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妻子,接二連三地消失了

我的妻子,接二連三地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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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現在所看到的這個世界就是真實的嗎?

第一天

「準備好了嗎?」凌菲略帶調皮地看著我。

「嗯,準備就緒,申請出發。」我站在怪裡怪氣的玻璃罐子里,對外面的凌菲說。

這是一台空間穿梭機,能夠在眨眼之間把物體傳送到千里之外。它是我和凌菲共同研究的結晶。

今天,是它的第一次載人試驗,試驗品我選擇了自己。

結婚以來,每當我陷入焦躁或不安情緒的時候,凌菲都會這樣略帶調皮地看著我,讓我情緒平和下來。

而這一次,我卻始終平靜不下來。因為它的成功率雖然無限接近百分之百,但傳送真人還是第一次,容不得半點差池。

我做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說:「按下按鈕吧,讓我們來見證奇蹟吧。」

凌菲沉默了一會兒,也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終於把手放在那個按鈕上,微笑著對我說:「祝你旅途愉快!」

就在按鈕被按下的瞬間,我眼前的景物突然發生了變化,就像是電視機被換了台一樣。

下一刻,冰冷的雨水打在我的臉上,我不禁打了個寒顫。

整座城市都被籠罩在一片慘淡的暮色中,到處都是打著雨傘緩步行走的人們。雨景看起來很凄涼,可我的內心卻狂喜起來。

因為,我已經在距離A市北面3千公里的B市中心廣場上了!

手機響了起來,是凌菲打來的。

我無法抑制住內心的激動,幾乎是咆哮著說:「菲兒,我們成功了,我已經在B市了!」

「太好了!」電話那邊的聲音也充滿了興奮,「我這就找你去。」

當穿梭機的啟動按鈕被長按3秒後,將會自動運行啟動模式。凌菲一邊跟我通話一邊走進了「玻璃罐子」里,我能清楚地聽到倒計時發出的嘀嗒聲。

10秒後,機器啟動了,電話聽筒里的聲音,戛然而止。我心裡一緊,繼而趕緊在視線中尋找她的身影。

突然,一陣風從我的臉頰輕輕拂過,就好像是一個雙手冰涼的女人剛剛摸過我的臉一樣。

風裡面,我聽到了一聲女人的嘆息,那是凌菲的聲音!

我猛地轉過頭,以為凌菲正站在我身後,臉上依然是調皮的微笑。

但,我的身後除了撐著傘如行屍走肉一般的行人之外,根本沒有凌菲的身影。

她,失敗了。

第二天

從那一刻開始,凌菲的電話就一直處於無法接通的狀態。

在乘飛機回A市的途中,我一直在安慰著自己,或許她根本就沒有啟動機器,只是跟我開了一個調皮的玩笑。

可當我回到家時,看到的只是冰冷的實驗儀器,完全沒有她的蹤影。

儘管無法接受這個現實,我不得不承認,凌菲消失了,和其他失敗的實驗品一樣。

整整一天,我呆坐在椅子上,腦子裡滿是悔恨。我被一時的興奮沖昏了頭腦,在並不能保證百分之百成功的情況下貿然讓凌菲進入機器,現在的後果就是,我讓她徹底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這比死還可怕,她甚至連一具屍體都沒有留下。

等等!

我突然想起在她穿梭的那一刻,我在風中聽見的那聲嘆息。

如果說穿梭失敗的後果是徹底消失,為什麼我會聽到那聲嘆息。難道僅僅是幻聽嗎?

我頭疼欲裂,看了看窗外,天已經黑下去了。

我走進洗手間,希望一個熱水澡能讓我的情緒稍微緩和些。可我很快就發覺這麼做是徒勞的。

洗髮水的泡沫流進了眼睛,令我無法睜開,我有些焦躁地關閉了花灑的閥門,拿起毛巾胡亂地在臉上擦了幾把。

當我的眼睛能再次睜開的時候,卻發現在滿身霧氣的鏡子上,赫然出現了兩個字:救我。

那是凌菲的字跡,儘管歪歪扭扭,但我還是能分辨出來。

一定是她!

凌菲可能並沒有完全消失,也許她的靈魂就一直都陪伴在我身邊,想對我表達些什麼東西?

「菲兒,你在哪裡,快告訴我,寫在鏡子上!」我喊著,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面鏡子上。

然而我等了好長一會兒,鏡子上卻沒有出現新的文字。反而,隨著霧氣的散開,鏡子上的字跡變得越來越模糊,一點一點地消失了。

我早該想到,如果我真的能與凌菲的某種意識順暢地溝通的話,也不會直到現在才發現問題了。

她就在我身邊,而且在向我求救,我一定要救她!

第三天

可我該怎樣找到她呢,難道要去求教那些能和死者溝通的神婆嗎?如果是這樣,那凌菲和死了又有什麼區別?

剛剛燃起的希望變成了絕望。

A市也下雨了,我站在室外的雨霧中,重重一拳砸在馬路邊的行道樹上。

突然,一輛汽車從我的身邊疾馳而過,水花四濺,我在水霧中看到了一個影影綽綽的人影。雖然看不清面目,但從衣著和身材上卻能看出,那個人正是凌菲!

短暫的一瞥之後,影子就消失了。但她的動作卻被我看得真真切切,她抬起一隻手,指著我的身後。

我轉過頭,看見一個年輕人正拿著手機唧唧哇哇地講著什麼。

我的心猛烈一震,掛在手機上的那個kity貓我太熟悉了,那正是凌菲的手機!

下一秒,這個人就已經被我死死地按在地上了。他莫名其妙,大聲呼救,直到看到我一直盯著那部手機,才老實地承認這手機是他撿來的。

「就在這裡。」一個小時後,他帶我來到撿手機的地方,指著路邊的灌木叢說。

我看了看周圍,這條馬路就是在凌菲消失後,我從機場趕回時所走的201國道。

儘管知道這麼做不會有什麼結果,但我還是沿著這條路四下找了許久。在仔細地檢查過每一個灌木叢之後,仍然一無所獲,我的心再次沉了下去。

我徹底絕望,拖著疲憊的身體向家中走去。可當我回到家門口的時候,卻發現大門敞開著,房間里有簇簇的聲音傳出來。

屋裡有人!

我太大意了,走得太匆忙,甚至連大門都忘記鎖上了。雖然家中並沒有什麼太值錢的東西,可我的那台穿梭機和資料卻是無價的財產,如果就這樣被人盜走了,後果不可想像。

我屏住呼吸,儘可能地放輕腳步,沿著聲音傳出來的方向走到了實驗室的門口。

沿著門縫朝裡面看去,看不到任何人。

我輕輕地推開房門,可就在這一瞬間,我感到了一陣勁風,接著有什麼東西猛地砸到我的頭上,頓時頭暈眼花,好不容易扶住了門,才沒有摔倒。

「啊,是你!」是凌菲的聲音!

她真真切切地站在我的面前,我揉了揉眼睛,確認這不是自己的幻覺。

凌菲連忙過來扶住我,柔聲說:「你幹嘛像個賊一樣鬼鬼祟祟地回來,我還以為是小偷呢。」

「你不是消失了嗎?怎麼······」我說。

「什麼消失?哦,你是說穿梭機嗎?」凌菲說,「我當時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於是在最後一秒跑了出去,手機落在了裡面,結果手機就被傳送走了。」

「是這個嗎?」我拿出了那個失而復得的手機。

「對,就是這個!你怎麼找到的?」凌菲興奮地從我的手裡搶回了那個手機。

事情轉變得太突然了,讓我一時間無法適應,感到渾身癱軟起來。

「可是,」我忽然又想到,有許多問題得不到解釋,「可是我穿梭成功以後,分明聽到了你的聲音。而且,我回來以後,在洗澡的時候,從玻璃的霧氣上看到了『救我』兩個字,是你的筆跡。」

「哦,竟然有這種事?」

「而且,我在找你的時候,甚至看到一個和你很像的人影。就是這個人影指示我找到你的手機的。」

「太離奇了,」凌菲感嘆說,「但我恐怕只能把這一切理解成你的幻覺了,看來你還是挺愛我的嘛。」

凌菲調皮地摸了摸我的鼻子。

的確,除了把我所經歷的這一切都定性為幻覺之外,恐怕沒有什麼其他合理的解釋了。

可能是我太擔心失去她了。

不管怎麼說,既然一切都是虛驚一場,那無疑是最好的結局了。

深夜,我躺在床上,枕邊的人已經安然入睡,但我卻怎麼也睡不著。

一陣不知所起的冷風突然吹到我的臉上,頓時激得我渾身一顫。我猛然睜開眼睛,清晰地看見,一個模糊的影子正漂浮在天花板上面!

儘管看不清面貌,但我太熟悉這個影子了,那是白天的時候,我在街上看到的凌菲的幻影!

「快離開······」

隱隱約約的,我第一次聽到了它在風中的聲音。

「你是,凌菲?」我驚訝道,「你要跟我說什麼?」

「跟著我······」那聲音說。

我和它有了交流!那影子飄忽著向卧室的外面飄去,我連忙爬下了床,跟著它。

影子在實驗室中的那台穿梭機上面停了下來。

我疑惑地打開那個玻璃罐子觀察,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

然而,就在下一秒,我卻看到在機器旁的桌子上,赫然放著一部凌菲的手機!

怎麼回事?我從那個年輕人手裡奪回的那一部,現在正放在凌菲的床邊,可現在這裡卻出現了一部一模一樣的,難道穿梭機在傳送手機的同時,還把它給分裂了?

這怎麼可能!

「城外十公里······」那個聲音忽然又說。

「十公里,什麼意思?」我問著,實驗室的門卻被打開了,凌菲出現在我的身後,睡眼惺忪地說,「你夢遊了?怎麼跑這裡來了?」

「你看!」我激動地用手指著天花板,令她迅速睜大眼睛。

「看什麼?」凌菲問。

我再次看向天花板,但那裡已經空無一物。

第四天

我拿起了桌子上的那隻手機,凌菲的震驚程度絲毫不亞於我。

兩個手機從外觀,從內部的簡訊和通信錄,甚至連磕碰過的痕迹都是一模一樣。「這個世界上不會有兩隻完全一模一樣的雞蛋」這個理論在這一刻被徹底打破了。

「看來,這件事還沒有結束。」我說。

凌菲問:「那我們該怎麼辦?」

「它說『走出去,城外十公里』,」我說,「我相信它在指引我,讓我走出家門,向一個方向一直走,一定能發現解決問題的關鍵。」

「那我和你一起去。」凌菲說。

雖然已經不再下雨,但天色依然陰沉得厲害。我和凌菲騎著自行車很快就上了201國道,那條道路筆直向前,是到達所謂的「十公里」最快捷的一條路線。

「你說城外10公里的地方會發生什麼事?」自行車上的凌菲看著我說。

「我想起來了,撿到你手機的地方,就在這條國道10公里外的某處。」

我說著,轉頭看向路邊,又一個路碑從我的身邊緩緩地滑過去,我看到了上面的字:009。

只剩下1公里了,我的心愈發忐忑起來。

又騎了一會兒,10公里處的路碑隱約可見,我靠邊放慢了速度,謹慎地觀察著四周。

眼看著車前輪就要越過10公里的路碑,我心中一緊,下一刻,自行車失去了平衡翻倒在馬路上,和地面摩擦出刺耳的聲響······

屁股一陣刺痛,我費了很大力氣才勉強從地上爬了起來,才感覺鼻子也在隱隱作痛。

剛才好像是撞到了什麼東西,可是我的前方,是筆直的馬路,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

我愣在原地。

凌菲聽見我摔倒以後,趕忙下車過來扶我:「好端端的,怎麼摔了?」

「沒事。」我摸摸隱隱作痛的鼻子,試著往前走,想要扶起我的自行車。

然而,「砰」的一下,我的頭再次撞到了什麼東西,這一次,鼻血流了出來。

在疼痛稍微緩解了一點之後,我試著用伸出手來,去觸摸前面的空氣。但,那裡絕不是空氣,而是一面牆,一面完全透明的牆。

「怎麼了?」凌菲莫名其妙地看著我,似乎完全沒有感覺到異樣。

我上上下下都摸了摸,可無論怎麼試探,這面牆竟然怎麼也摸不到邊緣。

凌菲見我不回答,走到我面前來,她輕而易舉地「穿」過了那面牆,掏出紙巾幫我擦鼻血,擔憂道:「你到底怎麼了,說話呀?」

我明白了,這裡的確有一面牆,但是它針對的只是我,這就是那個影子想要告訴我的。

「我的面前有一堵牆,透明的。」我說。

「透明的牆?在哪?」

「就在這。」我指了指的我的腳下。

「不會吧。」凌菲又來回來去地走了幾步,毫無障礙,「哪有什麼牆啊?」

「那牆能擋住的只是我。」我說,「那個影子在告訴我,這不是一個正常的世界!」

大腦中的那些零零散散的線索和理論,現在終於開始拼湊起來了。

三天前,我啟動了穿梭機並穿越到三千公里之外的B市。表面看起來是這樣,但實際上,穿越並沒有成功。

我闖入了一個以我所在的城市為圓心,半徑10公里的,微縮的世界。

凌菲也被傳送過來了,只是由於穿梭機不穩定,她連同她的手機被「不完整」地傳送過來。因此她只能以影子的形式與我交流,提醒我發現真相。

而在這個世界裡我所見到的任何人,恐怕都只是某種意義上的演員,就像是遊戲里的NPC。它們雖然也會和我交流,但它們事實上並不存在,或者說,它們和我並不同屬於一個世界!

等等,不對!

如果這個世界的半徑只有10公里,那麼我是如何從B市乘飛機回到家中的呢?

還有,之前那天,我是在「牆外」撿回手機的,而今天,那個位置已經無法到達了。

我扶著這面「牆」,忽然驚愕地發現,剛才我滴下的點點鼻血,現在已經被擋在牆外了。

這個世界,它正在縮小!

第五天

很快,那道環形的透明牆就將徹底縮成一個無限小的點,而到那個時候我會變成什麼樣子,我不敢去想。

難道這就是所謂宇宙的坍塌嗎,所有的量子都將會回到最原始的,質量無窮大,體積無窮小的一個能量點?

毫無疑問的是,到那個時候,我就不存在了。

「從你撞上『那面牆』之後,就一句話也不說,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快告訴我現在該怎麼辦!」凌菲焦急地問我。

她並不知道那面牆在縮小範圍,也沒必要知道,因為她本就不是一個獨立的人,只是我在這個微縮世界的一個NPC。

我沒有回答,只是看著窗外車水馬龍的馬路——雖然我能看見它們,卻再也無法觸摸到了。

因為,那面透明牆已經讓我無法走出家門了。

「沒時間了······」

是凌菲的聲音,在我的身後。

我猛地轉過頭,是那個影子,不過現在它看起來已經十分清晰,十分接近於一個真正的人了。

「用穿梭機出去,最後的機會了!」那個影子焦急地看著我。

「你是說,讓我把坐標設定在透明牆外的某處,然後再穿梭一次?」我問。

坐在我身旁的凌菲說:「你在跟誰說話?」

看起來她看不見那個影子。

「對,沒時間了!」

話音剛落,我突然發現,窗外所有的景色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無盡的黑色。而房間內的牆面,也像是貼圖一樣被片片剝落,露出一片黑色,和窗外的虛無融為一體。

幾秒鐘後,整個房間的地面和傢具都開始紛紛剝落,看起來,這個世界真的到了最後的一刻。

「你看到什麼了?」凌菲看著我,完全意識不到世界的異常。

果然,她只是這個世界的一個NPC。

我沒有回答她,猛地從沙發上跳起來,用最快的速度衝進穿梭機。

「菲兒,快進來,我們一起走!」我沖著那個影子喊道。

「發生什麼事了!」凌菲跟著跑過來,但是此刻,她的衣服,她的皮膚,也都片片落下,在半空中打著旋兒,繼而被身後的虛無吸了進去,完全消失了。

我按下了自動穿梭按鈕。

10、9、8、7······

我從來沒有覺得10秒的倒計時有如此的漫長。

6、5、4、3······

穿梭機的玻璃外殼也開始剝落,很快,我的身邊已經全部是無盡的黑暗。

2、1······

第六天

我站在廣場上,冰冷的雨滴傾灑而下,將我淋得透濕,但我卻絲毫不在意。

我的手機依舊貼在自己的耳朵上,裡面傳來了無法接通的信息聲,就像五天前一樣。

但這一次,我成功了,我的人生沒有脫軌,因為凌菲正站在我的面前。

「我們回來了。」我說。

「我以為我們要徹底在那個小世界裡消失了!」凌菲撲到我的身上,大哭起來。

「辛苦你了,如果不是你想盡一切辦法告訴我真相,恐怕我們就真的回不來了。」我撫摩著她的頭髮。

「沒什麼,起碼我體驗了一把做鬼是什麼感覺。」凌菲強作歡顏。

大雨中,我們就這樣擁抱著,感受劫後餘生的喜悅。

「在那個世界的最後一刻,所有的東西都消失了,變成了一片虛無,這讓我想起了上帝創世的傳說。」凌菲說。

「哦?我不了解那個。」我說。

「上帝用七天世間創造天地。第一天,創造了光和暗;第二天到第六天,創造了空氣,水和一切生靈······不過,最後一天他什麼也沒做,在休息。」

「呵呵,這麼說,我倒成了上帝。你想啊,上帝用六天創造世界,而我卻用了六天時間,摧毀了一個世界。」

「別胡說了。」凌菲說,「你只用了五天去毀滅它。現在才是第六天了,咱們不是在這好好的嗎。」

「是啊,」我說,「所以說,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神,如果你願意,你自己就是神。」

我說著,突然之間,內心卻強烈地不安起來。如果世界需要六天被創造出來,而我應該也需要六天時間去毀滅它。

或許,這一切都還沒有結束?

而且,我現在所看到的這個世界就是真實的嗎?會不會在距我很遠的地方,也有一堵正在不斷縮小的透明牆呢?

我搖搖頭,努力使自己不去想這些,上帝創世和我失敗的實驗根本就是不搭界的兩回事,我幹嘛非要把它們聯繫起來呢。

「我們走吧。」凌菲放開了我,拉著我的手說,「買兩張機票,回去好好慶祝一下我們的劫後餘生。」

我不自然地笑了笑,凌菲挽著我,我的兩隻手卻不由自主地在前方摸索著。

「你在幹嘛,怎麼像一個盲人一樣?」她問。

「我怕撞牆。」我苦笑著。

雨,也愈發大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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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遲寶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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