建設,阿勃韋爾擬訂了一個在它掌管的雙重間諜中選擇一個人用於最重要的謀劃,即代號為「太上皇」總反攻的計劃中,以期提高諜報人員的素質,挫敗盟軍的情報攻勢。於是,在阿勃韋爾內部展開了一場評價間諜的活動。為了不讓德國人對自己的活動進行深入調查,以免從中發現「紕漏;也為了能打入到敵人的核心計劃——「太上皇行動」中去,通過約翰尼的牽線搭橋,波波夫認識了阿勃韋爾手下一個至關重要的人物。此人叫卡姆勒,是阿勃韋爾一處的中尉情報長官。他的部分工作是對潛伏在世界各地的間諜搜集到的情報作出評價,並轉送到柏林。他也是諜報界中層人士中最有可能接觸「太上皇」計劃的人。於是波波夫便想方設法地和他搞好關係。卡姆勒是個孤芳自賞的人,他從來不屑對那些特務組長拍馬屁;相反,有時候還要干擾這些人的工作,其原因就在於他太能幹、又太有妒忌心了。所以他與卡斯索夫、克拉默等人的關係很不融洽。波披夫抓住他這一弱點,經常在他面前發牢騷,說卡斯索夫根本沒有什麼才能,只是為了保住自己的舒適職位,恬不知恥的誇耀自己而已。時間一長,卡姆勒果然把波波夫看作是可以推心置腹的人,對他幾乎無話不談。他偶爾有意無意地幫助波波夫評價一些納粹特務,使之了解到許多幕後消息。正當波波夫四處探聽德國雙重間諜的身價,並以此推測自己的安全係數和參加「太上皇」計劃的可能性時,他從卡姆勒處發現在里斯本還有一個阿勃韋爾的特殊間諜網,名叫「奧斯特羅」。這個發現一度使他思想混亂,因為他原認為自己的間諜網是納粹德國擺在西歐的唯一一張牌。看來德國人可能對自己產生了懷疑,或者是想通過「奧斯特羅」來偵察自己。必須除掉這個組織,防止後院起火!通過約翰尼的大力協助,波波夫終於查清了這個組織的活動情況。原來,奧斯特羅這個特務組織是由一個名叫卡邁普的人領導的,他領導著3名間諜,分別叫「奧斯特羅1號」、「2號」、「3號」。1號和2號在英國,3號在美國。這個組織蟄伏的時間很長,阿勃韋爾一直把它隱藏得很深,甚至卡斯索夫和克拉默都不能掌握其動向。他們也只聽命於柏林方面的指示,不過僅由卡姆勒的秘書費羅琳充當交通而已。波波夫在偵察的同時,立即通告了MI6處。MI6對此案十分重視,專門派員來里斯本協助調查。MI6很快就意識到「奧斯特羅」對「三駕馬車」的潛在威脅:它有可能把德國情報機關引向「錯誤」的道路。德國情報機關對它的信任超過對波波夫的信任,這樣不僅會阻礙波波夫參加「太上皇」計劃,而且早晚都要暴露。於是,英國情報當局決定清除這個組織。為了不使清除工作引起阿勃韋爾的疑心,從而進行深入調查,危及英國方面的雙重間諜網,MI6決定採取借刀殺人的辦法:為了敗壞「奧斯特羅」的聲譽,「三駕馬車」向柏林發出得到證實了的真實情報,使之與「奧斯特羅」送去的情報形成鮮明的對比。正當波波夫掃情了通往「太上皇」行動的障礙,準備打入敵人的核心機構時,從柏林的約翰尼那裡傳來了一個不幸的消息:德國人還有一個老資格的雙重間諜網,並對波波夫產生了懷疑。看來,形勢已迫在眉睫,必須拔除前進道路上的所有釘子。約翰尼發現的是一個3人雙重間諜,頭頭是前奧地利騎兵軍官科斯勒博士,後就職於阿勃韋爾在布魯塞爾的情報中心站。科斯勒博士是個猶太人,但卻是阿勃韋爾的高級軍官。僅憑他的種族,就足可讓那些反對納粹的人認為他是個「敵後策反分子」。科斯勒通過英國皮特公司駐歐洲大陸的分公司的經理范托建立了他和英國方面的聯繫。此人詐稱幫助英國向德國將軍們說明戰爭的真實進程,以便說服他們向盟軍求和,很快就騙取了英國方面的信任。英國情報當局認為此事很有前途,便把科斯勒和范托接納為雙重間諜。前者代號為「哈姆萊特」,後者代號叫「木偶」。後來,科靳勒又給自己的情報網增加了一名情報員,此人代號叫「鯔魚」。由於英國方面的輕信,這個情報網向阿勃韋爾提供了大量有關生產和工業的絕密情報。得到這個間諜的詳細情況後,波波夫立即向英國情報機關作了彙報。但鑒於上次清除「奧斯特羅」的行動已受到德國人的懷疑,英國情報部門只能對此小心提防,不能將之連根拔去。這樣一來,就意味著「三駕馬車」最終喪失了打入「太上皇」行動中心的機會。為了阻撓德國人的反攻策略——「太上皇」行動,英美決定儘快實施反攻計劃——「海王星」計劃。為了保證反攻計劃的順利進行,MI6要求波波夫按照既定謀略計劃的要點行事:首先要使德國情報機關相信,反攻將在加來海峽開始,而且在第一批部隊登陸之後,緊接著就有第二批實力更強的部隊在同一地區登陸。同時,在波爾多地區可能也有一股部隊登陸。此外,還要像虛設假情報員那樣,製造假軍隊。要虛構三支軍隊,一支名叫美一軍,另一支番號叫英國集團軍,第三支是美國第14集團軍。為了完成任務,波波夫等人如同進行獵狗迫野兔的追逐遊戲那樣,設置了一些細小的標記,引誘德國情報機關去追逐根本不存在的軍隊。他們向阿勃韋爾提供了大量有關師團的駐地、部隊的調動、物資的供應、倉庫的所在地、修理車間等諸如此類的情報。為了使這些假情報更能迷惑敵人,他們又摻入點滴真實情報以加以潤色。為了愚弄納粹的竊聽機構,波波夫又派人建立了一個高頻電台,24小時連續工作,模仿虛設的部隊轉移情況,不停地從師團向司令部發報;為了欺騙德國空軍的偵察機,他們又提供了事先偽裝好的假軍營的住址情報,使德國人對飛機拍下來的照片深信不疑;為了使德國人更加相信他們所彙報的情況,他們又向中立國的大使館泄漏有關方面的消息,再由其傳到阿勃韋爾的耳朵里去。由於間諜戰的輝煌業績,同盟軍以極小的代價順利完成了「海王星計劃」,使德國人的反攻陰謀遭到徹底失敗。正當英國人沉浸在勝利在望的狂熱和樂觀情緒之中時,「三駕馬車」又奉命回到里斯本的「狼穴」中,等待執行一項更重要的任務。測謊血漿由於德國諜報部門在「海王星計劃」中損失慘重,組織遭到嚴重破壞,急需休養生息。因此,在初到里斯本的一個多月中,波波夫輕鬆得簡直沒事可干,於是便到賭場里散了散心。一天,波波夫正在賭場賭一種賭注不限的百花樂時,來了一群朋友,向他打招呼問好。他們中間有一位貌似天仙、白膚棕發碧眼的比利時姑娘。他們把她介紹給波波夫,說她名叫露易斯。她伸出手來與他握手,其熱情程度顯然使波波夫感到與她在一起遠比連續賭錢更為快慰。於是他提議到酒吧去喝一杯,露易斯欣然接受邀請。從酒吧到波波夫的房間,這是一個自然發展的過程,並沒有引起波波夫對這個女人的懷疑,直到晚上歡渡情海之後,露易斯看上去還是那麼純潔多情。清晨三四點鐘,波波夫醒來發現自己單獨一人躺在床上。也許是仲夏的晨曦,也許是沙龍的嘈雜聲吵醒了他,因為通向客廳的門洞開著。波波夫頓時警覺了起來,開始留心傾聽了一會兒,聽到他的辦公室抽屜被打開的聲音。這下他明白了過來:露易斯是阿勃韋爾派來監視他的!幸好波波夫從來不在房間里放重要的文件,所以索興讓露易斯翻了個夠。幾分鐘以後,露易斯踮著腳尖走進了卧室。波波夫裝著睡著的樣子,從眼睛縫裡看著她。她走近床邊,輕輕地爬上來躺在他的身旁。波波夫見時機已到,使翻個身,用胳膊時支起身子,裝出一付睡眼朦朧的樣子說:「親愛的,睡不著嗎?」露易斯轉過身來,趴在波波夫的身上說:「我不是有意要把你弄醒,我是想找支香煙。」聽了這句話,波波夫把胳膊從她身上伸過去,到床頭櫃里拿了一包香煙。「呃,這裡才有香煙呢,抽一支吧。」「真不好意思,」她喃喃地說,仍然把波波夫抱得緊緊的,「我已窮極潦倒,想找點錢花,可是達斯科,我決不是一個小偷,這是我第一次……。」波波夫聞言把她從身上推開:「你應該更巧妙一些,我的外衣就在那邊,口袋裡裝滿了籌碼,你不是看著我把它們塞進口袋裡去的嗎?你只要撈一把到賭場把它們換成現鈔就行了嘛,好吧,你要錢就拿吧,不過你究竟是為誰工作?」「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波波夫氣憤之極,伸手打了她一個耳光,這個女人開始哭泣起來,但還是不肯吐露真情。波波夫見狀也不再逼她了,他們於是珍分惜秒,幾番雲雨,歡度良宵。經過這件事,波波夫越來越感到自己處境危險,預感到德國人又要變個花樣對他進行審查了。果然,過了幾天,約翰尼突然從柏林趕來,對他說:「明晚你將要向反間處的施勞德和納森斯坦彙報。還有一個新從柏林來的人,他是專門來審問你的。這是我在幾小時之前從密碼處搞到的真實消息。到時你要彙報的情況是屬於絕密級的,既重要又緊急。他們將追根究底,使你絞盡腦汁。他們也不會象卡斯索夫那樣彬彬有禮。」「放心吧,不會出什麼問題的。」「當然,你是一隻真狐狸,只要你保持清醒的頭腦,你是可以用智斗取勝的。但如果他們使用測謊血漿的話,那怎麼辦?」「測謊血漿?那是什麼玩意兒?」「這是新從實驗室里試製出的一種妙藥,叫硫噴妥納,是一種破壞人的意志的新葯。服這種葯以後,據說病人就不會說假話。你應該試一下,阿勃韋爾駐里斯本情報站最近運來了一些葯。」「約翰尼,你相信這種葯的性能嗎?你要知道各人對藥物的反應是不一樣的。」「我承認你對酒精的抵抗力是很強的。但這玩意兒是一種致幻劑之類的東西。」「你能不能搞點那種葯,讓我先有個準備。」「也許能搞到。」下午3點左右,約翰尼果真拿了一包葯回來,並帶來一名懂行的醫生。此人對硫噴妥鈉的作用頗有研究,並且對納粹忌恨如仇。「25毫克」,醫生用皮下注射器量了量劑量。「這個劑量足以使神經系統處於半麻痹狀態。如果你有什麼事就到隔壁的房間來找我。幾分鐘以後,你就會有所反應的。」很快,波波夫便感覺頭暈、噁心、想睡覺。眼前所有的事物都好象顯得非常有趣而奇怪,每一個人都是那麼可愛。當波波夫感到舌頭膨脹到口腔都裝不下時,對著一旁的約翰尼叫道:「約翰尼,來吧,開始吧。你就從我們戲弄那幾個蓋世太保的笨蛋(指他們在弗賴堡大學的小鬧劇)那兒開始提問好了。」約翰尼開始問些無關痛癢的問題,胡亂地問到波波夫的家庭、童年時代以及大學時代等情況,接著便把問題轉到英國,問他在那裡的活動情況和所接觸過的人。結果波波夫不是迴避,就是否認,或是撒謊。雖然他說話有些困難,但回答的答案卻證明他的頭腦還是很好使的,看來在藥力完全發作的情況下,波波夫還是能很好地控制住自己。「藥性有點過去了,約翰尼。」一個小時以後,波波夫對他說道,「我甚至連一點兒睡意也沒有,可是醉得夠嗆,這是我一生中醉得最厲害的一次。」到了晚上,為了進一步試驗自己對測謊血漿的承受能力,波波夫主動要求醫生把測量加大到50毫克。這次幾乎把波波夫搞垮了。朦朧中,他只知道約翰尼在詢問問題,但不知道在問些什麼,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做了回答。他只覺得自己好象翻了一個跟斗就睡了過去。第二天下午5點左右,波波失被猛地搖醒。他睜開雙眼,看見約翰尼站在自己身旁,眼前擺著十分豐盛的食物。「現在是什麼時候?我表現得怎麼樣。」「下午5點整。昨晚你表演得精彩極了,我正想推薦你參加好萊塢奧斯卡金像獎的角逐呢!據說奧斯卡本人是世界上表演失去知覺的最佳演員。我幾次審問你。第一次是剛注射以後,另一次是你熟睡以後,任何力量都不能動搖你,一點情況都沒從你的嘴裡泄露出來。現在,你應該養精蓄銳,打起精神對付今晚的審訊。」當天晚上,柏林來的審訊專家米勒少校對波被夫進行了冗長而有步驟的審查。他對波波夫的每一句話都要進行仔細的分析,但卻從來不用威脅的口吻,表面上讓人感到他在設法體諒你,幫助你更好地表達自己的意思。這是一種使受審者不感到拘束的技巧,顯然他是想用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來寬慰對方。但是,接踵而來的則是包藏著禍心的問題。經過6小時的審訊,米勒才對波波夫溫和地說道:「你看上去似乎非常疲倦。但是,很抱歉,我們還有不少情況想向你了解。剛好,我這次從柏林一個朋友那弄了些上等嗎啡,這種滋味真是賽過活神仙!咱們一人來點吧,也好把這討厭的公事打發了。」說著,便叫軍醫拿來了兩瓶藥水,並讓醫生先給自己注射。然後用期盼的目光注視著波波夫。波波夫明白這是德國人在耍魔術:那支給米勒注射的藥水充其量是蒸餾水而已,而給自己注射的卻是測謊血漿!但事情是明擺著的:自己必須注射!想到這兒,波波夫表現出十分高興的樣子接受了注射。不一會兒,他開始感到頭昏目眩,兩腳懸福波波夫知道是藥性上來了。這時,只聽米勒又問起了有關「太上皇」行動和德國雙重間諜網被英方偵破等方面的問題。幸好波波夫棋高一籌,事先對此就作了防範,結果使米勒終於打消了疑慮。審訊結束後,米勒對波波夫說道:「希望你能答應我們去與古特曼(此人是波波夫的報務員費里克的化名)取得聯繫,告訴他再搜集些具體的情況,我們急著要,等你回到英國再搜集恐怕為時太晚了。」這席話表明德國人認為波波夫還是可以信任的,他們可能不久要啟用他。顯然,沒過幾天,德國反間諜處修改了卡斯索夫要他留在里斯本的計劃,要他儘快回到倫敦去領導那裡的間諜小組,並給他提供了一筆相當數目的獎金。1944年5月上旬,是一個史無前例的偉大劇作即將上演前的綵排日子。對德國情報機關而言,他們要求的情報提綱越來越多、越來越細。提綱中所用的答案得認真編造、仔細研究,務使它們與盟軍的戰略計劃相吻合,並能取信於敵。必須通過電台發出新的情報,使盟軍已經塑造好的強大的戰鬥序列形象更加偉大壯觀。每一個為自由而戰的雙重間諜人員部以高昂的情緒工作著。一遍又一遍地進行情報的檢查與校對,使之互相協調,百分之百地保證不出現一個漏洞。然而,有時人們卻經常出些容易被忽略了的細節性的錯誤。正是這種錯誤,使波波夫領導的間諜網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5月中旬的一個深夜,MI6處的人急匆匆地趕來對波波夫說:「達斯科,藝術家(約翰尼的化名)已被捕。聽說是與金融走私有關。但德國人已經查到了他的通訊冊。總部希望你乘敵人還未發覺,趕快回里斯本通知其他人員轉移。無線電發明家波波夫波波夫是第一個探索無線電世界,並畢生為發展無線電事業而奮鬥的俄國科學家。但由於沙皇俄國的封建腐朽,他的事業沒有得到國家的支持。1906年1月16日,他因腦溢血突發而去世,只活了47歲。由於諾貝爾獎金只發給活著的科學家,波波夫沒有獲得這個榮譽。1859年3月,波波夫出生在俄國烏拉爾一個礦區的小鎮,12歲時就表現出對電工技術的愛好,自己做了個電池,還用電鈴把家裡的鐘改裝成鬧鐘。1877年,18歲的波波夫考入彼得堡大學數學物理系,後又轉學到森林學院。在那裡,他研究出了用電線遙控炸藥爆炸。研究成功以後,同學們都叫他「炸藥專家」。波波夫29歲那年,赫茲發現電磁波的消息傳到俄國,他被強烈地吸引住了。他興奮地說:「用我一生的精力去裝設電燈,對廣闊的俄羅斯來說,只不過照亮了很小的一角;要是我能指揮電磁波,就可以飛越整個世界!」第二年,波波夫就成功地重複了赫茲的實驗。在一次公開的講演中,他提出了可以用電磁波進行無線電通信的設想。1894年,波波夫製成了一台無線電接收機,他第一次在接收機上使用了天線。這也是世界上的第一根天線。1895年5月7日,在彼得堡俄國物理化學會的物理分會上,波波夫宣讀了論文《金屬屑同電振蕩的關係》,並且表演了他發明的無線電接收機。表演結束後,波波夫充滿信心地說:「最後,我敢於表示這樣一個希望,我的儀器在進一步改良以後,就能夠憑藉迅速的電振蕩進行長距離通信」。幾十年以後,這一天被定為「無線電發明日」。波波夫的論文和表演被有關刊物發表後,立刻引起了全球學術界的關注。後來,波波夫用電報機代替電鈴,當做接受機的終端,這種裝置就成了一台無線電發報機。1896年3月24日,波波夫和助手雷布金在俄國物理化學協會的年會上,正式進行了用無線電傳遞莫爾斯電報碼的表演,在場的觀眾有一千多人。表演的時候,接收機裝設在物理學會會議大廳里,發射機放在附近森林學院的化學館裡。雷布金拍發信號,波波夫接收信號,通信距離是250米。物理學會分會會長佩特羅司赫夫基教授把接收到的電報字母逐一寫在黑板上,最後得到的報文是:「海因里希·赫茲」。它表示波波夫對這位電磁波的發明者的崇敬。這份電報雖然很短,只有幾個字,它卻是世界上第一份有明確內容的無線電報。菲爾比十大超級間諜系列:間諜王子菲爾比(上)哈羅德·金·菲爾比是世界間諜史上最著名、最成功的間諜之一。他本人是英國人,早期就信仰共產主義,1934年在維也納進入蘇聯情報機關成為情報員。1940年,他打入了英國秘密情報局,在該局步步高升,最終成為英國情報機關的一名高級要員。他利用職務上的便利條件,為蘇聯提供了大量重要情報,成績卓著。1963年,他由於身份暴露出逃蘇聯。為表彰他的事迹,蘇聯政府給他很高榮譽,授予他「紅旗勳章」。6.1堅定的共產主義者1912年1月1日,哈羅德·金·菲爾比在印度的安巴拉降生了,他的父母懷著激動的心情迎接小菲爾比的到來。他的父親在印度政府內任文職官員,是英國知名的阿拉伯語言學者。父母對小菲爾比寄予很高的期望,當菲爾比到了上學的年齡時,他便被送回到英國的學校學習。1929年,17歲的菲爾比以優異的成績進入劍橋大學三一學院學習,在這裡開始了他思想上的重大轉變。進校後;他最早的行動之一是加入劍橋大學社會主義者學會。頭兩年,他只是按時參加他們的活動,但不參加其它活動。和許多看到資本主義的腐朽、警告人們法西斯主義正在興起的其他同學一樣,他對政治具有濃厚的興趣,並開始進行自己的探索。經過廣泛的閱讀後,他逐漸明白英國工黨與世界左派的主流並非處於同一立場。菲爾比對工黨的信心由狂熱變為迷惘。令他難以置信的是,在1931年那場混亂和面臨失敗的危急時刻,工黨對反動勢力所能調動的後備力量竟是那樣束手無策。而且,當時反對黨的明顯帶諷刺挖苦性質的宣傳,竟使一個經驗豐富的選區的選舉一下子出現了一邊倒的現象。結果,工黨失敗,人們對想像中的整個議會民主制的有效性產生了嚴重的懷疑。這次事件使他第一次不得不認真地考慮自己的信仰。不久,他開始更加積極地參加社會主義者學會的活動,並擔任了該學會的司庫,這使他接觸到批評工黨的大量左翼思想,特別是共產主義的思想。除了博覽群書和不斷地評價歐洲關於社會主義的經典著作外,他還參加學會舉行的生動活潑、氣氛熱烈的討論。這樣,一個重大但又緩慢的思想轉變過程就發生了。到1933年夏他在劍橋大學的最後一個學期,菲爾比徹底拋棄了他的最後疑慮。當他拿到大學學位離開劍橋時,他同時確立了要把他的生命貢獻給共產主義的信念。當時,奧地利維也納的工人革命運動蓬勃興起,菲爾比欣然只身前往。在維也納,菲爾比與蘇聯情報機關的成員發生了聯繫並加入了該組織。在蘇聯人向他提出加入情報機構的建議後,他毫不猶豫地就接受了,在他看來,「人人都會不假思索同意加入一支精明強幹的隊伍」。從此,他就為這個強大的共產黨國家而儘力工作。在中歐搞了大約1年的地下活動後,他回到了英國。他和他的政治朋友們都斷絕了來往,經常去德國大使館。不久,他還加入了英德聯誼會,並在這個納粹陣線組織中擔任不少職務。他想用納粹經費創辦一家旨在促進英德關係的商業刊物。為商談此事,他曾幾次到柏林找德國宣傳部和外交部洽談。儘管他的奇怪的富有冒險性的努力最終沒有成功,但它卻把他早期熱衷於共產主義的跡象掩蓋得天衣無逢。此間,他的正式職業是自由黨月刊《評論的評論》的副主編,業餘時間則花在追逐女人方面,給人的印象儼然象個才華橫溢的花花公子。菲爾比對柏林的印象極為糟糕,希特勒對猶太人的暴行慘絕人寰,對共產黨實行極端恐怖的政策。納粹分子一個個都趾高氣場,令人難以忍受。一次,正當他訪問柏林期間,西班牙戰爭爆發了。直到返回英國後他才得知,佛朗哥將軍並沒有接近整個國家,一場曠日持久的內戰就在眼前。他的下一個任務是到西班牙法西斯佔領區去,儘可能在接近要害的地方潛伏下來,全面搜集有關法西斯戰爭準備的第一手資料。蘇聯情報機關在英國和法國給他安排了聯絡人,以便他把搞到的大量情報交給他們。在西班牙,他遇到了作為蘇聯情報人員以來的第一次危難。6.2險遭槍決在離開英國之前,他總是將從蘇聯那裡得到的指示用密碼寫在一小張紙片上,並習慣地把它放在褲子的小兜里。為作緊急聯繫之用,在向他交待任務時,蘇聯人給了他一份密碼和一些在西班牙的秘密通訊地址。在西班牙時,他的口袋裡就有著這麼一張小紙片。正是這張小紙片差點把他帶到行刑隊面前。當時他的蘇聯情報站總部設在西班牙南部的塞維爾。他的身上揣的是英國護照,公開身份則是英國《泰晤士報》駐佛朗哥將軍部隊隨軍記者。在塞維爾及其周圍鄉村緊張地工作了幾星期之後,他突然在廣告上看到下星期天將在離塞維爾100多公里的科爾多瓦舉行鬥牛表演的消息。當時,前線正在科爾多瓦以東25公里的蒙托羅和安杜哈爾之間的地帶上。「能到離我尚未去過的前線如此接近的地方觀看一場鬥牛,看來是一個十分難得的好機會。」菲爾比心想。於是,他決定在科爾多瓦好好地過一個周末,並看看星期天的那場表演。菲爾比到塞維爾軍事司令部去辦理必要的通行手續。一位態度友好的少校一下子就把他打發走了。他說:「去科爾多瓦不需要通行證,自己坐火車去就行了。」星期五,菲爾比登上了從塞維爾到科爾多瓦的早班火車,與他同車廂的是一群義大利陸軍軍官。菲爾比時刻也不忘記他的情報工作,於是他請他們與他一起在科爾多瓦共進晚餐。但是他們很有禮貌地解釋說,他們沒有時間,因為第二天動身去前線之前,他們得忙著去逛妓院。菲爾比在大首領飯店找了個房間往下。在獨自飽餐一頓後,就在香氣迷人的大街上散步,深夜才回到旅館睡覺。一陣雷鳴般的砸門聲把他從沉睡中驚醒。門打開後,兩個國民警衛隊員闖了進來,要他收拾好東西和他們一起去指揮部一趟。當他問為什麼時,其中年紀較大的那位下士只是面無表情地回答說:「這是命令!」在那些日子裡,菲爾比睡得很死。當他穿著睡衣面對這樣兩個腳蹬大皮靴、手持長短武器的人時,他感到處境十分不利。在這種半醒半驚的狀態中,他的大腦反應不如清醒時敏捷。他意識到必須處理掉藏在他褲子口袋裡的那塊小紙片,但是怎樣才能做到呢?他的腦子模模糊糊地想到洗澡間,但是他住的房間沒有洗澡間。當他穿衣服、收拾東西時,那兩個國民警衛隊員緊緊地盯著他的一舉一動。看來,只有在從飯店到國民警衛隊指揮部的路上想個什麼法子了。當他們上了大街後,菲爾比才發現那樣做是不容易的。他只有一隻手空著,另一隻手得提著自己的箱子。押送他的人顯然訓練有素,他們簡直象鷹一樣,一路上寸步不離地緊緊盯著他。直到他被帶到一間辦公室時,那塊可以置他於死地的小紙片還在他身上。辦公室里有一盞不帶燈罩的耀眼的吊燈,下面放著一張很光滑的大桌子。他對面站著的是一個身材矮孝年邁禿頂、面帶溫色的國民警衛隊少校,他盯著桌子,漫不經心地聽著帶菲爾比進來的那個下士的報告。少校終於要檢查他的通行證了。「是誰批准你來科爾多瓦的。」他問道。菲爾比重複了塞維爾軍事司令部的人告訴他的話,但少校根本不理。他斷然地說這不可能,人人都知道到科爾多瓦來必須有通行證。緊接著就是一場咄咄逼人的問話:你來科爾多瓦幹什麼?是來看鬥牛?票在哪裡?還沒買到?是剛剛到達的?準備早晨就去買?如此等等。隨著每一句顯示充滿懷疑的質問,菲爾比愈來愈不安地感覺到那個正在審問他的人是個死硬的仇英分子。當時,西班牙戰線的兩方都有許多這種人。但到這時,他的大腦已能進行正常思維了,他在那張閃亮的大桌面上看到了一線生機。少校和那兩個逮捕他的人帶著根本不信任的神情轉向他的箱子。他們帶上手套,以令人驚異的精細動作一道道地打開箱子,用手仔細地搜索每一件東西並拿到燈光下去檢查。在他要換洗的內衣里沒有找到可疑的東西,他們又接著檢查箱子本身,小心翼翼地敲打,並且里里外外量它的尺寸。在證明沒有什麼可疑後,他們失望的嘆了一口氣。他曾盼望這件事早點結束,他們就會讓他乘頭一班火車離開那個城市,但是這個想法只存在了一剎那。「喂,」少校粗魯地說,「你身上呢?」他讓菲爾比把口袋翻出來。他不能再遲疑了。他先把錢包拿出來,向那張光滑的桌子上扔去,在脫手的最後一刻,他的手腕子一抖,使錢包旋轉著滑到了桌子的盡頭。正合他意,他們三個人象老鷹撲食一樣向桌子那邊的錢包衝去。乘三人的屁股朝著他時,他從褲子口袋裡掏出那塊小紙片,連嚼帶咽地一下子就把它消滅了。於是他輕輕鬆鬆地把口袋裡剩下的東西部掏了出來。很幸運,那位少校再沒有對他進行什麼不正當的、嚴歷的盤查,只是乾巴巴地給他講了一通道理,說什麼共產主義者正在控制著英國政府,並命令他在第二天離開科爾多瓦。第二天早上,當他正在結帳時,他的那兩位國民警衛隊的「朋友」也出現在休息廳里,他們還問他是否可以和他一起乘計程車去火車站。登上開往塞維爾的火車後,他送給他們一包英國香煙。列車開動了,他們高興地向他揮手告別。這是菲爾比早期從事情報活動的一次險遇。在以後的歲月中,他經常感到,其實真正的冒險行動並不總是帶有最大的危險性,因為人們可以事先估計到那些實際存在的危險並採取了恰當的預防措施,以避免其出現。而象上面所寫的這類幾乎沒有什麼意思的小事卻往往會置人於絕境。6.3漂到核心菲爾比在西班牙的任務完成得很出色,甚至曾得到佛朗哥這位大元帥親自授予的勳章。1939年8月,正當戰爭的風雲在法國但澤上空迅速聚集時,《泰晤士報》要他撇下西班牙,做好派往西線的英國部隊去的任何準備。這當然是他所希望得到的美差了,因為隨便哪個有鑽研頭腦的戰地記者都可以積累大批新聞檢查部門不準發表的情報。而且,他在西班牙的經驗已教會他如何提出巧妙的問題。後來,英軍司令部遷到離巴黎不遠的阿拉斯。菲爾比的大部分周末時間都是消磨在那些出沒於都市的隱姓埋名者中間,而並不象他公開表現出的那樣只是追求女人。儘管他在阿拉斯的職位不錯,但它並非十分理想。這時他的蘇聯聯絡人一再催促他說,他的首要任務是打入英國秘密情報機構。1940年夏天,他多年渴求的機會終於來了。一天,《泰晤士報》國外新聞編輯把他叫到他的辦公室,說國防部的一位上尉問他是否「可以做些有關國際方面的工作」。菲爾比立即答應了他的要求。經過與幾位身份不明但顯得很有權威性的人會談後,菲爾比就被叫到英國秘密情報局去報到。他對自己輕易地被錄取感到十分驚訝。後來他才知道,對他歷史的唯一調查是例行公事地問了一下軍情五處,對方查了一番檔案後回答說:「沒有問題。」菲爾比一開始就被認為是一個前途無量的人。他上的學校、他進的報社、他參加的俱樂部以及他的智慧和才幹;這些都註定他要飛黃騰達。不到一年時間,他就從破壞活動科調到特別行動執行處,最後又調到從事反諜報活動的第五科。第五科的基本任務是從國外獲取有關針對英國的諜報活動的情報。他之所以選擇第五科,是出於這樣的考慮:他認為新的工作可以使他與秘密情報局的其它部門和軍情五處保持個人之間的關係。而且它還可以使他了解英國外交部對什麼感興趣,更不用說其它情報機構的興趣了。由於一個偶然的機會,菲爾比發現秘密情報局的檔案就存放在第五科隔壁,這正是他求之不得的。除了竊取無線電通訊情報外,他們還搞了一些其它形勢的竊取活動。他們甚至還使用過相當複雜的技術拆看外交郵袋,獵取對象是波蘭和捷克那樣的中立國和較小的盟國。其方法與拆取一般郵件大致相同,只是手續複雜一些罷了。首先,必須以某種方式說服信使將郵袋交給英國保管。要做到這點並不象想像的那樣困難,因為許多國家的信使制度並不完善,信使本人也不遵守紀律。在英國與歐洲大陸的聯繫被切斷的那段時期,所有的外交郵袋均需空運。當時,每天都會發生飛機誤點的情況,即使在飛行條件良好時,也可以通過人的因素造成延誤起飛。信使抵達機場後,常會聽到氣候惡劣或者飛機發生技術故障的通知,接著就是無期限的等待。於是,他們只好坐在候機室里他們的郵袋上,或前往附近城鎮的鄉村旅館去嘗受苦頭。這時,機場保安官員就會根有禮貌地來照料那個不知所措的信使:「老兄,你看我親自把它鎖起來,在你回來前保准不會出事。」相當多的信使都接受這種勸誘,如釋重負地出去參觀當地的名勝去了。當然,那些保安官員會樂於滿足他們的各種要求的。信使剛一走開,保安官員就會通知等候著的第五科的專家們,並把郵袋交給他們處理。在拆開每個郵袋和裡面的東西之前都要進行一番仔細的研究,必要時每個繩結和封條都要經過測量、複製和拍照,有時還要進行化學檢驗。然後,開始解開郵袋的繩結,啟下封條,取出裡面的東西進行拍照。最後,也是最艱巨的工作是把郵袋裡的東西一絲不差地放回原處,並且極其精確地照原樣重新系好繩結、貼上封條。菲樂比從愈來愈多的情報的分析得知,德國人正在西班牙策劃一個代號為「博登」的行動。在這一行動中要使用先進的技術設備,破壞直布羅陀海峽的通航,其措施是在直布羅陀海峽安置一套偵察夜間通航情況的設備。由於這個裝置會給西地中海供給線帶來新的危險、菲爾比認為應通過外交途徑對這事加以解決。最後柏林對馬德里發出了斷然命令:「博登行動必須完全停止。」隨著菲樂比的表現越來越好,他的職責範圍也越來越大。二戰後期,他的活動範圍已擴大到北非、義大利等國。6.4大功告成早在對德戰爭結束之前,英國秘密情報局的高級官員們便開始把他們的思想轉向了下一個敵人。在兩次世界大戰期間,他們的很大一部分力量是投入到對蘇聯的滲透以及保護英國不受布爾什維克的影響。眼看軸心國就要失敗,他們的思想又回到了他過去的老路,打算成立一個第九科來從事同樣的工作。由於第九科的活動開始時過分保密,使菲爾比無法接觸到他所需要的文件,工作上很被動。顯然,第九科的情報對於蘇聯人來說是極其重要的。菲爾比同他的蘇聯聯繫人對第九科的前途問題進行了長期的討論,他為此寫了好幾份報告並同聯繫人進行詳盡的分析。他認為,按照事物的一般發展進程,戰爭結束之後,經濟工作將會加強,秘密情報局的力量將會急劇縮減,極不可能讓第九科和第五科兩個反間諜部門同時存在:一個負責處理大量至關重要的蘇聯問題;而另一個則只負責一些可管可不管的諸如新法西斯主義這類瑣碎的事。只要有這種合併的可能,新合併的單位在秘密情報局中將處於舉足輕重的地位。蘇聯聯繫人問他是否能在他們科里得到一個較高的職位,他說或許有這種可能,但不敢肯定。在此之前,非爾比感覺到他似乎已得到擢升的暗示。當時在秘密情報局的高級官員中,充斥著人們對戰後會有多大改組的種種揣測,而且也不可能知道和平時期的人事安排將會怎樣。對這個問題討論幾次後,聯繫人提出了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要是讓你擔任現在的第五科科長這個職位,情況將會怎樣?」菲爾比回答說:「這將意味著重要的擢升,我將會有更好的時機決定事情的進程,其中包括我的職務和我的工作。」聯繫人對這個答覆感到很滿意,他說希望在下次見面時能帶來明確的指示。指示果然來了。總部通知,他必須盡一切努力保證自己成為第九科的科長,這是第一步,第二步是保證自己成為未來反間諜部門的負責人,而不管採用什麼方法。這就是說必須搞掉第九科的科長居里和第五科的科長考吉爾。誰都知道,居里的任命不過是一個過渡,搞掉他不難,麻煩的是考吉爾。考吉爾在秘密情報局裡可以說是根深蒂固,而作為菲爾比的老上級,他很喜歡他、尊敬他,有許多事情還得感激他。但是他現在是橫擺在菲爾比事業面前的一個障礙物,非得搬掉他不可了。他認為,為了這一重要的職位,暫時犧牲一點名聲是很值得的。總部還指示他要小心謹慎地行動;儘管大部分的具體作法必須靠他自己的判斷和創造,但還得有一些總的指導原則。為了這個目的,他必須採取神不知鬼不覺的手法,萬一以後出了事,也得顯出他的職位是強加給他的。在這場鬥爭中的每一步行動,只要有可能,都必須由別人去干。菲爾比明白,為了他的事業,他應該尋求同盟者,而最好的同盟者就是考吉爾的對頭們。這種人為數還不少。令他信心十足的是,隨著時間的推移,考吉爾和他的對手們之間的敵意並沒有減緩,而且,由於考吉爾是一個位居要職而又自高自大的人,如果一旦倒台,就會摔得很重。他首先選擇維維安上校,儘管他的力量很虛弱。雖然維維安的頭銜是秘密情報局副局長、考吉爾的頂頭上司,名義上負責秘密情報局的所有反間諜活動,但考吉爾根本瞧不起他的軟弱,因此完全把他甩在一邊,而寧可直接與局長打交道。維維安心裡對此感到十分不滿,他曾幾次因失權而伏在菲爾比的肩上哭泣,使他深深感到為難。但現在他卻歡迎這種小小的傷感場面。過了不久,維維安就急不可待地問他:「現在,該對考吉爾怎麼辦?」顯然他不能用過多的話去回答維維安那種不合時宜的問話,但他可以讓他去找別的接近權力中心的人去說。當然,要他自己去與局長攤牌是不切實際的,他怕局長就象怕考吉爾一樣。不過還是有那麼一些人,他們是局長的耳目,或許局長還得聽聽他們的意見。這些人中最合適的是局長的首席參謀官。當菲爾比剛加入秘密情報局時,他在海軍科工作,為海軍部處理涉及海外方面的情報。被局長任命為首席參謀官後,他的辦公室就設在局長的辦公室的對面。首席參謀官頭腦清醒,具有在官場混亂的局面中保持有條不紊的非凡能力。他是菲爾比所遇到的最有勇氣、最具責任心的男子漢之一。他經常帶病工作,在他的辦公桌面前總是放著一排裝滿稀奇古怪的藥瓶子。菲爾比認為,要是首席參謀官把腦子用在反諜報部門的長遠發展上,他就很快會看出,秘密情報局反間諜科科長同軍情五處老是作對這種局面是不行的。在戰爭的壓力下,短時期內還可以容忍,但要讓這種局面無限期地延長到和平時期,那絕對行不通。如果讓首席參謀官知道這一點,毫無疑問他會對這件事施加壓力。所以,當十大超級間諜系列:間諜王子菲爾比(下)當菲爾比正忙於招兵買馬時,維維安跟他說,簡·阿切爾已經騰出空來了。維維安認為,加上阿切爾,第九科里就圓滿了。菲爾比一聽到這話就感到又膩味又吃驚,特別是因為他找不到什麼象樣的理由來加以拒絕時更是如此。菲爾比清楚地知道,阿切爾是迄今為止軍情五處所使用過的最有才幹的情報官員。她把她精明的一生中大部分的時間都投入到對共嚴黨在各方面的活動的研究上,她是處理這方面事務的著名專家。1937年叛逃到西方的蘇聯紅軍情報局的官員克里維茨將軍就是她審問的。她從克里維茨那裡得到一個引人注目的情報,說蘇聯情報機關已把一名年輕的英國記者在內戰時期派到了西班牙。毫無疑問,那位年輕的英國記者就是菲爾比。菲爾比避她都唯恐來之不及,而現在正是她來到了他們中間。幸好,對菲爾比來說阿切爾是個稱心如意的女人。她性格倔強、講話嚴厲、富有幽默感,這使菲爾比大為高興。他感到他們在一起還算不錯,不然的話,她會成為一個很兇惡的敵人。但他對阿切爾從來不敢掉以輕心。為了使阿切爾整天都把時間花在事務上,他讓她負責處理科里當時所能搞到的共產黨活動方面最可靠的情報,其中包括大量有關東歐民族解放運動的電報,從中可以看出內容豐富、引人入勝的實情,表明共產黨人及其盟友在反納粹鬥爭中有著何等的幹勁和獻身精神。在科里的幹部和房子配備齊全之後,菲爾比就開始做真正的情報工作。經過學習有關共產主義的基本知識,他們通過研究共產黨報刊和監聽共產黨國家廣播所得的公開資料來掌握他們現實活動的情況。同時也通過監視蘇聯和東歐的外交人員以及當地的共產黨員和竊聽大使館的方法來獲取情報。他的情報人員曾用在英國共產黨總部安裝竊聽器的簡單辦法獲取了英共的內部情況,但此事的效果與本意適得其反。竊聽取得的證據一再表明,這個黨正全力以赴地為作戰效力,以致那些仇共透頂的人也找不到合法的理由來鎮壓它。在菲爾比任職期間,沒有一項針對蘇聯情報機關的預謀行動產生過效果,而這對菲爾比來說並非好事。就他的工作而言,一方面要保護蘇聯人的利益,一方面還得在英國人面前進行很好的掩飾,成就太少對這種掩飾是極為不利的。幸運的是有時候會從天上掉下些「餡餅」——蘇聯情報機關的叛逃者來,正是由於對這些「餡餅」的親自審核,使菲爾比感到如坐針氈。6.6化險為夷在菲爾比擔任新合併的第五科負責人之後,伏爾科夫案件發生了。這個案件不僅本身很有趣,而且它差點斷送了菲爾比的遠大前程。這個案子開始於1945年8月,大約1個月以後結束。對菲爾比來說,那是他最難忘的一個夏天,因為它使他有機會第一次到羅馬、雅典、伊斯坦布爾去觀光,而且由於擔心可能受到這個案子的牽聯,又使得他對伊斯坦布爾的興趣受到了影響。為了伏爾科夫案件的問題,他得去土耳其,這件事對他來說將是九死一生的事。在8月的一個早晨;他還沒在辦公室坐穩,局長就把他叫了去,遞過一紮文件給他看。文件的第一頁是英國駐土耳其大使館給英國外交部的一份簡函,要求部里注意所附材料並給予指示。那些附件是英國大使館和總領事館內傳閱過的一些記錄稿,裡面所講的是這樣一回事:蘇聯駐伊斯坦布爾總領事館有一位名叫康斯坦釘伏爾科夫的副領事曾向英國總領事館副領事佩奇先生提出,要求允許他和他妻子到英國政治避難。他說他名義上是個副領事,實際上則是蘇聯內務人民委員會的官員,他的妻子為此感到精神很緊張。佩奇認為伏爾科夫本人並不很堅定。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伏爾科夫答應詳細揭露他曾為之工作的蘇聯內務人民委員會總部的情況,並詳細提供蘇聯在國外工作的間諜網和情報員的材料。他特別聲稱,他知道在英國工作的三個蘇聯情報人員的真實姓名:兩個在英國外交部工作,另一個是英國倫敦反間諜機構的負責人。在提出了自己的貨單之後,他強烈要求不能用電報向倫敦報告他的事情,因為蘇聯人已破譯了英國的各種密碼。附件的其它部分則沒有什麼重要性,只不過是大使館裡一些人的隨便評論,有的甚至是無稽之談。對以後具有重要意義的是,大使館按照伏爾科夫的要求,用郵袋把材料安全而緩慢地寄回了倫敦。因此,在伏爾科夫同佩奇接洽後一個星期,只有能真正評定材料重要性的重要人物才能看到這份材料。毫無疑問,菲爾比也在所謂的重要人物之列,但當他看到這份材料時思想上不免一驚:外交部有兩位蘇聯情報人員;另一位是倫敦反間諜機關的負責人!為了使思想平靜下來,他有意目不轉睛地盯著文件。他放棄了指出要當心伏爾科夫是在挑撥離間的提法,因為那種提法在眼前沒什麼用處,日後說不定還會危害他自己。唯一的辦法只能是大膽正視現實。然後,他對局長說:「我們遇到了極為重要的問題,我希望有點時間來進行一下深入的研究,根據進一步的情況,提出適當的行動措施。」局長同意了他的意見,要他第二天一早就向他報告,同時還嚴格限制只許他自己保管這些材料。菲爾比把材料帶回自己的辦公室,並告訴他的秘書除非局長親自召見,否則不許打攪他。他很想一個人獨自呆一會兒,他那「希望有點時間來進行一下深入的研究」的要求實在是另有所指。菲爾比相當有把握的是,秘密情報局還從來沒有聽到過付爾科夫的事。可能是為了提高他的身價,伏爾科夫才用這種含糊的詞句編造他的貨單,有意不提供可直接調查的線索。這使菲爾比信心倍增。當然,他必須要考慮到其它許多情況。對他來說,首先最重要的是時間問題。由於伏爾科夫反對用電報聯繫,案子過了10天才轉到他的手裡,這太慢了。他認為伏爾科夫的擔心太過分了:由於他們的密碼是一次性的,只要使用得法,應該是萬無一失的,何況他們的密碼制度也很嚴。可是如果伏爾科夫希望這樣做的話,他也無可奈何。還有其他一系列問題需要他立即考慮。局長竟堅持要他本人來辦理這樣棘手的案子,但是一旦外交部做出決定之後,所有的行動都會交給他們在伊斯坦布爾的人去做。他不可能用緩慢的郵袋來指導他們每天、每小時的行動。要是那樣的話,他掌握不住案情,其後果是不堪設想的。他越想越覺得有必要親自到伊斯坦布爾去布置一下他將向局長提出的行動。行動本身很簡單,只是去見見伏爾科夫,讓他和他的妻子住到他們在伊斯垣布爾的一個秘密去處。然後不管能不能得到土耳其人的許可,都要把伏爾科夫偷帶到埃及的英國佔領區去。當他把材料鎖進私人保險柜而離開百老匯時,他已決定他要向局長提出的主要建議是:讓局長指派他到伊斯坦布爾現場去接著搞這個案子。當天晚上他工作得很晚,好象是緊急應付臨時額外增加的功課一樣。第二天早上他向局長報告說,他們檔案里雖然有好幾個叫伏爾科夫的人,但其中沒有一個與伊斯坦布爾的那個人的情況相似。他一再說,據他的看法,這個案子可能很重要。在談到利用郵袋聯繫太耽誤時間時,他有些猶豫不決地說:「應該把案情向一個人詳細交代清楚,派他到現場去負責處理這個案子。」「我自己也正是這樣想的。」局長回答說。菲爾比剛產生了一些希望,但這一小點希望隨即又破滅了。局長說他頭天晚上在俱樂部里碰見了軍情五處駐開羅負責遠東地區保安情報事務的道格拉斯·羅伯茨准將。羅伯茨說他回國的假期就要滿了。局長對這個人的印象很好,他對菲爾比說他打算要求軍情五處處長直接把羅伯茨派到伊斯坦市爾去負責伏爾科夫案對局長的這項提議,菲爾比是提不出什麼反對意見了。雖然他對羅伯茨的能力評價並不高,但他有一切名義上的資格來擔任這項工作:他是一個有資歷的軍官;他的准將制服無疑會使伏爾科夫敬畏;他了解這個地區的情況,並同土耳其的秘密機構合作過;尤其是他能操一口流利的俄語,這是一個不可否認的有利條件。在失望之餘,菲爾比還同局長全面研究了這個案子的其它方面的情況,特別是他們的行動計劃還要得到外交部同意的問題。當他告別時,局長要他當天下午等著他,因為上午他還要去找局裡外交部的那位官員和羅伯茨兩人。在午休期間,菲爾比一直在為昨晚局長同羅伯茨相遇而抱怨自己的壞運氣。沒有辦法,只好靜觀事態的發展了。回到百老匯時,他發現局長正在等著召見他。局長似乎是一籌莫展,剛見面就談起了他的想法。剛聽局長一開口,菲爾比就知道他曾強烈咒罵過的運氣已完全轉而對他有利了:雖然羅伯茨無疑象別人一樣勇敢,但他似乎有克服不了的毛病,就是怕坐飛機,他已經安排好下周初從利物浦乘客輪迴去,甚至局長和外交部的官員都沒辦法使他改變計劃。所以,菲爾比與局長的談話只好又從早上談過的情況談起。菲爾比原希望慢慢地把局長要談的話題引導到使自己提出讓他乘飛機去伊斯坦布爾上面,但羅伯茨的岔子使他採取了直截了當的行動。他說:「鑒於准將的缺陷,我只好建議由我替代他去。因為我要向我的副手交代重要的工作並不需要多長的時間,只要把必要的出入境手續辦妥就可以動身。」局長欣然同意了他的意見。接著,他們一起到外交部要了一封給伊斯坦布爾的英國大使的介紹信,要他提供一切方便,幫助完成任務。從在百老匯等待伊斯坦布爾簽發的證件到登上經開羅飛往伊斯坦布爾的飛機,共拖延了整整3天時間,在此期間,菲爾比除準備了一些備用密碼外,更多的精力是用來考慮他未來在伊斯坦布爾的工作。在飛機上,他身旁坐的是一個沉默寡言的人。沒有人來打攪他,正便於他思考。他要考慮的問題太多了,有一個令他迷惑不解的問題是:為什麼英國大使館、外交部、局長和軍情五處都對伏爾科夫怕用電報聯繫這件事產生那樣奇怪的反應?他們表現奇怪的地方在於沒有用電報聯繫伏爾科夫的事,理由是事屬絕密,且電報聯繫不可靠,但也有不少算作「絕密」性質的情報通過電報通訊在光天化日之下悠然地進行著!如果相信伏爾科夫的警告,那麼應該得出結論,認為所有的電報聯繫都是有危險的;如果不相信,就應該指示伊斯坦布爾情報站的人立即採取必要的行動。然而結果卻是伏爾科夫提供的秘密耽誤了兩三個星期,對他也沒有採取任何行動。外交部已答應由佩奇幫助菲爾幾何伏爾科夫重新建立聯繫,並安排見面。同伏爾科夫見面時,將由大使館的一等秘書作陪同和翻譯。這位使館秘書曾在莫斯科工作過多年,俄語水平是絕對沒問題的。對菲爾比來說,關鍵的問題是由於使館秘書在場,如伏爾科夫果真滔滔不絕地講出在英國政府機構中蘇聯情報人員的姓名時,使館秘書將會大吃一驚。菲爾比要做的事是設法使使館秘書不要吃驚。但怎樣才能做到這點呢?菲爾比認為,顯然沒有什麼有把握的辦法存在。但他確信,如果處理得當,他還是有一線希望的。他決定首先做的是穩住使館秘書相信他的職權範圍受到極嚴格的限制,他沒權同伏爾科夫詳談他的情報;如果在伏爾科夫安全到達英國領土之前過早地揭發那肯走是危險的,而他到伊斯坦布爾的任務就是要用一切辦法阻止伏爾科夫談這方面的情況,把他弄到安全的地方去,然後再由勝任這種工作的人來審問他。如果伏爾科夫真露出什麼驚人情報來,菲爾比則想暗示伏爾科夫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姦細,並警告如果在他們還沒能對情報真實性作出評價之前就把它散布出去是極為不幸的,以期這樣能把使館秘書這位門外漢唬祝除此之外,再也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了。由於遇上了雷暴雨,飛機不能正常飛行,菲爾比第三天後才到達他的目的地;又由於英國外交部和秘密情報局互相拆台,又過了三天,菲爾比才開始討論伏爾科夫的事情。那天晚上,菲爾比同英國秘密情報局伊斯坦布爾情報站負責人麥克雷詳細地討論了進行這次行動的計劃。他們交換了偷偷帶走伏爾科夫的好幾個方案:有的需要土耳其人的配合;有的不需要,最後沒有確定下來。看來很清楚,在同伏爾科夫談話之前,很難決定哪個方案最好,主要還得看他自己的情況和具體條件——他的工作時間和他能自由活動的程度等等。菲爾比決定,第一步是要同伏爾科夫取得聯繫。顯然,他們最理想的聯繫媒介是總領事館的佩奇,因為伏爾科夫最先是因他聯繫的。於是;第二天清早麥克雷就把佩奇請到他的辦公室,由菲爾比詳細地向他作了必要的說明,希望他當天下午某個時候在絕對秘密的情況下替菲爾比約伏爾科夫會面。菲爾比之所以選擇下午,是因為他還要有些時間給使館秘書作一番「說明」。接著,他們研究了好幾個可以見面的地方,但最後選定的是一個最省事最安全的地方——佩奇的辦公室。因為佩奇同伏爾科夫有日常的領事事務來往,最自然的辦法當然是由他請伏爾科夫到他的辦公室來談談。最後,當佩奇拿起話筒時,開戰的時刻終於到來。佩奇給蘇聯總領事館打電話找伏爾科夫,回話的是一個男人模模糊糊的聲音。菲爾比雖搞不清他斷斷續續他說了些什麼,但他從佩奇那迷惑的面部表情知道準是出了什麼事。佩奇掛斷電話,向菲爾比搖了搖頭。「他不能來嗎?」菲爾比問。「真怪,真是想不到的怪事,」佩奇回答說:「我找的是伏爾科夫,來接電話的人說他就是伏爾科夫。但他哪裡是伏爾科夫呀!我對他的聲音很熟悉,我已經同他談過幾十次話了。」佩奇又試掛了一次,但這次是由接線員來接的。「她說他不在」佩奇氣憤地說,「一分鐘前她還替我給他接過線呢!」他們面面相覷,三人誰也說不出話來。最後還是菲爾比開了口:「可能是蘇聯總領事館出了什麼事,最好明天我們再試著碰一下運氣。」他開始強烈地感到一定是在什麼地方發生了重大事情。當天下午,他只好自己給局長寫一份簡短的密碼報告來打發時間。」第二天上午,菲爾比、麥克雷和佩奇再次見面,由佩奇給蘇聯總領事館掛電話。剛聽到電話機里一個婦女微弱的聲音,隨即使是一聲很尖銳的咔噠聲,佩奇獃獃地望著手裡沒有聲響的話筒說:「你是怎麼搞的,我要的是伏爾科夫。」「伏爾科夫在莫斯科。」接線女郎說。接著便是一陣混亂和「砰」的一聲,電話掛斷了。佩奇仍不甘心,決心非把此事搞個水落石出不可,他毅然親自去找蘇聯人。不到一個小時,他就從英國領事館回來了,樣子顯得迷惑、氣憤和沮喪。「真糟糕」,他向菲爾比彙報說,「在那個病人院里我什麼也沒打聽到。居然沒有人聽說過伏爾科夫!」聽到這個情況,只有菲爾比清楚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這個案子已徹底了結了。他對此確信無疑。在回國途中,菲爾比草擬了一份給局長的報告,把這次任務的失敗歸咎於那「該死的郵袋聯繫」。6.7死去活來菲爾比以英國駐伊斯坦布爾大使館一等秘書的身份擔任英國秘密情報局土耳其站站長,兩年後他接到倫敦的指示;要他到美國去任職,擔任英國秘密情報在美國的最高負責人,具體任務是「與中央情報局和聯邦調查局進行聯絡,辦理由截收電報引起的種種案子」。這項命令對菲爾比充滿極大的誘惑力,他可以因此仔細地看情美國情報機構的情況。但是,臨行前反間諜方面的情況介紹和指示也使他深感不安,這是一個難以對付的反間諜老手跟他談的,其中談到了一個十分重要的消息:英美聯合對蘇聯在美國情報活動進行的調查發現多起美國重要機構的泄密事件,大部分都是蘇聯人乾的,其中最重大的一起是英國駐華盛頓大使館1944年和1945年的泄密。菲爾比把外交部的有關名單核查一遍後,對於誰是英國大使館的泄密者已有所知,這使他的不安得到了一些緩和。到美國後,菲爾比知道,聯邦調查局對這一案件進行了大量的調查,結果是一大堆廢紙。他們的調查工作集中在大使館的一些非外交人員的職工身上,截至當時為止,還沒有發現牽涉到任何一個外交官,更別說職位相當高的外交官了。菲爾比把與泄密事件有關的外交部人員名單一排列,就知道誰是真正的泄密者了。與此有關的人員有4人,其中最後一人是麥克萊恩。他是菲爾比在30年代結識的,但自那以後一直沒有見過面,而現在他已是英國外交部美國處的處長了。毫無疑問,所謂的泄密者就是他。而與此同時,有關泄密者的幾十份報告仍陸陸續續地給菲爾比送來,其中大量的是查問大使館打雜僕人的沒完沒了的情況報告。種種跡象表明,一場涉及使館官員的調查就要到來。菲爾比在華盛頓城外接頭時跟他的朋友們商量搭救麥克萊恩的辦法。他認為最重要的是要在羅網罩上麥克萊恩之前就把他救出去,但是他最好是儘可能長久地留在他的崗位上,不到必要時不採取行動。正當華盛頓圍繞英國大使館泄密案調查日趨緊張時,蓋伊·伯吉斯從倫敦調到華盛頓任使館二等秘書,這使菲爾比大為吃驚,伯吉斯是他劍橋時的好友,從那時,他們倆人的事業就纏在一起了。菲爾比把伯吉斯作為可征慕對象推薦給了蘇聯情報機關,而伯吉斯後來則以幫助菲爾比順利進入英國秘密情報局作為回報。倆人曾在秘密情報局一起共過事,他們之間的交往是人所共知的。看來,誰要是對他們之間的關係進行進一步的調查,就會露出一些不利的線索來。菲爾比認為,伯吉斯來得很不是時候。伯吉斯到華盛頓沒多久,就後悔不該到美國來。不是由於他受到了調查的牽連,而是他的脾氣和性格不適合外交官的工作。他的暴躁的脾氣和楞頭青似的性格使他在大使館的工作遭到損失,介乎辭職和半辭職的狀態。總之,他急於想回倫敦去。這倒給菲爾比一個很好的啟示:可以把伯吉斯回倫敦和營救麥克萊恩這兩件事結合起來。菲爾比認為,如果伯吉斯從駐華盛頓的英國大使館回到倫敦,他去看望美國處的處長就成了當然的事,他就可以推動營救活動。對伯吉斯來說,被強行送回去而不引起懷疑的可能性一直存在。3天後,伯吉斯在弗吉尼亞連著3次超速開車,州長對有人如此濫用外交特權提出強烈抗議。沒過幾天,伯吉斯就被遺憾地告知他不得不離開美國了。這正合伯吉斯和菲爾比的心意。菲爾比和伯吉斯一起研究了營救計劃的每個步驟。他要伯吉斯到倫敦後先要和蘇聯聯繫人接頭,彙報全部情況,然後就帶著一張寫有約會時間和地點的紙條去麥克萊恩的辦公室找他,把紙條遞給他,之後再次碰頭,並把實際情況全部告訴他,……等等。他們還就菲爾比的處境問題進行了討論。菲爾比說:「儘管採取了種種預防措施,在調查麥克萊恩和伯吉斯的活動時勢必要懷疑我。看來此事沒有什麼好辦法了,但我想我可以用主動地幫助解決英國大使館泄密案件的辦法來設法轉移對我的懷疑。」在這之前。菲爾比一直按兵不動,聯邦調查局和軍情五處他們愛幹什麼就幹什麼。現在營救計劃正在成形,他覺著應該提出調查工作的正確方向了。伯吉斯啟程回倫敦後,菲爾比給局裡寫了一個備忘錄,建議他們不必對大使館的傭人進行浪費時間的調查。他認為應從蘇聯叛逃者克里維茨基的供詞著手,把他所提供的資料與1944年至1945年泄密期間派駐華盛頓的外交官的材料核對一下。維維安很快給予回信,他對菲爾比的建議答覆說,他們對案情的這一方面也一直是這樣考慮的,但是檔案里並沒有任何這種做法的記載。與此同時,菲爾比對伯吉斯那邊事情的進展速度十分擔心。在隨後進行的跟蘇聯聯繫人的接頭時,他告訴他們要抓緊。他還得到了一個直接給伯吉斯去信的借口。大使館的交通官員兩次問他伯吉斯放在停車場的那輛林肯牌大陸型汽車怎麼辦。於是菲爾比就用緊急的言詞給伯吉斯寫信,告訴伯吉斯如果不立即辦就太晚了---不然他將把他的汽車送到廢物堆去,因為他別無他法。接著,軍情五處把克里維茨基的供詞跟大使館泄密問題的材料相互核對後,給菲爾比送來了一份大概有6個人的名單,並說調查工作正在積極進行,名單上就有麥克萊恩,但由於他們對一個代號的迷惑和錯誤理解而把另一個人列為重點嫌疑,麥克萊恩的名字則放在最後。菲爾比更加擔心了,他希望伯吉斯的行動早點結束,而那個代號再使倫敦的調查延誤幾天。一天清晨,時間不相當早,軍情五處駐美國代表佩特森給菲爾比打來電話,說剛接到倫敦打來的一份很長的特急電報,如果沒有人幫忙他就得用一整天時間才能澤出密碼,因為他剛給秘書放了一周的假。他問菲爾比能否把秘書借給他。聽到這情況,菲爾比心都快跳出來了:這可能就是那件事!麥克萊恩被捕了嗎?他已經跑了嗎?伯吉斯出什麼事了?菲爾比做了必要的安排之後坐下來鎮靜了一下,他恨不得馬上闖進佩特森的辦公室和他一起把密碼譯出來。但他認為還是應若無其事地按常規的言行處理要好些。他徑直走進佩特森的辦公室。佩特森臉色陰沉,用幾乎是耳語的聲音說:「金,鳥兒飛掉了。」菲爾比徹底放心了,但仍表現出吃驚的樣子:「什麼鳥兒?是麥克萊恩嗎?」「是的,」佩特森回答說,「但是更糟糕的是……伯吉斯這傢伙也跟他一塊兒走了。」這一下,菲爾比的震驚就絕不是裝出來的了。6.8最後的周旋伯吉斯和麥克萊恩的出走使菲爾比面臨重大抉擇。在最初研究麥克萊恩的逃跑問題時,他的蘇聯同事就考慮到可能會出毛病而使他陷入危險的境地。針對這種可能佐,他們曾精心地為他策划了一個逃跑計劃,以使他在十分緊急的情況下可以見機行事。很明顯,伯吉斯的逃跑使情況變得更緊急了。但菲爾比對此持懷疑態度:「是不是十分緊急了呢?」他認為只有等他拆掉他房裡會連累他的秘密設備,再了解聯邦調查局的態度以後,再就此做出決定。他把房裡的秘密設備埋在鄉村的一片樹林中後,感到輕鬆多了。就物證來說,他現在是乾淨利索了。現在他可以考慮自己的處境問題了。由於幾天以來沒少想這個問題,所以在當時他就拿定了主意。他決定先不動聲色。他的指導思想是:「除非我滑過去的機會十分有限,否則我一定要闖過這一關。」他也知道,他肯定要蟄伏一段時間,而且這段時間可能會拖得很長並讓人難以忍受,但是他確信肯定是有機會再接著乾的。解決這個問題的關鍵是要估計一下滑過去的機會有多大。菲爾比認為,他現在的機會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好。就他來說,他已經在情報部門裡幹了11年,其中7年擔任高級職務,跟軍情五處合作了8年,跟美國情報機關緊密配合了將近2年,斷斷續續的聯繫保持了8年,這就是他最大的優勢。他認為他對敵人的了解程度已到了足以預見他們一般將會採取的行動。他了解他們的檔案材料——他們的基本武器。更重要的是,他了解法律和慣例對他們工作的種種限制。很明顯,在倫敦肯定有許多身居高位的人非常希望看到他清白無辜,他們將會有助於消除對他的懷疑。菲爾比還認為,雖然他值得懷疑的地方很多,但他們根本拿不出什麼實際證據來,這一點是最關鍵的。就這樣,菲爾比決定繼續潛伏下來。事情果真如他所認為的那樣,外交部把他召回倫敦後雖受到質詢和秘密審問,但他們拿不出證據。1956年9月他被外交部開除以後,就以《觀察家》和《經濟學家》周刊特任記者的身份到貝魯特去工作,繼續為蘇聯情報機關活動。1962年蘇聯情報機關的高級人員喬治·布萊克被捕後,菲爾比才被確認為蘇聯情報人員。1963年1月23日晚,菲爾比在貝魯特失蹤。不久,蘇聯政府宣布獲准菲爾比在莫斯科政治避難的要求。1965年,蘇聯授予他最高榮譽勳章之一的「紅旗勳章」。金無怠金無怠英文名叫納瑞.金無怠(LarryWu-taiChin),他是美國中央情報局前任分析家.於一九三八年在上海駐美國領事館擔任譯員.1944年-1981年金一直為美國政府工作.二十多歲時,金無怠就已經成為周恩來手下的特工人員了,他在美軍駐中國福州聯絡辦公室工作時,於1944年被中國情報機構招收。在44年中國抗戰時進入美軍中國軍調處擔任美軍翻譯。1945年-1952年期間,他是美國駐上海和香港領事館的翻譯人員,還是駐朝鮮軍隊的口譯人員。1952年後,他在中央情報局駐克納瓦、加州□塔羅沙和維吉尼亞的羅斯利的對外廣播情報機構工作。後來又轉道香港,進入美軍成為美國中央情報局住夏威夷情報處的工作人員。在那時,他娶了當時台灣最美麗最有人氣的女播音員做妻子。並直接參与韓戰中的情報工作,也是台灣情報當局與美國情報當局的聯繫人,後來還成為美軍與台灣情報網的聯繫負責人。在那時,金無怠就經常將美軍和台灣的情報轉交給中國情報部門。韓戰期間金把大量美軍情報轉送到志願軍高層手中,其中包括志願軍戰俘『反共『名單.這使當時正在與美方談判的中國代表強烈要求遣返全部戰俘.美國歷史學家及情報部高官說:金無怠的『叛變『及他的間諜活動是導致韓戰的延遲結束的重要原因。在六十年代末期,金給中國提供了有關美國對華外交政策方面的情報。使中國領導人提前了解美政府的各方意向.並為此作了各方準備.當進中國正處於最困難時期,對蘇聯的及其友邦鄰國的交惡讓中國處於孤立之中.他於1970年10月向中國傳送了討論尼克松總統希望和中國建交的機密文件,這讓中國及時改變其對內對外政策以得到最大政治利益。尼克松政府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對華政策在一開始便作出了一系列重大讓步。金的活動還讓美在越戰中失去了許多戰略上的優勢.由於他的活動讓中國及北越方面了解到美國對越政策的變化及所採取的行動.另外更清楚美對南越採取的各方政策.從六十年代初到七十年代中期北越能清楚掌握美國對越的態度.在63年末越共已從各方情報了解到表明美國可能將全面介入南越.北越為此作好充分的戰爭準備.這讓美國在全面對越開戰後未能得到其所想的預?美國官員稱金讓中國及北越從中得到無少好處.北越於72年與美在巴黎簽署了和平協定,但由於越共之後了解到美國政府不想再更多地參與越南的事務後,對南越開始採取攻勢,並在數年後統一越南。隨著時間的推移,金無怠先生逐漸成為美國中央情報局裡的中國通,職位也逐步提升,最後升為美國中央情報局的亞洲部負責人,負責美國中央情報局對所有亞洲國家的情報監督和交換,包括台灣和倭國,韓國等。後來甚至差一點兒升為美國中央情報局的副局長。另外金無怠在美國中央情報局蘭利總利附近工作期間,由他親手翻譯了大量從中國轉來的各類情報.其中有許多潛入大陸內的美台情報人員及已背叛的中國人員的轉發材料及他們的名單.正是金無怠讓中國在這些無法預見的危險發生前得以堵上這些漏洞。作為分析家和中央情報局少有的通曉漢語的人,金能夠傳送各種信息:中國及東亞情報信息報道、中央情報局人員生平簡介和評□、機構內秘密人員的姓名和身份。同時還提供了有關中國被招收的情報人員的信息。由於中央情報局內部分類規定,金某不知道他們真實姓名和身份,但能推斷出他們的工作地點及權力級別。中國反諜報和安全機構便能據之確證其身份。金主要運作活動,即傳遞機密數據和接受命令,通常在中國大陸以外第三國進行。金至少有六次在多倫多同一購物中心內將未沖洗的膠捲交給國安部信差李先生。金每次只花大約五分鐘時間去這家購物中心。其他時候是由在香港工作的中國官員向他詢問情況。金要傳遞情報時,總是先發信到澳門、廣東或香港三個地點中的一個住宅地址。種信只秘密說明他所去的第三國家的時間和地點。這種諜報方式不適合快速傳遞數據,但比在目標國內進行類似的活動要安全得多。然而,正如尼克松政策文件的案例所示,金也有緊急情況下迅速傳遞信息的方法。他的活動還讓中國情報機構了解美國的反情報能力。金無怠作事極為小心和專業,是天生的間諜材料,在幾十年的間諜生涯中竟然沒有一點失手,甚至到了他被捕之後,他的台灣籍妻子都不知道同床共枕了幾十年的丈夫竟然是的高級間諜。在中國能看到金先生轉交的情報的人只有幾十個人,知道他真正身份的人更少到只有幾個人。金也是極為聰明的人,中國先後向他提供了一百萬美元的金錢支持.他將這筆錢用於投資房地產,並發了大財.他在投資方面的活動讓美反諜人員相信他完全沒有可能成為間諜。金無怠於81年在中情局退休,情報局由於因為他的工作出色,讓他繼續當任情報局裡重要職務.金無怠本可以功成圓滿,就算直到死美國政府都不會知道他是美國情報史上隱藏最深的間諜。但一切悲劇在1985年發生了.事實上聯邦調查局和財政部對金的詳盡調查於1982年就已經開始了。但由於金的出色『表演『及他的小心,使得對他的調查如同像是查空穴來風,調查早早停止.1985年的一天美國中央情報局忽然接到了一個來自美國國內電話,有人自稱是俞強生,要向美國政府投誠。這美國中央情報局的人一聽這人叫俞強生,馬上就是又驚又喜,還充滿了猶豫。這位大名鼎鼎的俞強生是中國安全部門負責美國情報工作的總負責人,北美情報司司長,,外事局主任。有這樣的重要人物來美國投誠實在是出乎美國情報部門的意料之外。美國中央情報局馬上就成立了特別部門,一定要重點保護好這位負責美國情報的中國情報官員,爭取他的全面配合。經過特別安排,美國中央情報局很快就見到了這位自稱是俞強生的人,經過反覆鑒別,美國中央情報局確認這位就是貨真價實的俞強生。這樣的人物向美國投誠可是第一次,而且他的身份又如此特殊。美國政府國會馬上就通過了特別法案,讓俞強生的安全和身份得以安全的解決和保護。俞強生這個人,說來他的身世十分有趣。他是中國元老黃敬的長子。黃敬在他年輕時與江青有親密接觸.江青有兩個前夫一個是裴明倫,一個是唐納,她和黃敬只是同居關係,黃敬是她的入黨介紹人。俞強生有個小名叫俞真三,小時候由康生扶養,算是其養子。他有個兄弟叫俞正聲,曾任中國建設部長。現湖北省委書記。中國國家安全部實際上是於一九八三年才設,由當時的部副部長凌雲出任第一任國家安全部部長。由於俞的叛逃,凌雲被解職。賈春旺出任中國國家安全部部長一職。賈春旺在這個職位上呆到九八年,後轉任部長。俞強生在叛逃之後便銷聲匿跡了。後被我潛美特工秘密處死。據說在他用食中下了放射性鹽。金無怠在被捕後公開了自己的身份,在美情報人員對他的審訊中他始終沒有交代他向具體提供了些甚麼情報,只承認他對尼克松訪問北京和中美建交有功,並說正是他促進了中美領導人成功的會務.促進了中美兩國的友誼.在監獄中,金無怠坦誠地告訴美國中央情報局的官員他就是代號XX的間諜。並陳述說:「我是美國公民,我愛美國和中國,但我所做的一切全部是為了美國利益,特別是當中美建交之前,他把美國總統尼克松的意見提前轉告給周恩來先生的目的就是為了促成中美二國消除敵對,成為朋友」。美國中央情報局的官員自然不會相信他的這種辯解.要知道當時美國總統尼克松和基辛格博士看到的有關中國的情報都是由金無怠先生處理簽發的。他可是當時決定美國政府對華政策的重要影響者之一。金無怠的對華情報彙報是每天都要送到總統辦公桌上的。金的供述讓美官員無可奈何。以至於美國長時期內對他的間諜活動對美國的損失無法作出正確的評估。金無怠的被捕,在美國引起的轟動和風波可比俞強生的投誠更大。當台灣和倭國等地區和國家的情報官員一聽說金無怠先生是的間諜時,頓時是目瞪口呆。美國中央情報局的工作人員知道後也是吃驚不小,怎麼也不能相信監管美國亞洲情報工作的負責人竟然會是間諜.金無怠明白這後半生不會在回到美國社會了,不是死就是終身監禁。他發出呼籲,希望當局能與美國政府談判,像美國與蘇聯以前曾經做過的那樣交換間諜,讓自己回到中國。但可惜的是中國政府沒有及時回應,中國駐美國大使的一句話打碎了金無怠先生的夢幻。中國駐美國大使在回答記者提問時這樣說:「金無怠事件是美國反華勢力編造的,中國政府愛好和平,從來沒有向美國派遣過任何間諜。。。。。。中國政府不會承認這件反華事件,也不認識這位自稱是中國間諜的金無怠先生『數月後,已處絕望中的金無怠在看守嚴密的監獄中用購物用的朔料袋套在自己的頭上窒息而死。金無怠用自己的生命來換取了其他隱藏的間諜人員的生命。美國一位情報部門高官於九十年代末的時候,曾這樣評論金無怠的『由於他的『背叛『給美國造成的損失遠遠超過已偵破間諜案(包括埃姆斯間諜案)給美國帶來損失的總和,他的『背叛『改變了歷史的進程。辛西婭十大超級間諜系列:改變戰爭進程的女人辛西婭(上)戰爭讓女人走開。也許是這樣,但辛西婭絕對例外。正是這位驕艷迷人、富有勇氣和智慧的非凡人物,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施展手腕、大顯身手,為盟軍在北非登陸建樹了傑出的功勛。這位美麗動人的美國女郎充分意識到自己的特長,具有一種準確無誤地知道如何利用一個男人的感情及觸發其敏感區的才能,這使得辛西婭在各種類型的間諜中顯得特別光彩奪目。在女諜史上,辛西婭是無與倫比的、接近完美無缺的間諜。8.1外交官夫人辛酉婭是美國女郎貝蒂·索普的化名。和名揚四海、富有傳奇色彩的「辛西婭」這個化名比起來,貝蒂·索普這個名字太普通、太無詩意了。不過,在她還沒有被稱做辛西婭之前,我們還是叫她做貝蒂·索普。貝蒂·索普1910年生於美國明尼蘇達州的明尼阿波利斯的一個高級海軍軍官的家庭。他父親在海軍陸戰隊服役。貝蒂先是被送到瑞士日內瓦湖畔的一所女子學校受教育。在歐洲周遊一圈以後返回美國。接著在馬薩諸塞州的達納·霍爾學校學習。與同齡人相比,貝蒂是一個很有見地的顯得特別成熟的姑娘。在貝蒂看來,美國的男孩子們是不成熟的,孩子氣十足,有些令人厭惡。正當她蓓蕾初綻、對男性充滿強烈渴望時,她遇到了英國大使館的官員、商務處的二等秘書阿瑟·帕克。阿瑟·帕克是一個愛爾蘭天主教徒,比貝蒂大20歲,由於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中負過傷,健康狀況一直欠佳。奇怪的是貝蒂還答應嫁給他,這真是一個令人迷惑的抉擇。貝蒂那時還不到20歲,身材苗條、金髮披肩,一雙大眼睛象碧波蕩漾的湖水般嫵媚動人、令人心醉。在她周圍不乏各個國籍、各種職業和各種職位的帥小夥子,年輕、英俊而瀟洒,但她都沒看上。帕克不僅健康狀況不好,而且還自負、浮華、反應遲鈍、理解力差,一切都隨從習俗,不說談情說愛,就是與人交往也讓人難以忍受,而貝蒂選擇的卻是他。不管怎樣,可以肯定的是,她和帕克的結合給她打開了外交界的大門。1930年4月,她和帕克正式舉行了婚禮。從那時起,嗜好冒險和娛樂的貝蒂開始涉足搞秘密活動的特工行列,她那好動、敏捷、生龍活虎的性格使她能在社交界大顯身手。然而,帕克與貝蒂肯定是不相稱的。婚後,兩人不斷發生激烈的衝突,貝蒂則從一連串的情人中尋求慰籍。1931年,當帕克被調到智利的聖地亞哥當商務專雖時,她同一個富有的智利大亨打得火熱,而且還以她慣常的大膽和他一起玩馬球,那個時候婦女玩這玩藝還是很希奇的。爾後,當帕克調到西班牙任職時,她和西班牙空軍中的一位高級軍官有了私情。時值西班牙內戰爆發前夕,英國政府急需有關內戰各方的情報,貝蒂通過這位軍官搞到了不少重要資料。但那時貝蒂僅是一個業餘間諜而已。1935年貝蒂成了一個天主教徒。從其行為作風上看,這實在令人詫異。西班牙內戰爆發後,貝蒂開始積極協助英國秘密情報局的工作。她設法從監獄中營救教誨她的天主教牧師,並告訴他如何逃出共和國的防線。她設法使被捕入獄的一些飛行員獲得釋放,並幫了不少佛朗哥將軍的支持者逃跑。貝蒂的親佛郎哥行動惹了不少麻煩,英國大使館不得不讓帕克離開西班牙,調到華沙去任職。但貝蒂卻因此而在情報活動中嶄露頭角。這位多才多藝的業餘間諜從此登上了舞台。8.2初涉諜海1937年夏天,帕克夫婦抵達華沙。貝蒂當時27歲,仍就披著一頭棕紅色的頭髮,一雙碧綠的大眼睛越顯得成熟而有風韻,身材依舊婀娜多姿。這時的貝蒂受到地道的上層社會的教養,知識淵博,而且幽默、風趣,這一切使得她更加成熟和完美。她所具有的雙重品質——正視一切危險的驚人的勇氣,以及她特有的別人無法仿效的誘使男人的魅力,都充分地顯示出來。她熱衷於冒險,間諜這一行在她眼中被視為一種高尚的富有挑戰性的職業。很快,貝蒂便熱心地捲入波蘭事務,正象她熱心地捲入西班牙事務那樣。她迅即成為波蘭外交部年輕男人們的寵兒。她曾經相當偶然而又巧妙地從一位波蘭人那裡獲得了一條情報,以致秘密情報局駐華沙的人員指示她:「這樣的情報要儘力收集,多多益善。」這個時期,華沙已籠罩在戰爭的陰影中,而英國在華沙的諜報工作特別薄弱。因此,不論辛西婭能幫什麼忙,都是受歡迎的。不過那時貝蒂已被告知,不論她做什麼事情,絕對不能讓她丈夫知道。帕克當時正患腦血栓在外地住院,這一規定她很容易辦到。貝蒂迅即興緻勃勃地投入這一新的冒險。貝蒂在華沙的最大成就,是在她堅決而果斷地把一個波蘭小夥子誘入圈套而獲得的。這個小夥子就是波蘭外交部、歐洲最狡獪莫測的政治家約瑟夫·貝克上校的機要副官。他之所以特別重要,不僅在於他深得外交部長的信任,而且還在於他經常替外交部長去捷克斯洛伐克和德國執行秘密使命,得以接觸各種各樣的機密文件,而且更重要的是貝蒂可以從他那裡得到德國伊尼格默密碼機的詳圖。「我一聽說他的職務,」貝蒂對她的傳記作者說,「我就拚命地勾引他,那怕他長得象魔鬼那麼丑。但是我很高興,情況並非如此。」貝蒂以極大的熱情投入她生活中這一激動人心的新角色。她在這個階段是幸運的。這位機要副官是一位非常稱心如意的郎君。她還發現,讓他從外交部長的辦公室里拿出文件來給她,複製以後再送回去簡直易如反掌。不久,她就把一張密碼機的關鍵樣圖送到英國秘密情報局的辦公桌上。「起初我們簡直不敢相信我們的眼睛,」秘密情報局一位在研究並試圖掌握這種納粹新型密碼機的特工人員說,「這正是我們關於這種密碼機情報整個鏈條中所缺少的一環。」搞到伊尼格默密碼機的秘密本身就是一項重大的諜報成就,有很多人和很多部門都為獲取這些秘密盡了力,美國和英國人為此還在一定程度上進行了合作。然而這裡搞到一點,那裡搞到一點,都不很完善,後來又出現了好幾種伊尼格默密碼機的變種,又各有不同的型號,真叫諜報人員頭疼。而在這當兒,貝蒂卻帶來了最意想不到的成果。這的確令人難以置信,又令人心花怒放。然而,最讓人難以置信的是貝蒂的間諜才能,貝蒂的所做所為引起了英國情報機關安全協調局的頭頭,赫赫有名的威廉·斯希芬森的注意,但他並沒有吸收貝蒂加入秘密情報機關。在斯蒂芬森看來,一個多才多藝的業餘間諜比職業間諜表現得更為出色。貝蒂作為機要副官的情人與他一起出訪布拉格和柏林。儘管她並非密碼專家,甚至對這個相當複雜的領域一無所知,但她從柏林回來時,她居然從波蘭秘密情報局那裡獲得了德國國防軍密碼系統的索引和其它一些情報。斯蒂芬認為,在貝蒂所提供的情報中,有一些是英國已經掌握的,但這並非毫無價值,它可以證實已獲悉情報的真偽,而更重要的是她所獲得的新情報往往是極為重要的。斯蒂芬森在筆記本上毫不猶豫地寫道:貝蒂是一位有價值的,可勝任重要工作的兼職間諜。貝蒂在波蘭的表現越來越出色,以致英國情報局不得不考慮把她派到更大的舞台上去。他們騙出一套謊言以使她能順理成章地離開波蘭而又不致惹上她是在為英國人工作的嫌疑,謊言很快就在華沙流傳開來。流言說,貝蒂有向納粹外交官傳遞情報之嫌,她的情報是通過波蘭外長的機要副官傳遞給德國人的。由於世人皆知這位機要副官正在尋求與希特勒達成諒解的協議,所以這一謊話很快就被華沙人接受。英國外交部立即決定,必須把貝蒂調離華沙。正在這時,遭受大病折磨的帕克的健康已完全恢復,外交部遂把帕克調到智利,並叫貝蒂陪同前往。貝蒂對此事的內幕當然一無所知,當她受命離開華沙時,她還以為是那些令人厭惡的愛嚼舌頭的大使夫人們搞的鬼呢。事情似乎進展得很順利,然而這位機要副官險些把這事徹底弄糟了。副官已被貝蒂深深迷住了,當貝蒂處在謠言與謾罵的包圍中而倍感焦頭爛額、不知所措時,副官卻向外長說,他要同他的妻子離婚而與貝蒂結合。智利是一個受德國影響很大的國家。英國情報局認為,貝蒂那天才般的間諜才能以及她那一口流利的西班牙語在那裡一定能大建奇功。然而斯蒂芬森卻另有規劃,他的打算是讓貝蒂在那取得一個合法身份,然後再把她派回她的故土——美利堅合眾國去,以發揮其穿梭於外交官之間的才能。8.3風流記者這是貝蒂第二次來智利了。第一次是在七八年前她與帕克新婚不久來的。與當年還算單純的新婚妻子不同,這時的貝蒂已是一位有著豐富經歷的社交老手。這次智利之行的一個結果,是她將與她的丈夫徹底分離。斯蒂芬森已為她安排好了:貝蒂必須先成為一名記者,然後再遷往美國,在那裡要用她姑娘時的名字,並且要讓人們明白,她已同她的外交官的丈夫分手。她是單身寡居的。貝蒂在智利首都聖地亞哥一安頓下來,就忙著為當地的報刊撰寫文章。不久,德國入侵波蘭,第二次世界大戰爆發。在智利這樣一個親納粹氣氛很濃的國家裡,貝蒂公開指責納粹偏袒同盟國的觀點引起官方的強烈不滿。為此,英國駐聖地亞哥的膽小怕事的大使對貝蒂極為惱怒。此時,斯蒂芬森正坐陣紐約全面負責鞏固的安全保衛和諜報工作。戰爭爆發後,美國是否準備參戰直接關係到軸心國的命運。為此,華盛頓一時特工人員雲集,成了各國間諜活動的大都會。斯蒂芬森認為,貝帝大顯身手的機會來了。誠然,貝蒂以前曾在華盛頓呆過,她在那兒的某些圈子裡早已為人們所熟知,這可能會帶來某些不便。但斯蒂芬森卻堅信,由於貝蒂一直是以業餘身份進行諜報活動的,任何一個國家的間諜與反間諜組織都尚未注意她,這樣,她在華盛頓的社交基礎反而會更有利於她才幹的發揮。斯蒂芬森迅速把貝蒂召到紐約,正式吸收她為英國安全協調局的一名成中,並授予「辛西婭」的化名。經過短暫而緊張的訓練之後,就把她派到華盛頓去了。從此,一個代號為辛西婭的間諜便活躍在華盛頓和紐約之間,諜報史上那個富有詩意和傳奇色彩的名字「辛西婭」出現了。安全協調局為辛西婭在華盛頓的上流社會居住區——喬治城租了一棟兩層的樓房,這便是辛西婭早晚要將其犧牲者們誘捕的蜘蛛網。1940年至1941年冬,安全協調局指派辛西婭完成的首要任務是:獲取義大利海軍的軍用密碼。因此,第一個被誘入這張蜘蛛網的男人便是義大利駐華盛頓大使館的海軍武官艾伯托·萊斯上將。幾年以前辛西婭就遇見過這位海軍軍官,故友相逢,要進一步交往並不困難。「萊斯是一個中年男子,早已有了家室,並且有很多子女。他對海軍武官這份工作的日常瑣事已感到很不耐煩了。正當他被工作弄得焦慮不安、總想什麼時候順便找個情人放鬆放鬆的時候,辛西婭給他提供了這樣的機會。很快,萊斯就成了感情奴隸,欣然投入辛西婭布下的溫情羅網。為了辛西姬,他準備不惜犧牲自己的事業,甚至生命。辛西婭具有一種準確無誤地知道如何利用一個男人的感情及其敏感區的才能。在她看來,這就是一種床第和頭腦之間的遊戲。當然,這還要因人而異,對某些男人先是來床上的,然後再猛攻其頭腦;而對另一些男人,順序則相反。萊斯屬於第一種情形,這較容易完成。而且,他對墨索里尼同德國人結夥沒多大熱情,當辛西婭暗示她在美國情報局裡有朋友時,他表示很感興趣。誠然,這是一種極為冒險的戰術,若一槍不中,傾刻之間就會禍患無窮。幸好,辛西婭頗為容易地說服他,從他那裡搞到了義大利海軍的軍事密碼本以及將電文譯成密碼所用的圖表。辛西婭立即進行複製並趕緊送往倫敦。辛西婭的巨大成就取得了驚人的成果。1941年3月28日,英國皇家海軍憑藉這一密碼破譯了地中海東部義大利海軍的全部暗號後,在希臘沿海的馬塔潘角附近將這支艦隊全部打垮,「阜姆」號、「波拉」號和「扎拉」號等巡洋艦被擊沉。按溫斯頓·丘吉爾的說法:「這一仗在此關鍵時刻清除了軸心國對地中海東部英國制海權的一切挑戰。」顯然,萊斯可以為辛西婭提供的情報已經不多了,而且,如果他繼續留在華盛頓的話,在許多方面都會給辛西婭招致危險。因此,辛西婭的下一個任務就是如何對付這位海軍上將。具有諷刺意義的是,辛西婭正是利用萊斯給她傳遞的情報使萊斯被驅逐出華盛頓的。萊斯曾告訴過辛西婭關於義大利、德國海軍去美國港口破壞船隻的聯合行動計劃。英國情報局收到這條情報後轉告了美國聯邦調查局,聯邦調查局馬上通報國務院,很快,這位海軍上將就被宣布為不受歡迎的人而逐回羅馬。辛西婭在碼頭向他親呢吻別,同時她也沒有忘記向萊斯索取他走後可能為辛西婭提供重要情報的另一義大利官員的住址。萊斯回到義大利後仍渴望他的祖國從納粹的桎梏中擺脫出來,並為此而不遺餘力地進行工作,義大利國防部還尊稱他是一個最忠誠和最值得尊敬的男子漢。8.4新的使命安全協調局對辛西婭在義大利大使館裡的表現非常滿意。斯蒂芬森決定給她安排另一項重要的任務,讓她繼續施展其絕招以獲取法國維希政府駐華盛頓大使館的密碼。但是,斯蒂芬森清楚地知道,比起勾引一個已知道是反納粹豹義大利海軍軍官來說,這個冒險計劃要困難得多,這得從零開始,要搜尋有用的線索,最好是找一個接觸法國大使館高層人士的借口。為此,斯蒂芬森第一次作出這樣的決定:「在從事這項性命猶關的任務之前,最好親自去看一看辛西婭,以便面授機宜。」在此之前,斯蒂芬森僅僅通過報告和中間人與辛西婭聯繫。1941年5月的一天,斯蒂芬森到辛西婭在華盛頓的住處拜訪她。他自稱是「從紐約辦事處來的威廉斯先生。」此前,辛西婭從未聽說過什麼「威廉斯先生」,她到紐約去也只是向另外兩位英國聯絡人彙報。因此辛西婭一開始便小心翼翼地提防著,不知「威廉斯先生」是個佯裝英國安全協調局工作人員的軸心國特務,還是個試圖查明辛西婭真實身份的美國聯邦調查局的特工。兩人終於見面了。他們一面呷著雞尾酒,一面以審視的目光探測對方,一場無形的較量開始了。斯蒂芬森一直在尋找她的弱點,估摸她當特工人員的能耐和潛力;而辛西婭則拐彎抹角的窺探他的來頭。顯然,兩人都對對方耍的把戲感到滿意。最後,辛西婭根據他的言談舉止認定「威廉斯先生」正是她的上司斯蒂芬森;而斯蒂芬森也同樣相信,正象人們所告訴他的那樣,辛西婭確實是一個令人讚歎的特工人員。他們彼此熟悉後,斯蒂芬森一分鐘也不敢耽誤地向她交待了下一步的任務。他有意把問題提得廣泛一些,不作太具體的闡述,以便對辛西婭的反應作出評價。這是一個職業諜報頭子初次會見他的特工時所慣用的一種測試手段。斯蒂芬森早已從報告中知道辛西婭的高明了,而現在他想親眼看看她究竟高明到什麼程度。辛西婭沒有使他失望。「了解當前的形勢是重要的,」斯蒂芬森告訴她。「眼下,法國維希政府對大不列顛已談不到還有什麼感情了。且不問他們的動機如何,他們的觀點是顯而易見的。他們已飽嘗故上彼希特勒德國佔領是什麼滋味,他們希望英國也嘗嘗這種滋味。法國駐華盛頓的大使館正不顧一切地為達到這一目的而拚命。有一股按照蓋世太保的模式建立起來的秘密警察勢力在華盛頓活動,它的主要目標是防止美國參戰,方法是宣傳。破壞甚至暗殺。特別要當心暗殺,因為你可能成為暗殺的目標。」於是,斯蒂芬森向辛西婭吩咐說:「我們需要得到維希政府駐華盛頓大使館和歐洲之間來往的全部郵件——函電、私人信件和明碼電報。請注意,要的是全部。這是最低要求。」接著,斯蒂芬森又向她說明,英國安全協調局迫切需要的是解讀維希密碼的線索,但沒有明確地向辛西婭指出她得馬上完成。斯蒂芬森感到辛西婭是那種精明。充滿幻想而又富有熱情的女人,對她所須完成的任務,只消舉出一點就夠了。她的直覺可以使她能夠舉一反三,把其餘的全都猜出來。況且,當時即使對她提出這聽起來似乎不可能的要求也是不現實的。辛西婭總是覺得,如果她願意的話,她能使任何一個男人向她吐露機密。在對付異性的問題上,她有著最大的自信心。然而,這一新的任務要求她打入維希法國大使館並竊取其機密,所冒的風險是相當大的。維希法國大使館是有它自己的秘密警察組織,對任何一個可疑分子,他們都會毫不猶豫地幹掉。以埃德加胡佛為首的美國聯邦調查局並不掌握她的情況,因此對她難以進行保護;況且,人們都知道胡佛對英國人並不友好,保護的事就說不準了。儘管如此,辛西婭仍然毫不遲疑地接受了這一任務。辛西婭並不是一個僅憑自己的姿色周旋於各國大使館之間充當臨時間諜的女人。在調查和研究了法國維希大使館的人員情況後,她便明智地作出決定,不能從眾目睽睽的華盛頓著手,而應從紐約著手,因為維希法國人集中居住在紐約的比埃爾旅館裡。同時她也沒有忘記仍用她的自己新聞記者的身份作掩護。開始時,她時常去看望她在智利結識的嫁給一名德國伯爵的一位女友和一位當了維希法國商人的太太的英國婦女。從她們那裡,她對維希法國駐華盛頓大使館官員的人事情況獲得了一個完整的印象。她們告訴她,大使加斯頓·亨利·海耶有些愚蠢可笑,正和一位已婚的婦女私通,而且他不喜歡美國的政界人士。辛西婭想以採訪為借伺,因此她問:「誰管理新聞事務?」「他呀,一個確讓人著魔的人」,她的智利女友告訴她,「他的名字叫查爾斯·布魯斯,過去是法國海軍航空部隊殲擊機駕駛員,軍銜是上尉,一個美男子。真怪,他怎麼會到華盛頓來做這一種完全不是他本行的工作。不過他很喜歡英國。在戰爭初期,他曾是英法情報委員會的成員,與英國皇家空軍的軍官們有過極其良好的關係。作為一位現役軍官,他對維希法國是忠誠的,但他一點也不喜歡德國人。」聽了女友的這番話以後,辛西婭已暗自決定,在維希法國大使館裡,她主攻目標應是查爾斯·布魯斯。然而她遵循的原則是:目標越高,就愈被重視。她決定以佯稱採訪大使為突破口。毫無疑問,這一任務是對她的機智的一次嚴峻考驗。她明白,她正面臨著她事業中最困難的使命。她先與紐約辦事處核實了她從閑聊中得到的關於布魯斯的情況,結果完全證實了在法國淪陷前一段時期,他確實與英國皇家空軍一些軍官處得很好。這給辛西婭以極大的鼓勵。辛西婭以美國自由記者的身份要求採訪法國大使的申請沒費多大週摺就得到了答覆;大使館來電話說:同意會見美國女記者。但在具體安排採訪時間時,她第一次未能在電話上同布魯斯通上話。儘管接線員說他可以轉告她的話,而辛西婭卻堅持等布魯斯來了以後她再親自打電話來。終於,她同布魯斯通上話了,採訪的時十大超級間諜系列:改變戰爭進程的女人辛西婭(下)英國想了解事情的真相:是什麼時候遞交的?情報的內容是什麼?然而,布魯斯卻對戰事守口如瓶,他在談到戰爭和政治問題時總是很謹慎。一次,在一家飯店裡,他看到有一個維希秘密警察正坐在桌子旁,就向辛西婭透露說,他們的交往會帶來危險,這號人總是在盯著他們,給他們找麻煩,因為他們不喜歡法國人伺美國人交往。更不湊巧的是,維希政府這時決定厲行節約,削減駐外人員。大使派人通知布魯斯,他必須馬上返回法國。布魯斯壓根兒不願意這麼做,他抗議說,要他回去意味著又要從事他所討厭的爬格子的工作,或者更糟糕,要隨輪船從這個碼頭跑到另一個碼頭,整天無所事事。大使對他的處境深表遺憾,但是他所能提出的能夠幫助布魯斯的唯一方案是,如果他能夠接受只拿一半薪水的條件,那麼他就可以保留他在使館內的工作。對布魯斯來說,前景是非常不妙的。領著一半的薪水,生活在華盛頓這樣一個物價高昂的都會,還要養一個妻子,對他來說是很難做到的。況且,他酷好應酬、交際,享受上層社會的生活,這微薄的薪金怎麼應付得了?他所能想到的唯一周全的方案是要求辛西婭與他一起回法國。至少,在維希政府嚴格的定量配給制條件下,還勉強可以應付。因此很自然地,在和大使談過活之後,他就立即去找辛西婭。他向她詳細他說明了情況,並問她是否同意與他一起去法國,他希望同她正式結為伉儷。辛西婭知道,此事她不能擅自做主,因此她答應布魯斯需要一些時間考慮考慮,但同時又叫他不要對此事抱有太大的希望。辛西婭將此事報告了她的聯繫人。她的聯繫人起先認為,辛西婭之所以不能讓布魯斯返回法國,是因為她和他的個人關係陷得太深了,這是諜報人員所不容許的。辛西婭則憤怒地回答說,她當然極愛布魯斯,但她之所以替布魯斯著想,是因為布魯斯是維希大使館內最有可能向英國安全協調局提供所需情報的人。於是這位聯繫人就提出,若布魯斯同意領取半薪留在華盛頓工作,這倒給他們提供了一個尋求已久的機會——把他弄到英國這邊來。如果真是那樣,就得給辛西婭準備些錢,讓她向布魯斯提供幫助。對這一方法,辛西婭很不贊成,因為布魯斯不是那種只靠女人維持生活的低賤男人。這根本不是解決問題的做法。經過一番激烈的爭論之後,一致的意見終於形成了:辛西婭應該向布魯斯挑明自己是個間諜,效勞於中立的美國而不是英國。同時,給他提供幫助應該以這樣的方式提出,即這是他答應向辛西婭提供大使館一切有關戰爭的來往信函和密碼電報複製件應得的報酬。不用說,這當然是一場生與死的賭博。但辛西婭認為值得一試。她感到,布魯斯對維希政府感情是冷熱參半的,因此她向他提出這一計劃時,他肯定會同意的,關鍵是時機的把握問題。辛西婭為此作好了精心的安排。她認為,首先必須循循善誘,為告訴布魯斯自己是個間諜準備好條件;然後,在他默認了她的計劃後,他肯定要提出一些問題,如她的後台支柱是誰,他怎樣向他的大使交待等等。成敗在此一舉的關鍵時刻到了。辛西婭把她所擔任的角色扮演得很好。但機警的布魯斯仍然猜想,在她披露全部真相之前,她必定曾搞過一些間諜把戲。很自然,倆人發生了一些爭吵,布魯斯甚至異常激動,說了一些氣話。但辛西婭自有她的絕招,她把布魯斯拉進她的卧室,稍加愛撫和親熱,一切都平息下來了。她給布魯斯說,很明顯,這是唯一的一條能使他倆呆在一起的辦法。然而有幾天,布魯斯總在尋思這種行為算不算賣國?他要不要改變主意?在他思想深處,那個英國攻擊法國艦隊的事件仍然使他怒火中燒。這幾天辛西婭更是感到忐忑不安,如果上尉知道她是在為英國人效勞,整個計劃將會毀於一旦。時運終於來了。一天,在布魯斯的辦公桌上突然出現法國海軍司令部達爾朗上將發來的海軍的一份通知的副本,要求他搜集在美國船塢停泊待修的英國軍艦和商船的情報。誰都知道,達爾朗與納粹德國打得火熱,很明顯他是要把這些情報交給德國海軍情報局。這激怒了布魯斯,他當天晚上就拿著這份通知去見辛西婭。與辛西婭見面時,布魯斯平靜地把通知遞給她,他神情冷峻而倔犟,什麼話也沒說。木已成舟,無可挽回了。以後,他又把海軍武官發給達爾朗的幾份複電的副本交給了她。複電中指出:「軍艦『擊退號』在費城,巡洋艦『馬來西亞號』在紐約,航空母艦『輝煌號』在費吉尼亞的諾福克檢修……」德國海軍對這份電文所作的決定是:「對這些軍艦,或者就地予以破壞,或者監視起來待其出航後讓德國潛水艇伺機而動。」總之要這些英國皇家軍艦在短短的幾星期之內全部被摧毀。幸而英國安全協調局及時得到了這份情報,對艦隊採取了保護措施,否則那些軍艦就會成為德國人砧板上的肥肉。當辛西婭問他為什麼會給她這一情報時,他面孔嚴峻而又有些窺避地說:「法國人沒有給德國人當密探的義務。」打這以後,他就成了辛西婭最忠實最勤奮的情報提供者。凡是辛西婭可能感興趣的東西,他都提供,例如信函、電報、大使館檔案室里的文件,以及種種私人活動情況如大使要會見某人,海軍武官和陸軍武官在做什麼等等。布魯斯幹得出色極了。他簡直是個無價之寶,來電有所問他就有所答,情報有所缺他就能有所補。除了口頭提供的情報外,他還逐日給辛西婭寫書面報告。然而辛西婭也不是不勞而獲,坐享其成的,她懷孕了。為了不使情況進一步複雜化,她決定既不通知英國安全協調局,也不告訴布魯斯。她假裝去看望朋友,徑直前往紐約做了人工流產。在做完手術之後,她才把事情告訴了斯蒂芬森。辛西婭絕不是這個時期英國安全協調局所使用的唯一女間諜。在紐約,除辛西奴之外至少還有兩人,其中一位是法國人,另一位是英國人,她們定期來往於紐約、華盛頓與波士頓之間。所有3人都使用她們女性的魅力獵取情報,然而給斯蒂芬森印象最深的還是辛西婭。她迅速物色到最恰當的情報來源並接著以行家裡手的嫻熟技術設計誘獲獵物的訣竅的才能,使她如鶴立雞群。當斯蒂芬森得知她並未引起什麼驚擾、非常冷靜而又明智地解決了懷孕的問題時,對她就更加器重了。同時,他也有些擔心,在某些反間諜活動上笨得出奇的美國聯邦調查局,可能會傷害到他的情報人員。因此他警告辛西婭說,如果聯邦調查局看到她同布魯斯上尉的會面如此有規律或總是形影不離的話,肯定會懷疑他們之司不僅私通,而且還有間諜關係,甚至會猜測辛西婭是納粹間諜。經與辛西婭商議後,他決定辛西婭應離開他的喬治城的寓所,在沃德曼公園旅館租一套房間住下。市魯斯和他的全家也住在這裡。辛西婭離布魯斯的妻子這麼近,表面上看來象是一個危險的舉動,然而這卻方便他們在沒有任何外界監視的條件下彼此頻繁接觸。當然,他們從來不在旅館的酒吧間,而是在辛西婭的房間里會面。1942年初,英國海軍情報局急於獲取維希法國海軍的密碼,給情報人員施加了巨大的壓力,首相丘吉爾本人又在這上面加上了一道砝碼,這不僅是為了奪取法國佔領下的馬達加斯加,以阻止其淪為日本的潛艇基地,而且也是為了實現進展緩慢的法屬北非登陸的計劃。1941年底,美國由於日本偷襲珍珠港而被勉勉強強拖入戰爭,但美國人過多地把注意力貫注在遠東地區;而英國人則明智地決定,要讓美國人對反德戰爭給予同等的關注。要做到這一點,最好的辦法是提供確鑿可靠的高質量情報,以表明該是攻佔阿爾及利亞和摩洛哥的時候了。英國人感到,維希政府的海軍密碼對搞到這一種情報是成敗攸關的。在這一背景下,辛西婭被召到了紐約。她的上司向她提出了英國安全協調局的要求:明確要她搞到這種密碼。要是換了別認,肯定都會反駁說英國安全協調局的想法簡直是異想天開,絕對不可能辦到,而辛西亞運會:「這不可能。但我喜歡干不可能的事。」她對她的新任務感到欣喜異常。一回到華盛頓,她立即向布魯斯提出了這個要求。他氣得肚子都快炸了,說辛西婭的老闆準是個瘋子,而她自己也不比瘋子好多少。「難道你不了解密碼本是由沉甸甸的好幾冊組成的,而且總是密藏在機要室的保險柜里?難道你不了解只有大使和首席譯電員才知道保險柜的暗碼?」布魯斯狂吼道。辛西婭明白,她必須適可而止,不能讓布魯斯在已最大限度盡職盡責的情況下又讓他為難,以致採取放任的態度。她鼓勵他說,自從她和她的外交官丈夫在智利的時候起,她就對有關大使館機要室的一切情況有一個清楚的了解。她還說她有時還幫忙把電報譯成密碼或把密碼譯成電報。「若你不能幫忙,首席譯電員如何?」她提醒道。「他叫貝諾瓦,是一個倔老頭子。」布魯斯回答說,「誰都拿他沒有辦法。另外,他就要退休了。」「那麼,誰將接替他的職務?」辛西婭問。布魯斯作了一個鬼臉,「他的繼承人是一個職業外交家,是一個以機敏異常而又詭計多端著稱的人。」8.7碰壁!碰壁!接著發生的是英國間諜史上有時出現的業餘選手制勝職業間諜的使人興味盎然的突出事例之一。對任何一個懂行的職業間諜來說,都可以一眼看出首席譯電員——衰老的貝諾瓦,是絕對腐蝕不了的這是一位頭腦混亂的老頭兒,為法國被德國侵佔而憂傷,但又決心盡職到底,因為他素以對法國當權政府——不管其政治形式如何——克盡職守著稱。辛西婭曾試圖說服他,但失敗了。勾引是不可能的,這種辦法也不能拖他下水。然而她的運氣不壞。按正常情況,忠誠的外交官十有八九會立即把辛西婭的事彙報給他的上級,這是他的天職。然而儘管貝諾瓦忠誠盡職,卻並非鐵石心腸。也許他對女性有一種並無個人企圖的騎士式的保護心理;或者,也可能,儘管他忠於職守,但他並不贊成攻擊中立的美國。總之,他沒向上級告發辛西婭。「因此,當布魯斯還在斷言試圖偷出密碼本無異於發瘋的時候;辛西婭對貝諾瓦的拒絕毫不氣餒,她迅速把注意力轉向貝諾瓦的繼任人。這位繼任人有一個妻子和一個孩子,他們都住在華盛頓郊外的農村,而他本人的城區內有一套簡樸的公寓。辛西婭還發現,他的妻子正懷著第二個孩子。憑以往的經驗,辛西婭知道,一個做丈夫的在這種時候是最有懈可擊的,加之他單獨住在一套公寓,就更容易被攻克。然而,在職業間諜活動中,也許只有辛西婭才敢於在對貝諾瓦的工作失敗後,連給她的紐約領導人招呼也不打,就轉而向這位新上任的機要員進攻了。辛西婭又開始以她特有的方式行動開來。她甚至沒有與機要員預約,就徑直去按他房間的門鈴,說有急事要見他。戰爭期間,官方總是警告外交官們,要採取充分防範措施,謹防間諜,這足以便機要員小心戒備了。何況,貝諾瓦還很可能曾不指名地向他暗示有人企圖竊取密碼。但是,儘管這位機要員對辛西婭的來訪肯定存有疑慮,他仍然鼓勵他說只要他一個人在,歡迎她進來坐坐。這是一個典型的一對一的場面,兩個頗具誘惑力的行家裡手面對面碰在一起,旗鼓相當。辛西婭思想上早有準備,如果這位機要員給她所需的情報,她就可以陪他上床;機要員則認為,如果能在艷福上穩妥地撈點外快就撈,但決不願因此毀損其外交官的前程。就這樣,一個不可移動的物體遇上了一塊堅如泰山的磐石。辛西婭採取鋌而走險的策略。她一開始就告訴他,她是給美國人工作的。她愛法國,希望看到法國恢復完全的獨立。總之,她需要海軍密碼。她還挑明,她會設法使他為此而得到經濟的報酬;若密碼索引每次有所更改他都能通知她,還可以定期給他預付的酬金。她的做法基於這樣的事實:這位機要員的薪水相當低。但是,這次她失敗了。這位新任機要員說,一位這麼惹人喜愛的女人,不該去操心干間諜這一類事。這一次失著,將以強烈的性虐待給她留下深刻的印象,因為對這位法國外交官來說,「愛」不過是遊戲罷了:人們之玩「愛」猶如玩棋:雖然相當專註,但不過是為棋盤上得以吃掉一個棋子高興高興而已。而這場「愛」的遊戲中,辛西姬只不過是一個棋子罷了。一天夜裡,當辛酉姬正走近沃德曼公園旅館的電梯時,機要員突然過來向她問好。儘管事出偶然,但辛西姬十分害怕有人看到他們在這裡見面,所以她請他進了她的房間。辛西婭是個樂觀主義者,儘管與機要員相遇純屬偶然,但她認為是這位機要員已改變主意,準備與她合作了。這樣,辛西婭甚至沒有要他以給她提供密碼索引作保證,就與他發生了性行為,而密碼的事還是無蹤無影。倒霉的事接踵而來。當她和這位機要員正計議下一次約會時,電話鈴響了。布魯斯說他正在來看她的路上。她趕快把機要員推出她的房間。機要員慌慌張張地離去,在走廊里正好與布魯斯碰個正著。當布魯斯進門後,他們大吵大鬧了一常更令辛西婭氣憤的是,這位機要員不僅和她發生性關係,而且當他穿衣服的時候卻滿不在乎地告訴她,他改變了主意,不想出賣維希政府的機密了。猶有甚者,他還威脅說,恐怕責任心會迫使他感到必須向大使彙報她要搞的名堂。布魯斯對辛西婭的放蕩行為固然氣憤,但他終究是愛她的。令他可以聊以自尉的是,辛西婭千方百計地向他表明,這次的性遊戲並不是什麼特別愜意之事,而且事情也是因他而起,如果他開始就答應幫忙的話,這一切本該是可以避免的。當冷靜下來的時候,兩人都意識到彼此都已處於十分危險的境地。布魯斯毫不懷疑,這位機要員會向大使告發辛西婭,並竭力踏著他向上爬。因此他警告辛西婭,她正處在被維希政府的秘密警察暗殺的危險中,而且他自己也可能面臨這樣的災難。辛西婭的危險還在於她很可能已經危害了整個英國秘密情報機關的工作,不適宜於再去打維希法國使館的主意了。通常情況下,這些災難是會降臨到他們頭上的。然而,幸運之神總庇護那些灰心的戀人。他倆,不論是辛酉婭還是布魯斯各自都不甘心失敗。辛西婭停止了一段時間的活動,並以此羞辱性的失敗為鑒戒,重新考慮了通盤計劃。布魯斯再一次對他的粗暴和無禮向辛西婭表示道歉,並希望進行和解。事情已到了這樣的地步,即他對辛西婭的愛較之辛西婭對他的愛更為深沉,兩人又和好如初。表面上看來,他們兩人似乎都完了。然而,由於布魯斯的沉著冷靜,命運再次使這對情人擺脫了險情。布魯斯決定,必須馬上對這位機要員可能採取的報復性行動採取反擊。這位布魯斯極為蔑視的同事,肯定不是他的對手。一位戰鬥機的駕駛員肯定也會覺得要比一位職業外交官高出一頭。沒過多久,大使就來找布魯斯,說機要員曾報告他曾拒絕接受辛西婭要他出賣維希機密而給他的一大筆賄賂,問布魯斯對此有什麼看法。布魯斯顯得很冷靜,擺出一幅漫不經心的神態。他說,辛西婭是一個頗有聲望的美國人,出生於一個良好的家庭,父親在美國海軍陸戰隊服役,在華盛頓很有影響。他還提醒大使,既然現在美國已不再是中立國了,這當兒去捅這個馬蜂窩,若出亂子,恐怕不是審慎之策。「這位機要員是位臭名昭著的流言蜚語傳播者,他的饒舌會損害法國的利益的。」布魯斯補充說。大使同意不去與美國當局橫生是非,因為辛西婭在華盛頓的上層人士中可能有保護人。布魯斯欣然表示同意,接著又說:「最令人擔憂的是這位機要員的惡意中傷有可能是辛西婭拒絕了他的淫蕩要求,他就伺機報復。」當大使詢問這位機要員還散布了些什麼流言時,布魯斯打出他的王牌。他回答說,他到處散布關於大使本人與一位男爵夫人的艷聞軼事。布魯斯發現這一招立刻見效。大使神情顯得十分尷尬。他對布魯斯的推心置腹表示感謝,談話就此結束。不到24小時,這位機要員就被通知,他不再負責機要室了。這個出色的戰鬥機駕駛員,一下子就把他的對手打得落花流水。8.8使館竊密趕走機要員之後,辛西姬和布魯斯就擺脫了他們眼前最大的攔路虎,但是,如何把密碼弄到手依然是個問題。經過進一步的商議,兩人決定:唯一的辦法是夜盜機要室。這意味著他倆必須親自參加盜竊活動。辛西姬把這個主意彙報給紐約,並給他們繪製了一張大使館詳圖,圖中特別介紹了機要室的位置和結構。值得慶幸的是,機要室位於使館大樓的底層,房間有一扇窗子,窗子外面是周圍長滿樹木的草坪。對於辛西婭的建議,英國安全協調局的最初反應是,企圖偷盜大使館,乃是一個秘密情報組織發瘋了的典型表現,辛西婭的主意無異於此。但是,有兩個因素改變了斯蒂芬森的看法:第一,邱吉爾在倫敦已等得焦急難耐,不斷來電催問,密碼在哪?第二,既然布魯斯現在已成了辛西婭的一個心甘情願的同夥,有他作大使館方面的內應,這事看起來確實存在一線成功的希望。當然,布魯斯只能作個內線或者在執行計劃中充當一下誘餌,這一計劃的執行,還需要一個能開保險柜的真正的竊賊。到哪去找一個竊賊高手呢?讓斯蒂芬森難以理解的是,倫敦方面如此急切地想要那裡的密碼,但秘密情報部門為什麼不把他們掌握的那些高明的撬保險柜的專家送一個來?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英國秘密情報局和陸軍總部把一批在全歐洲均屬上乘的撬保險柜竊賊從監獄裡放了出來,分別收歸自己所用。這些竊賊高手都在哪兒?好在英國安全協調局與美國戰略情報局(即美國中央情報局的前身)已進行合作,或許可以從戰略情報局那裡我到解決辦法。斯蒂芬森之所以要這樣做,是為了保證他的組織特別是辛西婭不受聯邦調查局的損害。儘管美國現在已是英國的盟國,但聯邦調查局在埃德加·胡佛的對外國一律懷疑、妒忌的排外政策的領導下,有時仍然拿英國當敵人對待。幸好戰略情報局並不喜歡胡佛的聯邦調查局,他們不但答應對盜竊的計劃保密,而且還許諾,萬一辛西婭被捕,他們將全力搭救並以某種合法的方式為英國進行掩飾。在戰略情報局的幫助下,斯蒂芬森從紐約的一所監獄裡找到了一個竊賊。竊賊是加拿大人,他和他的英國同行們一樣,是在答應自願從事夜撬敵人保險柜的危險工作後,被從監獄裡弄出來的,其報酬是完成工作後予以釋放。他們是未被讚頌過的英雄。其中有些人的貢獻理應享受崇高的榮譽。這個人不知為什麼有個綽號叫「竊賊喬治亞」,這一點一開始就給辛西婭增添了信心。他是冷靜的化身,他顯然為他的特異技能感到非常驕傲。看來他真是個行家。竊賊來到華盛頓,他們一起開了一次會,認為需要進一步了解保險柜和機要室的情況。於是,辛西婭說服布魯斯找個借口闖入機要室看看,並把在那裡所看到的一切記在心裡。恰好老貝諾瓦就要退休,因此布魯斯的借口是順便進去同他聊聊,以示告別。即使在這樣的情況下,老貝諾瓦仍堅持未經許可任何人不得進入機要室的規定。「你知道關於保密原則的規定的。本文來自中國作者素材庫,原文地址:http://www.zzsc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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