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如何對抗糟糕的原生家庭,找到驕傲舒服的自我
作者:天笛
勇於探索,自我進益的心理諮詢師
我曾經參加過一個心理學課程,課程中有 「模擬諮詢」環節,多數來訪者都在對諮詢師哭訴自己從小遭遇過的「家族暴力」,即被頻繁打罵或情感傷害…… 聽的人心情愈發沉重。
武志紅老師說過:「中國的「巨嬰」很多,很多家庭成員之間的界限黏糊糊一坨。」我想,諸多心理傷害,其實都發生在於血濃於水的親人之間。越是親近的人,反而越要注意捍衛自己的邊界。
所以今天我想講講自己的故事:這些年,我是如何擺脫家族暴力,勇敢面對這些創傷的。
不容小覷的「家族暴力」
在我記事起,母親家族的多數成年人,對我比較「殘暴」的。我從小都不討喜,總是被家族裡的親戚們「盯梢」,就連我從小不愛吃飯、貪吃巧克力或冰淇淋這類孩子身上常見的小事,也要被上綱上線,提拔到人生高度來大肆渲染,說我的人生徹底完蛋。
家族的親戚們茶餘飯後還喜歡聚在一起,對我圍觀批鬥。他們先痛心疾首地指責我懶、饞、叼、自私,接著「扣帽子」說我好逸惡勞、不求上進、毫無生存技能。
隨後長輩們點評父母對我教育失敗,理由是我父母屬於藍領,社會底層人物。最後大家再上升一個高度,提及我父母的結合太任性,導致母親沒去考大學,拖了整個「書香門第」家族的後腿。
我除了被語言暴力圍攻外,體罰承受的會更多。我母親時常在聽訓過程中,反手就是一巴掌給我,接著開始對我歇斯底里,如瘋了一般。
全家族人冷眼旁觀這一出出鬧劇。記憶里我總被頻頻抽耳光、撕扯頭髮或者罰下跪,聽著不堪入耳的辱罵是家常便飯。被羞辱和貶損,也是人生常態。我曾經一度以為這就是我命運,是我不夠好,我不應該活在這個世上。
少女時期的我,是一個不起眼的醜小鴨,內心感覺孤單至極。總懷揣一顆玻璃心,惡意揣測其他人對我的態度,整個人自卑敏感。
家族中的受害者
12歲時,長輩給我們每個孩子50元零花錢,告訴我們:「你們有權利去支配這筆錢。」隨後又講了一下關於存錢的美德。
而其他孩子都當著家長的面,信誓旦旦地說自己要存起來,得到全家表揚。而我沒get到長輩的點,花了十幾塊錢買了一本想買已久的青春校園小說,被其他孩子告發,成了家裡的千夫所指。
記得那天我母親對我大吼大叫,打了我無數記耳光。甚至我如廁時也被她竅門,將衣冠不整的我,拉出來瘋狂毆打,猝不及防的我被她吐了一整臉的吐沫。
她發了瘋似的當著家族成員的面,抓著我的頭髮將我向牆上撞,反覆罵我:「不要臉!不要臉!不要臉!」 ,而我的自尊早已經被踐踏的粉碎。
中途親戚提出帶孩子們買冰棍,幾個孩子歡呼雀躍著向外飛奔。我已被打的披頭散髮,用袖子抹著眼淚鼻涕,失魂落魄一個人在後面默默跟著。
待我拿到冰棍,抽泣著邊走邊吃時,他們已先一步的速度跑回家,給家人們反饋:「這孩子簡直是該吃吃、該喝喝,沒一點廉恥心。」 於是我又多了一項罪名,下午繼續挨打。
20歲出頭的時候,因為工作實習方便,我借住在親戚家。親戚家的護膚品少了,也會直接下定論是我偷用的,讓我一臉懵圈。
定論的原因很簡單,我家的經濟是最不景氣、我是所有孩子里他們認為最差的。
讓我最受傷的是——他們沒人來當面問我,而是像防賊一樣迅速收起梳妝台和盥洗台上的所有瓶瓶罐罐,我感到自己遭到了人格侮辱。隨後他們召開家族大會,熱烈討論我的貪慕虛榮、道德敗壞。
我媽媽不敢得罪其他人,她拚命地哭,不願意信任我,一味質疑我是不是小偷。當家庭批鬥大會召開時,我媽在我上班的時不分場合地給我打電話,對我破口大罵。我只好被迫停止手頭的工作,拿著電話抱頭大哭……
因為家族裡每個孩子的父母實力懸殊,孩子們受到的寵愛與教育資源也不同。其他孩子在愛與期望中長大,他們可以出國留學、學習自己喜歡的樂器、嘗試更多好玩的事物,見識更多美景……
我只有黯然神傷,認為我的命運不過如此。父母偷看我的日記,發現我想學聲樂而斥責我不懂事、他們因為我喜歡畫畫總是打我、並將我寫的很多小說撕個粉碎,讓我跪在門外……
當其他孩子說: 「我要出國留學!我要做外交官!」時,長輩們投以期許的目光。當我嘗試著向他們表達:「我也有夢想」時,長輩則說:「你要根據你家的實際情況,你能進工廠就很幸運了!就別再做那些幼稚的夢!」
在網紅1.0時代,芙蓉姐姐橫空出世。我母親諷刺我:「你和芙蓉姐姐差不多,一個能扭,一個能寫,都是一樣的可笑。」這種諷刺讓人終身難忘,它像一把惡毒的刀片,在親人之間進行著詛咒式的刺傷。
也許是從小被打壓慣了,在這個家族我不層擁有自己活力的一面,更不敢反抗權威,否則道德綁架的口水活活淹死我!我總是一副唯唯諾諾、如履薄冰的樣子,生怕稍不留神,又會招惹鋪天蓋地的攻擊,日子無法安寧。
那時我常常自我厭棄、精神萎靡、抑鬱消沉。我覺得自己是一株雜草,生長的安靜又雜亂,默默無言,被人肆意踐踏。
看清「家族序位」中的遊戲
多年後,我開始學習心理進行「自救」,才發現——即便我母親曾奮不顧身「嫁給愛情」,因此沒得到家族的祝福。但她潛意識裡仍渴望得到她父母的愛與接納。所以她總是下意識去迎合她的父母兄弟姐妹,她總有「犧牲小家、成全大家」的傾向。
於是我也明白了,為什麼當我遭遇家族批判時,我父母不僅不保護,還會上前變本加厲打罵我。
一來是他們潛意識中習慣性扮演「不幸者」角色上癮,因為不幸,他們寄希望於父母會多看他們多憐憫他們一點;
二來是他們對自己父母的不公允感到憤怒,卻礙於主流文化不能反抗。面對人生種種不如意——只好把這份歇斯底里留給最弱小,也最愛他們的孩子,進行無底線的傷害。
我的家族是分裂的,自出生起,我別無選擇地承接了某個備受指責的角色,忍受著家族潑給我的髒水。
一個家族中需要有人來扮演好逸惡勞、品行敗壞的「角色」,才能維持整個家族系統成員扮演誠信為本、踏實精進、勤勉努力的「書香門第」。這是海靈格所說的家庭生態系統平衡的一種。
人際關係中有一個模式,叫做戲劇三角形,即「施害者」、「受害者」與「幫凶」。這些角色被自然而然地分配,每個人站在相應地序位來扮演著自己的角色。
經常在我挨打或者被罰跪的時候,彷彿就是我家其他孩子們拚命表現的時機。他們會有意無意做出善解人意、勤奮努力的樣子,他們的父母也總在趁機誇讚自己的孩子出色……
所有的成員為了避免自己作為「受害者」,就變成「幫凶」對受害者落井下石。排除心理學角度,我覺得這已經上升到人性的層面。
諸多的「家族遊戲」讓我看到,一個人無論年齡多大,哪怕已為人父母,其內心總有一個永遠都渴望得到父母愛的小孩。很多人因為這份愛的缺失,會用盡一生去尋找。恰恰因為這種執著,會給人帶來更多的痛苦。
多年以後,我在諮詢師的陪伴下重新評估自己,才知道:真實的我,身上有著非常旺盛又美好的生命力。
原來我所遭遇的,是整個家族都在玩的一種「恃強凌弱」的遊戲。我必須勇敢地走出他們設下的遊戲套路,甩掉那些不屬於我的東西,才能活出屬於自己的人生。
開撕,用憤怒拿回自己的力量
我用了很長時間學習表達自己,卻總感覺自己體內總有一個痛苦又得不到安撫的「內在小孩」日日哭泣,為此,我想要為這個小女孩討個說法,給她一份愛與支持。我打算為自己,和家人們進行一場「開撕」。撕完這場,就不再和家族糾纏,而是過屬於我自己的快意人生。
當我說出自己的想法後,得到幾位志同道合的小夥伴們的鼎力支持,大家出謀劃策,讓一場開撕變成了預謀的對決。為了不打無準備之仗,我足足準備了大半年時間,這期間我時常和小夥伴們考慮到各種突發情況,並進行角色扮演,及模擬一對一演練。為了那一天,我一直醞釀著。
我明白,撕並不是主要目的,而是通過憤怒與衝突——勇敢地拿回自己失去已久的力量,和過去做個了結,然後將自己好好活出來。
接下來便是我深夜寫長篇大論將問題層層遞進、我發簡訊一條一條去質問、甚至說髒話對罵……家裡也一度被我鬧得雞犬不寧,大家被我的舉動搞得頗為震驚。
那段時間,因為我的攻擊性從自身轉向外界,我的抑鬱狀態減輕了很多,我每天燃起熊熊怒火跟家人開斗,與人斗其樂無窮,只為證明「我不再是以前的包子」。
當我面對母親對我「以德報怨」的勸說,我則拍著桌子大吼「不如以直報怨!」接下來其他親戚微信長篇大論批判我做事有傷風化,純屬家門不幸,干敗壞人倫之事。我又用了連篇惡毒的髒話,問候了他們。這一輪兒戰役,總算在過年的時候暫時消停了幾天。
後來我母親看我來勢洶洶,誰也摁不住,萬般無奈下由她牽線,大年初五,我和家族代表(兒時傷害最深的人)找一個地方進行見面,大家必須坐下來,當面鑼、對面鼓的把這些年我經歷過的傷害都說出來。
當我上樓看見到他們的那一霎那,對方之前微信、簡訊上的惡語相向彷彿都消失了。親戚呼喊著我的小名,微笑著說:「你來了!」讓我覺得恍如隔世。
態度良好是一個基礎,接下來該談的事情還要繼續談。我逐條表達我這麼多年的憤怒和困惑,積壓多年的憤怒敞開詳談,並要求對方給我道歉。在雙方談完後,我平淡而冷靜地接受了他們的道歉。隨後,我們各自平靜地下樓離開。
後來,我家親戚開始約我吃了一次下午茶,我帶鮮花,她帶著蛋糕。我們面對面坐著,平靜地聊了聊彼此的工作、她竟然學會了用支持我追逐夢想,並向我吐露她多年前創業中遇到的恐懼。
我作為一個成人,第一次擁有這樣君子之交淡如水式的交流,是我二十多年前根本沒有想到的。從這件事此以後,我開始有意識地學習在人際關係中,如何與人平等相處、如何捍衛自己的邊界、如何合理表達自己的憤怒。
對於其他人來說,這些是生活的最基本技能。而我則像小孩學走路一樣,開始磕磕絆絆地摸索前行。
活出來的,都是女神
我想,經過這一輪的開撕後,我終於可以放下過去的所有積怨,打點行裝重新上路了。
這幾年,我是通過學習心理、保持閱讀、擺弄茶席花草,努力將自己生活的豐富而美好。感謝互聯網時代,讓我看到許多優秀的女性寫文章、堅持健身、修鍊皮囊與穿搭,她們按自己的意願把自己獲得絢爛多彩,時刻激勵著我也將自己活出來。
曾經的家族暴力就像是一盆盆髒水,當頭潑在弱小又善良的孩子身上,形成命運的烙印。如果正讀這篇文字的你,也與我有過類似的遭遇,或者從小一直總是原生家庭的「靶心」,我想我能夠和你們分享一些遠離家族暴力的經驗。
我在批判指責下長大,常膽小怕事、畏手畏腳,別人聲音大一點,就能把我唬住。通過學習我得知,在指責環境下長大的孩子常常會有這些特質: 遇事習得性無助、對人習慣性討好、沒有主心骨,立場容易動搖、自己的界限也容易被人入侵,難以拒絕他人的不合理要求。
最嚴重的是,因從小無法為自己做主、順應內心。長大後對自己命運沒有掌控感,或變成壓抑的「老好人」,只能自我攻擊(抑鬱或身體臟器出現病變)。
如果你經歷過「家族暴力」,或者現在仍然在家族暴力中煎熬著,我好想給予一個大大的抱抱。
我懂得你成長到今天的艱辛與不易。當時我就是找了幾個知心好友,來對自己進行一個重新評估。
同時,這兩年也在進行持續的心理成長,諮詢師作為支持性客體,將支持的態度被我內化於心,讓我學習獨立思考,並花時間探索自身的需要。
近幾年我在人際關係中有一個小小的進步:以前我總囿於「受害者」角色無法自拔,當我跳出家族遊戲,再去評估很多人、事、物的時,我的視野格局似乎更為寬廣,更能以整合的眼光看待問題。因注重自我成長,我的人生從此宛若開掛。
我知道,這一路走來真的很辛苦,但我無路可逃必須直面痛苦,畢竟活出來的,都是女神。
在此,我深深地祝福每一個受過苦的靈魂,勇敢地走向自我救贖之路。勇敢地活出自己的人生。
-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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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富美式優雅,並不約等於有氣質
相比媽寶男,我更怕媽寶女
今天,我和曖昧了2個月的男人,正式不再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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